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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美日政府的海外企业回归政策很难成功?

四野子弟 2020-09-13

编者:文章节选自《巨富——全球超级新贵的崛起和其他人的没落》(作者:[美] 克里斯蒂娅·弗里兰 中信出版社),致谢作者和出版社!

全球化对美国社会的冲击在10年前就已经很严重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今真正的国际主义者不再是心怀仁慈的自由主义者,而是残酷无情的资本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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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综合征》(“The China Syndrome”)是一篇于2011年发表的论文,主题是“中国贸易的影响”。三位经济学家强强联手完成了该论文,他们是:戴维·欧特、戴维·多恩和戈登·汉森。这一研究意义尤为重大,因为它标志着学术界的共识发生了转变。美国经济学家讨论日趋严重的收入不平等状况的起因时,倾向于选择技术作为主导原因。但是,在分析美国当地劳动力市场的详细数据后,《中国综合征》的作者认为,全球化——尤其是同强大的中国进行贸易——正对美国蓝领工人产生巨大的影响。“保守估计,这是造成同期美国制造业就业总数下降1/4的原因。”

“中国综合征”的负面影响远远不止导致美国工人的失业。在其波及的社会中,工资下降(尤其是在制造业之外),甚至一些人停止寻找工作。结果,“家庭平均收入大幅减少”。“山姆大叔”(美国)也在劫难逃,特别是在助残补贴大幅增加之后。

欧特、多恩和汉森三人并非贸易保护主义者。他们挑战了“全球一国”的世界观,并犀利地提醒我们,贸易的成本和收益没有平均地被分摊。他们的研究发现没有违背自由贸易的观点,而是“强调了贸易的分配结果”。

用经济学家的行话来讲,分配产生的影响使劳动力市场两极分化:在顶端,工作变得更好,工资更高;在底层,低技术、低收入的工作没什么变化;而曾经向美国中产阶层支付薪水的中层工作正逐渐消减,形成中空。马尔腾·戈斯和艾伦·曼宁描述了在英国发生的相同现象,并指出劳动力市场正“两极分化成‘美好的’和‘劣等的’工作”。

最近有一项调查是关于iPod(苹果公司音乐播放器)对于直接就业产生的影响,其专门研究了这些“美好的”和“劣等的”工作,揭示出曾经的一些中层工作已经消失。三名学者格雷格·林登、贾森·戴德里克和肯尼思·克雷默完成了此项研究。他们在最近的两篇论文中研究了iPod是如何在全球创造工作机会和利润的。他们发现:

2006年,iPod在美国境外雇用的人数几乎是在美国国内的两倍——在美国的人数是13920人,在美国境外多达27250人。

也许你不会对这一数据感到惊讶,但如果你是美国人,就会有点儿担忧了。因为从奥巴马总统到2012年总统候选人里克·桑特拉姆都曾力挺苹果公司,作为一家展现美国魅力的典型公司,苹果公司将解救美国的就业危机,它也是美国极其善于培养创新家和企业家的一大明证。可是,这些思想超前、勇于探索的公司在美国境外比在国内更有效地促进了就业。你不必阅读这份关于iPod的研究也能想到有许多海外工人是在中国。在美国看来,如今中国仿佛是一个超级庞大的亚洲巨人,值得一提的是iPod在海外的员工将近一半在中国——12270人。另外,有4750人在菲律宾,相较于中国的13亿人口、菲律宾的9500万人口,菲律宾比中国更得益于史蒂夫·乔布斯的天才经营。这一点值得强调,是因为一些美国学者和政治家喜欢将美国的经济困难归罪于估值偏低的人民币和中国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增长模式。在苹果公司的例子中,这两项只是次要原因。

下面的事实可能会令你惊讶。即使大部分iPod岗位在美国境外,其大部分工资仍留在美国国内。那13920名美国工人的总收入接近7.5亿美元。相比之下,27250名非苹果美国公司雇员的总收入不到3.2亿美元。

当你观察美国国内iPod劳动力的构成时,这一差别更为显著。iPod超过一半的美国员工(7789人)是零售以及非专业性员工(办公室支持人员、运输和分销工人,等等),他们的总收入仅为2.2亿美元。

苹果创新的大赢家是美国的6101名工程师和其他一些专业员工,他们的总收入超过 5.25亿美元,是本土非专业员工收入的两倍多,大大超过了所有在美国境外工人的总收入。这才是“美好的”高薪工作,而其他工作则是“劣等的”。

为什么美国对于全球化和技术革命的心态如此矛盾,苹果公司的例子就是一个缩影。美国平民主义者担心美国最卓越的创新产品会在国外创造比国内更多的工作岗位,这样的担心显然是对的。事实上,现实可能比这些平民主义批评者们所认识到的更加灰暗:iPod超过一半的美国国内工作岗位都是低薪资、低技术的。

但是美国也有赢家:苹果的工程师和其他专业员工,他们漂亮的工资单中含有公司扣除廉价的海外劳动力成本收获的最终利润。苹果公司的股东收益更好。在2007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林登、戴德里克和克雷默发现iPod创造的金融价值的最大一部分归苹果公司所有。虽然iPod是在中国制造的,但制造方的金融附加值“非常低”。

富裕的国家可以继续保留一些制造类岗位,当然这么做意味着这些工作将更加“劣等”。例如,2012年,美国卡特彼勒公司与加拿大安大略省伦敦市的一家机车装配厂的工人发生了劳资纠纷,我们来看一下卡特彼勒当时的做法。卡特彼勒公司在美加边境的南面——美国伊利诺伊州的拉格兰奇也有一家工厂,里面的工人生产钢轨器械,但他们的工资和福利不到那些加拿大工人的一半。你可以说那是加拿大工会的胜利,表明这个国家的政治文化更好地保护了工人的利益。但是,卡特彼勒对此的回应是关闭机车装配工厂,让薪资更高的加拿大工人停工,并将一些生产线迁移至美国印第安纳州的曼西。通用电气也采取了类似的策略,大张旗鼓地将一些制造岗位迁返美国。2011年开张的北卡罗来纳州工厂,其工人平均小时工资是18美元,仅为老工厂里工会工人所挣的一半。

经济学家米拉诺维奇认为,这显现了西方国家工人在过去的一个半世纪里杰出成就背后的阴暗面。米拉诺维奇预测,西方国家工人与发展中国家工人的收入差距意味着巨大的移民压力,因为人们会迁移到收入更高的国家。但是,在这个全球商品和资本比人的流动更为自由的时代,其结果更可能是工作岗位转移,而非移民。

第二次“镀金时代”中出现的这种紧张局面,在安德鲁·卡内基所经历的第一次“镀金时代”里也出现过。当时,卡内基也觉察到了社会正向贫富两极分化。“在竞争法则下,雇用几千名员工的雇主不得不在经济上精打细算到极致,付给劳工的工资经过了精密地计算,因此雇主和雇员、资本和劳动力,以及富人和穷人之间经常会有摩擦。人类社会的同质性消失了。”卡内基认为,资本主义要求雇主同工人进行最艰难的讨价还价。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长期以来一直是强调全球化负面影响的卡珊德拉。当我向他提及此事时,他几乎欢呼起来,并立即拿出了论据。“经济理论阐示得十分清楚,”他说,“当你将完全不同的国家放在一起比较——比如中国和美国——就会发现高收入国家的工资被压低了。这一结果是可预见的。彻底的全球化其实意味着美国和中国的工资水平相同。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完美市场,但我们不喜欢那样。”

事实上,我们不再生活于“上帝庇护下的美国”,而是“上帝庇护下的世界”。全球化正在发生——整个世界正变得富有。这场转型产生的很多代价正由西方发达国家中某些特定的工人群体承担。

我们习惯认为左派具有全球主义的视角,比如自由主义者会担心非洲贫困问题或者印度女子的教育问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今真正的国际主义者不再是心怀仁慈的自由主义者,而是残酷无情的资本巨人。

保险巨头AIG(美国国际集团)董事长史蒂夫·米勒是底特律一位传奇的绩效大师(其著有一部畅销的回忆录《扭转乾坤》)。他在参加达沃斯论坛时,同我谈到全球化和就业问题:“首先,作为一名世界公民,我认为全球的每个人,不论在什么国家,都应该享有我们在美国已经习以为常的那些机会。全球化真实存在,是不容争辩且长期存在的事实。全球化意味着如果产品可以流动,不同水平的技术工资级差将遭到某种程度的消除,尤其是对于那些自由流动的工作岗位而言。”

如果你运营或拥有一家全球公司,那么至于你是什么国籍,真的无关紧要。但是,欧特、多恩和汉森表示,如果你是美国工人,那么“工资级差的消除”则实在令人苦恼。

范·雷南教授说,这种紧张关系已经积累了多年,只是在金融危机中暴露出来了。他认为,金融危机激起了一波平民主义的抗议——从右派的“茶党”到“占领华尔街运动”。

“过去的二三十年,这类事情并不罕见,”他说,“而现在的情况是,随着金融危机的恶化,所有这些问题都变得尖锐突显。”

“双生镀金时代”正在相互促进:新兴经济体的工业化正在为西方国家创建新市场和新供应链——苹果手机在中国生产,并在中国销售;西方国家第二次“镀金时代”的新技术加速了发展中国家的第一次“镀金时代”——与19世纪相比,在这个计算机和即时通信的时代,建造铁路或者钢铁厂变得容易多了——发达国家同时也为工业化中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了肥沃的市场。

美国布朗大学政治学教授阿舒托西·瓦尔希尼生于印度,他在南部城市班加罗尔度过了人生一半的光阴,他的妻儿也在那里定居。2011年11月,世界经济论坛在孟买召开,他在出席会议时告诉我:“印度的‘镀金时代’将是美国第一次和第二次‘镀金时代’的结合,且这种现象正出现在21世纪的印度……19世纪的信息传播速度无法同今天相比。如今,8亿印度人民用手机互相联系着。”

“双生镀金时代”也会互相阻碍。对2008年金融危机的一个解释就是:中国“镀金时代”和西方“镀金时代”间的冲突造成了危机——财政失衡作为中国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增长模式的重要部分,也在信贷泡沫扩张中扮演了关键角色,而正是2008 年的泡沫破裂才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两个“镀金时代”有许多共同点,并在互相强化。两场转型都在创造强大的政治和社会压力,一部分原因是变革通常是艰难的,另一部分原因是这种猛烈的转变带来的回报是非常不平等的。

此外,至少在一段时间里,整个世界不会再拥有释放压力的“逃生阀”——第一次工业革命时北美和南美的边疆。当城镇化的负担太大,或不公平现象过于严重时,欧洲的民众会抱团移居国外。但即便存在这样的选择,西方国家工业化和城镇化制造的冲突和不平等,也通过了半个世纪的革命和战争才得以解决。

“从长远来看,我们会状况良好,”范·雷南教授说,“但这取决于你选取的时间范围。毕竟,‘大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给人类造成了巨大损失。最终,人类将繁荣昌盛,资本主义会起作用。但是从中等时间长度来看——如三四十年——可能会出现难以置信的混乱状况。我很担心接下来几年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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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功将,军旅漂泊,自强不息,惟朴惟慈。

时光匆匆,往事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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