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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剧大赛”淘汰两次的他,登上了春晚

韩玥 娱理 2023-03-09

和闫佩伦见面那天,他刚刚返京开工,手上正看着一些邀约过来的剧本。

说起新一年的变化,在喜剧圈单打独斗了十年后,闫佩伦正式与“个体户”告别,成为米未传媒的签约艺人。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2》(以下简称:“二喜”)总决赛颁奖典礼上,首轮就被淘汰的他第一个登台领奖,奖杯上写着:年度后援团宠。

冠军组最多只能留下7个作品,闫佩伦一个人却参演了14个。从只有7秒记忆的锦鲤、被青蛇附身的许仙,再到自掏腰包的三叔、身居中科院的老闫,每一个角色都活灵活现,观众一度将节目称之为:“一年一度闫佩伦大赛。”


今年的大年三十那天,他是在央视老台过的。

当晚,闫佩伦和曾经“一喜”里的队友铁男、金靖一同登上春晚舞台,给全国观众奉上了小品《对视50秒》。这是他曾经想过、但不敢真想的一个梦,网友把#闫佩伦出息了#刷上了微博热搜。

他说:“从‘二喜’开始,这幸运的成分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但从更长的维度来看,这是闫佩伦入行的第十年,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事业转折点。

在如今闫佩伦的身上,有天时地利人和,有喜剧的灵气和运气的加持,而娱理工作室也看到了每一位“北漂青年”“脚底板演员”的身影。或许在这条“逐梦演艺圈”的道路上,十年坚持,就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必要条件。

兔年春晚舞台上的闫佩伦、铁男、金靖

春晚

闫佩伦是在冲刺“二喜”总决赛时收到的春晚邀约。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这台国家级晚会注意到。早在2021年“一喜”播出时,有导演看完他和张祐维的初舞台作品《一心不二用》后找来,想让两人在春晚舞台上也玩一回“声画不同步”。

但这个作品没能走到最后,闫佩伦和张祐维未能登上虎年春晚。以至于第二次接到邀约时,他心态放得很平。

其实邀约者不是别人,正是“一喜”的编剧于奥和铁男。彼时,他们正在为春晚筹备作品,看到闫佩伦在“二喜”《开不了口》助演的三叔,觉得和自己想要做的家庭题材特别合适,很快就发出了邀约。

那是11月末的北京,闫佩伦开始在“二喜”录制地——大兴,和央视老台所在的海淀两头跑,哪边都不敢懈怠。

“那时候喜剧大赛马上总决赛了压力很大,一开始6个作品里我参演4个,加上春晚等于有5个作品挤在一起要演,而且一个都没排,就怕时间来不及,怕自己弄不好。最后发现确实也来不及,总决赛就去掉了一个作品。”

闫佩伦等在兔年春晚舞台后台倒计时牌前留影

即便在“二喜”结束后,闫佩伦全身心地扎根海淀冲刺春晚,时间依然紧张。

虽然都是10分钟左右的喜剧作品,“二喜”与春晚的创作过程确实很不同。比如后者没有线下多次展演的机会。而如观众所见,最终铁男、金靖、闫佩伦的小品并不是最初想到的家庭题材,而是帮助年轻夫妻调解情感问题的《对视50秒》。

“我们每天都是下午排练,一练就到后半夜,后面几天是真没有时间睡觉,春晚直播那天往前推的话,可能有40多个小时没睡觉。其实我还好,真正累的是男哥(铁男)和奥姐(于奥),他们还负责文本的工作,真是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是沾着光了。”

每次联排前,几个人总是相互打气,只求过程不失误,不问结果。等到春晚节目单公布的那刻,闫佩伦他们恰好在台上,当时心里还嘀咕着:“不知道这次行不行。”要不是下台后微信好友的“狂轰滥炸”,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选上了。

那天在春晚后台,闫佩伦、金靖、铁男特意跑去跟节目里的导师黄渤合了张影,这段视频也被黄渤发到微博,大家一起喊着他们“一喜”时的队名,“PiuQiuPiaQia!”

那天结束后,闫佩伦叫了一辆网约车,去赶凌晨四点多的飞机回家。在车上他没有精力回味刚刚的表演,上百条祝贺和拜年的信息一同袭来,直到下车都没有回完。


两次淘汰

能在春晚里看到儿子,闫佩伦的父母在内蒙古家里“傻乐了两天”。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家庭而言,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在此之前,总是报喜不报忧的闫佩伦因为根本没什么喜事可报,很少和家里说工作的事,父母也不知道他在北京究竟忙什么、过得如何。

父亲不擅长表达内心情感,即便相信儿子能行,也总是替他担忧:“咱们回来找份工作也行。”

母亲则坚持让他去闯,坚持了好多年,直到“一喜”结束后,有一天母亲突然跟闫佩伦说:“不行就回来吧儿子,别跟人家拼了,你都30了在北京啥也没有,欠一屁股债,咱回来还想做这一行也行,你就做点新媒体,或者去当表演老师……”


被“一喜”淘汰的那段时间,闫佩伦极其痛苦,因为期待极高,所以失望越大,心态瞬间崩塌。

尤其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反而还不如从前。他曾在《无聊斋》解释过,因为上过《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这样的大型综艺,再接活儿、接商务都有所顾虑,不能像以前一样给活儿就干。而事实上,提高了选择的底线,活儿也变得更少。

好在“二喜”的招募很快就启动了,在家孤独了一个冬天,春节后闫佩伦和张祐维又一次来到米未的创排间。这次他卸下了很多包袱,不再把“二喜”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想的只是把那个没来得及表演的、两个人都特别喜欢的作品带上舞台。

但是这一次,他们又失败了,而且折在了初舞台。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二季舞台上的闫佩伦

为了求稳,两人选择了线下展演效果较好的《别送我》,而不是心里的那个作品。但也是这一次淘汰,让闫佩伦有机会进入节目新设置的笑花后援会,无意间开启了他的助演之旅,让更多人发现了他的魅力。

“二喜”之后,闫佩伦最大的感受就是被人记住了,心里没有因淘汰带来的崩溃,没有了背水一战的无助,经济收入也有所提升。

“今年春晚节目单出来后,我跟我妈通了一个很长的电话,我妈说这十多年真没白养你,终于好像好起来了,妈妈终于能看见光了!”


演员

说起来,闫佩伦走上演员这条路,是一次被迫选择。

高考时,因为文化课成绩太低,闫佩伦只得求助于艺考。那时他没有任何表演经验,只有零星的上台跳舞的经历,但在备考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演戏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

那年,闫佩伦听艺考班的同学说,全国有四所最难考的表演院校——上戏、中戏、北电、军艺,他一口气报了两个——北电和上戏。而后现实让他清醒了一把,两所学校都止步于一试。

为了能有学上,他又去考了天津音乐学院的表演专业,最终折在文化课分数太低。后来天津的另一所学校看到了他的考试分数,打电话抛出橄榄枝,于是闫佩伦来到位于天津和北京之间的蓟县,在天津体育学院运动与文化艺术学院,学起了表演,开启了不怎么丰富的大学生活。


因为远离北京,远离了影视圈的核心基地,身处蓟县的学生们几乎没有任何演戏机会,四年下来,连跑组是什么都不知道。

大二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有剧组来学校挑人,要选“类似《爱笑会议室》那样的人”,身为节目的忠实粉丝,闫佩伦决心跑过去看看,没想到被幸运选中,零片酬参演了一部网大,也遇到了带领自己进入喜剧行业的老师。

老师发现闫佩伦学东西很快,有喜剧方面的天赋——同样是需要一个尴尬的反应,他给出来的会比其他人好笑一点,“多了一层心理过程。”

毕业之后,整个表演系只有三个同学在从事相关工作,一个回了老家,两个来到北京。闫佩伦凭借上学时仅有的一些经历,也只身闯入北京,没有经纪人,没有公司,开始了漫长的打零工。

2022年2月,闫佩伦等在赣州大剧院演出

喜剧演员需要天赋,也需要后天的磨砺。闫佩伦只能自己去摸索,他始终记得一位中戏老师的话:“你们看电影的时候别看剧情了,就看表演。”闫佩伦把大量的时间用来拉片,学习喜剧演员的表演方法,反复琢磨。

终于在2015年,有线下话剧团找了过来,闫佩伦获得实战机会,带着自己的学习成果一场一场地磨,一场一场地见观众。

“当时觉得自己好像有了点东西,又说不出来自己有的是啥,但是好像上过台了,确实就比别人有点东西了。”

某种程度上,这种虚无的满足感反而让他在圈子里愈加被动。本身学生时期就未经历跑组,未曾去社会上推荐自己,等到有了网大、综艺和话剧的经历后,再转身去跑组,闫佩伦心里总有些落差。

这么一等,好几年就过去了。

2016年4月,演出前夜的闫佩伦舞台留影

终极目标

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认识闫佩伦是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这也确实成为扭转他喜剧生涯的重要节点。

签约米未后,闫佩伦第一次体会到了团队作战的感觉,工作规划也更加系统。他告诉娱理工作室,现在接到的本子基本是喜剧作品,自己看重的则是剧本的质量。“有时候剧本可能没那么理想,也不会直接和经纪人说不行、我不想接,反而第一反应是,如果自己有时间的话,可以和对方一起再好好打磨一下。”

谈及具体的角色,闫佩伦很想扎根土地,拍一回农村戏,演一些现实题材的东西,演一些生活中能看到的事和情绪。

从生活到喜剧,再从喜剧折射回生活,这是《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出身的演员自带的某种“Buff”。相比圈子里其他演员,他们确实多了一层创作功力,也更懂新的喜剧形式。眼下,闫佩伦正在米未的笑花学院教学,为节目挖掘、培养新一季喜剧人才。

至于自己和张祐维心心念念了两季的作品,他想在第三季、第四季,总有一季能表演给大家看。“我今天还跟公司同事说,以后只要‘喜剧大赛’办,我就来,就扎在这儿了。甚至想过喜剧大赛如果专门出一个助演团,那我也过来,助演也挺好。”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二季,闫佩伦助演土豆、吕严作品

虽然看完“二喜”后,有观众开玩笑地说闫佩伦和张祐维可谓“聚是又一轮,散是满天星”,他认为两人搭档肯定没问题,可能是方向上出了点小问题。“我们甚至去做过调研,我们储备的那个作品市场上现在真的没有,这就是为什么老被淘汰,还依旧那么执着。”

截至目前,“又一轮”(闫佩伦和张祐维的组合名)已经有了2.5个成型的作品,2个点的方向,相当于有4.5个作品可以往下推进,支撑着他们继续参加“喜剧大赛”。

只不过少有人知的是,选择做演员是被迫,选择了喜剧也实属“歪打正着”。刚接触喜剧那几年,闫佩伦心里一直很矛盾,“我自己的志向其实在影视那边。”

当拉片成为一种习惯,闫佩伦看完一部电影常常陷入幻想:如果自己是片中的主角,会怎么演?有时是《寄生虫》里的宋康昊,有时是《别惹我》里的罗伯特·德尼罗。

上:《寄生虫》,宋康昊

下:《别惹我》,罗伯特·德尼罗


被问及“喜剧演员和影视演员哪个是终极目标”时,闫佩伦选择了后者。“现在就是先演喜剧,再一步步慢慢来,有机会再蜕变。”

他始终把心态放得很平。“我觉得每一代喜剧人,像腾哥(沈腾)、玲姐(贾玲),都是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我觉得我们的日子还长,我们的路还长着呢,就慢慢去做吧,别忘了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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