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书香|莫泊桑:一生
“人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坏,也不像想的那么好。”那时,还在读中学,看莫泊桑的小说《一生》,看到结尾这句,觉得好有哲理,把它恭恭敬敬抄在笔记本上。而人生的酸甜苦辣,好似彩色的蝴蝶,还没张开翅膀。而今,年过半百,历经世事许多,也只能轻轻一笑:“却道天凉好个秋。”各种滋味,都在莫泊桑这轻轻一句中了。
《项链》中的玛蒂尔德,如果她不是那么爱慕虚荣,如果她前去向好友坦白承认丢了项链,会不会重写后来?长大之后,明明知道莫泊桑这故事是虚构的,还是愿意一读再读。这就是经典的魅力所在了。其实,玛蒂尔德的人生,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吧?我们那有点儿艰辛、有点儿喜悦、有点儿悠闲、有点儿梦想、有点儿神秘的人生哪,一旦开笔,便无法更改。“唉。可怜的玛蒂尔德,我那一串是假的,顶多值五百法郎……”
深深叹,声声叹。
又拿着书,为妓女羊脂球的悲惨遭逢轻轻叹息。
这个女子,可谓低到了尘埃。“人们”需要她的时候,看她还像个人;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就是个皮球、垃圾、玩物。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普鲁士军队攻占了鲁昂城,有十个人同坐一辆马车出逃。在短短几日的逃亡旅途中,大幕拉开,人性的丑恶充分显现。而长篇小说《漂亮朋友》(又译《俊友》)中,杜洛瓦流氓式的发迹嘴脸,不正是资本原始积累过程中,诸多暴发户的写真集么。法国驻阿尔及利亚殖民军的下级军官杜洛瓦来到巴黎,进入报馆当编辑,他仰仗自己漂亮的外貌和取悦女人的高超手段,专门勾引上流社会的女子,并以此为跳板,走上飞黄腾达的道路。
小时,不知何谓牡蛎。看莫泊桑小说,知道很贵,以“我”为叙事者讲述的、去哲尔赛岛旅行途中,经济并不宽裕的中下等人家,为了面子,一顿便吃掉了两法郎五十生丁,再加上“我”心生悲悯,多给了叔叔于勒十个铜子的小费(孤陋寡闻的小城人,也不知道啥叫小费)。多年以后,来到海滨生活,常吃海蛎炸、海蛎煎、海蛎豆腐汤……有时,看着而今并不稀罕的生蚝厚厚的硬壳,总要想起那希望被摧毁后的一家人,由“我”所描述的悲欣交加的这一段来:
我看了看他的手,那是一只满是皱痕的水手的手。我又看了看他的脸,那是一张又老又穷苦的脸,满脸愁容,狼狈不堪。我心里默念道:"这是我的叔叔,父亲的弟弟,我的亲叔叔。"
呀!莫伯桑,他总是以简练明晰的叙述,白描见长的手法,出乎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悬念制造,创造出一部部伟大的不朽经典。他是法国文学的骄傲,又是全人类的光荣。
居伊·德·莫泊桑(Henri René Albert Guy de Maupassant,1850年8月5日—1893年7月6日),19世纪后半叶法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与俄国契诃夫和美国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
莫泊桑创作的短篇小说,中篇小说,源源而出,无限地丰富多彩,无不精湛绝妙,令人叹为观止;每一篇都是一出小小的喜剧,一出小小的完整的戏剧,打开一扇令人顿觉醒豁的生活的窗口。读他的作品的时候,可以是笑或是哭,但永远是发人深思的。
——法国作家左拉
延展阅读——
如果我们的一生可以从倒叙中开始
落过的泪水再次蓄满眼眶
愁苦的脸破泣为笑
雪往天上飘,乌云散去
我们望着熟透的杏子再次成为花朵
浓烟从烟囱回到秸秆、青苗
一锅粥煮着煮着就回到各自的穗上
挥了挥手,母亲就从田间回来了
她穿着干净的衣服,像个新娘坐在炕上
——张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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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闻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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