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精彩回顾｜李群主题演讲——家族办公室在家族信托服务中的定位和作用

2023年9月23日至24日，经教育部批准，由南开大学主办、法学院承办，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天津国际经济金融仲裁中心指导，京华世家家族办公室、北京市高朋律师事务所协办，北京国际信托有限公司支持的“第二届国际信托法前沿研讨会”（以下简称“研讨会”）在南开大学法学院圆满举办。百余位来自日本、我国台湾地区、澳门、香港以及大陆的信托法学者、专家聚首南开，就信托法前沿问题展开研讨。

京华世家家族办公室总经理李群发表主题演讲《家族办公室在家族信托服务中的定位和作用》，以下为演讲内容。

李群

感谢南开大学，感谢南开大学法学院，感谢韩良老师团队，我是第二次参加这个信托研讨会，现在回想起来2019年的第一届研讨会仍历历在目。今天很荣幸有机会跟大家来进行实践过程中关于家族信托业务的分享。

京华世家成立于2016年，是国内一家联合家族办公室，总部设立于北京，目前有6位合伙人，现在4个城市有我们的工作室。我们主要的定位是为超高净值家族客户提供家族财富传承、管理的架构设计，包括国内与海外的全方位资产管理服务。经过8年的业务实践，尤其在家族信托领域内，我们积累了相当数量的典型案例，包括非上市公司嵌套家族宪章的股权信托、北京国际学区房不动产家族信托，复杂姻亲关系的子女抚养信托、员工激励信托、慈善信托等。在海外信托领域内，我们也曾完成了VISTA目的信托的全权委托管理的架构，并帮助客户设立了PTC。

通过这几年的业务实践，我认为目前在家族信托领域内，我们面临以下五个主要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信托法域的选择，即究竟是选择境内的受托人还是境外的受托人，这是一个纠结的问题。我们国内过去这五六年家族信托概念开始普及，尤其近两年的增长速度很快。刚才主持人也提到了家族信托的存量规模超过了5,000亿，我们需要看到数量增长的背后逻辑。鉴于国内关于家族信托的司法判例较少，那么高净值、特别是超高净值的家族客户，对于国内的家族信托资产和法律保障还是持谨慎的态度。在当前环境下，这些客户可能更关注，或者说更倾向于选择海外受托人。我们常会被问到一个问题：信托公司破产了怎么办？我们作为家族顾问，或者说作为国内第三方独立家族办公室，在面对客户这样一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也不知该如何更好地跟客户解释。

第二个问题，今天上午圆桌会议中很多信托公司的同仁也提到了这个问题，即非现金资产注入家族信托存在瓶颈。从客户的资产形式来看，更大比例是非现金资产，包括家族的股权，家族的投资，家族资产中不动产投资有价证券、艺术品，种类繁多。而这些非现金资产在注入家族信托的实际操作过程中还是存在很多障碍，这里面既有技术性的问题，也有税务成本等问题。虽然这两年国内的很多头部信托公司在股权家族信托中做出了一些创新，但是相对来讲还没有形成规模效应。因此，我觉得国内相当比例的家族资产还没有进行家族信托资产的隔离保护或财富的传承安排，甚至正在面临很大的传承的不确定性。我们国内的信托公司，包括相关服务机构，还需要做很多不仅仅是规则法律上面的完善，还有创新方面的突破。

第三个问题，就是FGT（即“外国委托人信托”），在国内落地还是比较困难的。在实践中，家族信托因为家庭成员税收身份的不同，产生不同的纳税影响，而这些影响将直接影响信托顶层架构方案。从传承的时间长度来看，很多家族成员的后代，也会因为国籍、税籍保留权利的变化产生纳税影响，这些非常考验我们信托服务机构的综合能力。过去这两年应该说国内信托公司做了很多尝试，陆续推出了美国的FGT、加拿大的祖母信托等信托业务，都是从税务角度帮助财富家族进行事务规划，但是仍然还有很多领域需要研究和突破。比如说美国的FGT转为FNGT（即“外国非委托人信托”）运作过程之中的最优筹划方案，信托公司的责任和业务边界，信托当事人变更税籍以及税籍的多元化，家族成员变更国籍背景下家族信托的方案，这些都是非常大的课题。而且我们看到超高净值家族客户的国籍税籍多元化，是当下非常普遍存在的情况。

第四个问题，就是家族信托的后续服务深度不够，我们实际感受还是比较明显的。其实家族信托在成立之后，服务才刚刚开始。相对于数量庞大的家族信托，国内的信托投资管理人正面临着人员不足、产品不足、效率不高的困境。从家族信托的信托资产投资的角度来看，国内的家族信托以金融资产为主。出于风险因素的考量，家族信托以配置国内或者信托公司自有资产为主，对于外部资产是非常审慎的或者是有一些限制的。从服务机构、托管银行的角度来看，在相应的产品服务有自己的单独的定价与流程，例如银行大额存单在产品配置上并不能得到充分满足。对于受托人而言，如果委托人对于受托人的服务不满意或者对托管银行的效率不满意，如果考虑更换受托人或者是托管银行的话，在当下的实践过程之中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把信托拆掉。所以现在我们看整个服务流程还处在比较初级的阶段，服务深度还差强人意。

第五个问题，就是家族信托架构治理的功能有待提升。我们现在的客户还处于家族信托设计初级阶段，普遍存在的是“重继承、轻治理”的情况，还停留在最基础的资产隔离、受益人安排上，没有发挥出家族信托作为顶层架构对于家族治理的服务功能。这也是和海外家族信托有比较大的差距，所以家族信托作为顶层架构治理的应用还需要普及和推广。

那么说完这些存在的问题，我们做一些简单的解析，即这几年下来作为家族办公室，对于一个家族信托的设立和使用的理解。家族信托设立的本质是“以金融为术，以法治为本，以文化为魂”，一个好的家族信托的标准，我们总结为4个字叫“善”“良”“周”“正”。具体来说：第一，“善”即信托的财产来源，财富本善向善。第二，“良”就是信托的目的，符合公序良俗。第三，“周”就是信托的架构设计和收益分配要思虑周详，考虑周到，不能随意、任性地修改。第四，“正”就是信托的契约符合正确的法理，作为委托人要应该“想得开、放得下”。我们现在看到市场上有一些家族信托被穿透，其实很多问题就是体现在财产没有真正地做到放得下，还是控制在委托人手里。

家族信托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管好人性的恶”，即以预防为主，如防止后代受益人挥霍，后来发现防不胜防。第二阶段是 “弘扬人性的善”，我们信托还是要有兼具激励鼓励的功能。到了第三个阶段就是“传递人间的爱”，能够真正地体现出信托向善的这样一个目标。

家族信托传承的内涵，除了财产、财富的有序传承之外，还要实现更高层次的升华，包括四个内涵——“传情”“传心”“传人”“传文”。所谓的“传情”就是委托人对受益人的感情；“传心”就是敬畏之心，使命之心，是非之心；“传人”就是信托产生的本源贵族精神以及中国特色的乡绅家风，其实这也是家族传承的核心；“传文”就是指家族宪法，即家风家训、家族精神传承得以在信托中体现。

家族信托要帮助家族传承实现三个目标：第一个目标就是从一个人到一种制度，家族信托它形成一种机制；第二个目标是从一个人到一种文化，它是体现整个家族的价值观的传承；第三就是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就是上一代人对于下一代人的安排，这是我们对于家族信托的理解。

关于家族办公室在家族信托服务过程之中的定位和作用，我们总结出以下四个定位——第一个叫做资产配置专家，第二个是财富管理者，第三个是陪行者，第四个是智囊团。首先，所谓的智囊团，其实就是一个家族顾问。我们在过去的实际操作过程之中，会经常遇到一些客户，他们早年曾经设立了家族信托，特别是一些海外信托。经过了几年的沉淀之后，客户让我们帮助对这些信托进行检视。在此过程之中，我们发现了一些信托条款上的缺陷以及功能的不匹配，甚至是和客户的基本需求产生巨大的差距。这些问题的产生的根本原因是绝大多数家族客户都是非专业人士，他们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家族信托设立过程中所处的地位是非常地被动的。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有一个站在客户立场的团队来帮他提供分析和建议，所以所谓的智囊团就是能够帮助客户对家族风险进行诊断，对家族客户的需求进行适度挖掘，对架构搭建进行整体的把控，对后期的服务进行跟踪，对信托协议进行检视，条款修改成本考量，提出综合建议的功能。

其次，作为陪行者来看，因为家族信托应该长期存续。在此过程之中，（家族办公室）天然地可以担任家族客户的信托监察人或保护人的角色。家族信托的服务不仅要有个性化、定制化，更要有精细化和长期化的安排。至于资产配置专家和财富管理者，这是根据客户的需求进行大类资产配置，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这个也是家族办公室的核心能力，不再赘述。

家族办公室在家族信托服务过程之中，还需要具备四个能力，第一是顶层架构的设计能力，家族办公室要熟悉国内外家族信托法律事务的基本规则，结合家族治理的传承要求，协助受托人进行架构设计。第二是大类资产配置的能力。第三是投资风险的管理能力，对于家族资产在投资过程之中的风险进行筛选、评估和处置的能力；家族事务的服务能力就是对于家族事务进行管理和服务，必要时履行保护人或监察人的角色。

关于家族信托设计的基本要求，我们总结下来就是16个字，第一个顶层架构，第二个是底线思维，第三个是买手立场，第四个是长期主义。所谓的“长期主义”就是要以三代人的时间跨度来考量信托方案；“买手立场”目前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又有一定难度，很多机构往往出于自己业务规模的发展以及考量可能会站到客户的交易对手的立场去，这个是必须要改变的；“底线思维”就是要基于最大风险假设下家族的承受能力和预案；“顶层架构”一定要结合家族治理来考量家族信托的设计和条款安排。

我要分享的就这么多，谢谢大家。

---

往期推荐：

财富管理与传承

         家族信托长相伴

         财富传承恒久远

家族信托法律事务中心

该中心是我国大陆地区首批专门从事财富管理特别是家族信托法律事务研究与实务的机构，不仅具有财富管理领域前沿理论研究和相关产品研发的能力，而且在长期与境内外相关机构的合作过程中，具有了为机构和私人客户提供财富管理相关法律服务的丰富实践经验，形成了以家族与家族企业治理为核心的财富管理、家族信托、婚姻家事、保险金信托、慈善信托、税收规划、六大业务板块。

关注"财富管理与传承"公众号，您和您的家庭会有不一样的现在和恒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