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诉|老司机也犯迷糊？

Original 夏颖钰夏颖钰刑事圈

2024-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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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昨天收获一例不起诉，虽案情算不上疑难复杂，但当事人对律师工作十分满意，也算足以寥慰寸心，别无他求。
然而，欣喜之余，老司机也遇到了新问题，让我也不禁犯起了迷糊：检察院没给我不起诉决定书，要则回复她从来不给律师，如果律师需要归档，可以复印当事人的那份。
当时我看到，不起诉决定书上“竟然”写了我的信息，也就没有再深究，毕竟本案连听证程序也没有，省了不少精力。
不过，事后想想还是犯嘀咕，不起诉要不要听证？决定书要不要写明律师的信息？要不要送达律师？……
不起诉，作为一项重要的刑事诉讼制度，也是审查起诉阶段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刚好借着这些疑问，本期我们就聊一聊不起诉这个话题，也算是审查起诉阶段系列文章的收官之作。

一、到底有几种？

提到不起诉的分类，可谓五花八门，有3种的，有5种的，有11种的，甚至有20多种的，当然名称也不尽相同。
其实，这只是划分标准不同而已，即便如此，大体是相同的，只是有些是某一类的细分而已，个人认为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简单来讲，不起诉有普通和特殊2种，每种又可以分为3种，一共6种。

普通

普通的，就是一般所讲的3种：法定不起诉，酌定不起诉，证据不足不起诉。（交流咨询请加微信xiayingyulvshi）
法定不起诉，又叫绝对不起诉，即人民检察院依法“应当”作出不起诉的情形。主要是指刑诉法177条和16条规定的7种情形：显著轻、过时效、特赦、告诉和死掉、没有事实和其他。（考虑到篇幅问题，在此仅以口诀代替，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酌定不起诉，有叫相对不起诉，即人民检察院依法“可以”作出不起诉的情形。主要是指刑诉法177条第2款，核心就是“情节轻微”。具体而言，有国外犯，盲聋哑、预备、中止、从犯、自首、重大立功等。

证据不足不起诉，又叫存疑不起诉，虽然也是人民检察院依法“应当”作出不起诉的，但此处的应当与法定的应当是不同的。主要包括2种情形：
一种是，上期文章《补充侦查的4大误区，你了解几个？》提到的，对于二次补充侦查的案件，人民检察院仍然认为证据不足，不符合起诉条件的，应当作出不起诉的决定。
当然，对于经过一次退回补充调查或者补充侦查的案件，人民检察院认为证据不足，不符合起诉条件，且没有再次退回补充调查或者补充侦查必要的，经检察长批准，也可以直接作出不起诉决定。
一种是，检察院经审查发现非法取证行为，依法排除非法证据后，其他证据无法证实嫌疑人犯罪，应当作出不起诉的决定。
（唠叨两句，虽然法律同仁对不起诉进行过深入研究，也发布过不少相关文章，但是，鉴于实务中不起诉适用的日益增多，所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还是有必要再次进行补充、普及的。）

特殊

特殊的，之所以叫特殊，就是并非普遍适用，适用的范围相对较小，大概也可以分为3种：最高检核准不起诉、附条件不起诉、合规不起诉。
最高检核准不起诉，是指刑诉法182条，犯罪嫌疑人自愿如实供述涉嫌犯罪的事实，有重大立功或者案件涉及国家重大利益的，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公安机关可以撤销案件，检察机关可以作出不起诉决定，也可以对涉嫌数罪中的一项或者多项不起诉。
附条件不起诉，是指刑诉法282条的规定，适用的对象仅仅是未成年人。既然是附条件，就意味着，会有考验期，和缓刑类似。如果违反所附的条件，检察院是可以撤回不起诉，重新提起公诉的。（交流咨询请加微信xiayingyulvshi）
合规不起诉，是指涉案企业经合规整改，人民检察院可以对企业和个人作出不起诉的决定，目前仍然处于试点探索，政策先行的阶段，尚无法律法规予以明确规定。其实合规不起诉主要有2类，一类是相对不起诉，一类是附条件不起诉，完全可以归类到普通类型，只是作为新兴食物，单独作为特殊不起诉列表。

二、要不要听证？

根据《人民检察院审查案件听证工作规定》的相关规定，人民检察院在办理拟不起诉案件时，如果在事实认定、法律适用、案件处理等方面存在较大争议，或者有重大社会影响，需要当面听取当事人和其他相关人员意见的，经检察长批准，可以召开听证会。
也即意味着只有存在较大争议或重大社会影响的，才需要进行听证，而且是“可以”召开听证会，而非必须。
所以，是否召开听证会，是检察官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来决定的，相当于赋予了检察官一定的“自由裁量权”。然而，实务中则是能听证尽量听证，虽然程序上麻烦些，但是程序上走的完整，检察官可以避免很多潜在风险和麻烦。
这也是作者是之前遇到的案件，基本上都是召开听证会的原因吧。

三、写不写律师？

写不写律师的信息，说的是不起诉决定书上面是否注明辩护律师的信息的问题。大家对判决书都很熟悉，在被告人之后就会备注辩护人的姓名和律所。然而，对于不起诉决定书，实务中却做法不一，哪怕是同一个检察院，不同的检察官做法也不一样，有的备注，有的则无。
根据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第372条以及《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法律文书格式样本（2020版）》的规定，不起诉决定书的格式大体相同，包括首部、正文和尾部三个部分。
但是，正文部分被不起诉人基本情况之后是否备注辩护律师全科，则无明确规定。（交流咨询请加微信xiayingyulvshi）
主张不备注律师信息的，还有个理由就是参考起诉书。起诉书，一般是不备注辩护律师信息的，主要原因是到了审判阶段，被告人可能会更换律师，如果备注了律师信息，更改起来比较麻烦。

然而，作者却有不同看法，不起诉决定书和起诉书毕竟不同，具有终止诉讼，不追究或免予追究被不起诉人刑事责任的法律效力，结果相对来说确定具体，效果和法院的判决书类似，不存在更改的“麻烦”。
再说，辩护律师在审查起诉阶段发表辩护意见，参与听证，结果在不起诉决定书上却未加体现，没有充分反映律师的诉讼地位，也有违客观公正，直接关系司法公信力的实现。
因此，备注辩护律师的信息是必要的，是合理合法的。

四、给不给律师？

如果说是否备注律师信息是一个影响不大的问题，最直观的就是无法体现律师的工作成果，那么是否向律师送达不起诉决定书的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根据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第377条的规定，不起诉决定书应当送达被害人或者其近亲属及其诉讼代理人、被不起诉人及其辩护人以及被不起诉人所在单位。
从维护被不起诉人的合法权益角度来讲，检察院也应当履行告知辩护人的义务。更多告知义务内容，可以参考往期文章《为什么不告知律师？》
看来我被不起诉决定书备注了律师信息这一小小的“胜利”而冲昏了头脑。当然，我也更愿意相信，检察官并非有意，而是习惯使然，毕竟，以往的司法实践，不起诉决定书是不给辩护人的。

五、有没有案底？

所谓的案底，是通俗的说法，并非法律概念，之前文章《揭秘：行政拘留那些事儿……（下）》也论述过，法律意义上的案底具体是指犯罪记录，与一般大众理解的违法记录、劣迹是不同的。
根据《公安机关办理犯罪记录查询工作规定》的规定，除人民法院生效裁判文书确认有罪外，其他情况均应视为无罪。（交流咨询请加微信xiayingyulvshi）
即虽然涉嫌犯罪，但人民检察院作出不起诉决定书的，也属于无犯罪记录人员，也就是没有案底。
但是，不起诉并不意味着不处罚，不处理。检察院可以根据案件的不同情况，对被不起诉人予以训诫或者责令具结悔过、赔礼道歉、赔偿损失；需要给予行政处罚、政务处分或者其他处分的、没收违法所得的，移送有关主管机关处理。

六、能不能赔偿？

不起诉能否申请国家赔偿，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不起诉申请国家赔偿的前提是，前期被羁押，后期作不起诉处理。
法定不起诉中6类情形：显著轻、过时效、特赦、告诉和死掉、其他，也就是刑诉法第16条，被羁押的，属于国家赔偿免责范围，即无权申请国家赔偿；
另外，酌定不起诉，附条件不起诉，最高检核准不起诉、合规不起诉，也都是无权申请国家赔偿的。
换句话说，只有存疑不起诉和因无犯罪事实作出的法定不起诉，才有权申请国家赔偿。
重点提一下，因构成正当防卫、紧急避险而做出的不起诉，属于违法阻却事由，也属于无犯罪事实，是有权申请国家赔偿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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