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堡”的历史：帝俄时代是如何抗击鼠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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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世纪前，圣彼得堡是如何应对鼠疫威胁的？
在“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瘟疫堡里护理病人
众所周知，目前世界上发生的大瘟疫远非第一次。相同的情况发生在19世纪末，那时的瘟疫才对世界构成的威胁。俄罗斯东南部不断爆发疫情，当时的政府决定推出先进的鼠疫疫苗。该实验室位于芬兰湾的一个僻静的堡垒中，几乎靠近俄罗斯帝国当时的首都——圣彼得堡。我们追溯“瘟疫堡”的历史，旨在与现实产生共鸣。
“鼠疫对人类过去是，现在仍然是特别危险的感染病，也是在流行病学上最重要的天然疫源地传染病之一。仅在 2010-2015 年，有记录的鼠疫病例就有 3,248 例，其中包括 584 例死亡病例，”生物科学博士、首席研究员，实验医学研究所历史学家尤里·马辛说。
军事医学博物馆高级研究员，文化学副博士安娜·沃尔科维奇说，19世纪末是世界上流行病非常困难的时期，然后很可能来自印度的瘟疫大流行的爆发威胁笼罩着人类。
“这是世界不同地区（通轮船和铁路）之间已经出现交通运输的时代。因此瘟疫迅速席卷了欧洲。俄罗斯传统上有自己的疾病的发生地——例如，伏尔加河地区以及与中国接壤的地方。这实际上是严重的威胁。在他们开始使用更先进的疫苗，最重要的是，使用抗生素之前，这种疾病比现在严重得多。而且经常爆发，“生物科学博士尤里·马辛说。
成立特别机构的必要性
生物科学博士尤里·马辛说，俄罗斯东南部持续爆发的鼠疫迫使政府于1897 年成立了特别机构，负责所有抗鼠疫措施。
根据沙皇诏书，成立了“防止瘟疫在俄罗斯出现与蔓延特别委员会”，或防瘟疫委员会。该委员会由国务院成员和奥尔登堡的亚历山大亲王参议员领导。
一场没有流行病的战争
“奥尔登堡亲王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他的主要成就之一是在 1890 年创建了帝国实验医学研究所 (IIEM)，”马辛解释说。
防瘟疫委员会受权制造鼠疫血清和鼠疫疫苗。最初，生产地点位于圣彼得堡洛普欣斯卡娅街的帝国实验医学研究所庄园。1897年初开始生产抗鼠疫血清，1898年开始生产第一支抗鼠疫疫苗。
“19世纪末，瘟疫的病原体被发现，1896年，在印度瘟疫流行期间，敖德萨新罗西斯克大学的毕业生，巴黎巴斯德研究所的研究员弗拉基米尔·哈夫金，发明了自己的防鼠疫疫苗，被称为“哈夫金淋巴液”，这一创新当时处于科学前沿，是第一个有效的直接防鼠疫手段 "“文化学副博士沃尔科维奇解释说。
什么是哈夫金淋巴液？
沃尔科维奇说，通俗地讲，哈夫金淋巴液就是芽孢杆菌在特殊条件下加热到 65 度。这称为巴氏灭菌法：慢慢加热至低于沸点的温度。在这种情况下，芽孢杆菌本身会死亡（当时人们认为这种情况出现在 54 度），但“被杀死”的芽孢杆菌也有助于产生抗体。（注：芽孢杆菌属（Bacillus），细菌的一属，能形成芽孢（内生孢子）。它们对外界有害因子抵抗力强，分布广，存在于土壤、水、空气以及动物肠道等处）
因此，制造了一种不会引起致命疾病，但会产生人体自身免疫力的疫苗。
“这是一种价格低廉且快速有效的疫苗，可以使人产生免疫力，但同时被认为是完全正常的，当注射疫苗时，体温升至 39 度，并持续一段时间。在人的注射部位会有肿块，这都是接种疫苗后人的正常状况。疫苗快速而有效地产生了免疫力”，科学家说。在鼠疫爆发的情况下仍然使用血清。它是从患病者的血液中分离出来的，含有现成的抗体，并输给处于疾病急性期的患者。
“瘟疫堡”
在位于奥尔登堡亲王庄园的帝国实验医学研究所开始疫苗生产后不久，很明显必须推迟生产。防鼠疫药物的需求增加需要扩大其生产。但是，在俄罗斯帝国首都的中心组织大规模生产流行病学意义上的危险产品是有极大风险的。
“奥尔登堡亲王意识到这种工作需要特殊的条件，并开始在城市之外寻找与世隔绝的场所。他顺利的从帝国海军军事部拿到了这座位于芬兰湾水域，符合一切条件的“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堡垒，这里距离喀琅施塔得 2.5 公里，“生物科学博士马辛说。
堡垒是一座 90 x 60 m 的椭圆形三层建筑，于 1836 年开始建造，1845年 7 月 27 日完工，被俄罗斯帝国海军用作喀琅施塔得基地防御英法舰队的要塞 . 1899年7月29日，神父为堡垒内生产抗鼠疫血清站（播洒圣水）开光，1899年8月开始生产抗鼠疫血清。
然而，历史学家说，帝国实验医学研究所得到的是一座由裸砖和花岗岩墙建成的堡垒，这显然不适合做实验室用。“在耗资 17 万卢布的重建过程中，堡垒配备了供水系统、电灯、蒸汽加热、火葬炉和污水处理系统，”生物科学博士马辛说。在那里建立实验室后，堡垒就被称为“瘟疫堡”了。
“可以说，从上面看，堡垒就象人的肾脏。所有房间都分为两部分：传染性的和非传染性的，通过配备专门装置的隔离室进行交流，”文化学副博士沃尔科维奇说。
堡垒二楼设有医生、服务人员房间，两个主要房间用于接待客人和举行会议。此外，还有机房、洗衣房和浴室。总共有大约 30 名工作人员——医生、护理人员、锁匠、电报员、马厩工人、洗衣工人和厨师。
他们借助一种特殊的容器与外界交流，该容器的名称被赋予了适当的名称——“细菌”。货物被留在堡垒的专门泊位上。安保非常严格，堡垒工作人员均不得离开这里。
总的来说，实验室设备齐全，动物源源不断，有图书馆，而休闲活动无非就是打台球。工作人员住在不同的，单独的房间里。但堡垒里隔离和单调的生活令人厌倦。对年轻的员工来说尤其艰难，他们开始得肺病，包括急性结核病和死亡也出现了，“马辛说。
在医生中出现过两次染疫造成的死亡：分别是1904 年和 1907年。沃尔科维奇说：“想象一下，如果医生自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当时的医学又无法救活他，那会是一种怎样绝望的心情？”沃尔科维奇说 ，堡垒中的感染病例出现在瘟疫“传染性”的医务室。尽管这在当时是尽最大可能的达到舒适度来建造的，但这是个绝对空旷的房间，一个人躺在那里，然后孤独、无助的死去，因为他处在严格的隔离中。最重要的是，人死后不可能把尸体埋在墓地——尸体都被火化。其中一位死亡医生的骨灰保存在“实验医学研究所”博物馆。
动物为人服务
在非传染科，有动物注射了减弱培养的鼠疫和其它疾病（堡垒里也研究了其它传染病——破伤风、霍乱、伤寒、痢疾）：猴子、兔子、豚鼠、大老鼠、老鼠、土拨鼠（西伯利亚土拨鼠，因为人们认为它们是西伯利亚瘟疫的携带者）。
当时马起了重要的作用，使用它们的血液提取抗瘟疫药，为抗瘟疫提供了一种拯救方法。“围栏里有多达 16 头动物，其中一些能够在三年内获得抗鼠疫血清。
“选择马是因为这种动物可感染瘟疫，”沃尔科维奇解释说，“此外，马是一种常见的动物，在当时，饲养成本并不高。瘟疫堡科研人员还对驯鹿进行了试验。”
防鼠疫实验室是当时俄罗斯唯一生产哈夫金淋巴液和防鼠疫血清的地方。“哈夫金的淋巴液保质期有限，储存时间大约为一年，因此，为了供应给国家需要定期接种人群的地区，必须进行大规模制备. 此外，实验室是商业运作，由于这里生产的淋巴液和血清质量非常高，同时价格比欧洲生产的低，因此堡垒的产品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都很受欢迎”，沃尔科维奇说。
鼠疫疫苗接种
19世纪末，鼠疫疫苗在当地使用：有鼠疫威胁的地方，就地接种疫苗。“相对而言，医生的行动都是先于病毒传播的。他们接种的不是个别社会群体，而是整个地区”，科学家指出。
堡垒实验室的防疫工作一直持续到 1918 年 1 月 1 日。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科学研究几乎停止，大部分科学家应征入伍。在 1917 年的事件之后，奥尔登堡亲王不再担任帝国实验医学研究所监督官。与此同时，国家迫切需要血清制剂。“瘟疫堡”的最后一位负责人是阿列克谢·别尔德尼科夫，他后来去了萨拉托夫大学，在那里他被推选为流行病学系的负责人。
在他的倡议下，“微生物”防鼠疫科研所在萨拉托夫成立，至今仍然存在。现在它隶属于俄罗斯联邦消费者权益及公民平安保护监督局，是俄罗斯境内最大的卫生和流行病学保护研究机构，防止特别危险的传染病的输入和传播。
瘟疫堡的新生
现在，“瘟疫堡”与喀琅施塔得的其它堡垒一样，正在修复之中。正如自治非营利组织“堡垒岛”所说，修复和博物馆化将使作为共有财产的堡垒以惊人的历史向世人开放。“与此同时，将创造各种条件，让人们通过参观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堡垒中获得最大的情感满足和深刻印象，”该组织的新闻中心说。
2019年，专家组对堡垒进行了历史文化考察和考古研究，包括堡垒周围的水下研究，提出了修复和合乎现代水平使用的可行性的方案，该方案通过了专家论证，并获得了圣彼得堡政府文化遗产保护理事会的批准。
修复工作预计将在 2022 年秋季结束前开始。堡垒里将建立抗击传染病历史的博物馆、餐厅和旅馆。修复工作计划于 2025 年完成，届时“瘟疫堡”将向游客开放。
（作者：奥列格·帕夫连科 Олег Павленк）
编译/尼基塔
图片/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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