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争将以何种方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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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国《国家利益》网站刊发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政治学教授斯蒂芬·辛巴拉和美国前国防部助理部长、进步中心高级研究员劳伦斯·科尔布共同撰写的文章，文章对乌克兰战争可能结束的四种方式分别进行了探讨和分析。现将该文编译如下，供参考。文章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历史告诉我们，结束战争比发动战争困难得多。俄罗斯目前对乌克兰的战争无疑就是如此，这场战争始于2022年2月下旬。经过两个多月的僵持战斗后，战斗人员正在重新集结，俄罗斯在顿巴斯地区的重大军事行动正在形成。预计那里的战斗将是惨烈而持久的，双方都将付出高昂代价。俄罗斯还继续袭击马里乌波尔，这座城市已经被摧毁了90%以上，俄军还不时向基辅发射炮弹，试图分散乌克兰政府对南部和东部袭击的注意力。至少，俄罗斯的战争目标似乎包括建造一座通往克里米亚的陆桥，并将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从乌克兰的完全控制下“解放”。反过来，乌克兰寻求维护其政权并控制其主权领土，包括大多数讲俄语的人居住的领土。
关于这场战争将如何结束，存在以下四种可能性：（1）一方使另一方遭受彻底失败，后者接受满足胜方利益的战后安排；（2） 长期的军事僵局不断持续，军队逐渐投入，伤亡人数不断增加，导致外交解决的压力；（3） 战事升级使战争性质发生变化，要么是横向升级（战争蔓延到更多国家），要么是纵向升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使用）；或者（4）世界其他地方同时发生危机，涉及美国和国际社会的重大利益。
第一种可能——一方完全投降，另一方取得决定性胜利——在这个时候似乎不太可能。北约可以无限期地向乌克兰输送武器，而俄罗斯的外交孤立使其几乎不可能获得外部支持。乌克兰战士的坚韧和战斗技能可以通过经验来提高。然而，乌克兰也不太可能获得决定性胜利，包括将有组织的俄罗斯军队从整个乌克兰领土上驱逐出去。俄罗斯紧靠乌克兰东部，这将确保如果它选择继续支付战争费用，就可以继续让该地区处于动荡之中。
因此，第二种可能——一场持久战，然后通过谈判达成停火与和平解决——似乎比任何一方的彻底胜利或失败都更有可能。然而，要想让这一选择成为现实，北约、俄罗斯、乌克兰和有效的国际调停者必须采取巧妙的外交手段。迄今为止，外交已经让位于战车，居于次要地位，尽管战争的伤亡激怒了国际观察人士，并且战争暴行的视频在网上掀起狂澜。然而，除非战斗人员和更广泛的国际社会认真对待外交，否则战斗将持续下去。这个更广泛的国际社会必须包括来自联合国、欧盟、欧安组织和欧洲以外特定大国的代表。
乌克兰、俄罗斯、北约和合适的对话者之间外交交流的首要目标应该是达成停火协议。停火地点不一定是双方战斗部队最终的控制线，无论在部队在哪里都先停火，这将有效地阻止大量无意义的伤亡。在临时停战之后，乌克兰、俄罗斯、北约和其他各方的代表应商定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专业外交会议框架。
外交的第二个目标应该是达成北约、俄罗斯和乌克兰都可以接受的最终政治和军事协议。有两种替代模型可以作为参考。一个是明斯克II方案，该方案允许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飞地在乌克兰主权领土内享有有限自治权。另一个是1955年的奥地利国家条约，该条约规定该国在冷战期间国家保持中立。在任何一种情况下，有组织的俄罗斯军队都将从乌克兰国家领土撤出，任何在俄罗斯领土上活动的乌克兰武装也将撤离。最初，这可能无法阻止双方的游击队和其他非正规部队活动在敌对领土上，但有争议的地区将由联合国、欧盟或欧安组织的国际维和人员巡逻。
如果任何一方通过将战争扩大到更多国家或在战场上引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而使战争升级，就是第三种可能性。如果俄罗斯对摩尔多瓦等另一个国家或北约成员国发动袭击，北约将被迫做出强有力的反应。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明确的北约-俄罗斯冲突，乌克兰局势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北约面临的挑战是，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远程常规武器的长期战斗，北约必须有能力维持其政治团结和军事战略同盟关系。
如果俄罗斯批准在乌克兰首先使用核武器，第三种可能性将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即使俄罗斯人只使用从短程或中程发射器发射的低当量核弹，对乌克兰、北约和国际社会的政治和心理影响将是深远的，而且不完全可预测。大多数政府及其公民的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恐惧。但北约应该如何应对俄罗斯首次使用有限的核武器？理论上，有三种选择：
（1）只使用常规武器对俄罗斯境内的目标进行大规模军事报复，同时进行全球外交，将俄罗斯定性为史无前例的历史反派，并警告俄罗斯进一步使用任何核武器都会引发北约的核反应；（2）对俄罗斯境内的目标采取与俄罗斯首次使用核武器时摧毁的目标相称的核反击；或者（3）针对俄罗斯军队和其他目标的大规模核反击。北约的这些选择都可能伴随着北约对俄罗斯空间资产攻击和进攻性网络战，而且很可能是不宣而战。
根据第三种可能性，维持升级控制和让战争终止的挑战是巨大的，而且可能是压倒性的。多年来，冷战见证了北约和苏联在欧洲部署核武器，但一旦跨过首次使用核武器的门槛，限制或结束核战争的问题就成了军事规划者和决策者的难题。北约和苏联的冷战决策者对核战争甚至是“有限”规模的核战争都更加谨慎和怀疑。事实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各方都没有有限核战争作战和结束战争的经验模板——仅限于理论推测和兵棋推演。
假设第三种可能性可以避免，第四种可能会破坏以乌克兰和俄罗斯都能接受的条件结束战争的努力。如果东亚地区出现战事，将给美国决策者及其军事顾问带来第二次重大危机。显然，美国的军事能力允许一次应对多个地区性军事挑战。但是，美国决策者在领导北约保卫乌克兰对抗俄罗斯的同时，能在多大程度上将注意力集中到东亚，取决于该国和俄罗斯在各自的军事行动中愿意走多远。如果东亚出现战事，而俄罗斯同时在欧洲进行横向或纵向升级，美国的危机管理和军事能力将受到极大的压力。国会和媒体的混乱只会增加领导人保持冷静的难度，而其他人都将失去理智。
总而言之，外交途径解决乌克兰战争将是相当吃力的。但另一种可能是与俄罗斯地理扩张和/或战事升级作斗争，情况更糟。如果东方大国和俄罗斯同时出击，美国所有赌注都将落空。
原文题目：How Should the War in Ukraine End?
原文出处：https://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how-should-war-ukraine-end-202063
翻译：王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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