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沈祖棻学记》增订版首发，错过再等二十年！

《程千帆沈祖棻学记》初版于1997年。它汇集了程千帆、沈祖棻两位先生自撰和他人记述、评论其人生与学术的文章、诗札，不仅可以全面了解程先生和沈先生的人生道路、思想学术和文学创作，还给学术界提供了丰富的现当代学术史和文学史研究的重要史料。

本书可谓是两位先生的治学秘笈，所以自出版以来，就成为古典文学从业者和爱好者人手必备的书，很快就断货。需要的人，往往不惜以一两百元的价格购买（初版定价仅23元）。

终于，我们等到了这本书的再版。再版增加了20余篇文章，开本更大，更为厚重。

本书由“程门问学”首发，问学君还请到编者巩本栋教授为读者签名钤印，机会难得，数量有限。错过可能又要等二十年！

之前已与大家分享过增订版目次与附记，今天与大家分享初版编后记。

初版编后记

1991年，傅璇琮先生在给业师程千帆先生的一封信中，曾向先生提出过一个建议，他说：“在文史学界，先生实是承前启后，对辛亥以后至二三十年代学术界有亲身接触。如能以回忆录的形式，或以自传的体裁，写数十年来社会、人生及学界情况，其本身价值即非一般所能代替。”（《程千帆友朋诗札辑存》第二册，藏南京大学档案馆）其时，先生虽已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但仍然在从事和指导着多项研究课题（如与徐有富合作撰写《校雠广义》的后两编《校勘编》和《典藏编》，与程章灿合撰《程氏汉语文学通史》，现在前者已完成，后者也已完成过半），几乎没有多少时间来考虑回忆录或自传的写作之事。五年后，敏泽先生又与先生提及此事，而先生亦有意对自己数十年来的人生和学术道路作一认真的回顾，其回顾的重点，则主要在于学术思想和方法的一面。然而，先生近年因患眼疾，视力衰退，读书撰文，颇感吃力，遂嘱我编为学记。

先生在文史研究，尤其是古典文学研究领域的学术成就和地位，是学术界所公认的。如果能以学记的形式，将多年来先生自撰和他人记述、评论先生人生与学术的文章和诗札收集起来，加以选汰，汇为一书，介绍给学术界，虽不若先生自道为亲切，然无疑亦有益于学人，同时，仍可为治现代学术思想发展史的同志提供多方面的生动材料。因此，作为先生的及门弟子，有此机缘，自然也是责无旁贷和十分有幸的。

初版封面

先生的治学道路、方法以及所取得的成就，在本书所收的周师勋初所撰《程千帆先生的诗学历程》、舒芜先生《千帆诗学一斑》、莫砺锋和张宏生《被开拓的诗世界后记》、张伯伟《程千帆诗论选集编后记》以及韦斯予《程千帆教授学术之品格》等文章中，已有很全面和很中肯的评述，这里用不着我再赘言。我只是在想，像许多老一代的知识分子一样，先生在三四十年代颠沛流离，解放后又屡遭困厄，人生旅途不可谓不艰难坎坷了，然而，先生却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毅力，克服种种困难，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就中除了天资与勤奋、家学与师承等因素而外，必定还有其它方面的重要原因。在学记的编辑过程中，我反复思索着，试图就此拟一解答。

先生的学术道路，始于“有恒斋”，而学术志趣的确立，则是在本世纪30年代初，进入金陵大学中文系学习，师从黄季刚、胡小石诸学术大师以后。可以说，从那个时候起，先生已将自己的生命融入了祖国的学术事业之中，虽历经磨难，此志终生未悔。正因为如此，当解放前夕不少学者纷纷离开故土，迁居港台或海外之时，先生毅然留在了国内；当1957年“反右”斗争骤然袭来，先生亦以非罪获谴之身，仍抱着终将重返讲台的坚定信念，劳动之暇，从干校图书室借得晋隋八史，重新研读，并时时诵读昔日所习诗文，不废旧体诗词的创作，以为它日之需；当沈祖棻先生遭遇车祸，不幸去世之时，已在武汉大学奉命“自愿退休”的先生，却能承受着精神上的巨大痛苦，伏案整理沈先生的遗著，日夜相继；而当南京大学校长匡亚明教授聘请先生到南大工作之后，先生更是激情焕发，著书撰文，传授生徒，承担起多项研究课题，发表和出版了许多饮誉学界的论文和专著，培养出一大批现已在学术界崭露头角的青年学者；乃至当先生退休之后，仍然在一如既往地关注着学术界的研究动态，关心着南京大学的发展，关怀着弟子们的成长，正如先生自己所说的那样：“春蚕到死，殉道到底，一旦把生命和自己的事业连成一体，就无所谓退不退了。”（《晚唱——记南大博士生导师们的退休生活》，载1991年10月20日《中国教育报》）是的，当一个人真正将生命与祖国的学术事业融为一体，将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传承与开新视为己任，“虽九死犹未悔”，又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前进，有什么成就做不出来呢？

先生之所以能在学术上取得多方面的成就，达到很高的造诣，我想，还与先生在治学中十分重视对理论的运用和方法的自觉颇有关系。早在三四十年代，先生就“尝试着以一种将批评建立在考据基础上的方法”，“来进行对于古代作家和作品的研究”（沈祖棻《古典诗歌论丛后记》），“此后又逐步接受了科学的世界观，并且恰当地运用了中外关于研治人文科学的新理论，这样他就在传统的治学路数上融汇入现代科学的成果。特别是他在70年代后半期直至现在，他的传统与现代科学成果结合的治学思路，已较原来的考证与批评结合更富时代性，在学术层次上更有所发展。这不但体现在程先生近十馀年来问世的几部专著上，也表现在他与勋初先生一起，陆续培养出已斐然有成的好几位博士、硕士研究生身上，因而形成南大古典文学研究那种沟通古今，融合中西，于严谨中创新的极有生气的学风”（傅璇琮《江湖诗派研究序》）。沈祖棻先生和傅璇琮先生的话，都十分准确地揭示出先生治学方法上的鲜明特征和不懈的追求，而这种追求，正是先生学术成就之取得的重要原因之一。先生晚年教诲门下弟子，尤重治学方法的自觉和更新，并撰为文章（这方面的文章较多，其中的一部分，已收入先生所著《治学小言》一书，请参），也透露出上述消息。

除上述两点外，先生还一贯知能并重，始终致力诗词创作，也是先生取得成就的重要原因。关于这方面，先生早已言之，不用我多说了。

巩本栋教授签名（所用印为徐无闻先生刻）

本书所收的关于先生的文章，大致可分为如下几组：一、关于先生的传记资料；二、关于先生的治学思想和方法的论述；三、友朋论学诗札；四、门下弟子对先生人生与学术的回忆和侧记；五、关于先生著述的序跋和评论。另外，先生的著作目录以及评论文章的要目，则辑为本书的附录部分。文章和诗札的收录标准，大抵以较能反映先生人生经历和治学思想、方法及特点为主。文章编排的次序，每组大略以先生之撰述为先，其它文章次之，它们都略按先生的学术次第进行编排。诗札选自《程千帆友朋诗札辑存》，原按音序排列，此则以写作年月先后为序。所收文章，除从全书总体上考虑，为避免重复，对个别地方略作删节之外，原则上不作改动。书札除个别之处稍有删节外，亦无改易。

本书还收辑了有关沈祖棻先生生平、创作与学术的一组文章。沈先生是现代最杰出的女词人、著名学者，与先生为四十年患难夫妻，文章知己，学术界早有定评。现辑为学记，不仅可以对读者了解沈先生有帮助，而且也是全面了解先生之人生与学问所不可缺少的。

本书的编选，从材料的收集，到编选纲目的拟定，自始至终是在先生的指导下进行的。在编选过程中，还曾得到诸多师友的热情支持和帮助，谨此说明并深致谢意。

1996年3月19日

受业巩本栋谨记于南京大学

增订版附记和目次，点下方链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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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沈祖棻学记》

巩本栋 编

贵州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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