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性初 | 瞬間的張力——讀張堃的〈紅綠燈號誌〉
Patrick Zachmann
王性初，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福建省作家協會原副秘書長。1989年由中國文聯出版詩集《獨木舟》。隨之，移民定居美國舊金山。長期擔任美國《中外論壇》總編輯，現任該雜誌總主筆、中國冰心研究會副會長、美國華文文藝家協會副會長。
瞬間的張力
──讀張堃的〈紅綠燈號誌〉
最近讀到張堃的一首短詩〈紅綠燈號誌〉，好詩！讀罷，引起筆者的一些遐思，很想抒發幾句感言。
這是一首短詩，不僅只有短短的十八行；而且所鋪陳的時間短，僅僅是在紅燈前停車，等待綠燈轉換的瞬間。然而，就在這麼短暫的瞬間，詩人的想像卻“煞不住”。接著詩人便張開想像的翅膀，肆無忌憚地馳騁於“漫無邊際”詩的天地。於是“莫名想起”那“早已忘了片名的老電影”。儘管是“莫名想起”，也許電影裡的情節，讓詩人（駕車者）對黑白電影中的情節還記憶猶新，也許電影中的人物讓詩人“一片黑白”。是啊，那還是黑白影片，在瞬間卻讓詩人回到了青春歲月，音樂也慢下來，詩人的腦海裡，飄起了電影中那慢動作的浪漫，然而詩人並沒有複述黑白老電影的情節，也沒有重現那慢動作的浪漫情懷，所有這些想像的留白，都讓讀者自己去填補。
詩人在紅綠燈轉換的瞬間，從往事的回憶中，鏡頭切換到現實。不經意間“轉頭側看”，於是整首詩的重頭戲，全在這“轉頭側看”中。這雖然是人們在開車時，特別是在“紅燈前”停車的瞬間，總會不經意地側看一旁同樣是停在紅燈前的其他駕車者。哦，原來只是“一名婦人”。這亦是日常生活中再平常不過的一瞬。這位婦人，素不相識，然而，因為有了前面老電影的鋪墊，於是，這位素不相識的開車婦人，卻蕩起了詩人心底的波瀾。這開車的婦人，竟以“舊劇照海報的眼神”，向詩人“打招呼”。還“穿過車窗”，投來“一抹復古的淺笑”。哇！這“淺笑”充滿了詩意。是似曾相識的“舊雨”？是曾經交往的“紅顏”？還是因為詩人的魅力而引起異性的“青睞”？所有這一切，都在瞬間有點引人遐思，有點曖昧朦朧。在短短的紅綠燈轉換之間，短詩竟承載了如此之豐富的情景內涵，竟濃縮了如此之雋永的詩情畫意。張堃這首短詩的張力，穿透紙背。這應該得力於詩人捕捉生活片段的敏銳功力，還感佩詩人在短短十八行詩句中所爆出的詩的張力。
附錄〈紅綠燈號誌〉／張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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