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美国智库《科技胖龙：中国创新力基准报告》(四)：创造有价值的知识

Original 2017-11-29 学术plus 学术plus

【厚度】学术plus年终巨献：2017年你不可以错过的重磅报告们！（全文阅读链接）

《科技胖龙——中国创新力基准报告》

8月28日，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发布《科技胖龙——中国创新力基准报告》，剖析中国近10年来的创新水平。报告中，作者斯科特·肯尼迪生动地将中国描述成一个“虚胖的”科技巨龙。要想知道为什么“虚胖”？哪里虚胖？是哪些原因导致的“虚胖”？如何才能从“虚胖”走向“strong”？？？读完这篇报告，想必就会有一个具体清晰的认识了。

本报告主要六个章节：

第一章：导论----从创新政策到创新实践
【深度】美国智库《科技胖龙：中国创新力基准报告》(一)：从创新政策到创新实践
第二章：创新的发展趋势
【深度】美国智库《科技胖龙：中国创新力基准报告》(二)：创新的发展趋势
第三章：融资创新
【深度】美国智库《科技胖龙：中国创新力基准报告》(三)：融资创新
第四章：创造有价值的知识
第五章：商业绩效
第六章：启示

第四章

创造有价值的知识

引言

衡量中国的创新驱动力是否能够支付红利的一个重要量度是评估国家对知识产权（IP）的重视程度。某些创新与任何特定的知识产权都不相关，但通常创新者可以申请专利、版权或商标保护来保护其作品，同时提高可产生足够回报来回收初始投资并产生利润的可能性。中国一直是全球最大的知识产权侵权来源，在这里可以无限量供应伪造及盗版产品。

在过去二十年间，中国与知识产权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是由于政府和企业认识到，发展、运用及利用知识产权是一个国家成为高科技力量的核心要素。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转变是出于对世界领先的工业和学术创新者的景仰而出现的，但同时也要归因于上世纪90年代所产生的妒羡心理，当时中国首次向美国、欧洲和日本的知识产权持有人支付高额版税。对中国来说，特别根深蒂固的记忆是向美国高通公司支付了用于第二代蜂窝技术中的CDMA技术，以及向DVD论坛支付了中国公司组装DVD播放器的特许权使用费。

结果，中国在整体上将自身从寻求合法及非法传播知识产权的消费者，转变为视自己为知识产权的创作者，强调保护知识产权，并对创新者的工作给予奖励。中国加入了所有重要的世界知识产权条约，起草并更新了知识产权法规，加强了知识产权官僚主义，鼓励知识产权申请，并创建了知识产权法庭来处理法律纠纷。

同时，中国也加大力度制定国内技术创新标准，并建立了以中国专利技术为基础的国际标准。知识产权盗窃仍是令人头疼的问题，并且已经从街头转移到网上，但同时在一些重要的方面也取得了进展。商业软件联盟估测，2015年，在中国安装的70%的软件为盗版，2009年，这一数字为79%，2003年，为93%。尽管这远远高于美国和欧洲的盗版率，但趋势却是明朗的。

伴随这一过渡趋势的是知识产权申请活动的增加，特别是在专利方面，这是报告中本章节的关注点。与财政投入分析一样，当前的知识产权状况好坏参半。尽管专利申请量出现了急剧上升，但中国专利的实际商业价值仍然极低。该结果引出了上一节中记录的与研发支出的功效及工作有关的问题。

专利申请情况

在中国，申请的专利数量增长惊人。2000年，中国人只申请了17万件专利，而在2015年，则申请了近280万份。已授权的专利数量有所降低，但趋势是相同的（见图13）。绝大多数专利申请（93%以上）由中国永久居民提交，而非外国人。

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介绍，中国在提交国际专利申请方面也有所上升。目前，中国所申请的国际专利数量远多于德国或韩国，几乎与日本和美国相同（见图14）。事实上，在2008年，华为成为第一家全球最大的单次专利申请人。在此后的九年间，华为和中兴通讯已持续六年居于榜首，而中兴通讯于2016年位列第一。

专利问题

尽管对知识产权的态度彻底改变，但尚不清楚是否能够将这一活动转换为同样惊人商业价值的技术创新。进一步挖掘，就会发现中国的专利保护较薄弱。

来源：2000年至2015年，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2016年，中国国家统计局。

图13 中国的专利数量（百万）

首先是对专利的基本质量存疑。在中国，只有少数专利是发明专利。更具体地说，在2015年，只有39%的申请和21%的批准针对发明专利；这一数字虽然高于过去几年，但仍然意味着中国的大部分专利是实用型及设计专利，在发放时所做的审查甚少。尽管中国人在国内提交了很多专利，但在国外的活跃度却低得多。

如图15所示，在其他司法管辖区申请的中国专利不足5%，远远低于先进的工业化经济体，甚至远低于巴西或印度。与此相关的是，中国发明家极少获得所谓的“三合一专利”，其中同样的专利可成功地在美国、欧盟和日本进行申请。在最近的2014年，中国人只获得了2,582件三合一专利，其总量要远远低于来自美国（14,944）或日本（17,121）的申请人。

来源：世界知识产权组织。

注：根据“专利合作条约”（PCT）提交的国际专利申请。

图14 国际专利申请数量（千）

其次，中国国内专利的价值极低。

2015年，专利授权的总收入仅为117亿元人民币（17.5亿美元），该年的专利权销售额总计为92.5亿元人民币（13.8亿美元）。相比之下，2012年美国（最近一年的可用数据）的知识产权许可总收入为1,122亿美元。美国的经济规模约为中国的六倍，但知识产权为美国带来的直接价值大约是中国的100倍。同样，尽管国内并购激增，但据知识产权律师所述，在确定双方的估值时，专利和版权投资组合遇冷，通常对交易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最后，尽管中国人之间诉诸法律知识产权侵权案件的数量创造了记录，但对专利侵权案件的平均裁决是罚款。

2016年，罚款仅为98,000元人民币（14,627美元）。相比之下，在过去几年间，美国的平均专利侵权损害赔偿已达730万美元。美国的数字看起来似乎过多，但中国一般的赔偿金远远不能阻止对他人发明的剽窃。在中国，另一个与国外比较无关的专利侵权赔偿额低值的标志是竞争案例中相对较高的侵权赔偿额。根据伦敦的Rouse公司所述，2013年，中国的平均竞争案例侵权赔偿额为65万元人民币（97,015美元），是当年专利侵权案件平均赔偿额的七倍以上。这表明，中国法院仍然更加倾向于保护消费者 - 即便这些消费者是企业和政府 - 而不是发明家。

来源：世界知识产权组织。

图15 国外专利申请的百分比

第三，中国仍然是知识产权国际净进口大国。据跟踪国际知识产权许可证收付款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称，中国知识产权许可证的收入在大幅上升，从2000年的几乎为零增长到2015年的10亿美元以上。但是中国向他国支付的许可证金额却要高得多，在2015年超过了220亿美元。在对接收和支付比例进行调查后（见图16），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在国际知识产权许可主要参与国中所占的比例最低。与付出相比，中国的收获不值一提。原因很简单：在全球供应链中，中国仍然主要是组装商及制造商，而不是创造者。

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图16 知识产权国际许可比例：2015年收支率

结论

与中国以前轻视任何形式的知识产权以及普遍侵犯知识产权的情况相比，中国对知识产权的接受程度是积极的。但是，中国国家政府并未完全退出这个领域，事实上还加强了其在某些方面的作用。中国在开发和获取更多知识产权方面的努力更大程度上受官僚主义的驱使，而非市场刺激。当局并不认为应当以纯商业原则来创造、交易及捍卫知识产权。随着中国知识产权战略文件的明确，即知识产权意在为国家目标服务，政府有望在这一过程的各个方面继续发挥重要作用。

因此，虽然中国是一个知识产权“大”国，但实力仍然“不足”。中国人每年申请并获得的专利数量与任何其他国家一样多，但中国专利通常不具备太大商业价值。无论是许可证和版税，还是并购或争议解决方面，专利都无法获得与其他国家相同的尊重。这反映出大部分专利申请的发起来自于政府而非市场。如果无法对专利和其他类型的知识产权提供充分的市场支持，就难以维持技术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