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新育:三奇之作:毛泽东手书《三垂冈》赏析
前言:
今年是新中国建国七十年大庆,今天是毛泽东主席忌辰43周年,贴出这篇小文,以兹纪念!
2019.9.9
三奇之作:毛泽东手书《三垂冈》赏析
梅新育
个人认为,毛泽东1964年手书《三垂冈》可称“三奇”,即奇战、奇诗、奇书。
“奇书”自不待言,先看“奇诗”。七律《三垂冈》是一首出自清代诗人严遂成手笔的咏史诗,典出五代李克用、李存勖父子相继在三垂冈歌咏言志与大战。全文如下:
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
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犹拥晋山河。
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
萧瑟三垂冈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前人称严遂成“长于咏古,人以诗史目之”,“格高调响,逼近唐音”;观此诗作,当得起这番评价。毛主席欣赏,实在情理之中。特别是“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之句,1964年毛主席71岁,相信对此深邃苍凉之作深深共鸣。
再看“奇战”。三垂冈战役之奇,在于李存勖率领晋军长途奔袭,出敌不意击败劲敌梁军,一举打破潞州(即上党)之围,扭转了晋军在战场上的战略被动局面;其历史意义不仅在于让刚刚继位的李存勖站稳了脚跟,而且在于体现了李存勖敢于以较少兵力长途奔袭、直捣敌军腹心的用兵艺术,发展到最高峰就是后来千里奔袭直取汴梁、一举灭亡朱梁政权。而在三垂冈之战前很多年,李克用在此地置酒聚会,感慨年老,寄望李存勖。
三垂冈位于山西长治市郊,又称三垂山(或二冈山)。欧阳修《新五代史·唐庄宗本纪》载:
“初,(李)克用破孟方立于邢州(今河北邢台),还军上党(今山西长治市),置酒三垂冈,伶人奏《百年歌》(西晋诗人陆机十首组诗,每十岁为一首,主题是人一生从幼到老的景况与悲欢),至于(唱到)衰老之际,声甚悲,坐上皆凄怆。时(李)存勖在侧,方五岁,克用慨然捋须,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儿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
上党自古号称“天下之脊”,素为战略要地,李克用与朱温反复争夺上党20余年,上党主要城池、关隘先后易手五次之多。907年,朱温篡唐自立,国号梁(史称后梁),派兵十万再攻上党(时称潞州),在上党城郊筑起一道小长城“夹寨”,内防攻击,外拒援兵,围困年余,成为临终前的李克用心头大患。908年,李克用死,临终时向继位的李存勖嘱托三事:
解潞州(即上党)之围;
灭梁(朱温)报仇;
恢复唐室宗社。
得知老对手李克用去世,朱温立刻懈怠下来,自以为李存勖太过年轻(时年23岁),不可能有多少作为,己方对晋作战胜券在握,于是不同意主动请缨、智勇双全的名将刘知俊指挥潞州战事,唯恐刘知俊获此功劳,威胁自己地位,就将前线最高指挥权交给了一向战绩不佳、有勇无谋的符道昭。
殊不知李存勖11岁起便随父征战,天资聪颖,胆略过人,继晋王位于太原后,召集众将,下定奇袭决断:
“梁人幸我大丧,谓我(年)少而新立,无能为也,宜乘其怠击之。”
他亲率大军,长途奔袭六日,进抵三垂冈,感慨一声:“此先王置酒处也!”随即将全军隐蔽集结,次日凌晨借大雾掩护直捣梁军夹寨,梁军仓促不及应战,被晋军斩首万余级,符道昭等三百余名将领被俘,只有康怀英等百余骑出天井关(一名太行关)逃归。朱温在开封闻讯,惊叹道:“生子当如是。李氏不亡矣!吾家诸子乃豚犬(猪狗)尔!”
(毛泽东手书《三垂冈》石碑雕刻)
“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1964年毛主席71岁之时写下这幅书法,今年,新中国开国也70年了,我们要如何保持并进一步发扬光大已经取得的成就、永葆基业长青?
(2019.9.9,仅代表个人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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