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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薛婧怡 野飞船
2024-08-23


2022年的总结,再一次晚出天际。但个人编年史传统还是不想丢,所以在2023年更盛大地开放前,给自己一张回旧年的时光飞船船票。


🐍 洞中岁月长 🐍


2021的总结里写道,贵州的尾椎骨之伤促使我直面独立生活的责任。3月回到上海,我立刻开始找房,整个过程无比顺利,只看了三个房间就确定了高安路上的洞穴砖房。

找房前我曾做冥想感应未来房间的特质,不断出现石头这个元素。当时心中不解,在上海市区,如何去找石质房。直到一眼看到这个砖房,顿时明了。




这个房间在各种意义上都令我心仪。它位于市中心,但隐于安静的巷弄。房间中有一块无摆设的空间,可以做身体练习。过去几年我时不时就进山,宿于各种木屋、草屋,每次回到城里也对千篇一律的现代化商品房感到厌倦,而这个有一百年历史的洋房,保留了旧日的粗糙野性,又蕴含富有设计感的元素:麻绳、灯光,我打算自己住一阵子之后,把空间分享给约拍的客人,做一些室内的创意拍摄。

用尤加利精油擦拭房间每个细节,用鼠尾草净化空间。买了一块大地毯铺在地板上,把正前方的墙壁作为圣坛。把我这些年周游各地带回的自然物件摆好。在城市中心带着山气生活。在我兴致勃勃地想要与我的房间一起在大上海好好搞搞事业时,未曾料到,刚搬进砖房,就开始一轮一轮封控。









得以在封控开始前拥有了自己的洞,无疑是悲剧混乱时代的恩典。事后回望,我才明白,我的洞真正的使命,不是守护我向外开拓事业,而是守护我在集体业力集中爆发的黑暗时期,转入内在自我深处工作。这个阶段,我完成了许多革命性的心性突破与扩展。

以利剑斩破幻象,以白光冲散迷雾,以清泉净化伤口血迹斑驳,以炽烈火焰烧尽腐朽的旧业残渣。

在洞里生活的最初一段时间,我做的最密集的工作就是情绪释放。通过冥想、可可仪式、苏菲旋转,经由激烈的暴哭,卸载,清空,我才意识到,过去四处漂泊、借宿的日子里,我的身体因为长期无法独居而积压了多深重的情绪垃圾。



在洞里的日子,我也重新构建了属于自己的日常秩序。从2019年10月离开北京后,我就一直流浪于不同居所和生活方式。山村、禅寺、手艺人工作室、女巫之家、都市白领小屋,这个过程,体验了不同的生活习惯,整合吸收了与自己相关的部分。终于我也可以去打磨属于自己的秩序。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点蜡烛和香,放音乐,清洁空间,而后冥想,活动身体,烹饪,工作。在这个独属于我的外化子宫里,我感受着完全以自己的节奏生活、生长的自由。

前三个月的封控中,我对我的洞产生了亲密的依恋。解封后,我又开始四处行走,外出时总会惦记着洞,回洞的一刻也会进门就立刻扑倒在地毯上,像沉入一个怀抱。这真的是家的感觉。




即将离开上海前,邀请许多道别的朋友来家中做客,也算回应了分享空间的初愿。我享受着泡茶、切水果、焚香的准备工作,享受着像侍奉一座圣殿一样照顾一个空间,并将其分享给更多人。许多朋友说,刚进门,就立刻感到放松。




9月初,甘霖为我拍了一组黑白胶片照,记录我在洞中生活的最后一段时光。






9月21日,是我在洞里的最后一天,我哭着打包行李,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的不舍。
离开后,我写下:
「Just one last dance.
兵荒马乱中又维持一些微细的平静就是在上海最后几天的写照。

忙于各种事务,压缩在暗面的不舍和悲伤都被投射在陪伴我半年的房间里。这半年里外面的世界愈发诡诞,我的内在之路却一往无前,无法回头。多亏我的洞,守护我完成这穿越之旅。

在杭州时,我说,没有这个房间就没有现在的我。
付芮伊说,不,是因为有你才有这个房间,是这样一个序列。

她还说起苏菲师傅告别房间的仪式:在清洁房间至一尘不染后,优雅地跳一支旋转舞。

我粗略地效仿。最后几个小时里里外外深度清洁这个空间,清除空气中、物件上附着的与我相关的记忆和情绪,而后,短暂地轻轻旋转。

这几个月里关于家国、情爱、自我的所有浓烈激流,都在脚尖的飞旋中归于舒缓平静。收尾时,身体生出真诚的喜悦,正如我的头发,又回到最初住进来时的红色。

这里又像一切都从未发生一样。纯净如初的祝福,留给未来的房客。」




🍑 暗潮中的蜜桃花 🍑


我的29岁生日,上海下雨了,在封控中度过。收到与我同一天生日的蓓蓓送的蛋糕,上面刻着她给我的赠语「Sweet Saturn Return」,甜蜜的土星回归。非常喜欢。

那一天,中国大地的西南部,132朵生命之花陨落。与我生命相关的日子,却与他人的死亡有关。

里克尔的诗里写: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走,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
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
望着我。」

生死确实是每个时刻都在发生的事。只是在某些事件中它们的声音更重了。

再往前的二月,俄乌战争爆发震惊世人。在我生活的城市,无止尽的封锁也引发了无数不必要的死亡。

就是在这一连串集体死亡阴影的叠加、压制中,那么漫长岁月中我对于自己生命的怀疑、我对于生而为人的排斥,竟也轰然瓦解了。

有生之年,从未如此感恩、珍惜自己的生命。享受我能呼吸的每一口空气,能够吃的每一口食物,替那些被迫离去的人,好好活着。 

我的成长历程和内在探索始终都有死亡的参与,但如果说以前死亡入场的方式更多停留在智识思考、文化研究、审美体验,到29岁生日前后这个节点,我第一次从身体层面近距离地经验死神从城市上空掠过在我心中投下的惊惧且敬畏的阴影。

这其实正是我的土星回归到8宫必然会激荡的生命之歌:土星回归,就是回家。回到本性之家,回到肉身之家,回到现世之家,回到地球之家——并在地球上,创造自己此生最渴望的理想家园。



在上海封锁期间,重新阅读了《西藏生死书》。我在冥想中实践了书中介绍的颇瓦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在死亡时分解的过程,想象自己的灵魂在死后继续的旅程。——最直接的感受是,我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般那样迷恋超脱生死的境界,反而是,这个练习强烈地激发了我对身体的爱意、不舍和珍惜。

这种在大环境黑暗的禁闭期发展出的对身体的深爱,让我体会到一种甜美的自由:无论外在的环境如何晦暗混乱,只要我还和我的身体在一起,我就永远可以选择和我的身体好好谈恋爱。身体中蕴含的这片感官愉悦的汪洋,它通向无垠的金光。

于是,我在人生中外界环境最受限的时间,竟完成了颜色最鲜艳、最活色生香的一篇创作:居家隔离 · 私人感官史可行动的范围有限,食材有限,各种物资都有限——但它们都完全无法阻挡我对生命的享受和对创造的热情。

几个月后,在巴塞罗那回望那段恍如隔世的生活留给我的遗产:

「对我而言,自由在根本上不是一个场景,而是一种内心的选择。上海封锁的日子里,每天都充斥着同城的悲剧。我不知道明天世界会怎样,自己是否突然被测出阳性拉入方舱,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生命还有多长,在我只能倒一滴酱油吃白菜的日子里,我也不知道吃完这颗白菜、倒完这瓶酱油,是否能很快收到物资——

但是在我吃下它们的那一刻,我发自内心地深深感恩,我感觉到白菜里有土地的气息,我的生命被大地养育着,我庆幸此刻我活着,以人类的肉身存在着、爱着、创造着。

那一刻,我感觉到自由。」


这个穿越生命苦痛表象、深入生命喜悦内核的旅程,也让我真正连接到了我的灵魂中甜美的本性,那个散发花朵芬芳的少女原型。在十几岁到二十几岁那真正如花的年纪里,我执迷不悟地迷恋苦海。

终于是,在举球皆苦的大潮中,生命底部仍旧鲜嫩的甜美之种冲破沉重的土层,在盛夏光年,长成一颗饱满、成熟、汁液清甜的蜜桃。

在《蜜桃成熟时》这首诗中,我记录了这段灵魂破茧成蝶的轨迹:

「胸口的黑石头

灼烧,开裂,迸射

向身体的末端匍匐

在血管里化为缤纷熔岩


彩虹里有一部分

属于黑色


盛夏的液态空气

每一滴都在发酵

呼吸是最近的音乐

也是最近的酒


……


蜜桃成熟时

饱满的汁液溅落

甜美来势汹汹

大地子宫砸出一片蜜海

万物出生时

都醉得心口泛红」


最初选择诞生在这世界中的万物,原本都是为了创造一种甜美的经验。我也如此,我终于记起了。


有生之年,我第一次感受到甜美的深刻性。从前我总在悲伤、痛苦中寻求深刻,而当我呼吸着盛夏的空气,品味其中层次丰饶的气味、回旋的乐音,那其中的美妙,深不可测。


我带着这由内而外的香甜,滚到杭州。付芮伊为我用影像记录了那个蜜桃汁液蓬勃喷发的夏天。









👨‍👩‍👧 回溯生命之源 👨‍👩‍👧


与自己的生命建立深度认同后,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自己的生命之源——真正地与父母相认。

四月初,在一望无际的封控中,我把对外界的期望收回,专注地回到自己生命探索的进程,心想:当下自己的生命中,还有哪些没处理好的题,与父母的关系是首要一件。

我给父母写了一封五千字长信,尽述我从十几岁至今的内在心路。所有重要的创伤、挣扎、破碎、困惑,全盘拖出。这是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把自己的内心剖开给父母看。那些与我同行多年的友人耳熟能详的故事,父母却是刚刚得知。这是我们家关系的一个里程碑事件。

对中国的小孩来说,真正的回家总是那么难。但我们终究是需要回家的。


上海,1998


九月回老家时,看望了两位初为人父母的初中好友,两位母亲都经历了痛苦的生产过程,让我对母亲的身份更生一份尊敬。


我好奇问起妈妈我出生的经历。妈妈说生我的过程总体不算困难,但她说了一句令我难以忘怀的话:出生的过程是母亲和孩子同时用劲,母亲用力把孩子送出子宫,孩子也要用力爬出产道。

孩子用力爬出产道。孩子用力爬出产道。


这句话成为一则祝福。后来我在一次冥想中回到我在产道中的心境,泪流不止,我听到自己那新生的灵魂说:妈妈,我想看你一眼,我想看看世界。


那次回家,还惊喜地看到了妈妈的出生证明和我的出生纪念币。两代人的出生物件放在一起,我沿着血脉上游,回到生命的源头,再活一次。

这一年过去,我终于从一只脚在冥界、一只脚在人间,变成两只脚都踩在人间的大地上。这是一次真正的出生,也是一次重生。





🐸 人不幽默准完蛋 🐸


实话说,生活中的我挺有幽默感的,我的魔性大笑声也在家人朋友中深入人心🤪。但以前那部分对我来说似乎只是一种调剂,而非生活本身的实体。

2021年末看《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对我影响非常大,甚至隐秘地参与了我的内在转化。尤其是那些以喜剧的形式探讨沉重命题的作品,死亡、家族创伤、情伤,将苦大仇深化为笑谈,是多么高深的智慧啊。

根本上,是我的灵魂做好了接引新的频率,所以许多外在的机缘得以显化。2022年2月末回到上海,第一次与修习道教的朋友有深入交流。道教看重身体、接纳欲望、嬉笑怒骂的修炼态度,带给我一种全新的扩展。

我从前亲近的佛法的教导引人探索生命之苦的源头,再离苦得乐。而我从道家那里体会到的是,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游戏,甚至死亡也是这游戏的一部分,所以庄子可以在妻子去世时鼓盆而歌。

既然一切都是游戏,那么尽兴玩就是了。游戏的心情看似轻盈,其实蕴含着极大的转化力,助我们从旧模式中脱身,进入一个新纪元。比如看待苦难,如果我们一直强调苦苦苦难难难,就是不断地认同受害者的身份以及造成伤害的游戏模式;但如果我们启动自由意志,切换一个频率,对那个企图造成伤害的游戏规则说:哎呦,不好意思,你在本人的地盘儿行不通。拂袖转身,我们便可以将更多能量投注于我们真正想创造的游戏场——爱和喜悦。

我曾经是一个悲剧爱好者2022年,是我开始觉得喜剧比悲剧更深刻的一年。从前我总昭告天下我感受到众生皆苦,而今我更想做一个分享快乐的喜剧人。




🐉 与阳性能量对话 🐉


过去几年我一直专注探索疗愈阴性能量,2022年,我开始进入疗愈阳性能量的进程。这份工作,同时在几个层面运作:个人、家族、集体。

生命中某个阶段会对某个疗愈议题有所侧重,但根本上疗愈阴阳能量是相互融合的。疗愈阴性能量的那些年,我一直处于半隐身状态,专注于对内在伤口的修复、情绪处理,对深层生命能量的经验和勘测。这样的内在工作到达一定程度,需要转向外在,在世俗工作中继续转化。

29岁生日那天,我终于发布了难产很久的新一版约拍文案「蜕变的种子」。球根二兽的回应中,付芮伊说:感觉这篇文案里,你俯下身来,把心打开,很真诚。大河说:我感觉壮壮的,有一种专业性在里面,真心话从一个完整的职业身份里吐露出来。

确实如此。如果说2020年发布的第一版约拍文案,还有点初出道的胆怯和羞涩;更新的这一版里,我对于自己能够在一次拍摄中抵达的深度非常确认,并将其坦荡地表达出来:

「摄影师可以像巫师一样工作,这是我的野心,也是我的灵魂依其意愿自然走出的路径。」

其中有一个章节,特地提到我不再满足于只拍女性,也想将透过摄影深入内在的服务分享给更多男性。这个外在扩展的地基,正源于我与自己内在阳性能量的友好建交。



发展阳性能量在家族中的显化是,我与父系家族的联系也更密切。

在城市长大的我,对土地了解很少,与农民背景的父系家族联系也很弱。过去几年我深入各种南方乡村,亲自干农活,也是在间接找回我的基因中本应与土地亲密无间的那部分。

住遍了各种村民朋友的祖屋,我也时不时想念自己老家的祖屋——那常常在我梦中现身的窑洞。

2月回家时,和父母提及想重修窑洞的愿望。父母带着我回老家亲自看了一趟,发现窑洞坍塌程度超过我们想象,便暂时将这梦塞回去了。

令我无比惊喜的是,四月某天,爸爸打电话告诉我,大伯提议准备重修窑洞,我激动地连连叫好!仿佛是自己暗中在故乡大地种下的梦种,被家人接过去栽培,已经发了芽。

9月出国前,特地回老家看窑洞。也特地去祖先的坟前祭拜。后来爸爸也常在家群里给我更新窑洞动工进展。我知道我一直以某种方式参与着那个进程。



在集体层面讨论阳性能量,难免压抑挫败,但也并非完全无望,并且终究需要直面。

如《灵性炼金术》中所写:

「男性能量中出现了一种清新的、尊敬女性的能量……但同时,旧的男性能量仍然很活跃,它试图阻止这股新能量。

男性能量在这些冷酷的攻击者里面,表现出了他固有的危险的一面。他们将无助感付诸最冷酷和最具破坏性的攻击之中。这样的男性能量正在垂死挣扎,它感觉到了集体层面上发生的重大变化,感觉到了人类正处于新时代的门槛上。

………

它的崩溃是确凿无疑的。旧有的男性能量已经在战斗中失败,但它不会轻易投降,它会以攻击和冷酷的统治抵抗到最后一刻。」

要再次重申的是,这里所讲的男性能量并非针对男性群体,而是一种抽象的集体意识的能量。这种受伤的阳性能量同时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男性和女性身上。所以去疗愈自己体内的男性能量正是在个体层面回应集体的危机。

在上海封锁中,我曾经通过一个冥想探索我和权力的关系。冥想中看到的一个画面是:夜晚,一个浑身发光、翅膀轻盈的小精灵,面对着一堵黑漆漆、冷冰冰的铁强。

我顿时明白,我的使命是去接引更多光的能量,它与当下看似坚不可摧的世俗结构不在同一频率,但并非不能作用于其上。它首先需要我解绑对旧世界伤痕的认同,连接自己的内在权威,并以此为基石为爱战斗,去行动、去表达,去穿越死亡的废墟,参与钻石般的新地球的分娩。


以战斗之心、行动疗愈世界,是我在各个层面发展阳性能量的最终落脚。在过去几年的总结里,我一直在探索自己和疗愈师身份的关系:2019年是「我敢于以疗愈师自称的一年」;2020年我写最理想的职业是Travelling Healer。

如果说过往那些年,我对于Healer这样的身份,还有某种求索和追逐的话,到2022年,我完全不需要再去强调这个身份,因为我已没有选择。这就是我此生最核心的热情与信念。

2022年写的一些文章,让我感到我可以和阳性能量直接对话,这是一个珍贵的开始:


疗愈阳性能量

诗歌和短篇小说里的父亲

没有邪恶,只有恐惧


🐝 热浪滚滚的金色夏天 🐝


如上所述,在上海封控中,创造生命的渴望被触底激发。解封后,我回到我的事业老家杭州,在这里重启了人像拍摄工作。后来延续到上海和北京。

在最热的夏天,顶着烈日,打着赤脚走过一片片发烫的土地,一次次被咬满身包。我是只勤劳的小蜜蜂,又是个拿着相机独自耕耘的农民。每一天的拍摄旅程构成了我的私人自然史。河流,树木,果实,花朵,苔藓,动物的翅膀。与自然同事完成一场又一场尽兴、丰饶、深入的拍摄。每一次离开拍摄场地都小声道一句:多谢照顾。🙇🏽‍♀️  

即使不断重返同一片拍摄地,因为所去时间不同,日照的步履、风的气味、意外现身的动物,都不同;以及,每次拍摄的身体不同,因而总有新的灵感与化学反应。虽然总遗憾没在自然中度过童年,但长大后得以拥有大量在自然中工作的机会,真的从中学到好多。









我在一场拍摄里客串导演、身体画家、DJ、体能教练、舞蹈老师,毫无保留地分享我口袋里的珍宝,邀请客人享受多元创造的乐趣,我也体验了密集收获金钱的快乐。此为扎扎实实的生之愉悦。走过的路与晒过的艳阳,化为更黝黑的肤色和更火热的血液。

这段日子让我拥有了在国内最为璀璨的一个夏天。



拍摄中的奇幻旅程


🇪🇸 Hola! España 🇪🇸


2022年最后三个月,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度过。在庞贝法布拉大学读第二个商科硕士,Communication Management.

多年后重回校园,最直观的体验是,苦乐参半。一方面我带着过去四年多的商业实践经历再学习前沿的商业理论,对视野的宽度和广度皆有扩展;另一方面,已经习惯了独自上路、以撒野的方式工作的我,再回到学院的规范体系中,回到精雕细琢标注参考文献的论文里,实感煎熬。有时候我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的太阳和流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正如二元对立本就是这个三维世界的实相之一,我们以肉身体验的世间事,总有某种分裂和矛盾。而这正是地球生活的挑战与乐趣呀。

当我渴望进入一个更自由的空间,却要暂时失去自由工作的机会,并经受课表、作业、学术规范、社会规约的束缚。细细品味其中深意,这无疑也是土星大人的训练题。当我体会到这份深层的祝福,也从最初入学的挣扎慢慢调整为感恩和珍惜。


在英国读书时未能来到西班牙,事后一直感到遗憾,因为我多么热爱各种形式的西班牙文化啊。洛尔迦和塞尔努达的诗,阿莫多瓦的电影,弗拉门戈的热烈激昂,高迪用建筑建造的自然之诗,六弦琴里阿尔罕布拉宫的忧伤回忆。

而当我如愿以偿终于来到西班牙生活时,此时我的能量中心却不再是通过文化进入这个国度,而是直接连接原始的大地能量。这是一种具身的体验:当我走在城市人群中,偶尔会感到孤单;可是当我每一次进入自然,或只是看看公园中的植物和动物,会立刻对这片土地生出强烈的归属,它们用生猛且浑厚的声音对我说:你属于这里。

一路带着大地之心走到了这里,未来的西班牙生活,大地也会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我永远可以依赖的守护者。



来到西班牙开始一段新生活,对我来说是极私人又极集体的一个显化,是个业作为经线、共业作为纬线交织生成的一段布料。这个集体,包括家族、事业上共修共事的朋友,再进一步扩展到整个国家甚至整个星球的人。

这个大的转折,是对2022前半年各种经验的延续、更新,也是过去几年所有内外探索汇聚的结晶。到2022年,有些题做透了,有些心魔彻底清除了,有些路再也不必重返。于是从8宫的深渊走到9宫的开阔,在更大的世界继续开创。

从2022年,我开始进入更多维、非线性时间的存在体验。这浩瀚的光点,最终聚合于大地深处的根种,饱尝过生命奥秘的芽苗,在破土而出的一刻,用摇曳的身姿吟唱着:人间值得。


🧚‍♂️  精灵山谷的温柔祈祷 🧚‍♂️


2022年最后一周,在葡萄牙度过。在愉悦温馨的包裹中,结束了沉重的一年。

与三年未见的Dee、Richard、Audrey一家重逢跟着蘑菇精灵回到橡树山谷里的红色泥土房,一起生活与玩乐,上山下海,也一起为明天的世界,献出虔诚的祈祷。




🍄

#时光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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