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脉丨诗词篇47：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

《一剪梅·舟过吴江》

        【南宋】蒋捷

一片春愁待酒浇。

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

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蒋捷（约1245-1305后）

字胜欲，号竹山，南宋词人，宋末元初阳羡（今江苏宜兴）人。先世为宜兴巨族，咸淳十年（1274）进士。南宋亡，深怀亡国之痛，隐居不仕，人称“竹山先生”、“樱桃进士”，其气节为时人所重。

长于词，与周密、王沂孙、张炎并称“宋末四大家”。其词多抒发故国之思、山河之恸 、风格多样，而以悲凉清俊、萧寥疏爽为主。尤以造语奇巧之作，在宋季词坛上独标一格，有《竹山词》1卷，收入毛晋《宋六十名家词》本、《疆村丛书》本；又《竹山词》2卷，收入涉园景宋元明词续刊本。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剪梅·舟过吴江》

南宋末年，有一位文人，将漂泊之愁思、亡国之伤痛，交缠在词中，仿佛种下了一整片美丽与哀愁。

公元1274年，宜兴人蒋捷高中进士，入朝为官。然而两年后，临安陷落，南宋灭亡，他的仕途还未展开，就踏上了颠沛流离的旅途。在他乘舟途经太湖之滨的吴江时，将羁旅的倦愁，挥之不去的感伤，化作了这阕愁肠百结的《一剪梅》。

 

开篇一个“愁”字，笼罩了整首词作。风飘雨萧，舟行江中，沿岸店家的酒旗随风飘摇。想要借酒消愁，却也无法化解胸中的忧愤。国破山河在，词人很自然地想到了家的温馨，调笙焚香，有了“归家洗客袍”的期盼。

 

结句最为著名，一个“抛”字，婉转中见无情，词人也许联想到了自身漂泊无依的境遇吧！“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两句，反复运用一个“了”字，鲜明地描摹出植物生长的动态过程，红绿相衬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层前途茫然的愁思，成为了吟咏江南的经典名句。词人也因此有了“樱桃进士”的美称。

蒋捷，“宋末四大家”之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其“调音协畅”。这首《一剪梅》，就是最好的注解。“舟摇”“帘招”“笙调”“香烧”，突破格律的限制，句句使用自然流动的口语，在词史上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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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灭亡时，蒋捷不过30岁上下，此后不入仕元朝，选择彻底隐遁。为了生计和安宁，他浪迹于吴越一带，最终在江南竹山度过了余生。蒋捷欣赏竹的高洁品格，世人亦钦佩他的不折风骨，尊称他为“竹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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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穿越千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依然是美好江南的标志。今天，人们来到这里，在一派盎然生机中细品婉转词意，曾经的浓浓愁绪早已消散、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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