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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读者、知音,是谁在坚守,是谁在挥手告别?

闲蛋黄 伊森艾玛 2023-06-22

路边的报亭不见了,街边的书摊没有了。当年陪伴我们度过所有闲暇时光的杂志书刊,从生活中悄然消失。这些杂志的名字如浩瀚宇宙里的流星,随便举两三例吧,《故事会》、《读者》和《知音》,是不是如雷贯耳?


《故事会》,线下版知乎

19637月创刊的《故事会》,是上海文艺出版社编辑出版的仅有114个页码、32开本的杂志,一开始还是双月刊,到2004年改为半月刊,上半月刊为“红版”,下半月刊为“绿版”。内容也挺丰富,国内的,国外的,恐怖的,搞笑的,警匪案件,情感都市,乡间秘闻,国际浪潮……


《故事会》几乎随处可见,家里的厕所洗漱架上、卧室床头柜抽屉中、甚至学生某本教科书里、务工人员的枕下,都能寻到一本不知翻阅过多少遍的《故事会》。在报刊亭里,这本杂志往往销量名列前茅,在绿皮火车里,《故事会》还经常和矿泉水、火腿肠、方便面等食品一起陈列在售货员的推车上。


《故事会》的语言非常简练。

“鸭蛋脸面,长挑身材,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绝色女子,在《故事会》中就只有一句——她很漂亮。

“妙有姿容好神情,容貌出尘美姿仪”的英俊男子,在《故事会》中也只有一句——他很帅气。

通俗易懂老少皆宜,识字的就能看懂,关键故事的可读性非常高,情节是跌宕起伏,还不以搞笑为目的。曾有人在硕士论文中举例,说《故事会》“每页1000字左右,平均350字一个高潮,每篇故事不过6000字,平均阅读时间为8分钟——它以简约和精炼的篇幅完美填充了读者碎片阅读的需求。”

1984年到1986年,《故事会》连续三年发行量居全国期刊之首。1985年第二期更是达到巅峰的760万册,创造了世界期刊单语种发行的记录。曾经的《故事会》编辑部每个月光是收到的个人来稿,就有两万多件。来自全国各地的信件都是用麻袋装好,由专人负责从传达室扛到楼上的编辑部。堆在办公室的信件比人还高,占了六排书架左右的面积。就连监狱的犯人也受《故事会》的鼓舞,开始提笔创作故事。

《读者》线下版豆瓣

1981年,郑元绪、胡亚权、彭长城,在兰州市的一间不到6平方米的逼仄小屋内创办了《读者文摘》,并定下“博采中外,荟萃精华,启迪思想,开阔眼界”的办刊方针。创刊号页码48页,价格0.3元,是15根冰棍的价格。


《读者文摘》应运而生,由于编辑的严苛的标准,《读者文摘》里的收录文章,无疑字字珠玑,篇篇都是经典。因为很快俘获了一大片教师、学生、文化学者的心。甚至有中学的语文老师,提着装满《读者》杂志的一个大塑料袋,让学生们在课堂上边看边讨论书里的内容。因为版权关系,和美国杂志《读者文摘》重名,后改为《读者》。

后来《读者》的选文,为了保证公正客观,减少纠纷,尽量选择中庸的文章,很少谈及时事,更多的是感情,生活方面的,因而“鸡汤文”盛行。《读者》有两个固定的栏目,“文苑”和“人物”,前者摘录国内外名作家的作品,后者专门介绍世界各国的名人轶事。发表过的作品,包括麦斯特勒思的《夜莺》、卡尔维诺的《一对夫妇的故事》、黑塞的《农舍》……

2004-2007年,《读者》的月发行数量达到了400万册以上,且平均期印数连续8年稳居全国第一,创下了“中国和亚洲第一期刊、世界排名第四期刊”的佳绩。20064月,《读者》月发行量突破1000万册。


《知音》,线下版UC

1985年,胡勋璧依靠湖北妇联的3万元拨款,创办了知音杂志。《知音》与武汉邮局零售公司默契配合。员工骑着三轮车,穿行在武汉大街小巷的报摊,送货找市场。最终,48个页面、售价三毛五的创刊号实发量达到40万份,年底突破100万份。

其后三十余年,知音杂志凭借独特的”知音体“行走江湖,童话故事《白雪公主》按照“知音体”煽情解读就该是《苦命的妹子啊,七个义薄云天的哥哥为你撑起小小的一片天》。粉丝以乡镇的中年妇女为主,被困在生活中压抑又艰难,通过观看别人的家庭故事,能得到一种认同,或者解脱感。

读了《知音》的故事,你会产生两种想法,“原来还有比我更惨的人,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原来还有比我活得更精彩的人,我要向他们学习。”当你觉得《知音》还不如《故事会》靠谱的时候,它的期刊发行量已是世界第五。1999年《知音》仅为国家创税一项就高达2600万元。2006年,知音发行量达到最高,月发行630多万份。

时代抛弃你,连声招呼也不打

火车上,再也没有人抱着《故事会》废寝忘食;发廊里,再也没有人靠着《知音》消磨时间;课堂中,再也没有人拿着《读者》指点迷津,为什么曾经如此受欢迎的杂志,会被冷落了呢?


每个人都有求知欲,期望了解陌生的世界,形形色色的杂志正好填补人们的需求。可时代发展了,生活方式改变了,人们足不出户轻轻拨动手指,资讯就扑面而来。你有多久没打开电视了,有多久没看书读报了?所以杂志无法迎合大众的需要,也就不足为奇了。

曾经的心灵鸡汤,不就是如今的公众号吗?曾经的猎奇新闻,不就是现在的微博热搜榜吗?如今短视频中充斥的“疯言疯语”,真的就比知音体和鸡汤文更高级吗?不过是换了种传播形式?科技的发展,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但同时也让我们更加依赖媒体。娱乐与消遣皆通过一部手机完成,能承载着青春记忆的老物件是越来越少了。

读书是为了能有所收获,获取知识、获取快乐,获取感动……这些才该是读书本来的原貌。如同《故事会》的标志“说书俑”一样,无论读者换多少波,知音永远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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