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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丨《失落龙域》 第56—60章

JSWDG 京都闻道阁 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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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掉下来   第2章 龙域   第3章 儒生   第4章 神仙掐架   第5章 实在渺小   第6章 京城圈子   第7章 疯子   第8章  言法政   第9章 武兄雅兴  第10章 修士  第11章 欺辱  第12章 构陷  第13章 蝶变  第14章 星辰纹  第15章 真有魔   第16章 真人  第17章 归根返虚  第18章 添个搭头  第19章 一气开天  第20章 孟广宯   第21章 边城  第22章 孙真  第23章 够乱够狠  第24章 赌场  第25章 玉璧  第26章 赌的是运   第27章 惨胜  第28章 霸王条款   第29章 商队  第30-36章  第37-45章  第46-50章 第51-55章

第56章 统制帐下 

与巫咸国盟约已成,谈判者并不以为耻,因为他觉得他只是完成了元老院交付的一项任务,与前一阶段收复长店城一战,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若说有联系,前者刀兵相见,而他则是和平的使者,一纸盟约,每年花几个钱,就赢得了长治久安的和平环境,哪个功劳更大?显而易见,签订盟约者该流芳百世!

不管国民怎么想,更不论边防军民怎么议论,这是正炎国传递给全体国民的声音。置于长店城一战,有违两国和平大环境,未予以惩戒,已经算是法外开恩。

那位监军和太尉府自始至终连个屁都没有放。

军中将士,发发牢骚,甚至摔摔盘子,也只能屈从于这样的结果。

就是这样的气氛中,唐光度过了来到青龙域的第一个春节。

军中的春节简单,也就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像个春节的样子,后面的闷头睡大觉的多,老乡、好友串门喝酒的多。

唐光也懒于应酬,躲在营帐之内,沉下心来修炼。他只想尽快地提升境界,以求闯入修真界能有自保之力。

原力觉醒的越深,旧梦不断,好似千古的冰川,在逐渐融化。

猛然间从梦境中醒来,唐光起身,登高远望,但见,大雪飘飞,茫茫一片,孤独之感油然而生,轻声吟道:“梦断风高夜,寒江卧雪,万里繁乱踪迹灭。犹有梦中陈旧事,心有千节。野曲弹边捷,剑直蒿列,枕席空留阅尘劫。风过柔肠孤行客,惹相思切。”

若说“一寸柔肠情几许?”当是,身有柔肠最知数。

春节刚过,一个意外的命令让给中军的武官都是一愣。

张统领宣布:“唐光因训练军士成绩突出,被统制大人予以重奖,破格提升为副将,并借调到统制大人的中军负责训练事务。”

众武官脑子反应很快,当即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是统制大人对长店城一战的变相奖励,心里为之微微一暖。

柳恩卯的脸色却早已变成了锅底,心里气恼:“这唐光还是没有压制住,一飞冲天了!居然与我的官儿一般大了!不行,不能让他这样顺顺利利上去,必须想办法掐灭这种上升的势头!”遂找了个由头,去乌头城找庄筠矅密谋。

唐光询问张统领,才知道,长店城一战,三个斩首小分队的队长和队员,有不少都获得了提拔或调整重要岗位使用,孙真也被破格提拔为部将,这是统制权限内唯一能做的事儿,他不想寒了将士们的心。当然,张统领也以别的由头,被记录大功一件,可咨提拔时使用。

“你不必担心修炼室的事儿。统制大人这一次特意吩咐我,他那里的修炼室可以敞开了供你使用!”张统领笑呵呵地道。

“另外,听说那个叫孙真的,此次与你一样,被借调到统制中军听差。你心里要清楚,这‘借调’二字,是不得已而为之,主要防止有人嚼舌头!实际上,与那边正式人员没有什么区别。”张统领又补充道。

唐光听说孙真此次也调整到统制中军听差,兄弟俩可以一起谋事,非常高兴。

回到营帐,迅速交接手头差事,跨马扬鞭,直奔朱西城。

朱西城外的官道之上,唐光远远就看到孙真骑着马在往前赶,招呼道:“兄弟,慢一点,等等我!”

孙真勒住缰绳,回头张望,大喜道:“哥哥,可想死小弟了。春节我带领兄弟执勤,你也不说来看看小弟!”

“春节这么闹腾,我只想躲个清净。闭门修炼,哪儿都没去。”唐光笑呵呵地道,两腿一夹战马,紧赶几步,与孙真并驾而行。

俩人有说有笑,慢慢悠悠走进朱西城。

此时已是晌午,便到一家酒店打尖。

春节刚过,客人并不多,菜上的很快。

唐光与孙真开怀畅饮,却听得邻座的几个客人在那里嘀咕:“庒城主儿子怎么会有那么个小舅子?”

“他亲口说的,的确是他小舅子。你没看,小城主回来,那小毛孩子总是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紧着叫‘姐夫、姐夫’!”

“若是他小舅子,这就没错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一个小毛孩子,你喜欢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哪儿有那么无赖,闯到姑娘家中行凶,在人家姑娘脸上、身上刺字,让人家姑娘今后怎么见人?真是造孽啊!”

唐光的听觉灵敏,这不想听也刮到耳朵里了。孙真照他也不差,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两人相视一眼,大致都估计到干坏事儿的主儿是谁。

自从汤颖颖被迫嫁给庄筠矅,那汤文昇可是春风得意,以庄筠矅小舅子的身份,在朱西城内耀武扬威,嚣张跋扈,干了不少缺德事儿。还曾经惹到江湖客,花了不少银子才算摆平,却没有半点收敛,总以摆平江湖人儿自居。即使唐光和孙真在距城很远的军中,也已有所耳闻。

俩人是眼瞅着这么一个孩子,就这样走上了嚣张、疯狂、灭亡的必然之路上。

暗叹一口气,俩人端碗碰酒。

店小二忽然走过来,道:“两位大爷,楼上雅间客人有请!”

孙真问:“什么人请?”

“二位爷上去便知。”店小二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说。

唐光扯了孙真的衣服一下,道:“上去看看,看是什么人。咱兄弟怕过谁!”

二人迈步上楼,走进雅间,顿时一愣。

雅间之内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汤颖颖姑娘。

嫁到庄家,她就没有一天日子好过。庄筠矅与她温存两天,便感觉到了厌烦,没了当初的热乎劲儿。他的正妻和七八个小妾,从一开始冷冷地看着汤颖颖,此时也变成了满脸的讥讽。虽说,汤颖颖也算庄筠矅的妾室,但那日子都赶不上大房的丫鬟。没有办法,事已至此,没有人能帮得了她,唯一的弟弟也已变得那么陌生,汤颖颖有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庄筠矅最近回乌头城去了,她今天才敢出门来散散心。

偶尔听到楼下有人在议论她弟弟,她隔着栏杆往下扫了一眼眼,却看到了唐光与孙真,便招呼小二去叫。

唐光和孙真坐下,汤颖颖泪水盈满了眼眶,因为随行的还有一个丫鬟,她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非常客气地口称:“两位大哥,多谢过去的护送和帮助!春节刚过,这里算是敬二位大哥一盏酒。”

随后,她吩咐那丫鬟到酒店对面买几样胭脂、粉饼之类的物事,支开丫鬟,才敢失声悲泣。

孙真劝也不是,也没什么话可安慰,只能长叹一声:“颖颖莫要这样悲伤,若是那庄筠矅做的太过分,我会给你讨取公道。”

说到庄筠矅,颖颖姑娘止住了悲泣,四下看看,轻声说到:“唐大哥,要小心。那庄筠矅一肚子坏水,他一直都在找你的麻烦,想要治你于死地。”

唐光闻听,不由地一愣。庄筠矅与自己的仇怨有那么深吗?

“你上次参加什么勘察队,是不是在边境与巫咸国边防军发生了遭遇战?”颖颖问道。

“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其中有些细节让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唐光道。

“那就是他们布的局。庄筠矅早有弄死你的想法,好像京城那边,也有人要他弄死你。所以,现在胆子特别大。你可一定要小心。”颖颖柳眉紧蹙道。

京城那边还有谁?唐光不由地心中排查了一遍,忽然想到,当初那个小镖头在逼迫他跳崖前曾经说过:“你不该那么持才自傲,谁的面子都敢驳。驳人面子,就是得罪人,就要拿命来偿……有人让你干什么,那是给你面子!这个面子都不要,那你真的是活腻了!”当时,他已经把庄筠矅排除在外,因为他与庄筠矅根本没有见过面,谈不上让他干什么他不干,更谈不上驳面子。宗门那边也不可能,以他们眼高于顶的德性,要找他唐光的麻烦,不会假他人之手。要说驳面子,只有在京城,对,只有在京城,那个程奉德程衙内,曾想动用他的异能以考场作弊,被他当面婉拒了。也只有那个程衙内,才能如此自如地左右赌场和庄筠矅替他办事儿。

一系列的迷雾,豁然消散。

唐光这下明白了,他为什么从乌头城出来会被追杀,那是因为程衙内在赌场看到了他,动了杀意,也只有他要求赌场,赌场才有可能那样尽心竭力安排后面的戏。

为什么巫咸国边防军像是早有预谋地一样,下那么大本钱,要堵杀他。也就是说,要么这程衙内或庄筠矅有意将行动计划,泄露给了巫咸国边防军,要么是他们本身就有什么联系,才能如此轻松呼应。那又会是什么呢?想想护送商队那一夜,蹊跷的杀局,偷梁换柱掉包的货物。这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的事儿!还有,那个“老乡”柳恩卯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唐光举盏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道:“谢谢颖颖姑娘。你说的情况对我很重要。一直以来,有一些事儿,我总感到蹊跷,这下算是有了答案。谢谢!”

说话间,听得楼梯响动,去购物的丫鬟回来了。

三人举盏饮酒,都没有说话。

待丫鬟回来一会儿,唐光和孙真起身告辞。

回到楼下坐定,俩人都没有说话,唐光随眼四下张望,心里却在不断地思索:“这总是被人追杀的日子可不舒服,对方已经不是两三人,而是一个圈子,一股势力。在青龙域,自己无亲无故,至今只有新结识的几个患难兄弟,不仅算不得依仗,而且是在抱团取暖。自己还不够强大,修炼的进度还太慢。何以摆脱不断出现的危局?何以对抗那一个势力?对,应该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不止是兄弟们抱团取暖,而且是可以凝聚出一股力量的势力。”

唐光低头沉吟片刻,问道:“孙真,来到朱西城后,你有什么打算?”

“哥哥,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我是听统领大人那边讲,你也要到统制帐下,所以我才愿意来的。能跟着你就行!”孙真一脸的真诚,微笑道。

“兄弟啊,现在我们势单力薄,要应付很多麻烦,力量还是不足啊。”唐光叹道。

“看来,哥哥已经有些什么想法了?”孙真了解唐光的性情,这么一叹,应该有后面的话。

“我们是不是该有自己的势力?一旦再有什么人,什么势力,找上门来,手中有力量,我们才可以活得有尊严些!”唐光道。

“哥哥说的有道理,问题是,我们现在的资历,成立宗门肯定不可能。要搞什么帮派,身在军中,有武职在身,也不现实。更何况,我们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修炼,恐怕没有精力去管理和处理势力的各项事务。”孙真不无担忧地说道。

唐光透过酒店的窗户,看着大街上走过的一群帮派马仔,微微一笑,道:“我们不需要去组建,直接控制一个势力如何?”

孙真闻听,顿觉眼前一亮。是啊,何必自己去亲力亲为,控制一个帮派,必要时为己所用,也不失为上策。问题是,人家愿意吗?那可都是江湖客,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这样,我们先到统制帐下报到,回头,你我分头了解一下朱西城内帮派势力的情况。”唐光说吧,站起身来,孙真紧随其后,回望一眼楼上,搬鞍上马,打马疾行。

到了统制大帐,早有中军官在那里等候。因为春节之后,这一批调整的武官,有十几个,所以,大家都不以为怪,办理好注册登记。因为唐光和孙真都是被指派到统制大帐内负责训练事务,所以办公和居住的房间都紧挨在一起,倒也方便了交流。

二人还分别领取到了半年十五天的修炼室使用令牌,中军官告诉他们,这是统制大人特意吩咐,算是额外的奖励。

“看来,这位统制大人还不赖!”

兄弟二人微微一笑,一边修炼,一边开始着手了解朱西城内的各种势力,寻找降服接收的突破口。

 

第57章 盟兄到来

 

朱西城内的各种势力,比乌头城更为复杂。除了表面上众所周知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即使地下组织,也有也有白道、红道的影子。

经过了解,唐光发现:朱西城内,有大小帮派近百个,其中比较大的帮派,有城东的顺昌山庄、红楼党,城西的七星帮、无影帮、太岁帮,城南的天虎门、铁骨帮、新月楼,城北的阎罗门、灵蛇帮,其中大多数帮派与衙门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有的甚至与京城的官僚都有勾连。

其中,以顺昌山庄、红楼党最为典型。顺昌山庄是本地土著,庄主是一位凶悍的妇人,带领两个儿子打的一方天下,把持一方,连衙门都礼让三分,主要是城主大人与那庄主联系比较密切。而那个红楼党,表面上是朱西城乃至乌头城青楼的行会组织,实则其身后却有着直通京城衙内的管道。

没有关联的只有新月楼和太岁帮,前者是一群不甘寂寞的落魄文人抱团取暖,组成的势力,依仗的是他们担任讼师、私塾先生、相士等谋生的社会关系和人脉圈子,让人不敢小觑;后者则存粹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儿。

这十个帮派,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算是居于朱西城内一流势力,那些二流、三流势力,基本都是以这十个势力马首是瞻,算是嫡系或分支。

孙真说到一件事儿:“现在这顺昌山庄与新月楼矛盾激化,正闹得不可开交。我觉得对我们可能是一个机会,便深入做了一些了解。哥哥要不听听?”

“嗯,说来。”唐光蛮有兴趣地道。

“顺昌山庄本是城外的一个势力,近几十年发展的速度很快,强行进入朱西城,占据了一席之地。山庄的庄主,那就是一个女无赖,她娘家姓刘,嫁到官六七家,人称六七嫂。丈夫死后,她更加彪悍凶猛,顺昌山庄更加强势。她的两个儿子,官大郎,官二郎,都是她得力干将,夫族和刘家的一些恶少,以及横行乡里的一帮土痞都是山庄的鹰犬爪牙。

山庄常年与私盐贩卖团伙勾结,居然以山庄出品的私盐取代官盐,横行于市,老百姓不买都不行。负责收税的官差因此换了一个又一个,都在他们面前栽了跟头,无可奈何。

顺昌山庄几乎是常年在朱西城外的一些路口设立关卡,拦截商旅,来往收费,不少从外埠来的商贩,因为拒绝缴费,而被毒打或抓入私牢,货物更是被抢夺。逼人写下假契约,强取豪夺百姓田园产业,挖人祖坟,强抢财物,还强迫被害人自己诬陷自己是盗墓贼。悍妇的儿子,乃至孙子,以及那些鹰犬,夺人妻女,强行改嫁给恶少爪牙,子女被强行抓去充任奴婢,数百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以这么说,这个山庄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别说在朱西城内,即使附近三个县都赫赫有名。山庄有自己的监牢,不关你是过路的客商,还是本地的百姓,只要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会锁拿到私牢之内,私牢内手足锁、狱仗、铜锤索、槌棒、蒺藜等刑具一应俱全。据说,只要进了山庄的私牢,能完整出来的基本没有。最骇人听闻的刑罚,就是用细沙放在铁锅里炒到红色,然后灌入受刑人的耳内,让很多人留下了终身残疾,置于把人打死,逼迫人自杀、关押几十年,那是家常便饭。”

“啪!”地一声,唐光一掌击在了桌子上,怒问:“这等势力为恶乡里,与官府再有关系,也该挡不住民怨吧?”

“岂能没有。曾经有数百名被他们残害的乡民,到衙门泣诉,却被官府衙门搪塞过去了,那几个带头的乡民,还被山庄反告,抓入大牢,含冤白死。因为那悍妇与这朱西城城主关系密切,走动很多。城主府手下的衙役,更是在逢年过节会受到山庄的礼物。遇到事儿,也少不得上下打点。关起门来,他们就算是一家人。官府说了,那顺昌山庄为本地谋福利,常年组织有防盗队伍,还有修桥、修路等义举,瑕不掩瑜,各界不必太苛刻!他么的这官府说话就当放屁一样,顺昌山庄干的那些所谓好事儿,哪一件不是为了搜刮百姓钱财而弄出来好听的名堂?若没有官府的暧昧,山庄又哪敢私自伪造官方文书,去拆毁官道和桥梁?”孙真义愤道。

“哥哥,你说,就这么一个女无赖组成的势力,她一没有显赫门第为依仗,二没有勋业功名为靠山,居然如此嚣张了三十年之久。奇怪不奇怪?”

“这就是官场里的奇葩事儿,说怪也不怪。还有婊子当高官,黑社会当法官的呐。官场的烂事儿,见多了自然就会正常。问题是,这样的恶势力,即使我们不组建势力也要想办法把他搞掉,不为帮什么乡邻除恶,只为解心中恶气!”唐光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哥哥,小弟正有这个念想。最近,那顺昌山庄与新月楼发生了冲突。原因是,顺昌山庄进入朱西城,想扩张势力,紧邻的红楼党她不敢惹,就将手伸向了城南,正好扎在了新月楼的地界儿上。那新月楼也是一身的傲气,不甘示弱,就与顺昌山庄发生了冲突,死了十几个人不说,现在顺昌山庄欺他们没有后援,想一口吃掉他们。所以,新月楼现在已经陷入到了存亡的困境。小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方面铲除恶势力,另一方面就势把新月楼接过来。哥哥以为如何?”孙真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正在此时,有军士来报:营门外,有一位叫孟广宯的人,要找唐光。

“大哥来了!”唐光喜出望外,忙起身快步走向营门,大老远就看到孟广宯正站在营门外等候。

“大哥,你可来了。想死小弟了!”唐光忙深深一揖,跟随在他身后出来的孙真,莫名其妙,但唐光喊“大哥”,自己也得尽到礼节,也是深深一揖。

唐光将孟广宯与孙真相互介绍了一下,拉着孟广宯回到住所。

“兄弟,你这名气还不小哩!我到了这边境,随便找了个营盘一打听,人家都知道你!好,好,好,我兄弟就是不一样!”孟广宯高兴地哈哈大笑。

那孙真更是眼前一亮,心里暗道:“敢情哥哥还有这么一位宽厚爽直的盟兄!现在这事儿,正好赶上,正缺关键人手。”

“大哥,老盟娘身体可好?”唐光认真地问道。

孟广宯眼圈一红,长叹了一声道:“兄弟啊,咱娘,咱娘她走了!”

“哦,怎么回事儿?”唐光一愣,连忙追问。

一说起娘,孟广宯堂堂七尺壮汉禁不住抽泣道:“兄弟啊,你走了之后,咱娘时常念叨你,总想着你这边安顿好了能回去看看她。这不还没几天,天降灾难,有几个修炼的人,在咱们家那一带打仗,殃及山民,不说那几户人家,那一片的山都被打爆,房倒屋塌,咱娘没有来得及逃离,被生生砸倒在了房屋之下……”说罢,呜呜哭出声来。

唐光和孙真也是酣然泪下。

唐光忙安慰大哥,老人家已经过世,不能复生,还是节哀。

唐光吩咐手下的军士再去弄一些下酒菜,然后,重新打开了一坛酒。

兄弟三人,喝一会儿,抹一把眼泪,再喝一会儿。

喝着说着,这话就赶到了准备建立势力这个事儿上。

 “兄弟,哥哥我下山,就是想找你一起做一番事业,以不虚度此生!”孟广宯那也是一条汉子,说到这种事儿,精神头一下就扬了起来。

“从我出道以来,至今已经有了孟广宯大哥,现在还有孙真小弟,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该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事儿自然不能把大哥落下。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大哥和小弟看如何?”唐光征询地看了看孙真和孟广宯。

“请讲。”二人异口同声道。

“朋友之交,有莫逆之交、再世之交、竹马之交、君子之交、车笠之交、肺腑之交等等。这兄弟之间,除了有血亲之外,至可称刎颈之交的,当为血盟。现在,我们三人,都是孤身一人,再无其他至亲,不若再结金兰,生死与共,共谋大事如何?”唐光很看重这份情谊,与孟广宯那没的说,与孙真也是生死患难的兄弟,干脆更直接些,三位兄弟结为血盟。

孙真和孟广宯相互看了一眼,一个是唐光的盟兄,一个是唐光生死与共的兄弟,那自然是没的说,一起应诺。

唐光吩咐人设下香案,一起跪拜天地,道:“我,孟广宯/唐光/孙真,三人愿歃血为盟,愿结拜为异性兄弟,从今以后,有荣同享,有难同当,吉凶相受,患难相扶。如有异心,天神共鉴。”

说罢,三人挥刀刺破手指,滴血入酒碗之内,轮番饮掉此碗血酒。

依照年龄,孟广宯排行依然为长,唐光为二哥,孙真为三弟。

血盟已成,孙真便没了什么顾忌,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位哥哥,我觉得正是可以借着帮助新月帮解决危难之机,我们一起先干掉顺昌山庄,然后由大哥出面,一举拿下新月楼。如何?”

“两位兄弟军职在身,不便在明处,哥哥我愿意担起这个担子!”孟广宯了解了两位兄弟的想法和朱西城的势力情况,干脆利落地应下了这个事儿。

“那就有劳大哥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筹划好如何一举端掉顺昌山庄。我有一个大概的方案:还是延用长店城斩首行动的做法。那顺昌山庄之所以彪悍,核心在于那个悍妇和两个儿子身上,所谓树倒猢狲散,只要干掉了这三人,山庄自然陷入混乱并解体。”唐光道。

“我总觉得,这衙门之所以尾大不掉,主要是顺昌山庄势力已经做大,且与官府内通奸过深,一旦其中关键环节的人没了,官府最有可能玩的就是顺水推舟,或者借机捞取政绩,不会深究下去。”孙真自小耳熏目染,对官场潜规则还是有所了解。

“三弟所言有理。此事基本没有什么后患。我们可以采取双头并进。我和三弟召集二十名左右的斩首队员,付出一定的酬劳,算是出任务。参加这次行动的队员,都乔装成江湖客,只说目标,不讲其它。大哥负责去说服并带领新月楼的兄弟,也埋伏在附近,待斩首结束,一举拿下顺昌山庄,主要是借机夺取其财物,能卷走都卷走,一则是向新月楼展示实力,二则为新月楼下一步扩大势力提供铺垫。新月楼那边,大哥只告诉他们是江湖上的兄弟即可,这样隐藏背景,更有威慑力。如何?”唐光将自己的初步设想,摊开来说,以便兄弟参考。

“好。新月楼那边,就由哥哥我负责去谈。这一路走过来,我也经历了不少。一帮子小文人,嘴上功夫能上天,要动真格都会往后缩!”孟广宯胸有成竹地道。

 

第58章 星月楼

 

要说孟广宯也是个人物。

别看他外表憨厚淳朴、质朴心直,却是自小老娘教导有方,沉稳果敢,脑子里也有不少存货。

他腰后别着宽背大砍刀,直接闯到新月楼,见到那位正唉声叹气的楼主,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可以揽下这事儿,条件只有一个,今后这新月楼由他做老大。

楼主一脸愁容,本以为新月楼的末日已经到来,不想冒出这么个铁塔一般的壮汉,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忙召集新月楼的高层会谈。

这些落魄文人,听了孟广宯的自我介绍,虽然对孟广宯身后的“江湖势力”半信半疑,但是调动人马先看看那股势力的力量,再去行动,也没有什么损失。再则说了,这孟广宯,一看就是属于那种憨厚淳朴、质朴心直之人,即使让他当老大,又如何?大家玩玩心眼儿,就把他架空成了傀儡。所以,也乐见其成,全数同意,一举通过由孟广宯担任老大,并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娘的,就你们这些小文人的算盘,爷爷我还不清楚?呵呵,你们以为我上了你们的套,谁上谁的套还两说呢!”孟广宯心中暗笑。

按照确定的时辰,孟广宯带领新月楼组成的一支队伍,埋伏在顺昌山庄之外的密林中,远远地就看到唐光和孙真,带领十几个人,一身江湖客装扮,疾驰而来。

新月楼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的真真切切,见那江湖客的首领,给隐藏在暗处的孟广宯打了一个手势,然后飞速靠近顺昌山庄。

半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山庄内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里面的人四散奔逃。

先前的江湖客,十步杀一人之后,也已事了拂衣去。哦,不对,还有两位在等着他们。这种神秘留白,更踩得新月楼的兄弟心头发颤。

孟广宯手一挥,新月楼的兄弟飞身上马,一起冲进了山庄。一路畅通无阻,根本见不到抵抗,眼睛所见,到处都是尸体,到了山庄的核心位置,新月楼的兄弟看到了庄主和她两个儿子的尸体,已经是身首异处,死的不能再死。

孟广宯指挥人手,找到仓库、庄主卧室,张开早已准备好的麻袋、车辆,能拿的一概拿走,将山庄财务洗劫一空。

待新月楼的兄弟满载而归,高层再次聚首,孟广宯坐在上首,两边分别是蒙着面的唐光和孙真。

新月楼新一届高层聚会开始。

孟广宯吩咐,新月楼所有二流、三流分支的老大,全部参加此次聚会。

会场很快坐满,十七个下属分支的老大,都来到了会场。毕竟,最近新月楼的局势,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生死存亡,是负隅顽抗,还是改换门庭,都需要密切观察再做决定。

“好,今天,是我们新月楼的新生,也是重生之后的新月楼第一次聚会。现在,我先告诉大家一个消息,顺昌山庄已经覆灭。我身边的这两位,便是此次覆灭山庄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未来也将是我们这个势力的强大依靠。”孟广宯三两句话,震动了会场。

“什么,顺昌山庄被灭了?”

“是被我们新月楼灭的?我没有听错吧?”

“我们新月楼啥时候有了这位老大,还有了如此彪悍的依靠?”

大多数的新月楼高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毕竟,新月楼更换老大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传出去,即使知道的人也没有太在意,因为新月楼已经朝不保夕。

新月楼的危机解除了,是这位新任的老大一手解除的危机。一时间,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有从解除这次危机,看到新月楼未来发展希望的,也有解除了危机,想重新执掌大位的。唐光扫视了一圈,各种表情和心思,尽收眼底。回过头来,给孟广宯点了点头。

孟广宯详装发怒道:“怎么,对我这个新任楼主有想法?你们大多数都读过不少书,知书达理,难道要干那不齿于人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不成?”

一句话,让下面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正是读书人的软肋,即便心里这么想,那也不能说出来呀!即使自己下手干了,也不能让人知道啊!没有哪个读书人愿意被人指着脊梁骨称为“无耻小人”!

“还有人不服我吗?有胆量就站出来,让我看看!”孟广宯厉声呵问。

有两个分支势力的老大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屑,刚要说话。

“现在有胆量站出来了,新月楼危机的时候,你在哪里?新月楼即将走向末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现在站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孟广宯连续发问,手一挥,孙真一个风云步,只是眨眼之间,那两位站起身的老大已经身首异处,而孙真也已经回归座位。

鲜红的血,是最刺激的,也是最容易让人清醒的。一时间,下面噤若寒蝉。

要说这新月楼,势力的形成,基本都是靠大家从业的社会关系,编织而成,下面的那些势力,也有纯粹的黑势力,背靠新月楼,只是依仗新月楼的社会势力,但也难得一见这种场面,杀伐果断,不留情面。这黑帮怕的不是拳头硬,比的是谁更狠辣。

血淋淋的场面能够震慑心魂。

孟广宯抬脚站在了椅子上,随手拿出一把短刀,大声呵斥道:“从今以后,这新月楼,我和我这两位兄弟说了算!你们若是诚心跟随,我们将会迎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发展未来,不仅称雄于朱西城,而且更将走出去,成为正炎国乃至周边几个国家,威震一方的势力。若是有人胆敢背叛或者三心二意……”

说到这里,孟广宯短刀一挥,扎进自己的大腿,顿时鲜血四溅。

孟广宯手握刀柄,深吸一口气,低沉着声音道:“若是有人胆敢背叛或者三心二意,我将会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要说这人狠,不在于对人如何,而在于对自己敢下手。对自己都敢下如此狠手,更何况对待他人。

孙真只看得心神一振,心道:“大哥照二哥也不差啊,蛮有老大的魄力!”

又是萝卜又是大棒,会场一片寂静。

看着阵势氛围已经营造的差不多,唐光站起身道:“我与大哥和三弟商议了一下,鉴于我们这个势力要给每一位成员一个美好的未来,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我们将对势力进行改组,具体意见是:一是名称,由原来的新月楼,更名为星月楼,一字之差,将是天上地下,我们星月楼在未来将如繁星一样遍布整个青龙域。二是整个势力重新调整,不再区分分支,也不再与其他势力一样完全隐身地下,而是要商业集团化,相应设立信息部、商务部、拓展部、清洁部,信息部主要功能是搜集各种情报,一方面我们自己使用,另一方面可以折算为商品出售;商务部是星月楼的具体实体,承担各种买卖,什么赚钱,咱们就干什么;拓展部,就是要走出去,让我们星月楼遍地开花,短期内要每一座城池,每一个府县都要有星月楼,未来十个世俗国家,都要有我们的星月楼,在座的很多人都是玩嘴皮子的,这是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未来在拓展我们的势力中,你有多大本事,都可以尽情施展;至于清洁部,我这里不细说,在座很多也算是读书人,多少有点洁癖,受不得脏东西,我们作为一个势力,也是一样,清洁部就是保卫我们安全,远离那些脏东西。总之一句话,大家诚心实意跟着我们兄弟,我们会给大家一个有尊严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一个充分施展才华的平台!”

唐光的话说完,会场上鸦雀无声。连孙真都一愣怔:“二哥哪儿来这多花花词儿?虽然这套方案哥三个商议过,但经他口中一说,自己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会场上的高层,更是懵了!

唐光跨越两界、纵横千年的视野,岂是这些落魄小文人可比。一大堆新鲜词儿,一幅幅宏伟蓝图之下,谁不怦然心动?

本来还有人想着如果过河拆桥,把权力夺回来,现在满脑子都是消化唐光所描绘的画面。落魄读书人,最缺少的就是机会和平台,难以施展才华是心中最深的痛,而这机会就摆在眼前。而那些混黑社会的,哪一个不想威风八面,这样一个势力,那是前无古人、绝无仅有的,正是通向梦想的大道。要说人家说的能不能实现?顺昌山庄,那么强悍一个势力,瞬息间灰飞烟灭,那是比真的还真的例子!夺回权力的那点小心思,早抛到了脑后。

会场由鸦雀无声,转而“轰”地一下议论纷纷。很快,一个个高层站起身来表态,愿意死心塌地跟着孟广宯,跟着三位老大干一番事业。

唐光又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兄弟,在不久的将来,不管是红道、黑道、白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白马骑士,将是我们星月楼威震八方的一个形象。”

若所料不差,跩几句词儿,唤醒这些落魄文人心中的共鸣,至少可以让大家对三位兄弟又产生几分崇拜感。如此,这个势力,看上去很美,骨子里是黑社会。大家心领神会,都懂得。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要说要补充的,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每个人回去之后,要在现有名册的基础上,将每个人的才能特长再补充进去,五天之后,星月楼将按照新的组织形式运转。具体的事儿:着一名实力可以的讼师,将顺昌山庄的罪恶,形成一纸诉状,递交给衙门。并且,大家可以对外说,顺昌山庄的覆灭,我们星月楼参与了,有我们的一份儿!算是稍微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孙真又补充了一个事儿之后,星月楼的第一次高层聚会算是结束。

看大家兴高采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会场,唐光与孟广宯、孙真相视一笑:开局不错!

三天后,兄弟三人对星月楼所有人员进行了打乱重组。

衙门那边,讼师一纸诉状,包括城主在内,动作都很快,派出大量人手,缉拿余党,悍妇虽死,但她的孙子和亲朋,皆被黥面发配,所有爪牙或被抓入牢狱,或当庭杖毙,自然,顺昌山庄的所有资产,也都收归了衙门准备拍卖。

这一案,在朱西城及周边府县引起了轰动,一方面是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觉得衙门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好事儿。那庄城主也乐得将老百姓的颂扬,一并写入奏折,算是自己任内一大功劳。另一方面,则是朱西城内的其它八大势力,自然知道顺昌山庄的覆灭,是新更名的星月楼一手所致,无不惊叹星月楼的实力强悍,办事儿利索。

星月楼所属人员,承受着来自老百姓和其它势力艳羡的目光,归属感前所未有地增强。纷纷私下里找到唐光与孟广宯、孙真,谈想法,表忠心。

兄弟三人也借机对人事有了深入了解,将比较认可的人,暂时放在一些重要岗位上。

短短五天时间,星月楼形成了一个新的执掌团队。楼主孟广宯,副楼主唐光、孙真;信息部长暂由原新月楼的楼主杜广骖担任,街头代客书信的书生陈东为副手;商务部长暂由孟广宯兼任,另有相士刘垲文任副手;拓展部长由原新月楼的一号讼师樊胜,私塾先生易忠乾为副手;清洁部长暂时空缺,暂由原新月楼分支势力的老大魏勇担任副手,直接归楼主孟广宯亲领。

随着顺昌山庄的覆灭,衙门没收的一些产业也开始拿出来拍卖,星月楼早已经准备好了巨款,几乎将拍卖的店铺尽数收入囊中。

因为当初知道顺昌山庄财务收支的,基本都已经当场被斩杀。虽然,不少人猜测星月楼发了一点财,有多少却并不清楚,但对星月楼这么快就将势力扩张到了东城,还是颇为佩服,也有了一些危机感。

这些,唐光和孙真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细致料理,因为统制那里已经给兄弟二人安排了一项大任务,星月楼只能留给大哥操持。

 

第59章 决死军团

 

兄弟二人回到中军,更换官服,齐齐来到统制的大殿,听宣而进。

唐光对统制还是有些好印象,毕竟长店城一战,要说最憋屈的应该是统制。

统制姓韩,名斌,四十岁上下,双眉不浓不淡,密集有序又眉中藏珠,双瞳炯炯,身高有七尺过半,浑身上下,八面的威风,却又有几分儒雅的风度。

唐光微微眯眼看去,这统制韩斌身体轮廓有微微的红光环绕,还有丝丝青气游动,再往脸上看去,印堂间,一团灰黑之气,或隐或现,心中大致已经了然。

韩斌也是上上下下仔细地端详了唐光和孙真,不住地点头。这人呢,若是看顺了眼,那瞅哪儿都是好的。

“唐光、孙真,你二人到我中军,也快一个月,训练军士的成绩,我都看在了眼里。说明我当初没有选错人。”韩斌全然没有摆出官架子,而是像朋友一样,和和气气地聊天,让兄弟二人很受用,也多了几分的亲近。

“这次叫你们来,是京城那边要抽调一部分将士,参加一项重要任务。提醒一下二位,是殿前司的任务。你们应该知道殿前司是干什么的吧?”韩斌问道。

对殿前司,唐光还是有所了解。

正炎国的军队统称为正军,分别由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统辖,称之为三司。京城里的正军,实际上就是老百姓所说的御林军。三司平时侍卫元老院,轮值议长出巡,则担当近身护卫。这三司的权力可不小,与枢密院并驾齐驱。枢密院负责发号施令,但不直接领军。三司直接领军,却无制令之权,说谁也不鸟谁,却又谁也离不开谁。

“不管怎么说,长店城一战,我们还是打出了威名。所以,这一次殿前司奉令在军中选拔将士,直接就奔我们这里来了。这也是你二人应得的机会。”韩斌手撸腮下短须,想了想,说道。

“去京城?”唐光与孙真不禁一愣。

“具体的任务没有说,涉及国家机密。不过,来选人的殿前司主事与我有过一面之交,只说一定要我选拔信得过的,任务虽有风险,但加官进爵将是必然的。可惜啊,我这职务和身份,都不在选拔之列啊!”韩斌豁达地一笑,和气地说道。

唐光与孙真对望一眼,执行什么任务倒无所谓,这关门修炼都不是二人的首选,需要在风险之中不断磨砺,修炼的速度才能加快。再则,这也是星月楼拓展势力到京城的一次良机。

“你们二人将手里的事儿交接一下。殿前司主事允许你们带几个亲随进京,我那不成器的侄子韩丛真,你俩考核一下,看够不够资格也带上。”韩斌又交待到。

莫说韩斌与兄弟二人谈话时的这种平和姿势,就看他在机会面前,不打折扣,没有截留,只是顺手提携一下侄子,这也是情理之中,没什么不合适。

唐光与孙真欣然领命,告辞韩斌时,唐光斟酌了一二,轻声道:“统制大人待人真诚,作为兄弟,临别说这么一句话,供大人参考:最近三日不要出门,若有要务,可着人代劳。近期若有关系自身的大事要选择,以平和、低调为首选。”说罢,与孙真扭身走出大殿。

按下统制韩斌听到唐光最后的话在那儿发愣不提,只说唐光兄弟二人,回到自己的住所,简单收拾物品,着军士更换服装速到星月楼,请楼主来议。

孟广宯来到军中的时候,唐光和孙真刚交接好手中事务,选拔了两三位贴身的军士,见到大哥过来,忙放下手头的事儿,在房间内秘议。

兄弟三人都觉得,不管这一次军中是什么事务,因为有唐光和孙真都要去京城,也将成为星月楼势力发展到京师的好机会。商定,由大哥孟广宯在星月楼选出两名信得过的手下,化身军卒,跟随唐光和孙真,为星月楼内部信使。指派拓展部部长樊胜率信息部副手陈东、商务部副手刘垲文,携带一笔巨款,紧随唐光和孙真的身后,到京城天都桥附近住下,等候指令。

唐光还特意绘制了一个图案,补充道:“今后接头和行动的身份标识符号,统一为一个弯月加七颗星星,名为‘七星弯月’。若此次在京师扎下了阵脚,两边可以同时发力,打通朱西城到京城之间的各个城池,将势力连成一线。所以,大哥这边现在一个重要的事儿,是抓紧选拔训练和储备大批骨干,防止未来派驻各个城池时,咱自己的人不够用。”

翌日,殿前司主事带领选拔好的将士集合上路。

唐光和孙真扫了一眼,禁不住都乐了。殿前司主事的眼光果然不赖,这次选拔的五名武官、二十名军士,全部是参加那场斩首行动的队员。该不会是这主事直接按当初的名册选人吧?

那二十五名将士,看到唐光和孙真,也是两眼放光,毕竟一起经历过那场生死一战,还玩的那么漂亮,一生都不会忘记。

唐光赶忙给他们打个手势,让兄弟们把心思都放在心里,别表现出来,避免殿前司主事心生猜疑。

唐光和孙真是特例允许带随从的,所以,他俩身后还跟随有六人,三位是贴身的军士,两位是星月楼的信使,当然已经身着军士装束,还有一位就是韩斌韩统制的侄子韩丛真。这家伙,昨晚就腻在俩人的房内,说啥也不走了,说是他叔交待了,不管生死,今后跟定两位了!

殿前司主事率领一行二三十人,出朱西城东门,沿着东北方向的官道,快马加鞭。

唐光心中不禁暗笑,心道:“你说你这文官,在城内那个稳当劲儿,四方步迈的,那官腔官架拿捏的,嘚瑟的不得了不得了的。这出门做个轿子岂不是更威风,看这样子,猴急猴急的。这事儿,还不知道京城里憋到了啥程度,才想起跑到边境选人?这些文官在治国上,虽然一再压制武官,尽最大可能压缩和排挤武官的成长空间,但是在保自家性命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武官,要武官站在他们前面当人肉盾牌。”

这一路急赶,穿城池,过州县,不说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也差不多。

这一日,天都城已经近在眼前。

唐光离开这里也就半年的光景,也不可能会有多大的而变化。

一行人簇拥着殿前司主事,过城门也不下马,更无人敢拦截,即使那些在街头晃悠收费罚款的官差,也只是一脸敬畏地远远望着。

一行人继续打马挥鞭,很快来到殿前司衙门前。

见主事下马,唐光和孙真等人,都一起下马,跟随其后,大步迈进衙门。

“你可回来了。副都指挥使已经问了好几次!只剩一个月时间。”一位身高九丈开外的官员走出大殿,迎着主事走过来。

那主事赶忙一揖到地,道:“启禀都虞侯,下官这一路上根本不敢耽搁,选了人就往回赶。现在人已带回来,请大人点验。”

“还点验什么,他们都是经过实战检验过的。直接带他们去副都指挥使那里领受任务。”那位都虞侯看来也是等的着急,坐卧不宁了多日。

唐光跟随都虞侯继续向后殿快步而去。孙真及其他人,则暂留在偏殿休息。

殿前司设有殿前都指挥使,是个文不文武不武的从二品官员,头上还有个“节度使”的虚名,副都指挥使为正四品,都虞侯则为从五品,也都有顶“刺史”的虚衔。

在后殿,唐光见到了副都指挥使。

“哦,你就是那位唐光啊!小唐啊,这次任务很重要,之所以找你来,也是议长大人亲自点的将。议长大人亲自点名,这可是你祖上无上荣耀的事儿。”副都指挥使哼哈道。

唐光没有做声,只是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听他下面的话。

“这一次的任务很重要,也很急。但我们相信,以你的能力,是能够完成这一次任务地!这是议长大人对你的信任,更是对你的鞭策,让你充分施展才华!我们这个国家,有才能的人,就是要用起来,不压制、不冷落、不浪费!有些地方的人才状况,我不好多说,但在这军中,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主张,珍惜人才,要让人才有用武之地!”副都指挥使慷慨陈词道。

唐光心里却是一撇嘴,军中上下谁人不知,文官压制武官,而武官则是相互倾轧,加上又是和平年代,表面上看,谁照谁也差不到哪儿去,所以选人用人,晋升官职,凭的是“没人没钱莫进来”,甚至已经到了明码标价,出售官衔的局面。这一次,也就是便便憋到屁门,没辙了,才如此不拘一格,直线选拔。

副都指挥使卖了一回用人经,揽了一些功绩,终于说到正题。

“小唐,这一次的任务,是跟随议长大人出使长生国。你负责训练一批敢于决死的将士,为议长大人平安出访保驾!”副都指挥使郑重其事地道,顿了顿,接着道:“这一次任务,十分艰巨,距离出访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而此去长生国,不仅是沿路艰险,而且长生国内,包括他们的都城太微城内,也是危机四伏。若非为了我国北疆和东疆永享太平,与霁月国、长生国三国会盟,议长大人断不会冒此风险,但若能平安度过这次风险,利益也将是巨大的。因此,这一次任务,使命光荣,责任重大!明白吗?”

“下官明白。愿意领受任务!”唐光缓缓地答道。

“好,痛快,要的就是你愿意领受任务。这个任务也不复杂,我将给你一千人,一个月内,听清楚,一个月内,只有一个月,你要给我训练出一支能够冲杀于万军阵中的决死军团!明白吗?要有以一当十、当百的强大战斗力和绝对的效忠,有誓死捍卫议长的忠诚!”副都指挥使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

唐光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大人容禀,下官虽有些办法训练出决死军团,但是时间过于紧迫,所以,需要三件事请大人授权或解决:一是这一千人,不可能个顶个能达到训练目标,肯定会有淘汰,最好给我一千五百人,大概淘汰三分之二,估计能剩下五百人;二是需要从翰林院选来五到十名能说会道的学士,来给这一千五百人讲述十天的忠君报国之道,灌输的方法,听我的就可以;三是训练这一千五百人,我需要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一片树叶,一只鸟儿都不能看见,要完全封闭,封闭期间不能有任何外人打扰。不知道大人能否满足?”

副都指挥使两眼盯着唐光,思考了片刻,也是看出来唐光成竹在胸,还有收复长店城的战绩摆在那儿,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的要求,一口应下。

当天晚上,唐光和孙真率一干人等,暂时在殿前司的官驿中住下,等待殿前司确定密闭的训练场地。

晚餐后,唐光与孙真闲逛在天都城的大街上,欣赏京都繁华的夜市,前方嘈杂的人群,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慢慢走进看去,却是两辆精致豪华的雕车,面对面停在路的中央,看那架势,应该是顶上牛了。

 

第60章 云骑尉

 

“啥时候工部这么牛了,敢不给吏部面子?”

“呵呵,你以为现在的工部还是过去的那个吗?你没听人说‘贾家姑娘李家楼,许曼两家包工头’?现在工部不仅管全国的城郭、宫室、舟车、器械、钱币、河渠,还管着军器,连御前军器也归它管,那是实打实管工程的。吏部有啥?貌似是管官儿的,讲真,那些官儿也不是吏部说了算,让谁上,不让谁上,也就欺负欺负那些没背景的,在十大家族面前,还不给个龟孙子儿似的!”

“是哩。工程就是钱,有了钱,那点破权,就不是个事儿!”

围观的看客三言两语地议论,事儿就这么简单,工部侍郎和吏部侍郎的夫人雕车,街头相遇,都想让对方偏让一下,自己走中间,谁也不让谁,僵持到了这里。显然,侍郎的夫人都不在车里,驾车的小厮,坐在路两边的茶坊里,悠闲地饮着茶,都在等待对方让步。

唐光和孙真,面含讥笑,也不做停留,越过人群,继续去溜达,却迎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猛地回头,定睛观瞧,道:“唐光?你啥时候来京城了?”

“丂,我以为谁呢?张承恩,你这是要准备去哪儿?”唐光哈哈一笑道。

谁?张承恩,那位喜欢啃豕蹄的同科!

张承恩见到唐光,分外惊喜。看得出,是真的惊喜,绝无做作之态。

唐光忙给孙真二人作以介绍,那张承恩已是急不可耐拉着二人再去饮酒。

酒肆内,张承恩意犹未尽,道:“看到没,这驾车的小厮都闻到了上面的味道,你看一个个嚣张的。”

唐光大致猜测出他的言外之意,也不想深问。毕竟,长店城一战及其两国盟约,已经掀开了执政高层殊死搏击的一角,街头这一幕,只是一个诠释而已。他询问张承恩在京城发展的状况。

张承恩颇有成就感地讲起了别后的事儿。

他帮程衙内办事儿,得到程奉德帮助,被推荐到天都府衙当了一个小吏,算是进入了程衙内的小圈子。

跟着程衙内那一段时间,他是提心吊胆,官场里的斗争,决不亚于战场上的肉搏战,稍有不慎,顶雷子,背黑锅,充当临时工,甚至会祸及满门,而这程衙内玩的也不小,他的那个圈子里的简直是胆大包天,没有什么不敢干的!这小子也鬼的狠,为了避免以后下不了船,他早早地就想撇清关系。

干了一段时间,他给程衙内说不适应官场的勾心斗角,正好赶上衙门处置违法店铺,他近水露台,自己出钱盘下了被处置的一家店铺,开始走入商道,经营起了酒楼,渐渐离开了程衙内的小圈子。以这吃货发达的嗅觉和味觉,几个月下来,顺风顺水,已经走上了进一步扩大规模的时候。

他一直觉得唐光是可以说心里话的人,所以,今天见到唐光,非常高兴,憋闷许久的话也倒出来了:“唐兄,这地儿不是人呆的。能呆下来的,都他么不是人,都是狼啊!你记住咯,你现在用的那些银票啊什么的,都是废纸,擦屁股都嫌脏。你看这满大街,来来去去皆为利往,看到银票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都他么瞎啊,还一个个像宝贝一样藏起来,有的人为了这些银票杀人放火,有的人为了它妻离子散,哪儿知道那他么都是些废纸,以后将一钱不值。要想活命,这些废纸是靠不住的,还得靠人吶,大家扎堆抱团才能取暖。冬天会冻死人的。”

这貌似喝醉了的酒话,唐光并没有把它当做戏言过滤掉,他感觉张承恩跟随程衙内,似乎经历了不少事儿,也知道不少内幕,否则,不会如此凭空感慨。不过,张承恩经商的经历,让他心中不免一动,遂问道:“张兄,我有一个朋友也想在京城开一家店铺,不知道你那衙门处置的店铺,可还有剩余?”

“哦,这事儿我明天帮你问问。既然是你的朋友,咱就不客气,到时候可能需要打点,衙门办事儿,在正常的事儿,一旦过手、过口,都需要那点东西开路,否则,再简单再容易的事儿,也甭想办顺利咯。”张承恩倒是实话实说。

“这点我明白。这样,明天上午,我让我朋友的伙计先找你联系上,随后会有人与你沟通,你帮忙搭个桥就行。该怎么打点就怎么打点,你也甭客气。我这朋友也是爽快人,出手也绝不含糊。事成之后,他们必会感谢!”唐光说罢,要了张承恩酒店的地址,三人开怀畅饮,夜半方休,各回居所。

眼瞅着就要走到官驿,忽听得不远处人生混乱,附近的一处瓦市勾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夜空。

唐光和孙真毫不迟疑,快步奔去。

却见那勾栏上下,已燃成一团,连大门都狼烟滚滚,噼噼啪啪作响。今夜看戏的有近千观众,拥堵在门口,拼了命地往外挤,门没有完全展开,只开了半截,却已人为地堵死了通道。

四五个官差模样的人,大声高喊:“闪开,闪开,让大人先走,让大人先走!”想努力挤出一条路来。都这时候了,哪儿有人听这些,谁跑出去谁活命,根本没有人让道。官差也不迟疑,抽出佩刀,劈头盖脸地砍去,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搀扶着那两位大人往外挤。

唐光和孙真看这条路,根本进不去,里面的人更是出不来。勾栏之上,还有人在凄惨地嚎叫,楼上楼下的几个木窗,也早已因为都想逃命而拥堵了一堆的人。

“兄弟,你在楼下,从窗户里往外拽人,把窗户砸烂,扩大逃生路。我上楼。”唐光吩咐一声,斜踩墙壁,手攀栏杆,飞身到了勾栏之上,几脚踹碎木栏窗框,伸手拽住拥挤在那里的人,直往楼下丢。楼层也不高,摔伤总比被烧死强。

里面的火舌已经能卷到人的脸上,唐光伸手抓住窗边上的一条湿毛巾,捂住口鼻,冲进火内。楼梯那边火势正猛,即便动用避火诀,恐怕也难以通行。

隐约听到勾栏内的更衣室,还发出阵阵“救命”声,唐光踹开房门,透过浓烟四下张望,却是一位女子,正蜷缩在一个大木桶里,木桶的水面上露出个脑袋,在那里呼叫。

唐光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夹在腋下,看门口还有一个已经倒地的女子,又一只手夹起,屏住呼吸,飞身跳下勾栏。

孙真那里已经拽出了一堆的人,哭喊着,嗷嗷直叫。

附近的居民也是排成了长龙,一盆盆水往上浇。

唐光回身冲到门前,里面的官差尽管砍死砍伤了不少人,但这一会儿也只是前进了不足五米。

唐光往外拽人,那些人拥堵得结实,门小人多,前后近千人前胸贴后胸贴在那里,费了大牛劲儿,也只拽出来几个。

不能再迟疑,唐光飞脚照着大门脆弱的位置,运足了力气踹,十几下之后,大门“哐当”一声倒下,里面的人横着就冲了出来。

“别往前挤,一个跟着一个往前跑,如果再拥堵在那里,谁也活不了!”唐光一边高喊,一边接应里面的人流。冲出人群的官差,护卫着两位大人,头也不回地,匆匆消失在夜幕里。

孙真那边,也已经把窗框砸碎,算是疏通了两条逃生的路。

瞅了个空隙,唐光和孙真手掐避火诀,再次冲进火海,将倒卧在地已经爬不起来的人,一个个扔出去。

如此,救人,再救人,一直忙和到晨曦满天,兄弟二人疲惫地坐下。瓦市勾栏已经只剩下漆黑的框架和断壁。本是一处勾栏起火,却连带着几个勾栏都葬身火海。

近百具尸体覆着烂衣碎布,摆放在废墟之前。有烧死的,踩死的,也有被烟熏死的,当然,也有被那些官差砍死的,其中,妇孺居多。孱弱者在这样的场景里,只能是垫底儿或被遗。

唐光和孙真稍事休息,看衙门里的官差晃晃悠悠过来清点火灾情况,便起身返回官驿。

天色已经大亮,觉就甭睡了。唐光打发随行的星月楼信使,着他先带上一笔款子,到张承恩的酒店,先联系上。两三日之内,拓展部部长樊胜将会到达,天都桥附近有“七星弯月”标识为引,接上头不难。此后的事儿,就由樊胜负责。半个月之后,另一名信使,将到天都桥附近找他们,询问进展情况。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让这位信使抽空寻找好的铸器作坊,选最好的精钢,按照图纸打造一百枚钢针。这将是他今后面对强敌,发挥意念控物的必杀之器。

此事安排毕,全封闭训练场的事也已落实,并且,一千五百名参训人员在今天晚些时候,将全部到位。

这速度,够快。看来,是真急了!

更令唐光感到意外的是,议长亲自动议,为了激励也便于指挥和训练,对唐光和孙真提拔武官品阶,暂领云骑尉和武骑尉之衔,前者与那个张统领平级,相当于团长,后者则相当于副团长。之所以说“暂领”,是暂时任命的级别,待任务结束,根据任务完成情况,再正式下达任职。也就是说,这次任务就是二人的考察期。考察满意,二人就能升官。

孙真闻听,不仅没有喜形于色,反而一撇嘴,道:“哥哥,我咋感觉,他们这是把我们当牲口了吧?马前面吊了一把草,让马使劲儿往前跑。你没听那些文官说嘛,什么是官儿?官儿是上下两口,玩嘴的,军队里所谓的官儿,说白了,就是国家暴力机器,就是负责打架的,是听候文官指挥的鹰犬,那什么武官品阶,只是几根赏赐和诱惑的骨头罢了!需要的时候,多扔给你几根,不高兴了就饿着。”

“理会这些作什?我早注意到,这个国家在一些公文讲到官僚体系,根本就把武官排斥在外,低阶武官若转入文官系统还要从头来过,而且今后也不可能有大的发展前途,是彻底的歧视和蔑视。文武在历朝历代皆不可或缺,如此强文弱武,千古未见,也是欠揍找死的主儿。而对我们来讲,我们所追寻的是大道真人,要的是修真进度,即使给一个皇位又如何?也仅仅只是多了一些修炼资源而已。另外,咱不怕事儿,不怕事儿小,不怕事儿麻烦,有了事儿就是我们加快修炼进度的机会,力量就会不断强大,距离闯入修炼界的日子也就越近,其它大可不必太在意。”唐光坐在马上,微微眯缝着眼睛说道。

“哥哥说的是。不过,我总看文官瞅过来的眼神儿膈应,忍不住就想过去揍他们一顿,哈哈哈,看来得忍着。”孙真道。

“忍什么忍!咱不欺负别人,但也容不得别人欺负。该出手时就出手!怕个球!对待那些小人无赖流氓,多讲一句都是浪费!”唐光笑道。

说话的功夫,兄弟二人跟随军士,来到了全封闭训练场。

一千五百名参训人员整齐地站在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训练场上,等候二人训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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