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离婚了。”“她结过婚吗?”
文 | 松奈子
编辑 | Anita
1990年,16岁的周迅去浙江省艺术学校试镜,那时候她刚上艺校第二年。
一站在镜头前,摄影师钱豫强就呆住了。
“化上妆,她可以很纯净,也可以很妖艳。”
那两年里,钱豫强拍的挂历封面几乎都是周迅。当时挂历市场有个说法:南周迅,北杨丽萍(点击可查看)。
有周迅的挂历,总是卖得很好。她模仿小虎队和邓丽君的照片,又是挂历里头最受欢迎的。
八九十年代,中国人印象中的美女大多都是温柔大方、大眼小嘴儿。
周迅的美不同于那个年代的其他美女。她有着尖尖的小下巴,从里到外,透着一个“灵”字。当时有家报纸说她的美是“有点惊险的美丽”。
《人物》杂志在周迅的一篇采访中,则用过这样的标题——《小姐,你有一张未婚妻的脸》。
《大明宫词》里的太平公主,清纯稚嫩,像一只小黄莺。
《人间四月天》里,将才女林徽因的神韵和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到了《李米的猜想》里,周迅的眼波中又流转着忧郁,你根本无法将目光从这样一张脸上移开。
电影《孔子》里的南子,轻盈的身姿,自然灵动的眼神,除了周迅,你几乎找不到第二个能适合演这个角色的姑娘。
而且这时候,她已经35岁了。
金星曾问她,你是如何保养的?
周迅说,觉得自己一直像一个小孩子,对人对事的判断也好,平时的状态也好,都像一个小孩子。
这么多年,周迅一直都很坚持,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很天真的状态。
有次坐在一起聊天,陈可辛就告诉她,生活不是这样的,你只是逃避而已,你要面对现实。
周迅只是摇摇头。
周迅个性特别强,年轻的时候就倔。
在浙江话剧团,化妆师给她化妆,如果周迅不满意,她会把脸洗掉,自己重新化。
拍摄时,别的演员都很听话,周迅不是,她想怎么拍就会直接说出来。
拍照经常拍到晚上十点以后,周迅每次都告诉工作人员,不用送,叫一下传达室大妈就会给开门了。
后来周迅被发现是爬墙进去的。第二天全校开大会,周迅被点名批评。
老师不太喜欢她,把她分配到杭州邮电艺术团,那是一个半业余的舞蹈团。
那一年里,周迅一直在给别人伴舞,一晚上只有50块钱,服装要自备,周迅没有,就去找钱豫强借。当时,钱豫强是她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
每次看着周迅从自己这借走质量很差的服装去给人伴舞,钱豫强都很感叹,他觉得这个姑娘的路远不止于此。
1991年,谢铁骊在筹拍《古墓荒斋》,翻挂历的时候翻到了周迅,立马找人去联系她。
钱豫强心里像落了块石头,“周迅真是一个天才,她差一点就被淹没了。她有她的运气。”
几乎每个看过周迅作品的人,都很难想象周迅其实根本没有学过表演。
她像是天生就该干这一行的人。站在舞台上,演戏也好,唱歌也好,站在那,很多故事就会发生。
父亲以前在电影院工作,周迅从小就可以随意往来那里,不需要门票。
她看黑帮片学会了讲义气,看《超人》学会了要做好事,她讨厌恐怖片,看恐怖片时母亲会捂住她的眼睛。她喜欢纪录片,喜欢在街上看人。
所有的表演技巧,周迅基本都是现场学。
她在台上和台下完全是两个人。
刚入行的时候,在台下的她又瘦又小,不太自信,但只要一在镜头前,她的光芒,她的气场,和台下的她完全不同。
这种天赋很快就得到了认可,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到周迅都会说:这个小女孩挺有灵性。
1995年,周迅被陈凯歌相中去演《风月》里的一个小舞女。
她那时还不知道陈凯歌是谁,陈凯歌让她在剧组里泡着,每天就看张国荣、巩俐这些人演戏。
周迅不爱说话,但学得很快。
影片里,张国荣送给周迅演的小舞女一枝花,她流出了一滴眼泪。
整部电影周迅就这一个镜头,却深深地烙在了观众心里。
陈可辛第一次看周迅的《苏州河》的时候,就觉得她很不一样。
“她能够被放在任何一个城市,巴黎,伦敦,纽约,都可以。”
《苏州河》被提名了国际奖项,周迅觉得没什么希望拿到奖,穿了条牛仔裤就去了巴黎,到了巴黎,组委会的人提醒她换条像样的裙子,她才跑去买了条200来块的裙子。
第二天,周迅就穿着这条裙子登上了领奖台和巴黎各大报纸的头条。
入行几年后,她对自己愈发地“狠”。
周迅说,我要做一个空杯子,让导演去盛放角色吧。
《恋爱中的宝贝》中,她要演一个剖腹自杀的精神病。
她为这部戏去了北京的一家精神病院实习。
为了体验这个角色,她用不同的方式虐自己,不睡床上,就睡在地板上,体会那种心情。
戏拍完后,她说自己也成了“神经病”,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去试图走出情绪,“什么都不能干,就每天发呆,在家里放音乐,做家务,洗碗。就这样。”
“她演这个戏太苦了。”这是周迅入戏最深,也最受伤害的一部戏。
《香港有个好莱坞》里,她演在香港做妓女的内地女孩。
周迅又跑去香港的贫民窟里待了一段时间,小铁皮屋里潮湿、狭小,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
演员沈畅说,周迅在背后其实下了很多功夫:“她不会让你看到她拿本书在研究,她就是很自觉地、默默地在做这些。”
周迅活泼、爱玩、爱闹。
以前拍戏赚钱不多的时候,她会跑去歌厅打工,有时候打两份,有时候三份,在黄觉印象里,她不是个演员,而是个歌手。
同在一个歌厅的还有黄渤、满文军。
周迅喜欢摇滚,她后来交的男友——从窦鹏到贾宏声,再到朴树,都跟摇滚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导演陈国富和周迅合作过好几次,《李米的猜想》《画皮》……
那时候,陈国富和周迅住同一个院子。
每次陈国富喊周迅出来吃饭,都会看到周迅穿着睡衣,踩着拖鞋从地下车库里慢慢溜达过来。
“周迅是无所遮盖的,她是最接近透明的人。”
陈国富反而不习惯化妆的周迅,就算见过千变万化的周迅,他还是最习惯素颜的周迅。
周迅擅长在剧里“作假”,演地下特务也好,千年狐妖也好,她都演得来。
但回到现实中,周迅是公认的真性情,不爱装。
生活里的周迅,恋爱、失恋、兴奋、颓丧、柔弱、愤怒……她有多少面,有多少情绪,都会写在脸上。
“描述周迅不需要形容词和动词,这两字就构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周迅看起来身上有很多故事,但这些故事对她自己来说,不是故事。
“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很多细节的东西我都忘了。”她说。
大部分时候,周迅都是即兴而简单的,仿佛没有过去。
她有时候和身边的人说,今天想在海边酒吧弹贝斯,第二天又说想去当街头摄影师,她总是今天喜欢一个什么东西,明天就可以说不喜欢。
天真,轻盈,无所谓。
周迅平时喜欢穿宽松的旧T恤,去吃随手打包回来的麻辣烫。
一众女星去参加红毯,记者问大家感受怎么样,其他女星讲的都是行话,只有周迅丢下四个字:“好多人啊。”
疫情期间要各路女星录制加油视频,镜头前都是在家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星。
轮到周迅,是在路边戴着口罩出来录像的热心市民周女士。
周迅心情好的时候,会蹦蹦跳跳像个小孩,雀跃,古灵精怪,周围的朋友说她看起来瘦小,但好像总有花不完的精力。
周迅喜欢喝酒,但酒量不大。有次喝多之后,她“教训”朋友姜成皓:“你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去接触人。”她让他多读书,不能犯懒,她说十年前就有人这样教训她。
黄觉说周迅是一个漂泊的人。
交过那么多的朋友,认识那么多的人,最后都会渐行渐远。
周迅也承认自己是个这样的人,“这里停一会儿就飞走了,在那儿停一会儿又飞走了,然后可能又回来,或者又飞到哪儿去”,反正她已经越来越不在乎。
周迅视爱如命。
“爱对她来说是一种药,是一种毒品。除此之外,她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
她的大半辈子几乎都是在跟着爱情漂流。
周迅公开过的恋情有好几段,窦鹏、朴树、李亚鹏、黄觉……她跟着窦鹏去到北京,贾宏声送给周迅的衣服,被周迅披到了朴树身上。
李少红说,周迅只爱才气,不爱财气。
2014年,周迅突然在一场晚会上宣布,自己和高圣远结婚了。
然而昨天,她和高圣远都发了一条“祝安好”的微博,示意两人已离婚。
底下就有网友问,周公子结过婚吗?
有人答,周公子根本就不适合结婚。
“男人女人都爱她,她为爱而生,不会属于哪一个人,她就是艺术本身。”
年轻的时候,周迅觉得世界上只有一种好,就是摇滚精神,她永远只穿夹脚拖和牛仔靴,涂黑色指甲油,披着铠甲一样重达数斤的皮夹克。
“那时候穿牛仔靴,脚磨出泡,我也要穿,因为帅。”
周迅40岁以后,还是会有很多人讨论当初评价她的那句话——小姐,你有张未婚妻的脸。
编剧史航这样解释:“不是说这一辈子没人要你才叫未婚妻的脸,是因为周迅永远是抱有期待的,期待明天,仿佛明天对她全无恶意。”
现在,很多记者最喜欢问的也还是那句,“你怎么看待衰老?”
周迅仔细地在镜头里看自己的脸,皮肤确实不像十七八岁的时候了,眼睛也不像了,但她回道:“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在纽约,出去看电影,她不在乎是否听得懂英文,“不规定自己一定要干嘛”。
在巴西,她每天睡到自然醒,四处找美食找音乐,偶然听到一张喜欢的专辑,都能高兴很多天。
她是骏马,仍然在放肆地奔向远方。
“这世界就是没道理可讲,但是我也接受了。”周迅说。
资料来源:
[1]《周迅·自在人间》. Lens
[2]《周迅:年轮与自由》.张雨虹.东方电影.2018第11期
[3]《周迅:放下年龄的执念》.海欣.齐鲁周刊.2018第3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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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印象中的周迅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