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教育悖论——从复活节岛悲剧说起
▲教育悖论
南太平洋复活节小岛上矗立着很多石头像,可是雕刻这些石像的主人早已无踪,复活节的早期文明也淹没在历史中。
考古学家揭开了这一段历史。当初波利尼西亚人凭借先进的独木舟航海技术,飘扬过海,来到了复活节岛。当时岛上自然资源丰厚,犹如天堂一般。登上岛屿的小团体,开启了富足的生活。
他们教下一代如何捕猎,如何砍伐树木造独木舟,去周边海洋捕鱼,蛋白质来源丰富,一片祥和,文明的种子也在复活节开花结果。当人口激增后,人们有了多余的劳动力,开始建造文明的继承副产品—石像。复活节岛是火山岛,上面有凝灰岩,质地较软,开采的石头,凿成巨大的人像,再用木头运到相关地点。
总之,复活节岛上的文明迈向了富足繁荣,教育在其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当过了临界点,岛上生态开始了不可逆的变化,大型树木越砍伐越少,土壤开始变贫瘠,动物也越来越少。当岛上最后一颗大树被砍到后,人们开始失去制造独木舟的材料,造舟技术最终失传。没有了海洋鱼虾类蛋白质来源,岛上的老鼠都成了重要的蛋白质。当老鼠都不够的时候,开始出现人吃人的惨剧,最终文明也随之崩溃。
这一切都是在缓慢过程中发生的,没有一代人可以负全责。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学会融入世界:为了未来生存的教育》报告,提出有关未来教育的重要观点:与地球环境和生态共融,认识到教育的片面性和危害性。
上面两点,完全可以从复活节文明发展脉络上得到支撑。从更长的时间尺度,地球和复活节岛没什么区别,都是资源有限的封闭体系。人类积极地开发地球资源,创造出璀璨的文明,消耗着天量的能源和资源,极大地破坏着环境。最为要命的是,人类非常自信地相信,通过自身的科技发展,能够解决人类文明提升到来的对生态环境的破坏。
在人类教育体系中,关注的是人的发展,包括人的完善与人的道德。创造改造自然的新知识,以及为文明发展所需的各种人才。总之,一切以人为出发点。这种教育,对整个地球生态来说,存在着致命的逻辑缺陷。其教育本质和复活节岛的先民对后代的教育别无二致。只不过地球体系更大,支撑的时间更长一些而已。
古人缺乏信息的系统记录,无法了解在百年千年尺度上的变化。楼兰古国的最后居民,可能想象不出当初楼兰的绿树成荫与溪水淙淙,他们只知道那里已经成为荒漠之地。
现代人的最大优势在于,掌握了海量信息的记录传承与分析。发现了人与自然环境演化之间的复杂与演化关系。资本主义在百年尺度上,确实给全人类带来了巨额财富,也带来了社会不公平与资源的破坏。这些演化过程,清晰地记录在案,为人类敲醒警钟。从这一点来说,现代人还是幸运的,不用等到最后的居民时刻,就可以开始思考目前教育体系的弊端。
走出资本主义的竞争误区,大力发扬中化文明的天人合一思想,构建人类与全球生态共同体,是21世纪需要大力弘扬的思想。
教育首当其冲,教育如何反思,如何坚守初心,是所有教育者都时刻需要思考的问题
附:《学会融入世界:为了未来生存的教育》(Learningto Become with the World: Education for Future Survival)
拟定于2021年11月召开的第41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将发布“教育的未来”倡议。作为“教育的未来”倡议的背景资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研究发布《学会融入世界:为了未来生存的教育》(Learningto Become with the World: Education for Future Survival)报告,提出七个方面的教育宣言,勾勒出2050年后的教育。
第一,到2050年,教育与人文主义之间的关系被批判性地重新评估与调整。为了巩固一种超越人类的正义观念,并满足教育学习如何共同生存的新宪章,我们已经找到了生态协调的替代方案,承认所有地球生命、实体和力量的集体能动性和相互依存性。世界中存在人类以及人类以外的无限世界,它们生机勃勃,互相依存。通过学习和教授多元化原则,扩展了对正义概念的认识。
第二,到2050年,人类根植于生态系统之中的观念将深入人心。我们认识到人类的命运与地球上所有其他生物、要素和力量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接受了生活和学习是生态存在的一个方面。在消除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间的学科界限之后,我们以一种全面的生态意识来实践教育。
第三,到2050年,我们已经不再使用教育作为传播人类例外论的工具。我们在超越人类、集体和关联的能动性概念指导下开展教学工作。我们不再依赖人类的智慧和技术作为解决环境问题的最终办法,而是正在学习如何成为地球上生命的众多参与者、创造者和塑造者之一。
第四,到2050年,我们已经抛弃了教育的人类发展框架,不再拥护个人主义,而是培养集体的性格和乐于助人、善解人意的人际关系及超越人际的关系。现在我们教育实践的特点是对“他者”(Earth others)开放——无论是其他人类、物种、土地、祖先,还是半机械人(cyborgs)和机器。这些开放的关系构成了一种受欢迎的和修复的立场,“欢迎惊喜,接纳希望,建立联系,容忍共存,并为新事物提供关怀”。
第五,到2050年,我们已经重新认识到我们生活和学习的世界。我们的教育学不再把“外面”的世界作为学习的对象。学会与世界融为一体是一种情境实践,也是一种超越人类的教学合作。通过调动好奇心、从世界上已经发生的事情中教与学的不仅仅只有人类。通过情境教学法,我们坚持与真实受损的地球和所有的地球栖息者一起学习“与麻烦共处”。情境教学法的主张已经成为一种对“学习更好地理解世界”的坚持。我们正满怀热情地与我们共处同一世界的人一起学习,作为共同改造世界的一种模式。
第六,到2050年,我们重新分配了教育的任务,赋予它一种宇宙论的使命。教育远远超出了主张普遍主义和以人类为中心的人文主义、人道主义和人权观点。教育工作者现在完全拥护宇宙论(cosmopolitics)的原则,承认多元性,或承认许多不同世界的共存。把“联合国”(Nations)改为“自然之国”(Naturescultures),这标志着对宇宙论原则的全面接受,将其作为一种实践,也作为一种在一个受损的星球上共同生存与死亡的艺术。
第七,到2050年,为未来生存的教育目标已经引导我们在这个被破坏的地球上优先考虑集体恢复伦理。在致力于寻求代际和多物种正义的激励下,我们在受到破坏的地球上,已将教育的目标从人文主义宪章转变为生态正义的一种。与所有这些转变相一致的是,我们采用了一种全新的道德模式,这是集体的、超越人类的、具有恢复性的模式。我们可以通过教育绿色一代和利用人类的聪明才智找到技术解决方案来最终“拯救”地球的假设,也是基于人类例外主义的错觉。放弃人类拯救环境的宏大幻想,专注于更为温和的目标,即共同致力于包括人类和人类以外群体的共同繁荣,以及一起修复我们受损的世界。重组世界,人类与地球上的他者融为一体。
总之,我们需要一系列相互关联的转变:从倡导人文主义到践行生态意识;从争取社会正义到争取生态正义;从认识作为社会的人到认识作为生态的人;从坚持专属的人类能动性到认识到并非只有人类具有能动性;从鼓励个人发展到培养集体性格;从把教与学理解为人类独有的活动到把接近世界关系理解为内在的教育;从教学生(作为主体)认识世界(作为客体)到在我们共同的世界中与他者学习;从采用普遍的立场与标准到考虑多元的视角;从倡导人类的世界主义到理解超越人类的宇宙论;从培养人类的环境管理到参与超越人类的集体修复伦理;从学习如何更好地管理、控制或拯救世界,到学习如何融入这个世界。是时候将我们自己重新定位为地球上的生命了。超越让我们陷入困境的以人类为中心的自负和短视。
特别说明:本文转载已经获得原作者授权,内容本文来自刘青松科学网博客。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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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编辑:Mr 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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