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拐点！海大、海茂、恒兴、中正…扛起振兴中国种虾大旗！

文 | 农财宝典-大国渔业记者 陈宏霖

辛丑牛年，时代的车轮迎来关键节点。“两个百年”历史交汇，“十四五”规划承前启后。中央一号文件、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中央农村工作会议都强调，要打好种业翻身战。
水产领域对虾种业突破卡脖子问题更是刻不容缓。中国是对虾养殖第一大国，对虾种业却依然严重依赖进口，据业界统计，目前我国进口种虾仍占良种的60%以上。虽然卡脖子问题较为严峻，但国产种虾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一方面，随着中国苗企不断壮大，以及产学研的逐步融合，中国自主选育技术在突飞猛进；另一方面，种虾市场不断细分，紧贴养殖终端实时调整成为核心竞争力，中国本土化优势逐渐突显。政策、市场双红利下，国产种虾即将领来历史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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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白对虾引进中国20余年如今我国本土生产良种超30%
对虾养殖与种业发展总是相辅相成。回望过去40多年的中国对虾养殖史，对虾产业几经兴衰沉浮。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开始大规模兴起养殖中国明对虾、墨吉对虾等品种。1991年，中国对虾产量超20万吨，拿下全球第一的宝座。然而，1993年由于白斑病等病害暴发，中国对虾产量断崖式下跌，仅为高峰时期的1/4左右。
2000年前后南美白对虾的引入，为中国虾业发展注入新动力。由于其长速快、产量高，同时在消费市场广受欢迎，逐步取代其他对虾品种，数年后就成为我国对虾养殖第一大品种。SPF（无携带特定病原）生物防控体系的建立以及家系选育技术的普及，也让南美白对虾成为全球拓张速度最快的物种之一。

养殖业的快速扩张也在推进种业升级。2005年前后，SIS、CP、科拿湾等国外种虾公司大力进军中国后，对虾苗种业快速升级，进而推动养殖业从南到北全面暴发。然而进口种虾是把双刃剑，2016年正大种虾断供，大量依赖进口的苗企遭遇重创。此后，种虾市场从寡头市场逐步走向多元化，给中国自主选育种虾创造新机会。
进口种虾在中国蓬勃发展的同时，中国自主选育种虾项目也在默默进行。2004年开始，我国相继成立数个南美白对虾国家级良种场和南美白对虾国家级遗传育种中心，开始大力投入科研攻关新品种选育项目，至2014年中兴1号、中科1号等新品种相继问世，该项目取得阶段性成果。
如今审定过的新品种已达到9个。在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黄海水产研究所副所长孔杰看来，国内品种多，但没有形成市场优势。近两年有所改观，随着种虾选育人才、技术、基础设施等关键要素逐渐成熟，自主选育新品种迎来新突破。孔杰指出，海兴农2号、科海1号、广泰1号等本地选育良种开始被市场认可，我国本地生产良种种虾超过30%。
经过数年追赶，如今我国自主选育与国际前沿水平的距离在不断缩小。在孔杰看来，国内已建立先进的育种技术。例如海兴农建立了10代系谱的育种群体。中国还构建了南美白对虾全基因组图谱，基因芯片与分子育种技术ssBLUP也已逐步得到开发应用。种种迹象表明中国对虾育种技术已足够支撑中国种业实现快速崛起，具备打好种业翻身战的技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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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成打赢种业翻身战主力军海兴农、海茂、中正、科海…担大任
据悉，以上提到市场化强的自主选育品种多为企业主导选育的新品种。随着产学研一体化，以及企业掌控种源意识加强，选育新品种的重任逐渐从学术界交接到企业。例如具有代表性的企业如海兴农、海茂、科海等。换种角度来说，犹如华为的备胎计划，有实力的苗企在保持进口虾的同时也积累自主选育的技术，来避免遭遇卡脖子难题。随着种业市场的不断成熟，将有更多有资本、有技术的苗企在种业上做投资，打持久战。
“目前海兴农自主选育种虾使用占比达70%，进口占比30%。”广东海兴农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李辉表示，海兴农从2009开始整套对虾繁育系统的搭建，2016年海兴农2号在市场效果突出取得阶段性成果，如今已经基本摆脱卡脖子难题。
据悉，随着海兴农搭建的系统逐渐完善，逐步实现稳健发展，销量与口碑在市场逐步突显，2019年海兴农虾苗销量达130亿尾，2020年实现翻倍增长（260亿尾），2021年预计突破400亿尾。可以说，海兴农论规模、论实力、论市场占有率都已在行业遥遥领先。
海兴农家系育苗桶
为了实现技术突破，企业通常是多管齐下。育种技术除了依靠中科院南海水产研究所等科研机构的力量，海南东方中科海洋生物育种有限公司（简称科海）也在探索跨领域协作。科海副总经理李斌表示，利用华智生物在基因育种领域的专长，为科海育种项目提供更强大、更高效的技术支持。他还指出，科研机构技术先进，但市场化差，效率相对较低。在广东海洋大学教授刘建勇看来，未来一定要走产学研一体化路线，如何分工、利益如何分配是激活协作效率的关键点。

科海育种核心种质库

科海系列种虾

“去年生产种虾5-6万对，今年预计达10万对。”李斌表示，科海凭借对市场的精准把握，种虾研发能切中终端需求，以此实现本地化优势，同时与下游苗企形成利益共同体来解决推广难题。定位与科海相似的兴海1号也取得阶段性成果。广东海洋大学教授叶富良告诉农财宝典-大国渔业记者，最新推出的新品种兴海1号（2017年通过审定）在国兴公司的大力推广下今年（截至5月）卖出15000对种虾，目前表现良好。
湛江恒兴南方海洋科技有限公司全景图（国家“863”计划）
在自主选育板块起步最早最有实力的企业当属恒兴和海茂，可以说，他们的“863”项目为中国培养出最早的一批对虾育种的优秀人才。2002年，多数苗企还在用“菜虾”生产土苗时，海茂开始联合申报、建设南方“863”基地，此后相继与相关企业联合中科院南海海洋研究所、黄海水产研究所等相关科研单位，成功选育出新种虾“中科1号”“壬海1号”。在自主选育的基础上，2016年底全资收购国外种虾公司（PRIMO）逐步摆脱卡脖子的困扰。凭借其独特的高抗种源优势，打破快大品系独霸中国的市场格局，开创并引领更适合土塘养殖的高抗苗时代。

海茂董事长陈国良表示，近几年海茂在不断消化吸收国外先进的育种技术，将其转移至国内。根据他的规划，未来国外三个种虾基地主要作为研发、引种使用，在国内原有自主选育的基础上，再新建3-4个基地用于生产种虾，这将大大提高种虾供应效率，同时大幅降低运输等相关成本。其中不乏还有新荣腾、禄泰等苗企相继成立合资种虾公司，在种虾领域大力探索。
育种项目起步较晚的海南中正水产科技有限公司则大概率享受到政策红利。中正副总裁王平告诉记者，随着海南南繁硅谷地位确立，国家农业农村部开始重视对对虾种业的投入，未来或将在海南建立拥有2000-3000个家系的种质资源库。海南虽是虾苗主产区，但真正有实力涉足种业的苗企仅中正、禄泰等少数几家，或将成为政府重点扶持对象。据王平透露，目前中正育种项目计划投入8000万元，目前已收集超100个家系，未来将不断丰富家系。
中正家系保种车间中正自主选育的种虾
对于中小苗企来说自主选育依然难以企及。海南海联总经理苏高杨表示，种业项目投入大周期长，中小苗企实力不允许，需要国家扶持，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使用自主选育的种虾；同时优越的气候、水源条件和严格的生物防控体系是基础。

03

政策、市场双重红利下国产种虾迎来历史机遇
国内自主选育技术水平在大幅提升，种虾市场也在不断演变。十年前，以正大、SIS为代表的进口种虾公司凭借突出的养殖效果表现，在市场中国无往不利，占领中国种虾市场的大半个江山。随着中国对虾养殖环境恶化加剧，病害加重，大量进口品系的表现大不如前，凭借单一品系打天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国外品种不稳定，流行品系频繁更替已成常态。
随着竞争加剧，种虾领域在不断细分。不同模式匹配不同种虾已成业界共识。比如，以定价作为参考，目前中国种虾市场至少已演变出三大细分领域，分别是以华北大水面粗养塘为代表的低端苗市场，以台山、粤西等外塘为代表的高抗苗市场，以福建漳浦高位池高密度模式为代表的快大苗市场。就快大苗而言甚至还可以不断细分，不用模式所需的快大苗需求的种虾也不尽相同。例如珠三角快虾模式、如东小棚模式、漳浦高位池模式、山东工厂化模式等皆是以快大苗为主，其在产量、盐度、出虾规格、抗逆性等方面需求都有所不同，谁能实现更精准的匹配，谁就更受市场欢迎。
科海正是凭借凭借精准定位，围绕北方大水面粗养模式系统开展种虾研发、推广等工作，如今该品系虾苗的销量已达200多亿尾，同时在这一基础上，科海针对其他养殖模式也在开发新种虾，是国产种虾实现低端逆袭的典型代表。河北中海万弘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则凭借在进口快大种虾的基础上再次优选，实现本土化生产，近几年逐渐被市场认可，市场占有率也逐年递增。
SPF的异地选育环境决定了种虾对中国多数养殖环境的适应性在不断降低，导致种虾领域不断细分的同时，种虾的更新速度也越来越快，高抗品系从前几年火爆的API和PRIMO到这两年的墨西哥高抗，快大品系则从流行正大到顶丰再到AO等，可看出部分端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市场会逐步筛选出更适合的种虾。这需要有针对性的开发种虾，同时也需要提供足够多的样本在试错中不断调整。因此如何根据市场反馈数据快速调整种虾选育方向成了当前种虾市场的核心竞争力。也就是说，相比选育技术而言，谁能实时跟踪市场动态做出快速反应显得更加重要。
这或许也是海兴农快速崛起的核心要素。除了海兴农雄厚的研发能力外，更重要的是海兴农依托于海大集团所打造的整套服务营销体系，建立起了对海兴农虾苗在各个养虾重镇的效果表现的实时反馈系统，并且在种虾研发和虾苗生产板块能作出快速调整。多品系、广覆盖、大样本量、加上小步试错快速迭代的机制，或许是海兴农近两年大暴发的核心密码。
海兴农遗传育种中心龙塘种质资源库海兴农近十多年持续收集了全球数百个批次不同地理种群的种源，开展了多个以生长性状/抗病性状/抗逆性状为目标单性状和多性状复合育种项目，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南美白对虾家系选育种质资源库。
由于远离养殖端加上国外的管理机制对市场不亲近，导致进口种虾公司在对市场的实时反馈上显得慢而笨拙。加上种虾进口运输成本高，进口流程复杂等问题，进口种虾的优势在逐渐下降。相比之下，中国自主选育优势逐渐突显。背靠中国这一全球养殖体量最大模式最多元的市场，随着技术的差距在缩小，本土化的市场优势愈加突显。在打好种业翻身战的国家大战略赋能下，可以说中国种虾即将迎来历史机遇期。可以预见，未来中国种虾也将从进口转向出口，依靠地缘优势，有望成为全球最大的对虾养殖地东南亚的种虾核心进口国之一。
对于国产种虾产业如何快速成长，政府在其中能起到哪些作用。陈国良总结为以下三点：第一，资金支持，自主选育投入大、见效慢，仅一个小型保种场一年的维护费用就超300万元，需要政府支持正在进行这一项目的企业，打好持久战；第二，为大型苗企规划专用地，如今在海边挑一个合适的场所，同时经过各种审批越来越难，需要政府对种虾项目专项批准；第三、维护行业规范，目前国内“菜虾”当种虾，以及进口菜虾冒充进口品牌种虾的数量相当庞大，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现象，需要政府加强相关资质审核，提高从业门槛。
在2021中国种子大会暨南繁硅谷论坛水产种业专场现场，海大集团副总裁江谢武表示，趁着水产南繁的东风，希望未来整个种业的建设能更规范、标准更高，大家齐心协力促进水产品种更新换代，产业升级。孔杰也认为，通过建立SPF的种质库，建设1-2家遗传育种中心，能够生产出30万对以上品质优异的SPF种虾，有望建成对虾南繁硅谷，打造世界级种业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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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农财宝典-大国渔业记者 陈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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