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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朱朱、程城聊绘画中的“光阴的故事”

阿尔法君本人 ArtAlpha艺术阿尔法
2024-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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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versation

夏禹作品展览现场



“夏禹:浮光与沉璧”由朱朱策划,于2023年3月10日至4月16日在松美术馆展出。


艺术家夏禹以坦培拉作为自我表达的媒介,在他的画面中,始终可见光的浮动与沉降,萦绕着不同情境里的人物,于松美术馆一层呈现一则光阴的故事。



夏禹作品展览现场



夏禹创作开始于2009年底,就主题性而言,他受到电影和文学叙事的影响,往往将人物设定为画面中的主体,并且几乎都是近景式的呈现;从小县城的成长经历,到大都市的生活体验与观察,他以个人的自传性逐渐辐射到身边的人和环境,以文人笔记般的语调,记述年代的变迁,生命不同阶段的到来和身份的转换。


他从宋代花鸟画中体悟到主观的明暗构成,那也是一种将物像的立体感转化为平面之间压叠关系的方法;他偏爱的青绿色调也源自对传统经典的继承,在坦培拉的底色之上恍然显示出玉璧般的暗沉和透明。



夏禹作品展览现场



展览期间松美术馆特别邀请艺术家夏禹、资深策展人朱朱、分众传媒联合合伙人、天堂电影院公益计划联合发起人、收藏家程城,以“光阴的故事”为题,就艺术家独特的自我表达的媒介,以及同艺术家本人的关系进行讨论,探讨了对艺术家的理解,以及夏禹的绘画艺术。


下面请与我们一同来回顾这场精彩的对谈!




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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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禹、朱朱 、程城


&

 A



论坛现场




01

  坦培拉有一种熟悉感  

  它可能跟我的性格很契合  




朱朱: 

坦培拉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材料,你对于这个材料是如何开始感兴趣,并且决定用它来表达你不同的阶段的绘画?


夏禹 : 

我在一开始接触坦培拉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它可能跟我的性格,或我某些其他方面很契合。


油画或是水彩颜色调和之后很好看,但是坦培拉一调和会有一点脏和闷,而且覆盖性很弱。但是如果用罩染,在某一些基底上会呈现出特殊的效果。比如在光滑的基底上会因为底色透出来的光,再加上颜色本身,会有很柔和、天然、多层次的效果。


坦培拉画了很多年以后,我一直在做一个工作,就是不用白颜料,也不调色,让底色尽量的白,尽量的光滑,通过不停的一层一层的罩染,消磨掉一些笔触,消磨掉一些调和带来的乌突突的感觉,让整个画面有一层朦胧的、毛茸茸的微光质感。



夏禹作品展览现场



朱朱: 

你用坦培拉画的作品里面能看到独立的方形的光斑,一开始好像是失误,或者是一个慢慢修改的痕迹,但逐渐被你演变成了个人标志式的语言,这个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如何发生的呢?


夏禹 : 

我在2018年之前,早期的画中是没有这样的光斑出现的。坦培拉有一点不一样,它覆盖起来会非常难,非常弱。


如果我要改掉它的话,会用砂纸把它打磨掉,一开始我是打磨完之后露出底子,重新再画上去,但是后来我发现打磨掉的地方,跟我在表达一些光感、一些留白,有着跳跃性和节奏上的错落。


我慢慢有意识的在一些地方留下这种因为修改错误而留下的白色斑块,因为这些白色的出现,画面有了一种层次感,间离感,提示我们这并不只是一张画或者一个图像。



夏禹作品展览现场




02

  收藏作品第一判断的标准是  

  和自己有没有联系  



论坛现场



朱朱: 

程城先生收藏过夏禹作品,你为什么会选择夏禹?你收藏了这件作品是什么感受?


程城 : 

我收藏夏禹的作品是挺偶然的,是在为数不多的去蜂巢画廊的时候,正好夏禹的个展。


我收藏很多年轻艺术家的当代艺术,也包括60年代、50年代的艺术家。收藏的第一判断标准就是有没有眼缘,夏禹那幅画我第一时间就觉得很有眼缘,因为它几乎每一幅都刻画的是人物,而我曾经统计过我的收藏,90%都有人物,我对人物情有独钟,当然我也有风景和静物,但是非常少。


我收藏的人物作品一定是跟自己有关系,跟自己的成长经验,个人经历,情感有关系。刚才夏禹说的画面的留白,我觉得是特别好的偶然。我自己的整个成长过程就是“偶然确定的“必然。我人生中每一步其实都很偶然,所有偶然堆砌之后,就是我现在得到的一个必然。我的审美、价值观、家庭、事业,我觉得都是无数的偶然堆砌出来的。


所以他的画面中很偶然的那些白斑,我觉得很感动,它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模式,而是非常有确定性、有规律的。当看到那些白斑的时候,看到的其实是人通过无数偶然而塑造成的每一个小时,每一天,每一个月,每一年。


夏禹画里那些人物,蹲在马桶上的人、健身的人、行走的人,在雨中的人、做平板支撑的人,包括在工作当中特别迷茫、焦虑的职场人,看到每个人的每一面的时候,就觉得那都是我,那是我早上九点,那是我下午两点,那是我在晚上,那是我高兴的时候,那是我不高兴的时候。他通过不同的人物、技法呈现了一个人生百态。


就像您这次策划的《光阴的故事》对谈,我特别喜欢这个名字,是罗大佑那首歌,把它们联系起来,人生的一幕一幕就出来了。


高兴的时候不要忘记焦虑的时候,焦虑的时候要想想自己特别有英雄气概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得志不得志都会令人感动。


虽然看上去很直男,但我其实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我对某一个画面,某一个味道,某一种气息,一个植物,一个昆虫,一个天气,都会产生自我感动。


我也经常自我感动,我当时在看夏禹这个展览的时候很感动,就开始问画廊的员工还有没有可售的作品,他说全都没有了,就指着一张画说这是最后一张,就是这幅《平板支撑》。


我当时就想要这张,因为我特别爱做平板支撑,当时我还回忆起来我们公司开年会的时候我跟100多个比我年轻的80后,90后比平板。我的工作、家庭都需要某种支撑力、耐力和抗压能力,所以我平时很喜欢练这个。


此次展览中的一幅巨大的三米长的画幅《光芒涌入》中,人物散发着光芒,像神一样,又有点英雄主义,还有宗教的仪式感。他在杠铃下面的那种感觉很像我平时,比如压力巨大的时候不想回家,就想在健身房,杠铃100多公斤200公斤的举,每一次压迫肌肉,分泌多巴胺之后就觉得特别舒服,这一天的阴霾、焦虑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了出来,这就是我自己的生活状态。


我不止收藏一张夏禹的作品,还有前不久在二级市场拍卖过一张描绘老照片的作品。我姥姥有一张特别老的照片,已经非常模糊,发黄发旧,我妈让我给她扫描一下,然后我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我当时看到那张画就又是觉得跟自己有关系,所以就想收藏。这是我收藏夏禹的第一张作品的故事。



夏禹 凉白开二 2021 木板坦培拉 100×80cm

夏禹 光芒涌入 2022 布面坦培拉 300×250cm

夏禹 平板支撑 2021 木板坦培拉 160×200cm




03

  夏禹的主题带有自传性  



论坛现场



朱朱: 

夏禹的主题有一个特点,带有自传性,早期在小县城生活的时候,他画的是自己的成长经历,包括周围人的日常生活,到北京之后,也是同样在画身边。


王尔德说过每一张画都是自画像,某种意义上,夏禹的成长的经历,生命的不同阶段,从一个小城到大都市的过程可以通过画中人感受到,虽然他不是自画像。他其实也很想记录和捕捉到这个年代中的人,所以还是请夏禹再说一说你的思考。


夏禹 : 

我确实对自己的成长和经历感兴趣,现在回头看,朱朱老师刚才提到我在小县城画的人物,这些人物年纪都比较小,少年或者是小孩,还画过妈妈和孩子。


那个时候更多的是画跟我的心理年龄有关系的东西,当时我在创作初期的时候,虽然二十七八岁了,但我更能把握的是一些少年或者小孩的题材。到现在我也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画面里面的人好像也长大了,再也没有像青少年或者是小孩出现,还是挺有意思的现象。


我联想到很多电影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往往都是拍小孩的,之后往往就有一些大的愿望加进去,第二部、第三部就偏史诗一点。比如姜文,他第一部是《阳光灿烂的日子》,第二部是《鬼子来了》。很明显第一部“小孩”,第二部“史诗”。埃米尔·库斯图里卡的《爸爸出差时》是“小孩”,《地下》是“史诗”。塔可夫斯基的第一部《伊万的童年》是小孩,第二部《安德烈.卢布廖夫》是史诗。


联想到程城老师提到的那张健身的人物,我实际上试图通过一个单个的大尺幅人物,类似于纪念碑或史诗类的表达。我觉得这不单是一个光阴的故事,也是我自己的成长史。



夏禹作品展览现场




04

  收藏我希望能家族传承  



论坛现场



朱朱: 

我昨天看程城一个关于收藏的视频,特别有意思,关于这方面能不能再跟我们分享一下?


程城: 

我的标准其实一直在变化,但是有几个要点,首先是从收藏角度来讲,我自己有过画画的经历,从五六岁开始画,一直画到大学毕业,所以我特别痴迷绘画界。


第二点,我的收藏得跟我有关系,无论什么关系。这种关系有时候错综复杂,收藏圈子里很多人知道后会觉得我太感性了。这种关系有时候是籍贯跟我有关系,艺术家的父母跟我有关系,甚至他的名字跟我有关系。今天我还发了一个朋友圈,说我特别希望跟夏禹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下雨的天气,因为他的画不是非常剧烈的、明亮的,不是鲜艳色彩的,而是阴阴的有点霾,是阴雨天气,再加上斑驳的阳光,那种阳光又很温柔。


之前没有见过夏禹,今天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看过他的照片。我在收藏很多作品的时候,愿意在网上去查看艺术家的资料,做大量的工作。背景、籍贯、年龄,甚至我对星座都感兴趣,就像一个福尔摩斯。艺术家哪个学校毕业的,哪个专业,油画系的哪个画室,我都爱去研究。


我刚才跟夏禹说,我太太叫夏雨声,他叫夏禹,所以我觉得就应该是在下雨的天气里收藏夏禹的画。我在分众传媒,我们董事长江南春在华东师范大学的时候他创办了一个诗社,叫夏雨诗社。所以当时看到夏禹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缘。缘这个东西,跟眼缘有关系,跟情缘有关系,跟自己对它的调查研究也有关系。


昨天晚上我们一帮收藏朋友聊天,说到我几乎没有西方艺术家的作品,像我们这种学画画的孩子,英语都很差,这是我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对西方的历史、典故、宗教,人的思考逻辑是不太了解的。但是有很多人在收藏西方的画,可能只是因为视觉上的美感,或是从投资的逻辑,但是我对这些都不特别强调。我强调的是这个绘画到底有没有故事性,这个故事性跟我的成长经历到底有什么关联,这是我收藏的第一个逻辑。


第二是我希望它能传承,希望能让我的孩子看到爸爸留的这些收藏品,能回忆她八、九岁跟爸爸去艺术家工作室,去画廊,去山间田间写生,然后去二级市场,各种各样跟艺术相关的场景里,这幅作品跟她爸爸和她的童年有关联,这是我在收藏时特别强烈的诉求。有时候我在二级市场拍卖的预算很少,但喜欢三四张画,我就让我女儿帮我选,因为她会选跟她有关系的作品,等她长大了之后,就是她记忆中爸爸带着我一起过来选的。


所以我觉得收藏一定要跟家族的传承相通。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收藏了很多,主要是水墨,因为他也画写意、花鸟,所以他收藏的这些画对我从小到大一直有影响。我小时候也学过水墨,虽然现在画的不怎么样了,但是看到一幅作品,能想到跟你父亲之间的关系,虽然这人走了但精神还在。我想有一天我也会走,我能留给我女儿的除了房子、车子、物质这些随时灰飞烟灭的东西,我也希望能给女儿留一些精神所在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持久的,是能够再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


第三,艺术家的气质对我来讲也特别重要,艺术家气质跟他的绘画是有关系的。夏禹在松美术馆的展览开放的时候,几个藏家朋友都发微信给我,问我怎么看,我说我有他的画,也分享了我自己的趣味、审美,为什么会喜欢,这也影响了他们。


一个很有名、很严肃、专业的女性藏家,给我发了一段话,“我去松美书馆看展览了,看到夏禹的画,我不认识他,但我仿佛见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少年”。


她用漂亮,而不是英俊或帅气, 我问她为什么用漂亮这个字,他说我看到这个画就感觉他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但是这个少年只能远观,不能跟他相处,不能跟他走近,他像个白马王子一样。


我觉得夏禹的语言就是发生在身边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中镜,每一个近镜,每一个远镜,它是在你身边每天都可以去接触到的非常朴素的、平静的片段,这种带有时代感的叙事我特别喜欢,他有自己非常独特鲜明的语言。


这个年龄段的艺术家里面,有些人我觉得离我们现实社会和现实生活特别遥远,当然也很好。但是我更喜欢的是那些支离破碎的事,前几天发生的,去年、前年发生的事情,已经告别的事情。夏禹现实主义的描绘,会让更多的人能记住支离破碎的片段。


这些片段承载的压力你完全可以从画面当中看得出来,很真实,我很喜欢。




夏禹 Keep Moving 2019 木板坦培拉 240×220cm

夏禹 持手机的少年 2022 木板坦培拉 120×90cm

夏禹 风乍起 2022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夏禹 在上班 2021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朱朱: 

这确实是夏禹绘画的魅力所在,其实在某种意义上,看似越离我们近的东西,其实是越难去把握,因为它太近了,你怎么能通过自己的语言去提纯它?这是夏禹一个非常独到的地方。


程城 : 

关于收藏我还看重一点,就是这幅作品摆在你的家里,过了30年,40年,50年,你已经老了的时候,再去观看它,能不能想到你青春的时候。或者我女儿看到,她能不能再想到现在,想到此时此刻。


夏禹的绘画特别明显,能让人再过20年,30年,50年,大家再看到的时候,马上就回到了现在这个年代,它是最直接能够让你跟整个人类的历史的长河产生共鸣,带来思考的回响,它是一个历史的放大器。




夏禹 等待 2022 布面坦培拉 300×250cm

夏禹 电动车,落日,狗 2021 木板坦培拉 200×180cm

夏禹 钓鱼 2022 布面坦培拉 300×250cm

夏禹 儿子、桨板与河 2022 布面坦培拉 300×250cm






05

  没有选择,

  也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  



论坛现场



朱朱: 

这个确实像我们这次讲座的题目“光阴的故事”这首歌,你好像就回到你当年的青春期的那个时代,这种老歌、老电影,或者慢慢会变老的艺术作品实际上都蕴含着时光的秘密。


刚才前面提到夏禹小时候也学过国画、水墨,他现在用了一个西方的媒介,很当代的题材,但是中国古代的传统对他也有很深的作用,我想请夏禹再谈一谈。


夏禹 : 

是的,在回答朱朱老师之前,我先补充一下,程城老师刚才说的2021年看的展览,名字叫《此时此地》,这个是于非老师帮我起的,我觉得很贴切,我的画里面往往明确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样的人,在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个是我一直以来绘画的动力。


我们以前在学校也画了很多年的画,我可能比较幸福的一点是我有一些话要说,这个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有话要说或者有自身要表达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


没有选择,实际上也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我慢慢通过我自己的画大概知道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甚至我知道了我能画什么,不能画什么。我渐渐的通过我自己的创作来大概了解到我自己。


刚才朱朱老师说,在我的画里面是有另外一层中国性的。我们在以前的中国绘画里面,会感觉到人的状态是比较闲适和舒展的,文人在画画的时候,游山玩水、弹琴下棋,因为他们的创作,能够大概的代表中国人的精神面貌,包括他们对于颜色的喜好,很淡雅。


在中国经历了一定的历史阶段之后,对于中国文人一些比较含蓄的、文人气质的美学特质,我是想在画面里面尽量体现出来一些。比如在颜色上,这跟我的性格有关系,像青色的运用,纯度的压低,通过反复排线的方式,让它的边缘尽量的消减掉,使画面上会出现朦胧、模糊的感觉,我试图通过这样的工作让画面显得有一点温润,我也试图通过这样的画面跟以前的美学和精神气质来对话。



夏禹  山、民宿、年轻人 2022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夏禹 读信 2022 木板坦培拉 120×90cm




朱朱: 

是的,程城也说了阴雨天、柔和的光感、斑驳的光影,确实是夏禹在画面上呈现了自己想要一个效果。这几年也有艺术家在处理都市的题材的主题,但会显得有火气,而夏禹像他刚才说的这种方式,对于传统美学的理解,把这个火气正好消解掉了,这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特质。


程城小时候画过水墨,后来上学又是用西方的媒介,我想你从这方面谈谈你自己的体会?


程城 : 

现在让我谈绘画本身就完全是外行,因为20多年没有再动过笔。我曾经自己在家里边置办一套画具,准备开始画的时候发现就坐在那,一个画布在前面,就开始发呆,感觉是被欺负了,感觉自己变得特别可笑,为什么要画画,其实就是想把笔拿起来,还想再闻闻松节油的味儿,拿刷子在画布上蹭一蹭,找那种质感,但是现在发现已经不行了。


后来我曾经问过几个艺术家,我到底画什么。他们说你就画照片,你看到生活中什么让你感动,比如蓝天白云你就拍下来,把这个照片画下来。


很多艺术家每天都在跟画布做抗争,尤其是在一个阶段过去之后,再去进阶提升,甚至于突破自己应该是特别痛苦的,是一个非常煎熬、自我摧残的一件事。


但我觉得夏禹应该是挺快乐的,因为他画他身边真实发生的琐碎,很伟大,可能有人说你都画身边的人、每天发生的事,没有深度的思想。但我觉得其实有时候过于深度思想是没思想,可能你不需要太多的深度思想,你只把身边你觉得能够感动的那一瞬间记录下来,这其实就已经很有思想,很生动了,而且是一个很快乐的事,它会不断的让你在这中间摄取到快乐的养分。技法、题材、角度,方方面面让自己觉得快乐是一个基础,是一个源泉。


有一件事特别有意思,有个人曾经问我为什么夏禹所有的绘画里的人物是没有表情的。在50年代、60年代、70年代的艺术家作品,人的表情是极其丰富的,想表达一种内心,或表达一种社会现象,表达时代的变化,或人的生存状态。


后来我这么回答的,你发现人是没有表情的时候多还是有表情的时候多?茫茫众生,你观察的人其实大部分是没有表情的。他的表情可能是内心世界,一个人从大街上走过,一个人在地铁里看手机,一个人在机场等飞机起飞,大部分的人内心当中有无数的表情。我说你看他的画,有的在划船,有的在健身,有的在马桶上发呆,他用肢体语言,用整个人体结构发生的变化表达人的情绪。这就是他形成的一种自己非常独特的绘画表达方式和表达人性的方式。


像夏禹说的跟他自己的性格有关,跟中国人本身的内敛含蓄的气质也有关,中国是中庸的社会,不像西方人,南美洲、北美洲都非常有明确的情感表现。所以我觉得这代表了他自己非常独特鲜明的一种绘画的视角和风格。




夏禹 空间感 2022 木板坦培拉 120×90cm

夏禹 轻舟与山 2022 木板坦培拉 240×200cm

夏禹 散步 2021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夏禹 上班路上 2022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夏禹 在马桶上 2021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朱朱: 

要从这个角度来说,夏禹类似于把霍普的画推到了近景,霍普的绘画就是孤独的个体在显得有点空荡的,像是有故事性的情节制造,而他又因为画面的定格,把故事性消减了。


我最近一直在写关于霍普绘画的诗歌,其中有一句是说,他画的是这些人,是画他们被世界多出来的瞬间,这个人好像被世界多了出来,他也没有强烈的自我存在感,有点茫然若失,惯性的做着事情,就处在这样一个状态里面。但是它又不是跟环境脱离,环境跟它是一体的,并没有过于夸张的表情和造型,这反而能存在背后的一种意味,意味没法穷尽,这恰恰是他绘画本身的魅力。


夏禹 : 

是的,在很多的艺术领域里面都有类似表达,比如我在看一些很优秀的关于情感描写的非常细腻的电影,我的感觉是导演的手法很克制,他一旦不克制了,马上会漏气。


很多时候你能感觉到它像是一个杂技师,各方要保留一个平衡,特别是在情感的表达上,是需要挺高明的克制技巧才能做到。


在音乐上也有,好的音乐给人的感觉是它不会说出来,但是能让我们感觉到。在绘画上,因为画到人,肯定会有表情的安排,我类比一个著名的演员的故事,他坐在那里只有一个平静的表情,当面前放一个汉堡包,他平静的表情让人感觉到是饥饿;面前放一个蛇,一个平静的表情给人感觉到是恐惧;或者放一个拳头,同样是一个平静的表情,给人感觉可能是愤怒。


我也曾经在画面里试图画一点表情,但我画出来之后会有一点“扰民”,对于观看者有干扰,它会成为一个非常有指向性的符号,成为一个很窄的范围,给观众提示了某一个方向,这反而会对图画有所限制。在我做出那样的尝试,发现不合适之后,我还是尽量用一个平静的,希望别人在看这张画的时候,不要被表情所干扰到,更多的去看这张画面,去感觉它。


程城 : 

你说的意思是“打扰”,打扰别人联想到画面跟自己的关系。因为千人千面,每个人感受不同,能跟自己找关联,一旦带表情了就打扰别人。


刚才说到电影,我觉得杨德昌导演的电影风格就是非常的克制,我想到《一一》的那些画面,想到你的绘画,非常相得益彰,很安静,但是又有特别强的爆发力。


电影中每个人的表情,每个人的语言都很安静,没有侵略性、攻击性,慢条斯理,包括整个电影的叙事画面和色彩,以及后期的渲染,就是安静当中蕴藏着很强的抗争和爆发力,这个是我觉得台湾人特别擅长表达的情感,特别细腻的东西。




夏禹 在博览会 2022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夏禹 在喝茶 2022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朱朱: 

还可以换个角度,不限定观众。杨德昌也好,小津安二郎也好,电影的表情幅度动作是小的,换到演员身上也是一样,比如廖凡,他一个很轻微的动作就可以表达痛苦了,甚至可以表达痛苦的极限了,但是他并没有夸张的去做。


古埃及艺术、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画,很多表情都是少的,你感觉整个时空都静止下来,但是又像程城刚才讲的,它背后是无法穷尽的一个东西,它蕴含着生命的存在感,爆发力,或者说强烈的情感的冲突。所以确实艺术很难,或者绘画很难,你每到一个阶段,意识到更高级的艺术的存在,你青春期的时候也觉得好,但是你并不知道它为什么好,肯定随着你每个创作阶段不断提升,才能越来越多的去领悟,更高级的秘密。


因为夏禹也学过摄影,跟电影也有很多的借鉴。早期像《姐姐》这样的作品包含了强烈的电影镜头感,我们可以不那么学术,带一点回忆的调性,说说你当时对你印象很深的电影,或者镜头等。


夏禹: 

朱朱老师刚才提到《姐姐》那张,是好几年之后才发现我画了三张,类似于正反打镜头,一个是背面的女性,另一个是正面看能够看见脸的一个男性。


一开始最早这张《姐姐》是一个小男孩看着一个比它略微大一点的女性背部。过几年之后,2017年我在《叙事体》的展览上面有一张《新娘》,也是一个男性坐在桌子前,背面是一个女性。后来有一张叫《亲密关系》,是已婚夫妻,那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贴的非常近了,我发现这是一个由远及近的变化。


这三张画,《姐姐》中的俩人离得挺远的,《新娘》中他们之间隔一个桌子,到了后来的《亲密关系》,这两个快贴一块去了,里面的冲突感和紧张显得更强烈。然后小男孩长大了。这是我之前在深圳的时候,展览的一个同事跟我说,这三张画之间好像有点联系似的,我一看好像真的是像一个自传。


我画《姐姐》那张画的时候还是20来岁,对于异性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需要一个像母亲那样能照顾的人,还有一个青春的、新鲜生命的、美好身体的向往。这两个结合在一块,可能就是像“姐姐”这样的,可以同时间兼具母亲和爱人。到后来《新娘》好像就慢慢的就变成了亲密关系,画面中的男性长大,变成了一个跟生活琐碎,柴米油盐全部都挂一块的人,没有了幻想,也不需要人照顾了,变成了我们很常见的一种人。


因为过于亲密而产生的一种有矛盾的张力,还挺有意思的,像是一个镜头的变化,一个正反打,把人替换了一下。


我没有去学导演,我觉得只要把摄影的工具练会了就行了,好像没有必要特意去学一个导演,然后我就去学的摄影。但学完摄影之后,会觉得我根本干不了这个事情,它需要协调各方面的工作。


最后觉得绘画还是最适合我的,也是我刚才说的没有选择实际上是很幸福的事情。我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这个也是之前对于电影或者这方面的兴趣,转化到了画面里,自己都体会不到这种转化。



夏禹 时刻一 2021 木板坦培拉 100×80cm 

夏禹 时刻二 2021 木板坦培拉 100×80cm 




程城: 

《姐姐》那件是自传体吗?


夏禹: 

不是自传体,我会画比较好玩的,能打动我自己的。


程城: 

男人不管是在什么年龄阶段都有这么一个“姐姐”。那张作品在知谷空间做展览的时候,我记得有一个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我就看底下好多人评论,关于“姐姐”这件事,其实挺有话题性的,还一直以为是你有自传联系的。


朱朱: 

我觉得是有自传性,它也不是一个秘密,那个阶段有点类似于《阳光灿烂的日子》,《美国往事》,都会有姐姐般的异性的向往,带有一种窥视感,每个少年必经的一个瞬间或者一个阶段。


程城: 

你必须得画出来,画出来他就是投射了内心当中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一部分的东西。


夏禹: 

很多时候都是我在回头,才发现这个绘画等于我把自己全部和盘托出,我才能去画这张画,如果我还有很多的盾牌,会考虑到别人怎么看,我将落不下笔,我只有把我最喜欢最想要说的话说出来,我不能想别人是怎么看我,或者是别人会怎么看我这张画,因为这张画它明明用的是一个很朴素,没有任何技巧的,平铺直叙式的方式,在画画的历程中探索。


我最早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技巧的,只有一点我对于形体和颜色的理解,但是没有加很多的招数,这也是很多人会觉得看我以前的画,会更为朴素,这个对于我来说还是挺珍贵的。


我现在留着的一张作品是我最画早的那张手,是很瘦弱的一只手,我当时在画这个手的时候没有觉得它是一个手,实际上是做一个技巧的练习,画一个单色的熟悉坦培拉材料的一个练习。


我在过几年之后发现,它不单是一个练习,它实际上也是我当时对于自我认识或者是自我能力的一个投射,一个设想,一个状态的反馈。绘画让我对于之前所经历的每一段时间,都是有体会和认识的,如果我不做这个事情,那段时间可能就随着一些娱乐活动过去了,可能就不记得它。


一方面我能记得那段时间,第二方面我能够记得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也挺感谢这个绘画。



夏禹 手系列六 2010 木板坦培拉 23×37cm

夏禹 手系列-触摸 2021 木板坦培拉 40×50cm

夏禹 手系列-蜡烛 2021 木板坦培拉40×50cm

夏禹 手系列-蜡烛2 2021 木板坦培拉 40×50cm




06

  做一点点建设性的事  



论坛现场



程城 : 

一个问题想问夏禹,2021到2022这两年大部分的新作都是超大的,两米乘三米的。像过去的折纸鹤的手这种幅面稍微小一点的画比较少,这个是有什么考虑吗?


还有画大画的时候和画小画的时候,在绘画的感受上有什么变化?


夏禹 : 

我刚才说了一个类比,很多导演一开始是拍小孩,后来的电影有一点史诗的取向,可能他对自己的能力自信,或者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我想作为一个画家,在绘画里面希望做一点建设性的事情,通过想要画一个类似于巨型尺寸下的大的人。我想自己能把它画到一个什么程度呢,感觉我有必要以这种大的尺寸来呈现。


如果以前放大作品,只是把主体画大一点就可以了,但是会面临一个问题,如果只是把小的东西变大了,我有什么理由把它变大呢?会显得大而无当,如果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会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课题。


第二方面,我一直是画人的,而大人物在历史上从没有被明确提出来,单独拎出来研究。而我一直有一个我要在大尺寸上画人的愿望,画跟我相关的人,现在的人。


我不单要把它画出来,还要让一个大尺幅立得住。我就做了一些相关的安排。比如在健身架或者在池塘的环境下,强调人身上的一些形体的变化和环境光影产生的结构感,达到了一点稳固和支撑的效果。



夏禹 Sober 2021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朱朱 : 

你绘画的语调有点偏写实或者记录,其实我也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想象力,画面的虚构成分,你想要描绘的形象的契机是什么?


夏禹 : 

我会在画人的时候很在意它的动作,背后稍微有指向性的意义,我画过健身架,人物手臂展开的,像一个耶稣或者是一种受承压力的状态。


比如刚才说身体往后倒,那个瞬间是一种类似于放松或者疲惫的状态下人的样子,对于我来说,它有一个代表性,它可能跟我在这一段时间所感受的压力有关,也可能跟现在社会里面的一群人,他们所感觉到的疲惫感和压力有关。他们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身体更容易做出什么样的状态呢,他可能就是往后仰的动作。


之前还有一张,画一个肚子挺大的中年人,在19年的展览里面,夏老师觉得这张有一点像马拉之死,因为这种动作有经典图式挪用的感觉。我是觉得不管什么样的人的动作在合适的状态下,他会有他所在的那个时代或者是某个情景下的比较明确的指向性,而因为这种指向性而赋予这种姿势更多的含义和可读性。


不单是往后仰的动作,我也琢磨过一些其他的,比如我画的一个人坐着,手支撑。这个动作更平常,但很有意思。比如我们在坐地铁的时候是略有疲惫感的无聊,无所事事,又像放松。


我在画那个健身架子那一张的时候,还有在19年、21年的时候画了一张坐在地铁上的人,它们都是一样的动作。还画了一张在太空舱里面的人,也是这个状态。我觉得这种身体前倾,双手交叉的坐姿有现在的时代性,它显示在略带疲惫和承压的状态下的,要保持体面的一种特殊的坐姿,这在以前的图像或者绘画里是没有的。


我如果把这样的画面画出来,让人感觉到了,我觉得在这里面做了一点点建设性作用。




夏禹 上山 2021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夏禹 上山 II 2021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程城: 

不只是一点点建设性,其实它会让这一代人,再过多少年之后,再看到这些作品的时候,还回到这个时代。无论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还是最不好的时代,都是经历跟发生过的,回忆的时候都回忆到自己年轻的状态。这是有公德的一件事儿,因为每个人都要面临光阴在流失,岁月在逝去。


有一天我70了,绘画在墙上挂着是一种精神寄托。很多绘画它没有精神性,就是色彩斑斓,配着你的家居,配着你的地毯,再写一个这谁的,多贵,就变成了一种社交的展品。但有些画挂在墙上,它永远是你跟他之间发生的某种关系,甚至把画模拟成自己的时候,你会觉得它永远是自己精神上的鼓舞,给自己勇气,让自己反思,与自己和解。


绘画给一个人和一个家庭,在不同时代里带来的东西是不同的。刚挂在墙上和五年之后再看它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每天在看它的时候都可能发生变化。


以《平板支撑》这张绘画来看,我三年前在看它的时候跟我现在看它的时候是不一样感受。这三年其实大家都在平板支撑中过的,生意都做不了,主营业务受影响很大,三年之后,你会发现这都已经是过去式。我是觉得好的绘画造福社会,它能够给人带来鼓舞,给人带来很强烈的精神寄托。


朱朱: 

一开始我全面准备了解夏禹作品的时候,我会想起看古代文人笔记的感觉,比如一个明代的或者更早的一个文人,他用笔记体记下了日常琐碎的点点滴滴,看似稀松平常,但是过了很多年之后,它就变得真实而动人,而且很珍贵,好像真的留住了那个年代的面影,这是夏禹的作品会给我带来的印象。




访谈现场回顾 ▼





更多展出作品 ▼


夏禹 《千纸鹤与纸飞机》 2013 木板坦培拉 80×120cm

夏禹 折鹤二 2021 木板坦培拉 50×40cm

夏禹 《新青年》 2013 木板坦培拉 80×120cm

夏禹 《兄妹》 2013 木板坦培拉 80×100cm

夏禹 抱猫女子 2022 木板坦培拉 120×90cm

夏禹 海棠园 2022 布面坦培拉 300×600cm

夏禹 兰花 2022 木板坦培拉 40×40cm

夏禹 时代在召唤 2022 木板坦培拉 240×220cm 

夏禹 在浴室(二) 2022 木板坦培拉 200×160cm

夏禹 长歌行 2022 布面坦培拉 300×600cm




 关于艺术家  ▼



夏禹

1981年出生于中国安徽,2004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三工作室,现工作生活于北京。作为一位80后艺术家,夏禹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一代人的生活轨迹似乎总能在他的画面中找到某种平行参照。从小镇青年到都市白领,从家庭生活到职场故事,夏禹从央美毕业后至今的作品都与普通人物的生活如影随形,兼具常人的无奈与无力,平淡的幸福与喜悦。一直以来,夏禹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极具本土化的特点,他们面庞饱满、眉目清秀,波澜不惊的表情所流露出的温良恭简说不清是天性使然还是在社会中潜移默化的产物。在夏禹所设置的一个个或日常或戏剧化的场景当中,这些人物也时常显露出或优雅或诙谐的体态,展现出他们的自在与匆忙。这些本就微妙而不易察觉的情绪在夏禹惯用的坦培拉技法下被进一步柔化、冲淡,将一张张相似的面孔凝聚成为一个在中国最为快速发展的时代里属于一个时代的大多数的人物肖像。




关于策展人  ▼



朱朱

诗人、策展人、艺术评论家


出生于1969年9月。曾获安高(Anne Kao)诗歌奖,中国当代艺术奖评论奖(CCAA),胡适诗歌奖。著有诗集、散文集、艺术评论集多种,其中包括法文版诗集《青烟》(2004年,译者Chantal Chen—Andro),《灰色的狂欢节——2000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2013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理想国”书系,2016年台湾典藏出版),《只有一克重》(2017年河南大学出版社),英文版诗集《野长城》(2018年,美国 Phoneme Media出版社)。




 关于嘉宾  ▼



 程城 

分众传媒联合合伙人,天堂电影院公益放映计划发起人。2018年6月由程城倡导并发起【天堂电影院】公益共建计划,旨在为全国各地有观影需求的青少年提供持续免费观影机会。此外,程城创造性的运用分众晶视优质影院传播平台,在全国范围内呼吁观影主流人群关注青少年电影文化和艺术教育,形成广泛和良好的社会效应。




关于松美术馆  ▼


松美术馆(Song Art Museum),地处北京市顺义区温榆河畔,由著名设计师周光明先生担纲设计,2017年正式面向公众开放。2021年,丁泽华先生出任馆长,全面负责松美术馆的运营与管理。“连接”是松美术馆的使命,与人、物、场彼此连接,才能追求广泛且深入的共同愿景。在构建新时代文化特色属性的道路上,松美术馆凭借大众、艺术、场域交融的全功能规划,也在不断迎来新的重启和蜕变。




关于展览 ▼



夏禹:浮光与沉璧

策展人:朱朱

展览时间:2023.3.11 - 4.16









“ 本文由活动主办方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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