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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竟陵:回不去的学生时代(上)

老竟陵 鸿渐风 2023-04-30

【“竟陵中学回忆录”系列之二】

 

【编者按】本系列的首篇文章(周长浩:《我的中学生涯:天门四中(1956--1959)》)发表后,在公号互动群引起非常大的轰动,许多人幸福、激动地回忆起当年的人、当年的事、当年的景,甚至当年小伙伴被遗忘了几十年的小名!为给大家当年和今天的幸福“加点儿油”,本期推出网友老竟陵充满乡音俗话、近乎口述史般的回忆,供大家一睹为快。同时,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请及时在公号“留言”处提出。非常感谢!

 

 

回不去的学生时代(上):天中/四中/城中(1960-1964)

 

老竟陵

 

1960年,参加完小升初的升学考试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了汉口姐姐家心里很不踏实啊我没有学校了我把学校弄丢了!

 

在焦心的等待中,等来了同学国海和本泽的报喜信说我们三人同时被天门中学录取!和妈妈及哥姐们分享快乐的同时,我决定马上回天门,哪怕是我一人回去也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摸到新华路长途车站的,反正第二天我就回了天门。

 

心急火燎的我马上约国海本泽去了天门中学报名后就和一批新同学一起参加义务劳动开始了我正儿八经的中学生活

 

大概一个月时间,学校通知一年级新生转到初中部新校区太扫兴了,在天中既没分班,又没进过教室,连老师都不认得,就这么鬼混唐朝在兴奋中度过了中学时代的头一个月!(天中80周年校庆花名册中有我们63届的名字

 

新校区当时称为天门四中座落在樊关口俱乐部广场的巷子里,这里有个朝南的小门,进门有块空地,放着一个乒乓球台,球台后是原先供菩萨的殿堂。因厨房就在大殿东南角学生们都喜欢在这里玩。

 

校区正大门在东边,面对俱乐部广场,进门左右两边都有一排教室,正对东大门也有一大排教室。通过学校公示栏我知道自己被分在一年级(3)班,刚好在东大门右手第一间。班主任张宝中,大约三十出头。班长叫徐章烈,学习委员付文良、劳动委员熊元清……还任命了哪些“班官”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也捞到个一官半职--文体委员

 

从天中转来的这批劳动大军,还没正式上两天课,就要开赴更远的劳动战场--长寿。三年自然灾害,学生必须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接到通知的第二天我们就背起行李跟着校领导和老师开始了这次小长征!走了多少路,不清楚,糊涂跟着糊涂走--糊涂了一路。一到终点站,生产队就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们住在一家堂屋里,堂屋半边铺着稻草,我们将带来行李两个搭伙,一个垫一个盖还亲热些我和班长徐章烈讲伙做事说话间天也黑了,睡下后意尤没尽的同学不少还在交头接耳说不停张老师提醒大家快睡,明天早起还要干活。

 

我虽然迷迷糊糊睡了,但睡不经觉(gāo),整个人忽冷忽热,清早大家起床,徐章烈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自已不知怎么昏昏沉沉,徐章烈说:你晚上烧了一夜,当然不舒服。他当即对张老师说我病了,烧了一夜,应该送回去看病,张老师要求我坚持下去。说完安排大家去割谷,也没设法给我弄点退烧的药。就这么昏昏沉沉每天白天割谷晚上发烧一直坚持了近半个月学校终于通知我们回去刚来时每个同学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十多天大家就被整下了铺一个个象霜打的茄子--我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回家这兴奋剂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天没亮就打起背包上路了。张老师跑得比谁都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可怜我们这些小孩子凭着感觉走走停停我掉队了,徐章烈始终着我,走到花台我真走不动了,就叫徐章烈先走,我休息一会。在我坚持下他就先走了这时天还没亮,我迷迷糊糊中在一家门前的青石板门槛睡着了。当有人叫醒我时已大天四亮问清路后急忙重新赶路。一路跌跌绊绊总算到了家洗了个热水澡,也是年轻,抵抗得了,精神也好多了。但毕竟烧了半月,第二天人就起不来了,人也烧糊涂了,浑身翻滚(烫),家里马上将我送到医院,问烧了几天,我说大约半月,诊断结果为伤寒,是感冒拖成的,必须住院治疗。办好住院手续,妈妈去学校给我请了假

 

徐章烈和小学同学要去医院看我,我妈妈说伤寨传染性大,阻止了他们。大约20天后,我出了院,医生嘱咐回去后好好休息,禁这禁,都记不得了禁风是肯定的,整个患病期间,我没理过发。千注意万小心,还是复进了医院,就这么反反复复,差不多一个学期过去了!徐章烈每天将我在学校的饭菜送到我家(每一钵饭上面都盖有一层深绿色的菜叶子,苦得很,三年自然灾害,大家也只是为填饱肚子),这种同学之间的友谊胜过亲情,虽然我们同班只半个学期,但我们之间的友谊坚持了六十多年!这次病后几十年,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做恶梦:梦见在无数稻草垛子中,怎么也走不出来;再就是做考试紧张的梦。

 

上学后我和徐章烈不同班了,他被二班班主朱学义老师强要过去了,到二班去任了班长,我们班由张大灿任班长,我什么也不是了。开学后第一次考试我的作文得了全班第一名,张老师在班上将我的作文作为范文给予了肯定。但其他数的成绩是一蹋糊涂俄语化交了白卷,数学大概30分不到。开学搞劳动,紧接着又病了住院,一环扣一环,还没缓过神来,就拿学都没学的东西给你考,能指望考出个花来?还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参加了考试。

 

这还不算,更大的坎来了,等着大家跨吧!一年级下学期开学不久,学校宣布根据上级文件精神,有少数学生要离开学校,原因是自然灾害国家粮食供应不足,号召大办农业、增收粮食,减少城市吃闲饭的人口,压缩办学规模动员家在农村成绩不好年龄偏大的学生回乡务农。我当时也不十分了解,是后来听老师和家里大人讲的。反正是有一些学生没有书读了走哪些人、走后如何安排,不知道我这个成绩不好的可能在劫难逃了。但下放学生名单时,居然没有我,被点了名的学生有的在娘骂老子,有的在埋怨班主任,更多的是眼雨汃煞在各人的课桌前收拾东西。尽管大家相处时间不长,但即将要分开还是心里酸酸的!他们走后一排四张桌子八个人教室只剩下一排五个人了,后来将拆了班的学生重新补充组成了完整的班。

 

这时班主任张宝中来找我了;这次下放你也看到了,离校的基本是些不听话学习成绩又不好的(完全是忽悠人的话按成绩不好你也应该在下放之列,学校在研究时考虑你比较听话,小学时一直是班干部,成绩不好也是有原因的,故没下放你。还说了些诸如希望你今后努力学习在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之类的鼓励之言但他忽视了我是一个跌倒了没有志气爬起来的人!

 

果不其然,我留级了,从63届变成了64届,我成了两届生(直到现在这两届不管是什么聚会,都会通知我彻底成了个坏孩子。尽管留了级,学习也没从头来,还是原地踏步免强及格,但俄语始终没翻梢。俄语老师是郑近贵,他不喜欢我,我不答理他要知道一个成绩不好的学生,是不能主动去和老师套近乎的,我不想别人轻视我。

 

1962年天门四中迁到北门儒学改成的学校,正式改名为天门城关中学。我留级后的班主任是雷代勋,他也教我们物理化学老师何瑞华、几何老师陶芳荣、语文老师刘先觉、地理老师陈士碌、历史老师万超、数学老师王可达张季兰、俄语老师郑近贵、体育老师谢选明程树德、政治老师杨祥君..... 。我以后跟这些老师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尽管我是不听话的坏学生!

 

 

(下集待续:《我在城关中学求学之路》


 

本期责任编辑:翻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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