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山樵:小年节祭灶辩考·下篇
小年节祭灶辩考·下篇
荆楚山樵
【五】
腊冬廿四日小年节祭灶缘本乃正宗祀典。拙作《小年节祭灶辩考·上篇》中,吾索引诸多文献及古诗词予以匡谬勘误。但很多人必定就会问了:
元蒙统治者初始颁布法令,规定将农历腊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二十五日按色目人、早期被征服的北方汉人及后期的南郡宋人,以等级确定“官三民四贱五”的小年祭灶制度。也就是说,元蒙贵族的小年是官腊二十三日;被征服的北郡汉人和色目人的小年是民腊二十四日;而因灭亡于崖山水战中的南宋朝庭官员将士均投河殉国,故“水上人家”的小年是贱腊二十五日。
然而元蒙统治者在文化上并没有太多的优势恣肆强为,元明以来,华夏绝大部分地区仍然以宋王朝钦定腊月二十四日为正宗小年节。
但到了清朝的雍正年间,雍正皇帝每年腊月二十三日在坤宁宫祀神,而且皇帝为了“感化同化汉化”,更为了节省国帑财政支出,顺便把灶王爷也拜了。以后王族、贝勒随之争相效仿,于腊月二十三祭灶,自此开始有了官民在不同日子过小年的分野区别。渐渐地京畿沐浴圣恩福泽,北方民间逐渐将祭灶节定在了腊月二十三日小年节。
所以现在的北方,小年多有为腊月二十三日的;而南方小年沿袭正溯必定是腊月二十四日;而鄱阳湖等沿湖的居民,则保留了船家的传统,小年定在腊月二十五日。
如此说道,根据何在呢?亦索引文献及古诗词为证:
《祭 灶》
清· 佚名
乡村腊廿四,家家祭灶王。
城中二十三,比户灯烛张。
传言辇毂百神聚,灶君奏事非荒唐。
灶君奏事向何方?九天之上有玉皇。
年年此日灶君升,云旗龙马宵翱翔。
且祝家事莫短长,为乞明年安且康。
我闻作善斯降祥,灶君直奏职所当。
天君自有定赏罚,阴氏由来费黄羊。
(注:乾隆皇帝曾作《祀灶毕啖糖饧》诗。民间文史典藉亦传此诗为乾隆帝所作)
《跳灶王》
清·佚名
年关催人诸事忙,乞儿结伴扮灶王。
敲竹歌噪门前舞,赏钱好言禀玉皇。
清 褚人获 《坚瓠续集·傩》:今 吴中 以腊月一日行傩,至二十四止,丐者为之,谓之跳灶王。
《姑苏竹枝词·跳灶神》
清 周宗泰
又是残冬急景催,街头财马店齐开。
灶神人媚将人媚,毕竟钱从囊底来。
清 顾禄 《清嘉录·跳灶王》:“月朔,乞儿三五人为一队,扮灶公灶婆,各执竹枝,噪於门庭以乞钱,至二十四日止,谓之跳灶王。”
【六】
自古自今人们为求得灶王隐恶扬善,各家各户纷纷祭灶,通过“行贿”希望灶王在玉帝面前大肆美言。灶王“受贿”之后,只能“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而更为发人深醒最有意思的是供品中有又甜又粘的麦芽糖,这样一来灶王嘴甜了,就不会实话实说了;二来即使想说,也被蜜饯胶着牙也很难张开嘴,足见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之“行贿受贿”是广为善施,具有广泛民众习性与社会基础的。
民间古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因此祭灶神灶王爷,大多只限于男子。对中国人来说,“柴”(燃料)是生活中“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里第一位重要的,没有燃料,即使有基本粮食也没有办法食用。 所以旺火薪柴乃旺财旺福耶。
古代中国,每家每户必须都有一个炉灶。由于每家都有炉灶,所以玉帝在每家派驻一位监督员-灶神(司命灶君),以监督考察这一家一年的所作所为,到了腊月二十四日这一天,灶神将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玉皇大帝根据汇报来决定下一年对这家是奖励还是处罚,第二年新年灶神再回来继续监督这家的作为。
所以说祭灶节这一天,实际是各家欢送灶神上天的节日。为了让他“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还要贿赂他,用一块黏稠的糖瓜或者是糕粘在他嘴上,以使其“嘴甜”只能说好事,然后和草马一起烧掉。大年三十再将一幅新灶神画像请回贴上。
故尔人们在这几天内,由于没有灶神的监督,一般家庭的人们都会松驰下来,或小赌盛宴,休闲怡情,放纵自己做一些平时也不敢奢侈的小过错。吾揣度:西人此时一般会装模作样地去“忏悔”,国人却会在此时狡黠一笑:难得天不管地不管,让精神上放松几天。
此令人尴尬亦难言说,故续自撰拙诗数首,以聊自慰亦博诸君一笑耶 。
【其一】《七绝·糖瓜粘》
当代·荆楚山樵
寒冬腊月廿十三,贿赂灶王蜜饯粘。
谎骗玉皇诓罪衍,至今贻笑令人堪。
【其二】《七律·祭灶》
当代·荆楚山樵
寒冬腊月二十四,旺火薪柴祭灶神。
炽焰彤炉祈裕泰,祛污净垢扫霾尘。
锅台碗柜澄明净,世道人心渐次沦。
鞭挞辩愚讥讽谬,皆因错祭是昨辰。
【其三】《七律·送灶》
当代·荆楚山樵
钦定腊冬二十四,灶爷回秉凡间事。
薪柴司命禀炊烟,旺火龛神虔祭祀。
户纳糖沾嘴蜜甜,闾呈饯贿言吉意。
风调雨顺小年祈,世代相袭拜圣赐。
【其四】《临江仙·小年 》
当代·荆楚山樵
炉灶薪柴烟火旺,凌霄报禀玉皇。
鸿胪誉美敕新堂。
殷勤君祀灶,悦喜庶黎忙。
磨浆打糕熬蜜糖,美肴佳酿珍尝。
红红火火乐福长。
家家呈瑞庆,岁岁纳吉祥。
辩考毕,谨以此词与环宇炎黄同祈新年吉瑞,共迎春节福庆!
荆楚山樵(王柏亭)于农历腊月二十日仓匆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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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荷藕然:渡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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