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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也:陆羽是怎么火起来的

尔也 鸿渐风 202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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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是怎么火起来的

尔也

别看现在的天门,将陆羽炒的沸反盈天,不仅有以陆羽命名的社区、街道,还不惜血本开辟了陆羽公园,建了意欲跻身江南名楼的茶经楼,热乎劲大着呢!可是在解放初期,天门知道陆羽的人很少,更不可能想到他在全国乃至世界上能有什么名气。

我有幸在未上学的时候就晓得有个陆羽,是因为我们住在雁叫关外婆家时,对面通往河边的巷子口,有一个跨街阁楼,上面供着陆羽的牌位。当时人们都称陆羽先生,也不知道是算命先生还是教书先生。每逢初一十五就有人去阁楼上烧香,可见人们将他当作菩萨了。我们孩子们常去阁楼上抽“香签子”,拿回来作为打“珠果洛”的赌资。当时对陆羽的了解仅此而已,那些鸿渐关、雁叫关、古雁桥与陆羽有什么瓜葛,平民百姓基本上不知道。

大概是1953年左右,天门刮起了一股求佛水的风,说陆羽先生在三眼井显灵了,每天去求佛水的人络绎不绝。

很早就知道有个三眼井,在照墙街以西一个叫北坛的湾前面,但老人们讲的三眼井传说似乎与陆羽毫不相干。老人们说,不知是哪朝哪代,也不知是“长毛”还是什么土匪队伍,攻破了天门城,人们纷纷弃家“跑反”。照墙街一富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害怕遭土匪蹂躏,跳进了这口井里。几天后人们从井里捞起了小姐的尸体,同时惊动了官府,旌表为烈女。为了避免悲剧重演,民间出资修了一个青石板井盖,凿了三个不能让人掉下去的很小的井眼,只能用特制的小桶提水,三眼井因此出名了。以后知道了这口井是陆羽汲水煮茶的“文学泉”,但为什么一定要在井盖上凿三个眼呢?可见这个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三眼井之今昔对比

一天,在还没有建起县招待所的那块荒场地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说是一个来三眼井求佛水的京山妇女在洋生姜林子里生了三胎,全部是男孩,是生产街积极分子、接生员鄢家阿巴剪的生。待我们这些爱看热闹的小屁孩闻讯赶到时,产妇已经走了。因为来不及送医院,又是早产,三个婴儿都死了,街道安排人予以掩埋。我们只看见了草地上的斑斑血迹,只见戴着红袖章的鄢家阿巴正在向人们津津乐道着这段奇闻。说这个妇女由于“怀相”不好,经常闹病,丈夫听说天门有菩萨显灵,就用马驮着妻子百里迢迢来求陆羽先生保佑,没想到一路颠簸动了胎,白白糟蹋了三个还没发育成熟的儿子,作孽啊!鄢家阿巴为显示自己乐于助人的精神,绘声绘色,夸夸其谈,脖子上的“豆挂子筋”暴得老高。

过了不久,西门火神庙又腾起了妖雾,陆羽又在那里显灵了。这次求的不是佛水而是丸药,信徒们将黄表纸折成三角形放在用破砖块垒成的“香案”上,烧纸叩头祷告后,纸包里就“飞”来了一粒粒如芝麻大小的黑色丸药,有求必应,能治百病。据说陆羽先生很忙,白天在北门三眼井上班,晚上到西门火神庙执勤,忙得不亦乐乎。

一天傍晚,我和形影不离的发小安二、毛二从四牌楼经天门中学来到雁叫关以西的火神庙旧址。还没走到,就远远看见荒场地上星星点点的火苗,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来到场地上,每个“香案”前都有一个人躬着屁股磕头作揖,妇女尤多。在朦胧的火光里,我们发现一个白发老太婆不断地摇头晃脑,就像汉剧《徐策跑城》里的徐大人为救人于水火,心急火燎,不断地摆动着苍冉白发。“摆头疯!”精明的毛二一眼就看出了老太婆的病症。

老婆婆摆了好大一会儿头发,作了几百个揖后,颤抖着双手十分虔诚地将黄表纸包放进了衣服的大襟处,摇晃着脑袋慢吞吞地离去。纸包里有没有丸药,我们当然不可能看到,反正她得到了陆羽先生的灵气,心满意足地走了。

惊蛰开河,团鱼挪窝”,蛰伏了一千多年的陆羽,终于通过“显灵”展示了他的存在。

果然在1956的丁酉年,陆羽开始出名了。那年五六月份,我们小学快毕业的时候,不知是谁带头,同学们发疯似地跑到北门一间破牛屋里拓陆羽像。又是我们三个一起来到北坛西边一间关牛的破庙里,地上满是牛粪。东边墙壁上嵌着一块约80厘米长,30厘米宽的青石小碑,右边是阴刻的头戴便帽,身穿飘逸长袍,右手端着一个茶杯的陆羽坐式像。人物面目清秀,线条十分流畅,可能出于名家之手。旁边一行篆字“陆鸿渐小像”。左边还有不少字,不太认识。我们立即拿出准备好的纸和铅笔将画像拓了下来。我拓了三张,回家后进行了加工,用墨笔将实处涂黑,就成了一幅黑底白线条的“神像”。房东老板老妖婆十分迷信,要了一张,恭恭敬敬地贴在房里墙壁上,每天烧香叩拜。可见陆羽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

一天没事,我仔细看了看拓片左边的那几行字,确实有很多不认识,特别是题字人“范禹偁”的那个“偁”字,从来没见过。我自小就有对不认识的字刨根问底的习惯,但家里很穷,连《新华字典》也没有一本;问老师吧,当时的语文老师经常读错别字,他能认识这种不常用的字吗?好在同屋的熊春舫大伯是一部活字典,他七十来岁,早年留学日本,抗战时期当过几天日本翻译,如今虽然是被管制的“四类分子”,政治权利剥夺了,但他的学问是剥夺不了的。于是我向熊伯请教,他说这是“称”的异体字,还说范禹偁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是五代十国时期蜀国的翰林学士,简州刺史,是有名的大诗人。啊,这么大的人物为陆羽的碑题字,陆羽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顿然高大了许多。五代十国离现在一千余年,这块碑多么古老啊!

没多久,文化馆在大门口出了一个“文化专栏”,将近期《人民画报》刊登的介绍“茶圣陆羽”的图片及文字贴出来让人们观看。画报上也没有多少内容,好像有“茶经三卷”和挂着“陆羽遗风”招牌幌子的江南茶楼的照片,这时候人们才知道陆羽是茶圣。旁边还贴着一张如我等所拓的“陆鸿渐小像”,肯定是文化馆的专业干部拓的,比我们的拓印水平高多了。

每天都有不少人围在那里指手画脚地议论,有的说陆羽虽然在天门默默无闻,在江南、两广和东南亚、南亚地区名气很大,真是“观音岩的菩萨应远不应近”啊!有的说的更邪乎,说是刘少奇委员长访问巴基斯坦时,有巴方官员问及中国的“茶博士”,刘竟一无所知。回国后命令农业部寻找这个“茶博士”,经过调查,才有了《人民画报》的介绍。啊,这下子天门出名了,天门人高兴了!

扯白如“扯闪”,闷雷滚滚来。可这次不是“干打雷不下雨”,还真“纷”了几滴毛毛雨呢。不几天,陆羽亭开工兴建,听说是刘少奇同志亲自拨的专款。工地在北坛,我们隔三差五地去看看。一些高水平的木匠挥凿舞斧,精雕细刻,镂刻出了诸如带有金瓜的木柱,有浮雕的斗方。那些曾经修过祠堂庙宇有着雕龙镂凤绝技的老师傅派上了大用场。那间牛屋也不关牛了,进行了打扫清理,堆放着材料和半成品。一个老师傅说,这是“陆公祠”,很有些年头了。

几个月后,陆羽亭建成了,建在三眼井边,是个只有立柱没有墙壁的六角凉亭,虽然没有盖琉璃瓦,也算得上飞檐斗拱十分气派。三眼井台也用水泥护砌,磨的很光洁。还有一块镌有“文学泉”三个大字的古碑立于井边,据说是农民挖藕时从北湖里挖出来的。

在杨柳依依,绿荷掩映的湖边有了一个仿古建筑,给封闭单调的县城增添了一道风景。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此一游”,特别是诸如彭响之、熊春舫等民国遗老和一些堤街上的大商户老板来得更勤。

河里无鱼虾也贵”。天门确实没有什么名胜古迹,说明革命很彻底。什么南禅寺、城隍庙等不是毁于日本鬼子之手,就是解放后拆的盖了学校、仓库什么的。陆羽亭的兴建,满足了部分有“思古之幽情”的人们的精神寄托。

陆羽亭,摄于1963年,左一为作者

好景不长,1966年,轰轰烈烈的文革开始了,破“四旧”首当其冲的就是陆羽。首先是烧书,街道里将抄家或居民主动交出的古书字画及其他杂七杂八的的“四旧”装了几板车。当时我是街道民办教师,安排我们拖到工人俱乐部广场去。我在捆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保存很好的石印版《石头记》,有成套的草版《古文观止》,最抢眼的是一部油印版《茶经》。记起来了,1960年,生产街办了一个对外经营的工艺社,几个右派在那里写写画画,我常到那里去玩。一天,我发现他们在为县政府刻印《茶经》,当时我知识浅薄,没有认真地看。后来我知道了《茶经》是珍贵图书,传世品极少。今天能看到翻刻的“茶经”也算是三生有幸。于是我立即翻开难得一见,可又即将“绑赴刑场”的可怜的陆羽遗存,一下子就翻到了曾元迈的“”,还没读完两行,民兵连长杨东东就催促道:“这东西有毒,不要中毒。赶快拉去,好赶第二趟。”

在拉板车的路上,心里很不是滋味,陆羽真倒霉,刚刚“抻了几天眉”,一场暴风雨又将他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世上无神鬼,尽是人在闹”啊!

傍晚,其他街道和各单位的“四旧”也拖来了,堆了一两丈高,大概有几十立方米。这时,开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主持会议的头头宣布“破‘四旧’誓师大会”开始,讲了一阵子大好的革命形势,学了几段“最高指示”后,下令点火,立即有人在书堆上泼上汽油,“嘭”的一声,火光冲起,喷出的烈焰如毒蛇吐箭,大火映红了半个县城……

这种在广场上点火焚烧的场面我还见过一次。那是1953年斯大林去世后,在这里开追悼会,也是傍晚,花圈堆的“可上九天揽月”。也是泼油引火,轰轰烈烈,“噼噼啪啪”,还有鞭炮、冲天炮炸的震天响,无产阶级的革命烈火既旺盛又吓人啊!

烧了《茶经》,还不解恨,誓师大会快结束时,造反头头宣布,明天的任务是捣毁陆羽亭,让反动的陆羽见鬼去吧!

翌日,那些热血沸腾如中了邪的狗男女,佩戴着“红卫兵”袖章,扛着钢钎、锄头,一路上喊着响亮的口号,向北门蜂拥而去。

来到陆羽亭,立即扒瓦片,砸木柱,修了几个月的建筑瞬间坍塌,将雕龙镂凤的斗方、木柱架起来,又一阵烈焰冲天而起……

80年代看到重修的陆羽亭内那块“文学泉”古碑,是两三块粘结而成的,很可能就是那些疯狗们当时挥锤砸破的。

天门人民的革命彻底性真不错,本来就没有什么名胜古迹,连文革前新修的一个凉亭也铲的干干净净。可是邻县京山,建于光绪年间的文笔峰为什么能躲过这场浩劫而保留至今,成为京山一个标志性建筑呢?难道京山就没有造反破“四旧”吗?还是京山人比较右倾,手下留情,没有天门人坚决彻底干净呢?……


除了“四害”,春暖花开,各色人等都陆续回到了应该归置的坐标,陆羽也开始扬眉吐气了。进入80年代,天门建立了“陆羽研究会”,翻箱倒柜地挖掘陆羽文化,撰写、汇集国内外专家学者的研究资料,分期出版,人们对陆羽开始有了比较全面深入的了解。同时为了扩大陆羽的影响,重修了金碧辉煌的陆羽亭,包装了古老的三眼井,终于恢复了被暴力摧毁的名胜古迹,吸引了不少国内外游客。一些研究陆羽的外国特别是日本学者如“丹凤朝阳”般地向天门涌来。1986年5月13日,日本研究陆羽的学者,时年67岁的东京医科大学教授诸冈妙子遵父遗嘱,将40年代其父诸冈存博士到天门寻访陆羽遗迹,时任县长胡雁桥赠送的《陆子茶经》完璧归赵,郑重地奉还给天门。2006年,妙子的女儿风间清子沿着祖辈的足迹访问了天门,参观游览了有关陆羽的火门山、西塔寺、三眼井等名胜古迹,受到了天门领导人的热烈欢迎。

进入新世纪,在“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大气候中,又新修了陆羽纪念馆和高耸入云的茶经楼,耗资之巨,动作之大可谓前无古人。

西湖边,绿荷掩映的茶经楼确实造型别致,古朴典雅,比岳阳楼还高大。我围着茶经楼转了一圈,观赏了金光闪烁如龙翔凤翥的匾额和楹联,但我没有登楼造访。因为我去过岳阳楼、滕王阁、黄鹤楼,里面陈列的尽是现代人撰写的简介和古人咏楼的诗文,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硬通货”,每次下楼都后悔不该上楼。茶经楼定然如法炮制,不会有什么新名堂。陆羽文化留下来的“硬通货”本来就少的可怜,除了几本再版的茶经,就是“文学泉”古碑和“陆鸿渐小像”石碑,这些笨重的石碑是不会往楼上搬的,倒不如去逛逛博物馆。

天门人将陆羽起死回生,实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破“四旧”时比其他地方“左”的更出奇,毁灭文化更坚决彻底;如今为创造政绩发展经济,其力度亦让邻县难望其项背。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一冷一热,反差巨大。

在这闹闹哄哄花里胡哨的陆羽热中,不知天门的父母官和专家学者是否真正理解了陆羽对人类和社会最大的贡献是什么?   一千多年来,国内外对陆羽如此推崇,一直没有降温,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望家乡的精英们沉下心来调研考证一番,厘清个所以然。

我对陆羽贡献的认识近几年有了一个新的飞跃,不知他们信不信?我认为陆羽对人类最大的贡献是:保护了人类的健康,维护了社会的稳定。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曾元迈说的。如若不信,请认真看看曾元迈的《茶经序》,现摘录几段:

1、酒之为物,能乱人心志。求其所以除痟去疠,风生两腋者莫韵于茶。

2、公诸天下后世岂不质芳茗远胜于酒。

3、茗饮远胜于酒,而与食并重之,为最初用于日用者哉。

这几段文字说明茶这种饮料有益于人的健康,比酒强多了。并强调茶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老人们常说“开门七件事,茶米油盐酱醋茶”但没有“酒”。这是陆羽的观念和学术思想的生活化,千百年来深入人心,促进了人类的健康。

4、然禹恶旨酒,先王避酒祻(祻者,祭祀也。笔者注。)。

曾元迈旁征博引,谈到了酒的危害,说大禹厌恶美酒,祭祀不用酒,尽力避免酒禍。
酒对社会不安定的消极因素有目共睹,因“酒驾”而车毁人亡的惨剧数不胜数;“酒色财气”自古以来就被视作摧残人体健康,侵蚀社会肌体的毒药。而茶则能清心明目,醒脑提神,涤污除秽,润肠生津,有益无害。陆羽对茶的研究与推崇有利于人类的健康,促进了社会的稳定,是无可置疑的。

天门人曾放出豪言壮语,誓将茶经楼打造成江南名楼,以期居“四大名楼”之一。水汽以晶核聚之,风雨兴也;俗物赖高人点化,声名盛焉。且不说天门位于长江之北,但凡能称名楼者,除人文地理优势外,高人的“点石成金”很重要。滕王阁靠王勃的“”名震四海,岳阳楼赖范仲淹的“”誉满华夏,黄鹤楼的出名则得力于崔颢的那首令李白都哀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黄鹤楼》。诚然,天门的茶经楼有着茶圣故里的人文地理优势,其缺憾是没有高人“点化”。行文至此,猛然忆及,曾元迈的“序”能不能算是“高人点化”呢?曾元迈,天门人,康熙年间翰林,出任过御史,官不大,名气也远不及王勃、崔颢、范仲淹。但他的《茶经序》确是序里的名篇。历史上为《茶经》作序的人难以数计,可只选上了陈师道、皮日休、曾元迈等16篇,连明朝中晚期“后五子”领袖之一,官居礼部尚书的李维桢的“”也落选了,说明曾元迈的“”是名篇。

曾元迈的“序”不仅是一篇很美的散文,更可贵的是他能以独特的视觉,从“养生”和“维稳”的角度,阐述了《茶经》重大而深远的历史和现实意义。“养生”和“维稳”不正是当前炒得沸沸扬扬的热门货吗?仅凭这一点就高出了王勃、崔颢、范仲淹的理论水平和思想境界。如果请高水平的书法家泼墨,以鎏金的行草将曾元迈的《茶经序》制成一块屏风陈列于茶经楼,定然蓬荜生辉,产生轰动效应,那就可以与那几个名楼一比高下了。我没有登上过茶经楼,估计天门的众多专家学者及诸父母官比我高明多了,应该想到了曾元迈的“”,其举措肯定比我的建议更好。如果因一时疏忽,没有抬出可令茶经楼熠熠生辉的“序”,就得亡羊补牢了。

物之为物者,烨然其表,何如质其里耶?没有一点“硬通货”,仅靠外表的光鲜,是不可能跻身于名楼之序的。

倘若耸出了曾元迈的《茶经序》,依然不能竞争为江南名楼,那就要“吹气球”了,中国人大都会“吹气球”,天门人历来驾轻就熟,只要鼓足干劲,鼓起腮帮,使出平生之力,还怕吹不出一个色彩斑斓流光溢彩的大气球吗?


 2019.9.4

(注:本文首发于《澳洲雪梨子》微信公号。责编:糊汤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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