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年丨姜虹：老师夸我"明明知道考不上，还那么认真学习"

Original 姜虹新三届 2018-11-16

老编的话：2018年是新三届大学生中的77、78级走进校园40周年。他们有怎样的高考故事？他们的校园生活如何度过？本号延续"卌年""校园""同窗"等专题，征集新三届学子记录高考历程和大学生涯的文图稿件，共同分享新三届人永志不忘的那一段如歌岁月。

作者简介

准考证上的作者

姜虹，出生于青岛，1975年高中毕业，下乡在山东省胶南县王戈庄公社，1978年初顶替回青岛，在校办工厂当工人，后来代课教初中英语，1979年考入山东师范大学外语系英语专业，毕业后在山东省外贸职业学院教英语，1994开始在贸易公司工作。

原题

难忘的高考

作者：姜虹

（此文献给新三届多次参加高考的同学们；献给那些曾经的工人、农民、知青，以及在各个工作岗位上为高考而拼搏的人；还要特别献给那些多次参加高考而落榜了的人，你们拼搏过了，你们也是值得称赞和敬佩的人！）

我出生在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1975年高中毕业，上山下乡去山东胶南王戈庄公社插队，1978年顶替回城，在一个中学的校办工厂里工作。回城不久，正逢1978年的高考，我参加了这次的考试，落榜了。

我是工人编制不可以当老师教课，后来学校里有一个教英语的老师病了，需要有人代课两个星期，看到没有人响应，我就报了名，但是我去教务处要求教数学，因为上中学时，数学是我最好的一门功课，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门功课，每天我都盼望着上数学课，老师的一步一步解题,紧紧地吸引着我，课后的数学作业，我都是愉快地完成。

我觉得数学太有意思了，有的题有好几种解法，我都一一去解，不论是平时的小测验，还是期中期末的大小考试，我的数学成绩几乎都是满分，没有低过96分，好像是没有我不会做的题，这辈子要是能有机会成为一名数学老师，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教务处的主任说，学校里不缺数学老师，我只能教英语。上中学时，英语可以说是我最差的一门功课，虽然每次考试之前,我仗着死记硬背地突击，也能得个八九十分，但是我平时上课，不认真听讲，不喜欢这门课，主要是觉得全靠背单词，背语法，觉得这门课很枯燥无趣。

有一次上课，我偷偷地用钩针在钩小花包，线球放在课桌下面，我钩一会儿就抬起头来看看老师，假装听课，结果一不小心，线球从课桌里滾了出来，我因为个子比较高，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只见这个拳头大的线球，顺着走道快速地滚向了教室的前面，一直滚到黑板的下面，碰了一下墙，不知又弹到了什么地方，然后才慢下来，轱辘咕噜地停在了讲台附近。

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我被惊呆了，思维凝固，一动不动，张着嘴，差点喊出声，直到老师走过去，捡起了线球，我如梦初醒。这可怎么办呀，我一直是个守纪律的好学生，这会儿真是闯祸了。

老师先是用一种胜利的眼神，对全班同学扫了两遍，然后开始缠我的线球，所有的人，都很想知道这个线球是谁的，老师缠得很慢，很得意地笑着，一下一下，一圈一圈，不知哪个同学带头随着老师缠绕的节奏拍起了手，场面很振奋，都在等着看好戏。

我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儿，眼看线越缠越紧，我就要被发现了，我就要暴露了。在这紧急的关头，我突然急中生智，一使劲儿狠狠地把线给拽断了。老师缠完了断了的线，同学们的拍手也停了下来，一下子很静，似乎大家都很失望，但是也就停顿了大约两秒钟的时间，全班突然爆发了热烈的、雷鸣般的掌声。

        下课以后，当我走向教桌，笑嘻嘻地看着老师，伸手去拿我的线团时，老师轻轻打了一下我的手背，然后说，"女孩子还这么调皮，英语将来很有用，要好好学呀。” 我看着英语老师，一位慈祥的老太太，然后振振有词地说，"反正我这辈子也用不到英语，找工作我也不找需要英语的。"

        这就是我的英语背景，这就是对英语的态度，现在我竟然用到英语了，我要教英语了！怎么办？人生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那就随缘吧，我必须要好好学英语了，我要做一个好老师，我要把课上好，我要争取转正，做一个正式的老师。

        虽然初二的英语不难，虽然我是高中毕业，但是毕业好几年了，从来没再看过英语书，上学时学得又不好，可以说英语已经忘光了。教务处听了我试讲的课，通过了审查，我就走马上任了。刚开始代课，我几乎是头天晚上学，第二天就去教。以前的课本我找出来看，在学校里向老教师请教，我每天要先学习，再备课、讲课，批改作业，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学习兴趣，我还忙着编小对话、小游戏，班里将近60个学生，我忙得不亦乐乎。

        两个星期很快就到了，我结束了代课，回到了工厂。代课之前，我穿着工作服在校园里走动，去后勤处领东西，去食堂打饭，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没有人认识我，自从代课以后，有老师和同学认识了我，见面就不免要打招呼，有一次碰到几个学生，问我，"老师，你是老师还是师傅？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上课？” 我告诉学生，以后叫师傅，我觉得自己挺尴尬的，碰到认识的老师也不知说什么好，于是我就开始注意了，尽量少出去，出去也是躲着走，绕着走，避开人多的时候，避开下课和放学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都在教工食堂吃饭，工厂的老师傅穆师傅年纪比较大，而且腿脚有点儿行动不便，我都是替他一并打饭，之前是我先去给师傅买"小炒"，就是单独炒一个菜，然后我再去大餐那边排队，买我的饭，就是大锅饭。代课回来之后，我就改了，为了缩短买饭的时间，师傅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喊着，"两份一样的小炒，请一锅炒。” 而且都是尽量赶在刚开饭的时间，早早买上饭，趁着人少，一溜烟儿窜回工厂。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有一天教务处让我去一趟，我想可能有机会再去代课，就兴高采烈地去了，一进门，我跟主任，老师们打了招呼，就迫不及待地问，"又有老师生病了吗？数学老师有需要吗"？主任说，"你的课教得很好，很受欢迎，来，来，坐下聊一聊。"主任问我上中学时候的事儿，我说我的数学很好，化学也很棒，这两门课如果咱们学校需要老师，我都能教，我还说我会拉小提琴，考过专业的团体，我很喜欢音乐。然后,他们又问我上学时是不是英语课代表，我说不是，我不喜欢英语，我还把上课钩线包的事说了出来，我当时可能是被表扬冲昏了头脑，不加思索，口无遮拦地大说特说起来了，而且他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他们问我课是怎样上的，我说首先要让学生有兴趣，不能让同学们重蹈我的覆辙，我要让同学们喜欢学英语，我不能给同学走神、开小差的时间。每次课语法只需大约十分钟就讲完了，主任说，后面的时间你干什么？我说为了让同学们掌握新学的语法、单词、句型，就是做很多练习。他们问我，具体怎么练，练什么？我说什么都有，有背课文，听写单词，有我编的小对话，让同学表演，同位儿的两个同学要互换角色的练习，介绍自己，介绍同学，介绍学校，谁开小差会立刻被我叫起来回答问题，我还准备了填空，改错题，让同学上黑板上来做，我还教同学们唱了一首英文歌，是《一闪一闪小星星》。

主任说，你这叫什么教学方式，我说我不懂什么教学方式，就是为了让同学们尽快掌握所学的知识，围绕着应该学会的语法、单词、句型，领着大家练习，其实就是领着大家玩儿，领着同学们闹呗，说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不对了，我说得不对了，我也发现苗头不对了。三个人围着我问，还在做笔记，记下我说的话，我立刻慌乱地说，"不，不是玩儿，也不是闹，是很热烈，是很，很，很"，我连着说了三个“很”字，后面没词了，顿了一下，我口中突然冒出了三个字，"是沸腾"，他们立马又记下来了，我神色大变，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问我一些细节，还做记录，我犯错误了吗？"

        主任说，"没有，没有，你什么错误也没犯，你说得很好。"我将信将疑地出了教务处，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唉，我都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第二天，学校就通知我去代课了，还是那个班，老师生病一个学期都不能来了，后来我才知道同学们上教导处，要求我回来上课，而且多次要求，三五成群的去找我。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呢。

        上课前，主任领着五六个老师来到了教室，都是各教研室的组长。我以为又要听课审查，主任说，这次是来观摩的，我毕恭毕敬地向每一位老师说着，"请进、请指导" 之类的客气话，有一位老师说，"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耐的呢，" 另外一位老师说，"来看看你有什么魔法，” 还有一个老师说，"只听说青岛小嫚儿漂亮，原来还很厉害呢。"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使劲地抿着嘴笑，紧紧地咬着嘴唇，嘱咐自己，一定不要笑场呀。

        我借了有关书籍，研究怎样把课教好，我越来越有经验了，我们班的课总是生动活泼，有意思，有趣，重要的是同学们都愿意学这门课了，看到同学们英语提高很大，在年级的考试中，名次一直在提高，真的是很高兴，我愿意做一名教师，我觉得我也很适合做一名教师。

        有次下课在校园里碰到一位老师，他说，"你知不知道你们初二有个班着火了？" 我听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没听说，" 这位老师说，"你听我告诉你，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火是慢慢烧起来的，先把锅里的汤烧开了，然后锅就扑了，这时把锅盖拿下来，锅里的汤在翻滚着，这时就叫沸腾了，继续烧火，锅就烧干了，然后就着火了。" 说完，这位老师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在学校名噪一时，小有轰动，但是我十分清楚自己吃几碗干饭，我知道，下一步，一旦教育局派来了，有资历的老师，或是生病的老师回来上课，我随时会被罢免，我就得让位，打道回府，回工厂。

        我不是惧怕回工厂，其实当时我下乡插队好几年，刚刚回到青岛，能当一个工人已经是很理想的事了，我很满意，也很知足，我想做个好工人，我是个干一行爱一行的人，我会很敬业的，但是我想的是在工厂里流水线上，或是踩踏缝纫机做衣服，或者在工厂里绣花，我都能好好干，而学校工厂那个工作不是很适合我，可以说我干不了那个工作，我所在的车间叫"拔丝"车间，这里说的"拔丝"，不是餐桌上吃的那个"拔丝苹果，"我们拔的是焊条，就是拔电焊工用的焊条。

简单说来，就是先把一块儿锡锭，大约有四块儿砖那么大，放进融化的大锅里，在高温下融化成水，然后倒入模具中使其凝固，中间有一只孔再装入松香封堵，两端再一次用大中小号各模具孔通过一个机器，由粗到细的拔，一开始大约有擀面杖那么粗，然后再一遍一遍的，一点一点拔，最后要拔出的焊条像大约一支铅笔或是像电线那么粗细。

这个过程要求很高，很有技术，但是那里的温度很高，工作也很危险，我手指头纤细，再加上穿着很沉重的防烫的大皮鞋，因此拿不动那些工具什么的。（那个年代焊锅，焊盆都用这种焊条，我家的脸盆漏了，我就会焊。）我之前在教务处用了"沸腾"两个字，其实就是因为我前脚刚在车间里看着焊锡沸腾，后脚就被叫到教务处去谈话，在慌忙中，在急于解释中找不到合适的词，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只有沸腾的焊锡。

        我打听过了，要想转成教师，我必须要有文凭，而我获得文凭的途径有两个，一个是学校推荐去教师学院进修，这个可能性很小，之前有过那么一次机会，学校已经推荐了一个老师，我去找校长，要求通过考试来选拔，结果弄得很不愉快，那个人没有去成，我也很没面子，反正轮不到我，我也不会再去争取了。另外一个途径就是考大学，我确实不想考了，毕业快四年了，功课都忘了，根本考不上，再说我也试过一次了，怎么办呢？想来想去，硬着头皮试试吧，我决定参加1979年的高考了。

        但是问题又来了，我考理科还是文科呢？按照我的学习情况，我是绝对应该考理科的，数理化是我的强项，如果我考理科，英语只占10%的分数，也就是说考100分，得十分，考十分才计入总成绩一分，反正我的英语不行，无所谓了，正好和英语说再见，也不用复习了，但是这样的话，我的英语就不能提高了，会直接影响我的工作；如果我考英语就要多学英语，将来考不上也不耽误英语的提高，但是英语是文科，1979年考文科数学不算分（编注：此说有误），一分都不算，考得再好也没用，这样我又吃亏了，那么好的数学一点用也没有，我真的是太纠结了，思前想后，我必须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必须保住饭碗，我还是考文科吧，就这样，我，一个学理科的材料，要考文科了。

        可是哪里有时间复习功课呢？特别是学校又给我加上了新的任务，当班主任，除了我的课，自习课我要去班里检查，课间操我要去，有老师告学生的状我要去，以前没当班主任的时候，我可以找班主任去告学生的状，自从当了班主任没有地方去告状了，我就只能自己找自己去告状，班主任开会我要去，检查卫生我要安排学生，放学之前我要去班里嘱咐学生，有学生生病拉下课，我要安排同学去补课，还有逃课不来上学的，有家长来找老师沟通的，我得奉陪，晚上经常还要备课批作业，改考卷。我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真的是快要疯掉了。

        我弄来了一些高考的复习材料，自己抽空就看看。白天在学校忙工作一天，晚上备完了课，我才能复习。我家居住环境窄小，开始时，吃过晚饭，在饭桌上我与我爸爸几乎是面对面地坐着，我背对着电视机，其他人也都是面对着我，面对着电视机。我就这样复习功课，我不能要求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不看电视，不出声音。

后来我看这样确实不行，就想了一个办法，每天吃过晚饭，七八点钟我就睡觉，等大家晚上10点以后都睡了，我再起来学习，到凌晨两点多，再睡。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会了喝茶，为了提神，一开始我就喝很浓的茶，那时觉得简直是比中药都难喝，我就硬逼着自己喝，慢慢的，我越喝越会喝，以至后来我练就了一套本领，成了喝茶的高手，一般的茶，只要我闻一闻，立马就能猜出来茶叶的等级和价格，而且每回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复习的进度很慢，准确地说，是自学的进度很慢，文科的内容太广泛了，就说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吧，已使我晕头转向，记得初中学过一点儿历史，高中不记得有历史课。现在从古代，近代到现代这么多的历史事件，这么多的年代，我从哪里下手？怎样学呢？这么多的书，我什么时候能看完，能自学完？什么时候能记住呢？

        考学没有希望了，我学得精疲力尽，要学的东西太多，这么有限的时间，学校也不支持我考学，加上工作的辛苦，我快撑不住了。

        我的好同事王老师建议我不要再考了，应该考虑找对象了，她说已经给我物色了一个报社的编辑，说要安排时间见面，那时不叫介绍男朋友，叫介绍对象，我说"对象"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和遥远。

        一起复习参加高考的同学，也提议别考了，考不上太丢人了，我说"我丢人也不止一次两次了，经常功败垂成，有家庭成分不好的原因，考艺术学校，文艺团体多次落榜；有自己本事不够的原因，高考失利，想改进工厂的工艺，被人说痴人说梦，异想天开。我整天都在丢人，也不差这一次了，没有退路，必须要考。"

作者在练琴

差半个月就要高考了，有专门辅导高考的夜校班，我去听课。第一堂课就是历史，这节课是发卷子考试练习，同学们都在做题，我一会儿就把试题做完，交上卷子了，因为我会的很少，得了32分，老师先问了我另外几门功课的情况，我说，英语能及格，其它都很差，语文从没复习过。老师说"你考不上。" 我说，"考不上我也要考。""那，你愿意来听课，就听课吧。"

政治老师说，"你先别上课，我先问问你，了解一下你的水平。" 问了一些问题，老师说，"你最多能得三十分，考不上，别听课了，明年再考吧。" 我说我今年一定要考。老师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份复习资料，我挑一些题，前面画一个圆圈，你有空就看，就记。你如果再有时间，就看画两个圆圈儿的，你拿回家看吧，新的高考辅导班，八月开课，欢迎你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课也不让听了，我反而平静了许多。我只有明年再考了，我一定要考理科。我对我的妈妈说，"妈妈，您再辛苦一年，我要是再考不上，就不考了，就可以多干家务了。" 因为，之前我忙于复习功课，家务活，做饭什么的，基本都不干。我这时还注意到了，学校下学期没有给我安排课，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了。

我去夜校听历史课，想的是临阵磨刀，不快也亮，能学一点儿是一点儿，那位老师讲课非常好，我很愿意听，也能学进去。我问老师，周末白天是否还有讲课，我想听一听。这位老师，了解了一下我的情况，然后说，"看你那么努力，我给你辅导两次吧。"

还差八天就高考了，老师来到我家，对我的爸爸妈妈说："这孩子，每天下了班，风尘仆仆地来听课，明明知道就剩那么几天了，明明知道考不上了，还那么认真地学习，那么努力地听课。下了课，同学们围着老师问问题，她就一直站在旁边听，还不忘给老师倒一杯水，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就是因为她每天给我倒一杯水，最后擦了黑板才离开，我知道了，她是一个代课的老师，工作很辛苦。在职的人员考大学，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我尽自己的力量，给她辅导两次吧。"

这位老师姓耿，是青岛有名的高考辅导老师，耿老师实际上给我辅导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在高考的前两天。这三次辅导，就是把各个历史阶段的大事说一说，以及论述这些事件时的重点。正是由于这三次辅导，我提高了很多。

在考历史的那天早上，我四点钟就起来复习，翻看着厚厚的复习材料，我挑选了一道题，仔细地看着、记着、背着，结果这道二十分的大题，被我命中，考试时我只管刷刷地奋笔疾书。

在考政治的时候，也有一道二十分的大题，被我事先选中，我真的是太走运了。历史老师和政治老师都不相信我能考上大学，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是考上了。我比录取分数线，还多出了二十多分。我考入的是，山东师范大学外语系。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兴奋和激动的心情，真的是很难用语言来表达。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理念，这个理念后来一直指导着我，影响着我。再后来，我也把这个理念传播给我的学生，我的同事、朋友和家人。这个理念就是，人生中很多事情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去做，而是只有去做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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