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于新冠的反疫苗者 I E闻美政(附音频)
音频专栏 | E闻美政
By | Eric
今天很多新闻都在传播关于一位坚定的反疫苗人士 Kelly Canon 在参加完一个反疫苗研讨会之后,感染上了新冠肺炎,最终不幸去世的事情。
Canon 女士是德州阿灵顿市著名的保守主义活动家。一直以来,她致力于宣传抗病毒的疫苗是危险的,是不能防范病毒的,甚至是对人体有害的。在她工作的地方,她已宗教豁免权为由,使雇主不得要求她接受疫苗注射。成功获得豁免之后,她高兴地发了一条推特:”赞美神!“.
Canon 女士一直以来积极地从事反对疫苗接种的工作。最近她参加的这个活动,就是一个叫”上帝拯救我们的孩子“的组织举办的,旨在宣扬疫苗不能给孩子注射。这个活动的安排表中,第一项活动是祈祷,第二项活动是奏国歌,第三项活动是谈”共产主义对抗自由“。很明显这是一个意识形态高于客观论述的活动。
这事实上已经不是第一例反疫苗人士自己染病最终死亡的案例了。前不久还有一位 Kelly,加州地区副检察长 Kelly Ernby,也是一位共和党人,也是一名积极的反疫苗者,染病死亡的时候年仅 46 岁。如果她接受疫苗注射,这种死亡大概率是可以避免的。她死于新冠病毒吗?不,我认为她本质上死于自己的愚蠢。
这份名单还很长:
基督教电视台 Daystar 的创始人和主持人 Marcus Lamb,来自德州。他强烈反对疫苗接种,认为违抗上帝意志是一种罪恶。去年 11 月底,死于新冠病毒感染。
神职人员 Bob Enyart,他也是一位电台主持人,不但反对疫苗,连戴口罩都反对。去年 9 月,死于新冠病毒感染。
自称自己是”反疫苗先生“的佛罗里达州右翼的电台主持人 Marc Bernier,2020 年 8 月,死于新冠病毒感染。
Phil Valentine,也是一位保守派的坚决反对接受疫苗注射的电台主持人,去年 8 月死于新冠病毒感染。
Dick Farrell 川普的忠实支持者,佛罗里达访谈节目的主持人。虽然强烈反对疫苗接种,但在自己被感染之后改变了态度,可惜为时已晚,在医院里痛苦地挣扎了两周之后,与去年 8 月 4 日去世。
Tod Tucker,俄克拉荷马州保守主义的节目主持人,反对疫苗接种,去年 8 月死于新冠病毒感染。
基督教电台的布道师 Jimmy DeYoung,宣扬疫苗是政府的某种控制,自己也拒绝接受疫苗注射。去年 8 月死于新冠病毒感染。
这里似乎找到一些共同点,第一,他们大多来自南方;第二,他们毫无例外是保守人士;第三,他们都在媒体或媒体相关的部门工作,宣扬自己的观点。结果他们自己死了,不知道他们的追随者们会怎么想。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大多有宗教信仰,而且他们都敢于认为自己的观点就是神的观点。他们自己反对疫苗,却要说疫苗违背了神的意志。他们不知道疫情到底是怎么来的,但要说这是上帝刻意的安排。总之,这些宗教人士使人反感的一个普遍的原因,就是他们都不惮以神的代言人自居,给人一种感觉是他们已经掌握了宇宙真理,或者至少和上帝是有私信来往的。我不知道这是人性的弱点,还是宗教本身可能给人以这种高高在上,鸟瞰众生,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但最终,他们被证明,自己才是最愚蠢的。
其实这个名单还可以走得很长,德州反对戴口罩的先锋人士 Caleb Wallace,年仅 30 岁,去年 8 月死于新冠病毒感染,死前戴着呼吸机昏迷了几个星期。茶党(共和党最中保守的派别)大佬 Herman Cain,川普狂热的支持者,强烈反对戴口罩和社区隔离政策,2020 年 7 月就死于新冠病毒感染。
太多了,这里不能一一列举了。
“我怕上帝,不怕新冠”
这些愚蠢而狂热的保守主义者正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但没有关系,他们是有信仰的人。他们也许会后悔,但也许会认为自己的死亡是坚持自己信仰的结果,因此是值得的。我不太理解他们的坚持,如果他们是因为宗教的原因而排斥现代理性,现代科学,那么我认为他们和塔利班没有本质区别。Kelly Canon 女士生前就说新冠病毒本来就是上帝计划好的事儿,既然这样,Canon 女士接受上帝安排,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恐怖分子会希望死后在天堂里拥有大量的处女,Canon 女士在天堂里应该也过得不错,这一点我希望是真的。但即使如此,Canon 女士的做法也不能推广,因为这等于宣扬让每个人都去拿自己的生命为信仰去冒险,这样就可以早一点实现上帝的伟大计划了。这一美妙的说辞在我一个来自中国的人耳朵里听起来,非常像要求大家顺应历史规律,为了信仰牺牲自我,去建设共产主义。
宗教本身不应该和科学对立。因为既然一切都是上帝计划好的,那么科学发明出来的疫苗,怎么就不是上帝计划好的呢?宗教和科学的对立,本质上是一种商业妒忌。就是说,宗教其实是暗暗地怨恨科学抢走了它的一些客户。灾难来临的时候,往往是人最脆弱的时候,是人去寻求庇护的时候。这种时候也是宗教最容易被接受的时候。但如果科学可以提供某种解决方案,一些人就会转向科学,而不是宗教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两者确实有利益上的冲突。但如果按这个逻辑,那么宗教难道不就成了建立在用死亡去恐吓,用天堂去引诱客户的一个庸俗的商业了吗?与其说这是宗教的堕落,不如说是人性的堕落。我们习惯于用神圣的外衣去包裹我们自私、可怜而愚昧的灵魂。理性是拯救这一切的基础,但理性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从生理上来说,我们都还是洞穴人。
宗教和科学是可以统一的。康德就曾经很好的处理过这两者的关系,使得宗教和科学各司其职。一个负责我们的道德,一个作用于我们的现象界的客观事物。如果把科学和理性也作为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那么上帝和人类理性之间,就不是一个相互对立的关系了。我们应该感谢上帝赐予我们理性和创造力,赞美人类的创造和期待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但是,要认识到这一点,本身也需要理性。而我们更多的时候,从属于自己的本能。重复一下这句话:从生理上来说,我们都还是洞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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