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那些物——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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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

厨房里的那些物

     ——鸡蛋，又名鸡卵、鸡子，是母鸡所产的卵。

一

 我妈说，小时候喂我吃鸡蛋特别费劲，追过来，追过去，地上撒了多半，喂进去的只是一点零头。会吃饭后，面对鸡蛋我坚决不再张口。

 刚结婚那会，婆婆给我盛了一碗米汤，我喝了一口，胃里立刻翻江倒海，恶心得反流，原来她给我用了曾冲过鸡蛋的碗。——对鸡蛋的嫌弃导致我对冲过鸡蛋的碗筷都避而远之。

 女儿在襁褓中需要吃鸡蛋时，我不得不视死如归，择一个把子极长的勺子，高高举着，把头扭到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描到孩子的小嘴后，再屏住呼吸把蛋黄送进去。

 自小到大，见到鸡蛋只想逃之夭夭。是因为它带点腥气的味道，还是冥冥之中觉得鸡蛋会孕育生命呢？大概都有吧，对一只鸡的敬畏让我莫名地对它的蛋也望而生畏。

 可是，鸡鸭鱼肉是生命，萝卜白菜不也是生命吗？动物们因为会鸣会叫会走会跳所以就被我们理所当然地当做生命，植物们温顺乖巧默默不语，可它们不也是风里雨里一天天长大的吗？

 既然都是生命，又怎么能分高下呢？意识到这点，我不禁有点悲哀。因为我发现，如果继续保持敬畏生命的观点，我将不能食用人间烟火，那么最终的结局只能是饿死。

 可是，我并不想死。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情非不得已，谁想死呢！所以问题就来了，想要让自己活下去，就一定得依赖蔬菜水果蛋禽肉类这些食物，就不得不剥夺它们的生命。

 这样说来，活着还真是残忍，就得把自己的生命建立的别人的生命上。

 既然生存的成本和代价这么高，那还不得好好活下去？说到底，是它们牺牲自己生命延续了我们的生命，我们都是替它们活着。

二

 回家途中，看见有人托着超大筐的鸡蛋在卖。对卖蛋人的恻隐之心，让我忍不住停下脚步。近年来，胃口宽了点，虽对蛋无甚好感，但为了健康的膳食结构，有时也会硬着头皮吃一点。

 爱人做了10个茶鸡蛋。这些被加工后的鸡蛋，统统换掉了白衣、红衣，黑褐色的底色上缀着蜘蛛网、豹纹、地图等不知名的图腾，还有点炫酷的感觉。虽然剥皮进肚的依旧是蛋，但经过卤煮处理后，茶叶蛋早已走出蛋之初，我的嘴中弥漫的也不再是原初的腥味，而是各种调料精心搭配后的特别之香。

 这种吃法让我对一向讨厌的鸡蛋也有了一丝好感，懵懵懂懂中，也有点明白茶叶蛋上为什么会缀那么多横七竖八的纹路了。原来，这些触角是想伸向我们刁钻刻薄的味觉，想要与时俱进地拓展自己的味域啊！

 为了迎合我们的口味，茶叶蛋不得不屈尊改变蛋的本色，任凭多种调料玷污自己的清白之身，淡抹浓妆地打扮起来，无非是想更好地满足人们的食欲。至于节操什么的，不是不计较，但既然改变不了作为食物的宿命，它就想最大化的发挥自己的价值。

 当然，舍生取义的前提必须是它心甘情愿；如若不然，它也会杀身成仁。不信，你看，当你简单粗暴地替它做主，把它直接放进微波炉，它是不是性子刚烈地立刻爆炸？

这种反抗，不过是在警醒作为万物灵长的我们，即使最微小的生命，也应该本着平等的原则来善待。尊重它们，从本质上来说，其实也是在尊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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