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纠结和渴望，那些从山区走入猫晚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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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共： 7019字
预计阅读时间： 17分钟文：卢或者

接到优酷天猫晚会邀请时，老伍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我不想带老二去上海参加什么猫晚，我去了，其他几个孩子怎么办？”他在电话里反问樊阳升。“尤其是老四，才3岁，特别黏人，根本离不开我。”

樊阳升说，你考虑下，我二十分钟后再给你电话。

二十分钟后，老伍还是拒绝。

（11月10日，天猫晚会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举办）

樊阳升急了说：“老伍，给你一个选择，你去阿里巴巴这个晚会最多5天，孩子们送到他们姥姥家或者让他们爷爷帮忙照顾下，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老四哭哭闹闹，但是你带老二去一次，就有可能改变她的一生，你是选择前一个还是后一个？要想让孩子往好的方向发展，就要让他们接触外面的世界，学习鲜活的知识，这样才会开阔眼界，才会有更高的目标。你有四朵金花，15年后他们都有出息了，你才会有更好的未来，你这也不想去，那也不想去，难道你想让你的姑娘和你一样在这山沟沟里呆一辈子吗？”

老伍沉默了几秒钟说：“那……我去。”

老伍和他的“四朵金花”

老伍原名伍克志，是贵州普安县的贫困户，通知他参加猫晚的人是他们村的第一书记樊阳升。

（伍克志和抱着老四的樊阳升）

樊阳升是从牛少龙那儿得到这个消息的，牛少龙有一串长长的头衔，他是阿里巴巴社会公益部高级社会责任专家、也是普安县特聘的脱贫攻坚指挥部副指挥长，简单的说，他是阿里派到贵州普安县帮助脱贫的特派员。

和往年着力渲染“买买买”的氛围稍有不同，今年双十一猫晚将“公益脱贫，助力贫困地区卖货”当做主题之一，晚会导演组通过这些“特派员”邀请了全国15个贫困县的小朋友到现场参加晚会。

伍克志的二女儿伍昌慧成为这15个幸运儿之一，也是贵州唯一的儿童代表，因为家境贫寒，小小年纪的她就需要和爸爸一起直面生活的困难。

虽然被称为“老伍”，但伍克志其实是“80后”，他生于1981年，住在西陇村的山顶上。西陇村是一个隐藏在深山内的村落，是贵州省深度贫困村，面积14.7平方公里，辖13个村民组，1032户3962人，其中建档立卡贫困人口404户1675人，贫困发生率42.3%，伍家就是其中一个。

伍克志有四个女儿，大女儿10岁，此次被选中参加猫晚的是他7岁的二女儿伍昌慧，老三5岁，而最小的老四今年才3岁。早前，伍克志在外地打工，5年没有回过家，而她们的妈妈在2017年9月离开他们出走，此后没有联络。

（伍克志和四个女儿）

2017到2019年是伍克志人生最低迷的时期。

“从外地回来我整个人都变了，不想和人接触了，总觉得自己和别人有差距，大家会笑话我，说我闲话。”伍克志说。这件事情不仅改变了他，也改变了几个孩子。“都比较内向，不愿意说话。”

樊阳升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伍克志的样子。

今年1月，他为西陇村引进脱贫项目养殖五黑鸡，想找一块适合的场地，最终看中山坳里的一块坡地，村民说，那是伍克志的田地，于是他第一次走进伍克志家。

“老伍蹲在墙根上，一双很迷茫的眼睛，就像《甲方乙方》电影里的那些村民，眼神中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樊阳升说，满屋子乱糟糟，地上都是孩子的鞋子，桌子上脸盆架上都是孩子的衣服。他发现老伍宁愿蹲在外面抽烟也不想收拾下屋子。

更让樊阳升惊讶的是四个孩子。

“都很胆怯，眼睛里没有孩童的天真，我喊了老大三次，她都没理我，而是躲到里屋的桌角。”樊阳升说，那一刻他感到有些难过，“我想到自己的孩子，对比下来，我觉得大家的生活差异太大了。”

樊阳升是2018年12月到的西陇村，他隶属公安部，此前一直在北京工作。普安县是公安部定点帮扶单位，12月他从公安部派驻到西陇村成为这里的第一书记，按照计划，他将在这里工作两年，完成脱贫攻坚的任务。

“我看看老伍的四朵金花，想想我自己的孩子，心里挺不是滋味，想着要让这些孩子有一些改变，她们也是我们村的未来，也是国家的未来。”樊阳升说。

脱贫

从贵阳坐高铁到普安县约70分钟，下车就看到高铁站对面那一架高耸在两山之间的公路桥，桥墩从峡谷中竖起，直插云霄，将高速公路托举到和山峰一样的高度。

(虎跳河大桥)

这桥名为虎跳河大桥，长1957.7米，主跨225米，最高墩151米，是国内最高的公路桥墩。巨大的桥墩矗立在山涧里，雄奇伟岸，但同时也证明这里山势险峻、交通困难，而桥上的公路就是著名的G60沪昆高速。

虎跳河在当地被称为虎跳峡，仅从名字就可见山势之陡峭，而西陇村就坐落在虎跳峡东侧的群山中。

开车沿着盘山公路行驶，可以看到路旁各式的脱贫标语：脱贫先扶智，治贫先治愚；脱贫攻坚，党心所向，民心所依。

（西陇村的路）

盘山路是去年才完成硬化的，在此之前村民进一次普安县城成需要翻山越岭走4个小时，背着竹篓负重前行的话甚至要6个小时，山路建在悬崖上，仅一步宽，一不小心就会滚落到山谷中。

现在弯弯曲曲盘山路串起了西陇村山上山下十几个自然村组，沿着硬化路上行，走到山顶，路的尽头能看到个三间民房，这里就是伍克志的家，汽车停稳的时候，一只松鼠叼着半截玉米棒飞快的从房子山墙处跑到旁边的山谷中。

4月起，樊阳升带领村民在老伍家附近的山坳里建起了一个养鸡场，投入了1700个五黑鸡苗，到今天他们已经销售出去1000多只肉鸡，和10000多枚鸡蛋。

（山坳里的养鸡场）

这些收益最终惠及村民，养鸡场收入实行4:3:2:1的分配模式，即40%用于下一步养殖生产，30%用于贫困户分红，20%用于村集体资金积累，10%用于支付管理运营人员工资。

老伍加入了这个团队，现在是养鸡场的养殖人员，负责照看和喂养五黑鸡，他每个月能从养鸡场领取3000元的工资，这解决了他的财务危机。

（伍克志正在添加鸡饲料）

在过去的两年里他只能通过务农来获取收益。“20亩山地全种上玉米一年收入也只有7000-8000元。”而他需要养活四个女儿和老父亲，“一家6口人，每个月最低消费大概2000元。”

现在这些支出被五黑鸡的销售收益所填补，五黑鸡中的一部分是在当地销售，还有一部分通过淘宝网店卖到了全国各地。

“我更愿意通过网店销售，这样价格能卖的更好一些。”樊阳升说，这些山地里养的乌鸡，很受一线城市欢迎。一只四、五斤重的鸡在淘宝上可以卖到170元。

除了五黑鸡，普安当地的红茶和其他农产品也是网络销售的目标产品。

在今年7月23日的“公益直播日”和9月17日的“丰收节”，特派员牛少龙都协调淘宝直播为普安县做农产品推广。

“薇娅帮我们两次带货，最好的一次5分钟卖出去近7000罐普安红茶叶，销售额达到62万。”牛少龙说这些产品都来自于当地的“脱贫明星企业”， 这些现金除了成本外很大一部分会定期分发到江西破镇的500户贫困户手中。

政府和商业公司在这个贫困的地区达成了一种新型的默契。

樊阳升说，他经常和牛少龙联系，以确定五黑鸡的产品周期和销售渠道。“淘宝的主要作用在于用市场化的模式来带动产业发展，我们对接了市场化的淘宝进入产业链，最终让农户的产品通过商业流通方式进入市场，让他们自己造血。在这个链环上，政府充当的只是一个桥梁的作用，而此前政府不仅是桥梁同时还是终端消费者，这是一个非市场化的商业模式。”

（2019年中秋前夕，樊阳升和牛少龙在老伍家院子里聊工作）

显然，无论是樊阳升还是牛少龙，这些从一线城市过来的脱贫工作者，都将“产业脱贫”作为解决当地贫困问题的良药，但很多村民并不理解。

“我觉得政府就应该给我们直接发钱啊。”老伍的邻居对《商业江湖》说，“既然脱贫就给钱好了，给了钱我们就脱贫了啊。”

“脱贫不难，难的是怎么样阻止他们再次返贫。”樊阳升说，发钱确实可以让人们短暂脱贫，但是要让这生活在深山中的村民永久性的脱贫，则一定要有良好的产业基础。

此次老伍和女儿入选猫晚，对于牛少龙和樊阳升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可能有更多的人知道贵州普安县，知道我们的西陇村和五黑鸡。”樊阳升说，对于老伍这样的贫困户而言，淘宝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可能和更大的希望。正像标语上写的那样“脱贫先扶智，治贫先治愚”这才是脱贫的关键，而这也正是他和牛少龙经常交流的原因。

特派员和副县长

牛少龙是今年6月10日来到普安县的，在此之前他是阿里巴巴农村淘宝项目云贵川渝片区总经理。

“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面对什么挑战，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展工作，一切都从零开始。”牛少龙说，人事部门连考核指标都没有，他需要“给自己定KPI”。

和牛少龙一起成为特派员的还有刘寒等几个人，今年4月阿里决定向贵州、湖南、山西和甘肃的四个贫困县派驻特派员，配合当地政府展开为期一年的定点脱贫工作。

四名特派员都来自阿里“中供系”，有着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有媒体报道称是马云亲自点将，派精兵强将到贫困地区来工作，这被广泛解读为阿里巴巴脱贫战略的创新举措。

但这个“创新”并非凭空产生，实际上阿里的特派员计划的诞生，和一个名叫“刘书军”的县长相关。

刘书军是商务部市场建设司农村处的一名公务员，今年1月以副县长的身份赴湖南省城步县挂职，城步县是另一个国家级贫困县，隶属邵阳市，但位处邵阳、武冈和桂林三市的交界处，不通火车，距离任何一个地级市都有至少2.5个小时的车程，该县是商务部的对口脱贫地区。

（城步县位处湖南省最西南端，和广西接壤）

3月，刘书军去杭州参加了阿里巴巴举办的脱贫攻坚县域示范班第二期的学习，在阿里总部他向马云提出了一个建议：企业应该将自己的干部派到第一线去挂职，才能深入地、真正地了解脱贫中的难点和问题，才能将脱贫工作真正落实。

（在杭州，刘书军当面向马云提出特派员的建议）

“那时候我来城步挂职已经两个月了，但我觉得很孤单，想做很多事儿，但是没有帮手也没有合适的资源。”刘书军说，很多脱贫项目需要推助一把，就像运动员起跑一样，需要有一个助力的方式。“我们以前只能教他们怎么做，但说教的方式太生硬，需要有真实的商业项目来做案例，阿里过来就正好能够推一把。”

刘书军的建议在一个月之后得到了反馈，4月阿里巴巴开始精选员工到贫困县挂职，5月确定了四个挂职干部，6月正式开始挂职。牛少龙去了贵州普安任脱贫攻坚指挥部副指挥长，刘寒去了湖南城步任县长助理，虽然职位不同，但是他们帮助当地脱贫的职责是类似的。

“刘寒的到来是我这大半年中最开心的事情。”刘书军说，他从商务部下来的时候满腔热血，来到城步却不知该如何施展，刘寒的出现让他得到一个很好的助手。

这大半年中，刘书军和刘寒搭档为城步当地的坳岭村销售了数万元青钱柳茶叶，解决了该村茶叶的库存问题，同时他们还在淘宝直播上注册了一个名为“城步芝麻官”的主播账号，亲自出镜推销城步的特色产品，这个名字是刘寒想的，原本他们起名“二刘县长”，但觉得谐音“二流”有一些匪气，所以最后定名为“芝麻官”。

（刘书军（右）刘寒（左））

“刘寒协调淘宝直播的小二，为我们提供一定的资源位支持，我们就这样白天工作，晚上直播。”

刘书军说，他们原本想利用阿里的资源在当地扶持“十个淘宝主播”，但随后发现这种模式很难成功。

“直播是一个很枯燥的工作，那些人气值低的主播往往口干舌燥的直播一天，没人关注也没人购物，年轻的主播们很难坚持下去。”

后来他们想请人气主播入驻城步，但这里位置偏僻，没有主播愿意前来。

刘书军甚至想通过“委培”的方式找长沙的MCN机构来帮城步培训主播。

（刘书军和刘寒在湖南城步南山牧区直播）

“我们找机构签订协议，我们出资让他们在一定的时间内培训出一名人气主播，届时通过粉丝、销售额等数字来对他们进行验收，但该机构不敢接这个订单，他们说主播的成功还需要看天分，他们无法保证任何人都有资质成为人气主播，保险的办法是让我们选出10个人给他们培训，他们可以从中抽选出一个合适的，但问题是这剩余9个人的费用又不能免除。”

刘书军说，脱贫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落到实地很困难。以青钱柳茶叶为例，长沙的一个“有情怀的网商”愿意冒着亏损的风险来收购青钱柳，并将其做成适合在网络上销售的配方茶产品，但最初他的员工并不积极推荐这个茶叶，因为大家知道这是公益产品利润不高，相应的他们的销售提成也不高，对于这些在城市中打拼的普通员工而言，他们还是遵循“利益导向”的原则，直到后来这个产品销售额上去，员工们的积极性才被调动起来。

“所以脱贫不是一个贩卖情怀的事儿，脱贫的重点还在于用商业的手段来帮助当地脱贫。我从商务部过来，特别理解这套商业运作规律，我一直认为政府不能过多的去干预市场，很多市场行为需要企业去做决定，政府最多只能建议他们。所以企业脱贫我觉得阿里巴巴做的最好，因为他们真的将人员下派到了一线，懂得这里面的各种矛盾和细节。”刘书军说。

刘书军2009年进入商务部，到现在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有5年都被派驻到海外工作，曾在中国驻印尼大使馆和中国驻加纳大使馆做过外交官。

“来城步的时候，很多人和我说城步很穷很苦，我就和他们笑一笑说，跟加纳比，城步大概比他们的首都还漂亮。”

因此刘书军并不害怕吃苦，而是担心不能更好的完成脱贫任务。

“我们做‘城步芝麻官’这个直播账号也是想给城步留下一些东西，两年后我和刘寒离开城步，这个账号将留在城步，其他主播还可以持续的通过这平台来销售农产品。”

现在“城步芝麻官”账号日均销售额有数千元，周末的时候甚至可以突破万元大关，他们销售的产品除了青钱柳之外还包括笋制品，城步有近70万亩竹林，基于笋类的深加工食品也成为城步的热销产品。

为了帮助产品在网络上更好的销售，两位刘县长甚至说服当地的龙头企业更改了商标。这家原名为“南山燊威”的特色农产品公司现在改名为“南山乡村”，显然这个名字更方便网购人群记忆。

双11前两天，刘县长和刘特派员正忙着和农户、企业主们选货备货，希望能在猫晚现场的主播带货中冲击一个更漂亮的销售数字。

猫晚

而在千里之外的贵州普安，樊阳升正琢磨着和老伍好好聊聊，一天后老伍就要带着伍昌慧去上海参加猫晚了，樊阳升要嘱托几句话。

他开车去学校里接伍昌慧回家，7岁的伍昌慧留着短短的头发，这是几个月前老伍剪的，原因是“爸爸没空帮她们姐妹收拾，剪短了省事。”

那时，除了老四之外，三个姐姐都是小光头，刚剪完那几天，一看到客人过来，几个小姑娘就会跑到屋里躲起来或者戴上厚帽子遮丑，即便当时是7-8月的夏天。

（伍家光头姐妹）

我在车上问伍昌慧几岁，她看了看我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戳了戳我肩膀，向我比出数字7这个手势。樊阳升说，现在她们已经活泼多了，以前真的不理人。

养鸡场办起来之后，老伍家也逐渐热闹起来，来往的人们多了，小姑娘们变得渐渐开朗。用樊阳升的话说，就是“眼睛中都有光了。”

11月6号中午樊阳升找到老伍说，“老伍，这次去猫晚，如果你们有机会上场发言，有人说要帮助咱们脱贫，给咱们捐赠啥的，你可不能只说‘谢谢’默认要人家的钱啊。除了谢谢之外一定要表明，我们要靠自己的劳动致富，希望通过创业的方式来脱贫，趁机给咱们的五黑鸡做做广告。你要知道捐款给个人不见得都是好事，只有带动了村里的产业发展才能实现真正的脱贫。”

伍克志连声答应，伍昌慧则趴在茶几上画着一“彩虹桥”，那是伍昌慧打算送给樊叔叔的作品。

一天后，伍氏父女乘高铁去往上海,那里灯火辉煌的猫晚舞台已经开始搭建。

（猫晚现场，15个贫困县孩子登场）

11月10日晚19：30分，天猫晚会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中心开幕。这场亿万消费者关注的盛会云集了易烊千玺、张艺兴、罗志祥、泰勒·斯威夫特等中外数十名明星艺人。1.8万张坐票被抢购一空，来自不同城市的年轻粉丝们在看台上挥舞着荧光棒大声的呼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并和偶像们同声高歌，当天晚上的四个小时，整个8万平米的场馆包裹在欢呼、尖叫甚至是嘶吼中。

23点16分，伍昌慧和另外14个小朋友代表中国15个贫困县登上了猫晚舞台，这些小朋友在现场畅想了自己的愿望，有人希望给妈妈买一个粉红色的围巾，还有人想为自己学校添置校服，随后他们在在艺人韩庚和主持人华少的引领下，启动了自己的心愿。

伍昌慧没有发言，7岁的她站在一排小朋友中间显得尤其瘦弱，前两个月剪光的头发现在刚刚长出来，看上去像是一个小男孩，她和小朋友们站在舞台中央做出启动心愿的动作。

（最左侧为伍昌慧）

11月11日傍晚，我在上海浦东康桥的洲际酒店再次见到伍克志和伍昌慧，他们第二天就要乘车返回普安。5天的上海之旅让伍昌慧开朗许多，主动的叫我叔叔，甚至还拉了我的手。

我问她，上海好吗？

她说，好。

我说，哪里好？

她说，楼很高，灯很亮。

我说，你在舞台上害怕吗？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你？

她说，不害怕，因为没让我发言。

小小年纪的她不会知道，很多大人期待她能在舞台上说几句话。

吃饭的时候，一个小朋友过来约伍昌慧出去玩，伍昌慧欢快的答应了。老伍说，邀约者是15个小朋友中的一员，几天的彩排让这些不同省份不同家境的孩子们成为朋友，他们一同游览了外滩和城隍庙，并以东方明珠为背景拍摄了合影。

在这张照片上，孩子们都在努力起跳，虽然跳跃的高度不同，但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同样灿烂。

（最右侧为伍昌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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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或者，一个有着2年海上经历的远洋船员；4年市场经验的石油销售，8年媒体经验的商业记者和自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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