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悲声慰寂寥——连载（四）

点击上方蓝字关注人民作家

张玉武在线：

❂ 何 处 悲 声 慰 寂 寥（四）

尽管他向她说了一大堆赔礼道歉的话，她仍没原谅他，他只好悻悻离开了小土屋。

连载：

何处悲声慰寂寥（一）
何处悲声慰寂寥（二）何处悲声慰寂寥（三）NO.1吴正感觉近一段时间，韩巧对他待答不理，眼里时时喷出仇恨的火焰，大惑不解，一天晚上，他把她堵在鱼塘的小土屋里，质问：“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对我这样？”“你心里清楚。”她冷若冰霜地说。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的都是帮她打理鱼塘的情景。她见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点破他，以此断绝来往，省得村里人对他俩指指点点，影响不好。于是她把高村长跟她反映的情况向他兜售出来，他听了，先是脸一红，接着为自己辩解：“一群大老爷儿们侃大山，口无遮拦，说得嘴顺了，自然而然就把你们家的事抖露出来。请你原谅，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恨恨地说：“你这一说不要紧，村里人都说我找了个二百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还让我在村里怎样呆下去？”他没想到他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对她伤害这么深，不自觉低下头，无言以答。尽管他向她说了一大堆赔礼道歉的话，她仍没原谅他，他只好悻悻离开了小土屋。在以后的日子里，吴正冷眼旁观，他发现高村长时不时去鱼塘转悠一下，他妒意大发，也彻底明白了她的用意。原来她以此为借口，与他断绝来往，实则攀高枝，让村长用他手中的权力照顾她。真没看出来，韩巧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月亮害羞似的躲进云层不出来，大地显得朦朦胧胧胧的。韩巧坐在土炕上看书，门声响处，走进高村长。高村长见她看有关如何养鱼方面的书，拍马屁说：“你一定能把鱼养好，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肯定能成功。”韩巧下地，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这么晚了，来这儿有事？”高村长倒背着手，在不大的屋子转了两圈，说：“你嫂子回去住娘家了，晚上睡不着，来你这儿转转，看看有啥困难没有？”她匆遽摇头：“高村长对我挺照顾的，非常感激，眼下没啥困难。”他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过了一会儿，他像想起什么，说：“资金有没有问题？养鱼需要一大笔投资的，比如买鱼苗、饲料等。”他见对方皱了皱眉头，马上说，“你要是资金周转不开，回头我跟会计说说，把你交的八万元退一半，反正村委会有的是钱，也不在乎你那几个钱。”“那怎么行，要让班子成员知道了，不愿意。”她为他设身处地着想。他满不在乎地说：“在高家庄我说了算，我一跺脚，高家庄地面得颤一颤。别的委员有意见，我撤了他的职。”她感激地说：“我现在手头确实有点紧，要不，就退回一半，让我应应急？”“那还不好说。“他夸下海口，“不但退回一半，我还要免除你两万的承包费，也就是说，三年只收六万。”“恐怕在村民面前不好交待吧？”她又惊又喜地说。“我是村长，我说了算，其他人都扯淡。”她提醒说：“现在是村民自治，村委会下设理财小组、监督小组，实行一事一议，如果你做得出格了，就怕其他人不干。”“不干能尿几丈高？我是村民选出来的，我办的事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试想，你要是成功了，成了养鱼大王，还不投资建设家乡呀。这就好比养鸡下蛋，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她知道他是强词夺理，在委员和村民代表面前说不通，低头不言语。他见她信不过自己，一甩头，给她一个坚毅的眼神。半个月后的一天，韩巧中午吃了饭睡不着，绕着鱼塘向水中看去，见不时有鱼从水面跃出，看得她心花怒放，她想，照这样发展下去，秋天就可以卖出一批，虽然成本收不回来，总能见一点效益了，自己半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她正在自我安慰之时，一抬头，见村长站在小屋门前向她招手，她快步走过来，将他让进屋。高村长走进屋，就将四捆百元大钞从兜中掏出，看得韩巧激动不已，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她，笑了笑说：“我这人从来不说虚话，只要说出来，就能办到。”韩巧说：“高村长威信真高，通过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稳坐在炕沿上，听着对方的恭维话，如沐春风，并且向她保证：“两万元肯定给你免。”他见她感激的就差给他跪下了，笑着说，“哥给你这么多优惠，怎样报答呢？”她一懔。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高家庄虽小，亲套亲亲连亲，不管怎么套怎么连，她和高大村长都没有沾亲带故，为什么他要违背村规民约给她好处呢？这里必有玄机。韩巧也是过来的人了，岂看不出高某人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冷静下来的韩巧说：“还是按照原来的政策办吧，这钱我不能要。”“我说你傻不傻呀。公家的钱，好比唐僧的肉，不吃白不吃。”说着，他淫笑着扑过来。她往旁边一闪，正色道：“我可不是给点好处就范的人，放尊重点。”他见她正儿巴经，一针见血指出：“你和吴正那些破烂事当我不知道？”“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玩，可从来没干过那种事。我可以向天发誓。”“让你的发誓见鬼去吧。谁信？不然的话，他也不肯忙前忙后照料这鱼塘。”他见她闭口不答，笑了笑说：“我小舅子要包，我都没让他包，我听吴正说你要包，就给你留下了。人们说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提的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是不是不够意思？”“除了这方面，别的都好说。”她郑重申明。“何苦呢。离家那么远，常天守空房。听说你男人智力还有问题，为什么要给他坚守？”他采取攻心为上的策略。她黯然神伤，低语：“我和方志刚之间的事，你不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他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是不情愿嫁给他的？”她微微点头。他又点燃起希望：“既然你跟他不情不愿，就没有必要为他守这份忠贞。人来世上，也就是短短几十年，不趁年轻时潇洒潇洒，老了，后悔药都没处买。”她想起方志刚的无能，想起夜深人静孤零零蜗居在小土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煎熬，想起女人打拼出一番事业的艰难，想起和吴正并没有肌肤之亲，他的瘸腿老婆却兴师问罪，弄得她下不了台，而吴正为了构建和谐家庭，不敢站出来澄清事实……眼前的男人听说不是“妻管炎”，又掌握村里的政权，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免不了找他办这办那，是不是委身于他，求得庇荫？这样一想，她的脸上就开出一朵大红花。NO.2韩巧将鱼塘经营得风声水起。不仅卖鱼，还出售鱼苗，在高村长的支持下，盖起了一排大瓦房，开起了鱼馆，集休闲垂钓于一身，形成了产供销一条龙服务，她每天晚上数着挣来的钞票，眉开眼笑，合不拢嘴。期间，方家母子带着孩子来过一次，方母见儿媳忙得连陪她说话的工夫也没有，劝她回去。韩巧说，自己挣来的钱花得踏实，靠老祖宗留下的家底过日子，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方母也想开了，只要韩巧不跟儿子跳离婚，她在外面怎么疯怎么狂都行，回了家，还不是儿子的媳妇么。对于儿子，她不报任何希望，连老婆都拢络不住，何谈其他？而对孙子，她寄予很大希望。孙子长得不像儿子，倒像他妈，眉宇间有几分英气，正应了男随母女随男的说法。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韩巧本想把小宝留下，以此建立母子感情。怎奈她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没有时间照顾孩子，打心眼里又不愿让方志刚留下，思来虑去，还是让小宝随爸爸奶奶回去了。一天晚上，韩巧数着钞票，数着数着，不知怎么，忽然心里麻烦起来，有如猫爪抓挠似的。她停止数着的钞票，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成双成对流下来。说句实话，倘若婚姻幸福美满，她不会出来打拼，正因为对婚姻的不满，她才抛头露面，这也是对婚姻不满的渲泄方式。正当她想一阵儿哭一阵儿之时，听得有人擂门，心想，这么晚了，有谁会来？忙掏出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痕，开了门。高村长笑嘻嘻扑进来，一见韩巧脸上的泪渍，问：“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吴正那小子？”韩巧强颜欢笑：“他哪敢呀。自从咱俩好上以后，他躲得我远远的。”高村长四平八稳坐在席梦思床上，抽着烟说：“谅他也不敢。那你怎么哭了？”韩巧千娇百媚地说：“想你了呗。”高村长说：“你男人在，我敢来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那是瞎话，总有一怕。”“怕不怕老婆？”他大大咧咧说：“要是怕，我不会跟你搞到一起。”她告诫说：“咱们之间的事，不要明目张胆，弄得尽人皆知。”他嬉皮笑脸：“屁大点地方，早已经传开了。你就安心当我的二夫人吧。”“女人丢丑，男人夸口。你是不是和别人吹嘘了？”“这种事想盖都盖不住，哪还有往外抖露的道理，你当我是傻子呀。”她红着脸不说话。“我的小美人，不要害羞嘛。哥亲一口。”说着，伸手就要搂她。她忧心忡忡说：“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算说对了，要跟老婆一个感觉，谁还偷鸡摸狗？”她捶打着他：“你真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高村长的媳妇叫小花，娘家是本村人，小花生性老实，明知道丈夫和韩巧不清不白，也不敢去揭发去闹。小花家的地和吴正的地毗邻。两人在劳作间歇，坐在一起拉起了家常。吴正早就对高村长霸占韩巧心怀不满，话里话外向她透露高村长的花边新闻。小花紫涨着脸不说话。他知道她敢怒不敢言，即使再怂恿，她也不会撕破脸皮和丈夫跳。猛然，他想到了她弟弟大雄。大雄与姐姐的性格完全不同，人送外号炮筒。姐姐受欺负，弟弟为姐姐出气，再平常不过。吴正不想在小花身上费唾沫星子，他要另辟蹊径，寻找新的突破口。大雄吃完晚饭，和老婆说淡话，一扭脸，见吴正迈步进来。吴正见大雄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不欢迎？”大雄摇了摇头：“我对你来我们家，都感到好奇。”吴正说：“等我把话说完，你就不好奇了。”大雄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耽误我打麻将。”吴正不介意地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烟，不慌不忙吸起来。大雄见他吞云吐雾不说话，抽完一支，又要摸烟，一把将烟盒攥在手上，不高兴地说：“你连烟也买不起，敢情来我们家抽烟来了。”吴正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你姐夫成了村里的名人了，你跟着也沾光。”大雄没品出味来，喜眉笑眼地说：“本来他就是名人，要不怎能成一村之长呢。”吴正知道他没把姐夫与韩巧联系在一起，提醒说：“我说的名人，并不是说他是高家庄的村干部，而是他跟韩巧打得火热，老少爷儿们都知道。”大雄脸上挂不住了，红了一阵儿，又恢复了常态：“我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作为小舅子，能说啥？”“你姐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老好人，她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管不了，你是她的亲弟弟，就不能给她出一口恶气？”吴正见对方还在犹豫着，心想，今天的炮筒咋点不着了，是不是没点到正经地方去，手托下巴颏想了一会儿，改变了策略，“你姐夫当官儿，好像你没沾上啥光吧？”“一个芝麻大的官，能让他办成啥事？”大雄瞪了他一眼。“可他给韩巧办了件大事，你看韩巧的生意多火。”大雄眼里喷出一束火苗：“你是说韩巧生意红火，是我姐夫帮她？”“那是。”吴正点头。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雄之妻产生一股妒意，想起姐夫对她图谋不轨，并许下诺言，能让她以最低的价格包下鱼塘。当时她考虑的是，做下那档事，对不起大雄，又思虑姐夫好不容易当上村长，不要因为减免承包费给他造成优亲厚友的坏印象，影响下一届的的竞选。放长竿钓大鱼，姐夫当的时间越长，她相信总有艳阳高照的时候，可以说她是放眼长远的人。没曾想她不想做的事不敢做的事韩巧做到了，看着她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眼珠子都红了，恨自己当初考虑得太多，以至于现在只能垂涎欲滴。大雄的媳妇发话了：“你姐夫那人也真是，不顾你姐的感受，和韩巧成天形影不离，甭说别人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应该管一管。”吴正附和：“真到该管的时候了，否则二人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你姐夫闹离婚，到那时，你姐可就惨了。”韩巧的婚姻不美满，大雄早有耳闻，想到可怕的后果，他不寒而栗，一拳砸在炕沿上，说：“我他妈管定了。”NO.3月亮害羞似的躲进云层不出来，大地朦胧一片，看啥都不甚分明。一条暗影尾随前边的人影来到了鱼塘。高村长敲了敲门，进了屋。韩巧问今天这么晚了，才来。他说小花不让出来。她哂笑说，你吹嘘说不把你老婆放在眼里，怎么也怕起老婆来了。他说有时候也得避讳，免得生闲气。韩巧说这样也好，毕竟咱俩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他环顾一下宽大、装修一新的屋子，说：“你回来创业有三年了吧？”她说：“往四年数了。”“记得当初包鱼塘，你住的是透风漏气的破房子，如今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她坐在老板桌前，感激地说：“多谢高哥的照顾，我才有今日。”高村长别有深意地说：“怎么个感谢法？”韩巧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他面前，献媚地说：“以身相许。”“这就说明要嫁给我喽。”她知道他理解错了，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也没解释。他真挚地说：“高某人从来不说假话。巧，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就嫁给我吧。”她没有显出几分激动，而是平静地说：“高哥对我好，我会感激一辈子的。报答的方式不见得就嫁给你，那样对不起嫂子。”他满不在乎地说：“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男女在一起，脾气合得来就过，合不来就散。”她严肃地说：“两人过日子，不是小孩摆家家儿。”“我知道你是正经人，可你想想你婚姻完美吗？”一丝悲凉掠过她心头，她痛苦地摇了摇头：“我的婚姻是不完美，可我也不能和你结婚，咱俩不合适。”他见一时半会不能劝说她投降，改变主意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跟你亲热亲热，总可以吧。”她点头，他抱起她那一瞬间，门“咣当”一声开了，大雄怒目圆睁站在二人面前。高村长惊慌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前脚进来，我后脚就跟来了，只不过我是从墙头跳进来的。”大雄回答。“这里没你事，你走吧。我来和韩巧谈工作。”大雄怒火中烧：“想赶我走，没门！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什么结婚呀相好呀，今天必须说清楚。”高村长深知他这个小舅子不好对付，软硬都不吃，想来想去，还是采取怀柔的策略：“大雄，你就高抬贵手吧。只要你别乱说，我会把后梁那一片果树园包给你，让你每年都有钱赚。”“你快拉倒吧。你无缘无故给韩巧减免承包费，村民对你意见特别大，又拿集体钱给她扩大经营规模，人们嚷嚷着都要去乡里告你，如果再把果树园包给我，我看你这个村官就当到头了。”高村长虽为一村之长，但现在实行的是民主制，他的决策须经村民代表三分之二表决，方能实行。他一意孤行违背代表的意愿给了韩巧很多优惠政策，村民对他意见就很大，一些正义之士早想把他赶下台，怎奈高家在高家庄是高门大姓，再加上小花娘家人的势力，撼动不了他，他坐在村长的位置上优哉游哉，犹不觉危机的到来。听了小舅子的提醒，他浑身一激凌，才清醒过来。村长算不上什么官，在村民眼里，只不过是上传下达的代言人而已。就是这么个角色，姓高的把它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在竞选村长那时，他使尽浑身解数，硬是击败了三位对手，以三百零八票的绝对优势，荣任高家庄的村长。当官与不当官就是不一样，有一些想占公家便宜的人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把他拍乎得晕晕乎乎，他感到很受用。一向自视清高的韩巧投怀送抱，更增加了他对官位的占有欲。大雄见姐夫神色有变，知道触动了他内心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决定乘胜追击，他一指韩巧：“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石家庄发展空间不比高家庄大，让她回去发展，少占高家庄的有限资源，她占了，本地人就受穷了。”高村长向小舅子求情：“韩巧第二轮刚包上，是不是等到期，再说。”“不行。”大雄坚决地说，“三年就是一千多天，谁能料到你们在一起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得替我姐考虑。”韩巧见高村长低下了头，她的心也灰了一半。NO.4韩母见女儿打点行囊要走，不解地说：“包的好好的，说不包就不包了，为啥呀？”韩巧心里发酸：“不为什么，不想包了。”父亲躺在炕上不住咳嗽，咳嗽过后，喘着粗气说：“是不是你和高村长闹矛盾了？”韩巧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们俩关系挺好的。”父亲洞察一切地说：“别看我钻在家里哪也不去，我知道你俩是啥关系。他给你那么多好处，你不可能不付出，而你的付出是见不得人的。”韩巧脸红脖子粗：“爸，你不要瞎猜想，你还不知女儿是什么人么？”父亲紫涨着脸：“女人干事业不容易，不依靠男人很难干成，发生点关系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和你妈害了你，如果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哪能回来包鱼塘，哪能让人戳你的脊梁骨骂你是破鞋，都是我们贪财呵！”说完，老泪纵横。母亲擦了擦眼泪：“不包也好，省得人们说三道四。”韩巧抬起湿润的眼帘，坚定地说：“请二老放心，我以后有多大能量使多大能量，再不这样干了。”“好孩子，”母亲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从小你就有志气，记得有回你跟你姐一起上山摘山杏，你姐摘了半口袋就热不行了，提前下了山，而你顶着太阳的暴晒，硬是摘了满满一口袋才下山，中暑好几天，才起炕。”韩巧不好意思地说：“陈年往事，说它干什么。”韩母还要说，吴正挑帘进来。韩巧一见他，眼中冒火：“你来干啥？”“听说你要走，送送你。”“用不着。”听她口气，他猜出了些什么，但仍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好赖咱俩还产生过一段感情，你走之前，不应该看看吗？”“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知道你是啥人就行了。请你走开，不要影响我的情绪。”她下了逐客令。NO.5下午放学，方母去育英幼儿园接小宝。小宝站在幼儿园门口向奶奶招手。方母见孙子手中拿着一张信用卡，问：“这是谁给的？”“妈妈。”方母一惊：“什么时候？”“刚才。”“人呢？”“她说忙，先走了。”方母呆愣一阵儿：“临走之前，没说什么吗？”“她说里面有五万块钱，让我交给你，我想吃啥，让你给我买。”小宝见奶奶拿着信用卡不知说什么好，又从兜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奶奶，“妈妈说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和爸爸看看。”方母当时没有撕开，而是拿回家与儿子一起看起来。信的大意：小宝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不论身在何处，我都惦念他。鱼塘不包了，又来石家庄闯荡了。不打拼出一片天地，决不见你们。方志刚看完信，将信撕得粉碎，咆哮着说：“就是把石家庄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到她。我要把她关起来，永远不让她出来。”方母轻轻摇了摇头：“你能拴住她的身不能拴住她的心。我看咱们也不用花费力气找了。我还是那句话，到她想回来那天，自然会回来的。”“我要妈妈！”小宝见爸爸奶奶表情各异，哭喊着。“好孩子，你有妈妈，妈妈就在石家庄，跟咱们住在一个城市。”方母说。小宝欢呼雀跃：“噢，我有妈妈，妈妈就在石家庄。”方母见孙子天真无邪，擦了把溢出眼眶的泪水，领上他走到院子放起了风筝。

（完）

栏目主编：李建丽

音频编辑：沈熙远

文/张玉武

张玉武，河北省赤城县人。河北作家协会会员，张家口作协理事，《长城文艺》杂志首批签约作家。创作出版有长篇小说《半弦月》《生命线》《路从脚下起》、中短篇小说集《花落知多少》。在文学期刊发表小说多篇。2013年小说《狗坟》拍成电影，2016年由小说改编的三集栏目剧《半根金项链》在张家口二台播出，受到人们关注。

每周一期 周二发布

（点击眉头上“人民作家”可任意阅读）

本期目录

姜琍敏在线

离恨天外的老奶奶——长篇情感悬疑小说《心劫》连载（17）（江苏/姜琍敏）

韦江荷在线

回眸，觅不着过往（江苏/韦江荷）

张五四在线

我说“判断”二三事（北京/张五四）

杨盛龙在线

日月潭畔杵乐声（北京/杨盛龙）

金宏柱在线

把酒论医慕尼黑——《中医走天下》连载十二（江苏/金宏柱）

张玉武在线

何处悲声慰寂寥——连载四（河北/张玉武）

上期回顾

（点击文章标题即可阅读）

姜琍敏在线

韦江荷在线

想起老物件（江苏/韦江荷）

杨盛龙在线

田园欢歌（北京/杨盛龙）

金宏柱在线

张玉武在线

《名家在线》稿约

不管您是不是文坛名家，只要您有一定数量、质量说得过去的文学作品可以供每周一篇发表，您在我们这里就是名家。一般文学作品也可，尤其欢迎中篇、长篇小说。好作品有人读才有价值，点击量低于200或连续3篇点击量低于500的将停止刊发；读者反响较好、留言评论较多的可以参加“《人民作家》文学奖”的角逐。本刊地址：北京市朝阳区芍药居文学馆路45号中国现代文学馆B座213室 联系方式：18861952100（微信）栏目编辑：zhenxi13142199（微信）投稿信箱：[e-mail]

如果您认为文章还可以，转发分享的同时在文章后点“在看”和留言，以示鼓励！

欲了解《人民作家》详细资讯，请加关注后进入公号，从下方菜单中查询。

往期更多精彩文章请点击下方阅读原文！

你点的每个赞，我都认真当成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