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故事】那条悠长悠长的小路哟

2019   6月10日   星期一 晴

 

那条悠长悠长的小路哟

云说——

    以前呀，这条小路是我与未来，我与世界的距离，现在啊，这条小路是我和故乡和家的距离。

当车子路过那所熟悉的学校左转驶入那条小路，一排排银色的蔬菜大棚便在眼前蔓延开来，顺着这条小路，思绪一下子把我拉回从前，过往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这条小路承载着我的童年和少年。

小路南行不远就是我们村，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紧挨着路的西侧曾经有一个池塘，沿着池塘走过去就是我们村，池塘的东南角就是以前我们家的房子。

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池塘便成了我们的游乐场。

春捉蝌蚪夏听蛙鸣，秋藏荷叶冬打雪仗，每个季节都有属于我们的快乐时光。我还记得上小学后有一次背诵白居易的《暮江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为什么会“半江瑟瑟半江红”？为了寻找答案，我曾经在傍晚时分跑到那里，去观察夕阳中的池塘……我不记得当时是否找到了答案，但那时，那片村里仅有的“水域”却是我心中的“大江大海”。

小路的东侧以及池塘的南边是我们村的自留地，我们家的田地就在路的东侧。还记得那年，家里种了满满的一片花生。秋收季节，我和弟弟在外读书，爸爸在单位忙碌，家里只有勤劳的母亲，陪伴她的还有那条忠实的老狗。

“她呀，真是通人性，看到有鸟来啄食，她去赶鸟，看到有陌生人来她使劲狂叫……”说起那条狗，我们都沉默了。

她何止是看家护院的好手呢！

我在镇上的中学读了三年，这条小路是从家到学校的必经之路，出了家门口往东，走过这片池塘上去就是这条小路，沿着小路北行三里地后就是学校，那时我们村在镇初中读书的同龄人就我和住在村子西边的几个孩子，因为不同路，这条小路上便只有孤零零的我。起先不管多忙多累，母亲都要去接我，在校门口喧闹的人群里，随母亲去接我的狗儿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我，在我的裤脚边蹭一蹭，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再后来，弟弟也去读初中了，于是那条小路上便多出了几个欢快的身影。月光下，晨曦中，寒风里，两个农家孩子，还有一只可爱的狗……

多年前的这条路是连接着几个村子的乡村小路，晴天还好，如果赶上下雨天，那真的是泥泞不堪。而我是从不因此缺课的，于是雨天的上学路变成了连滚带爬，等到了学校往往是除了书包和课本，浑身没有不滴水的地方，两只鞋也因为裹满了泥巴而举步维艰。

那个时候没觉得苦，也没觉得累。记忆中最多的画面是骑车在这条路上跟小伙伴飙车，跟狗儿赛跑，还有夏日的雨后，走走停停，走到家的时候，便也收获了满满一捧幼蝉，继而便成为次日桌上的美味。

这条路我走了三年。有时我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我经常望着天空异想天开，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最终会走到哪里呢？

我初中毕业后，我们家便搬去了爸爸工作的地方。再后来，父母退休后在小城里安了家，我因为工作忙碌，又去了外地，便很少回老家，一晃竟然三十年了。驱车缓行，慢慢找回当年的记忆当年的美好还有对岁月流逝的感慨。

这条小路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和温暖。

脚下的这条路还是不宽却不再泥泞，路的两边偶尔会见到成熟待割的小麦，可是，我的池塘，我的蛙鸣，我的狗儿，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曾经的青葱岁月哪里去了呀？

停下车子，站在进村的路口，缅怀我曾经的过往。我看到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前面是我就读三年的初中，一直走下去，前面是寿光师范，再往前是济南，沿着济南再往北是北京，一直前行，是更远的远方。

以前呀，这条小路是我与未来，我与世界的距离，现在啊，这条小路是我和故乡和家的距离。

    ——2019端午节记于老屋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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