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3）丨联合国视角下的国际景观治理实践框架研究
联合国视角下的国际景观治理实践框架研究
Research on the International Landscape Governance Practice Framework: the Perspective of United Nations
任婧* José Chong 李宜钢
任婧
联合国人居署助理专业干事，研究方向为可持续城市发展、公共空间、景观规划、城市设计、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José CHONG
联合国人居署专业干事，人居署全球公共空间项目（Global Public Space Programme）负责人，研究方向为可持续城市、公共空间、灾后重建、可持续建筑
李宜钢
联合国环境署策略顾问，香港中文大学建筑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数据分析、环境政策、可持续建筑、城市规划
• 全文刊登于《园林》2024-03期 P52-59.
• 全文引文格式：任婧, José Chong, 李宜钢. 联合国视角下的国际景观治理实践框架研究[J]. 园林, 2024, 41(03): 52-59.
• 摘要：从国际景观治理、管理及相关技术解决方案的系统化运作角度出发，综述了联合国人居署（UN-Habitat）、环境署（UNEP）、粮食及农业组织（FAO）与开发计划署（UNDP）等国际组织的工作实践和最新成果，目的在于为景观治理的本土化实践提供国际宏观视角和经验基础。同时，通过成果解读总结了各组织的工作特点、对景观治理的理解，指出了跨领域协同工作上的不足。主张在景观干预过程中整合生态—社会—经济维度，以促进治理、管理、空间实践、数据科学和金融5个板块的协同发展，并建议中国机构在景观治理领域加强数据协作、提高景观管理战略性、克服语言体系差异、深化国际合作，从而有效参与到全球生态治理中。
• 关键词：景观治理；景观管理；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联合国；国际合作
在经济、社会与人居环境多方面的严峻挑战下，城市对景观治理、管理以及技术方案的需求不断增长。然而，融资和决策者对如何利用自然进行可持续建设的具体途径知之甚少，而规划设计方案人员、实施者又很难准确把握资源背后潜藏的经济价值，以及在综合治理过程中的参与方式。
因此，本文从解读联合国代表性机构在治理、管理、空间实践、数据科学和金融5个板块开展的实践以及提供的指导工具入手，旨在（1）明晰相关概念之间的关系，（2）提供一个包含治理与管理、设计实践、监测评估、经济金融5个领域的综合工作框架，（3）提供若干可应用的工具文件的解读。
1 概念辨析
景观治理是一个相对较新的概念[1]，国际上也尚未形成统一定义或理论体系[2]，加之中西方语境差异，给国内外经验的衔接、工作的协同造成了混乱。
简言之，景观治理（Landscape Governance）的重点是权力关系、决策、资源（技术、信息和资金）和政策规则；而景观管理（Landscape Management）的重点在于景观资源和要素的组织以及伙伴关系的维护[3]；景观服务（Landscape Service，LS）描述了生态系统所在的空间单元对人类供给产品的效益，其中包括生态系统服务，它与人居环境、社会系统之间的关联机制复杂不明一直是景观治理和管理面对的重要问题[4-5]；而“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Nature-based Solutions，NbS）作为对多种策略和技术方案的总括术语，需要以包容透明的景观治理为基础才能有效实施。
图1 景观治理、管理、规划设计与相关概念关系示意图
2 多维度整合的景观治理工具框架
从空间角度来看这些代表性联合国机构的工作内容可能存在交错，但其切入的维度、视角和实施途径却有着鲜明的机构特色。
其中，人居署（UN-Habitat）侧重于多方参与的空间实践，考量的出发点和最终目标都是实现空间上均衡与和谐；环境署（UNEP）更擅长基于科学的决策与治理，优势是在国土层面统筹全球的生态数据，以供科学研究、监测和辅助政策的制定；粮农组织（FAO）视角更聚焦于食物供给的可持续性，因此对生产链条和自然要素价值、景观管理方面有更针对性的指导（图2）。而在可持续的融资协助方面，开发计划署（UNDP）与其他各组织或多或少都有所涉足，但关于生态系统经济价值的讨论大多作为气候变化、碳中和等工作的一个构成部分，而针对性的成果则出版年份较早也比较笼统。
图2 人居署、环境署、粮农组织、开发计划署在景观干预措施相关工作的范畴与关注重点
3 运作问题与需求
从现有成果来看，上述4个联合国机构在相关议题上合作交流仍显得非常有限，而这种工作领域割裂的现象也存在于广泛的不同专业人群身上。本文认为景观治理和管理领域在以下两个方面亟待改进。
（1）需搭建环境科学与空间实践、社会治理之间的桥梁
景观治理和管理具有天然的跨学科、跨部门属性，因此，亟需贯通环境科学、空间实践与社会治理。这要求上述5个维度的工作者在整合的知识网络中进行复杂形式的学习。
一方面，环境或数据科学研究者要参与到设计实施和管理过程中，因为可持续的解决方案是在社会进程中定义的，而不是在科学话语中。另一方面，设计人员与项目管理者也需要增强证据意识与科学分析的基础能力，这样才能整合各领域的知识和策略、在具体场景中探讨景观治理、管理、经济和社会效益整合协同的可行性。
（2）景观空间实践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联系有待寻求科学证据
当前对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和景观干预的作用的研究成果仍差强人意。有效的定量分析方法和经济视角的缺失，令景观空间实践对生态系统服务、碳中和、气候减缓和适应目标的贡献显得不够明确，这将直接导致在资金吸引力和政治、社会关注度上的失利。
因此，还应继续完善关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研究，以科学数据为证据，特别是在利益相关者的激励视角下，要更准确地评估景观干预措施的成本和经济效益。
4 对中国的借鉴和建议
景观治理是绿色发展与气候变化的关键，可成为中国构建全球伙伴关系网络的通道，从而提升国际形象、扩大话语权与影响力。中国的实践者和政策制定者应提高景观管理的战略地位。在全球景观治理层面，中国可以积极参与国际标准制定、政策研究与案例宣介，通过扩大国际合作与人员交流来增进世界对中国倡议与经验的了解认同，从而助力中国在全球生态治理中从参与者、贡献者转变为引领者。
与此同时，联合国机构的相关现有成果虽然较为宏观、抽象，但其多样的工作思路与结合多边外交的工作模式，对中国在地实践打破思维惯性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跨境景观治理虽然面临技术合作和数据共享的重大挑战，但在中国境内，可以通过国土空间规划框架的构建过程，促进跨地区的数据协作和监控数据共享。另一方面，中国技术方案的社会语境与国际通用体系存在差异，需扩大多语言研究广度，提高转译质量，促进相互学习。
参考文献
[1]VAN OOSTEN C, RUNHAAR H, ARTS B. Capable to Govern Landscape Restoration? Exploring Landscape Governance Capabilities, based on Literature and Stakeholder Perceptions[J]. Land Use Policy, 2021, 104: 104020.
[2]张振威, 姜芊, 孜田乐. 论中国生态文明制度建设与景观治理[J]. 景观设计学, 2019(3): 100-105.
[3]MUGO T, VISSEREN-HAMAKERS I, VAN DER DUIM R. Landscape Governance through Partnerships: Lessons from Amboseli, Kenya[J]. Journal of Sustainable Tourism, 2022, 30(10): 2391-2409.
[4]刘焱序, 傅伯杰. 景观多功能性: 概念辨析, 近今进展与前沿议题[J]. 生态学报, 2019(8): 2645-2654.
[5]WESTERINK J, OPDAM P, VAN ROOIJ S, et al. Landscape Services as Boundary Concept in Landscape Governance: Building Social Capital in Collaboration and Adapting the Landscape[J]. Land Use Policy, 2017, 60: 408-418.
长按或扫描二维码，下载并阅读完整版文章
往期推荐
《园林》学刊·卷首语（2024.03）丨韧性视角下的绿色基础设施《园林》学刊·新刊导览（2024.03）丨绿色基础设施韧性研究的国际经验《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3）丨从模型到应用：基于生态系统服务权衡的乡村生态修复规划工具研究
《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3）丨布达佩斯绿色基础设施规划脉络、框架与启示
《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3）丨基于生态系统的防灾减灾（Eco-DRR）在日本的经验与启示
《园林》学刊·卷首语（2024.02）丨走向永续的未来：园林遗产的保护与可持续发展
《园林》学刊·新刊导览（2024.02）丨园林遗产可持续性
《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2）丨基于可持续理念的江南园林遗产发展策略体系研究
《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2）丨江南园林遗产数字化可持续发展策略研究
《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2）丨高校助力下的江南园林非遗营建技艺保护与传承路径探讨
《园林》学刊·专题导读（2024.02）丨圩田传统影响下宋代西湖的风景营建
《园林》学刊·专栏导读（2024.02）丨仙境题材山水画中“洞天福地”景观构成研究——以西岳华山为例《园林》学刊丨2023全年总目次（第40卷）《园林》学刊丨致审稿专家、青编委的感谢信
《园林》学刊
定位：风景园林领域高质量学术刊物
定向：立足国内、面向国际
定标：服务学科学者、支撑行业发展
投稿网址：https://www.gardenmagazine.cn
联系电话：021-54353667（编辑）/54352749（发行）
扫码或长按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