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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梦推荐】TA是无性吸引者,也是无性别者

无性吸引之声 性别梦GenderDream 2024-01-24

文|田


(本文根据受访人菅谷的经历而写作)


TA是菅谷,一位性别认同为无性别的无性吸引者,仍然在探索自己的浪漫倾向。


一路走来,无论是在性别认同方面,还是性吸引倾向与浪漫倾向的认同方面,菅谷都经历了漫长的自我认同过程。


谈起自己的自我认同过程,菅谷认为,探索的过程是漫长的,在这期间也会经历不少挣扎、矛盾、疑问和论证,最终才能慢慢走向确定;所以,要留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发现。


在自我认同的经历之外,对于如今的多元性别平权运动,对于无性吸引议题,菅谷也表达了自己的思考与看法。


注:我们正推动将“无性恋”正名为“无性吸引”,以促进大家认识到Asexual是关于从不或很少感受到性吸引的议题,并避免性吸引与浪漫吸引的混淆。大家可在本公众号的自定义菜单中找到关于推动“无性恋”正名为“无性吸引”的倡议理由书。


Photo by Skye Sagisi on Unsplash


与身体和解


菅谷的性别认同过程经历了很多矛盾和挣扎。


小学高年级时,菅谷身边的很多女生都已经有了生理上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胸部的发育。


菅谷观察到,有些女生因为胸部发育而被嘲笑,遭受不善的眼光,因此想方设法遮蔽胸部,也对胸部的发育感到难过甚至痛恨。


菅谷当时是生理发育比较晚的,TA对此感到很庆幸;但TA知道,这种庆幸并不是来源于因此而可以避免来自外界的异样眼光和嘲笑,而是来源于对于胸部发育的一种天然的、内在的抗拒。


如今自己发育得晚,恰好迎合和满足了这种抗拒的心理。


但是,该到来的总是会到来——生理上的变化,尤其是胸部的发育,最终还是发生了,菅谷的矛盾与挣扎也因此而开始。


菅谷清晰地记得,13岁时,TA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个AI,这样就能规避掉所有与性别相关的事情。


就这样,菅谷一直在与自己的身体对抗,深陷于矛盾和挣扎。


终于,在菅谷14岁时,一次洗澡的过程中,TA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直视、审视了自己的身体。


于是,就在那个当下,TA的情绪剧烈地爆发了。大哭一场之后,TA感到愤怒,也感到悲伤,情绪非常复杂;但在爆发式的宣泄之后,TA也感到了久违的平静。


从那之后,TA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体,选择与自己的身体和解。


Photo by Alexander Grey on Unsplash


性别焦虑不只是在对抗性别刻板印象


后来,菅谷带着对性别的焦虑和疑问去寻找了学校的心理咨询老师。


TA记得在与心理咨询老师谈到性别认同时,老师问TA:“你会想要成为少数群体的一员吗?你觉得成为少数群体的一员是好的吗?”


菅谷听到这个问题后感到有些奇怪。TA当然希望能够确认自己的性别认同,但内心似乎也抱有对于少数群体的好奇、向往又或是什么别的想法。


这样过于复杂的思索仍然让TA感到困惑。


最后,TA并没有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找到想要的答案,对性别的疑问也没有消减。


之后,菅谷仍然在不断地挖掘和探索自己对于性别的疑问。


TA明确地知道,自己一直希望的就是别人能够将TA作为一个单纯的个体,而不是一个被附加了性别身份的个体来对待。


菅谷也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对男性这一性别并没有认同感,但TA对于自己的女性身份,也感觉到无法融入其中——TA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与身边的女生不太一样。


菅谷说,自己曾经有实际性地厌恶过自己的女性性征,也一直非常排斥对于女性群体的刻板印象。


当然,菅谷知道,这种对于女性群体的刻板印象也总是被女权主义者所诟病。


女权主义者认为,女性理应可以成为任何她们想要成为的样子,女性可以做任何事情,而不应受到刻板印象的束缚。


但菅谷认为,作为自己这样有着性别焦虑的人,TA的感受并不只是类似女权主义者的对于性别刻板印象的对抗,TA对于性别的疑惑也并不仅限于刻板印象对于女性的束缚和女性应该成为什么样的模式,而是还存在着更多的焦虑和质问。


终于,16岁时,菅谷在网上看到了Agender(无性别)这个概念。


TA终于认识到,性别并不只有男性与女性二元对立的区分,而是在男性与女性之外,还有更多元的性别存在。


并且,对于多元的性别,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菅谷感到如释重负,TA终于在经历了各种挣扎、矛盾、疑惑和焦虑之后,在性别认同的“无性别”中找到了归属感。


Photo by Alexander Grey on Unsplash


对于性吸引有着天然的钝感


从初中开始,菅谷就对自己的性吸引倾向感到困惑。


在成长的过程中,身边的同学都纷纷觉醒,或认识到自己喜欢女生,或认识到自己喜欢男生,或是男生和女生都喜欢,而TA却一直处于比较困惑的状态。


平时在和同学的交流过程中,大家也不可避免地会提到性的话题,有时候也会开一些玩笑;但菅谷并不能真正地参与其中,TA从来无法感受到身边人谈论性时的情绪。


幸运的是,菅谷从小生活在比较开放的城市,在比较早的时候——14岁那年——TA就听说了“无性恋”(在此之前对于“Asexual/无性吸引”的翻译大多为“无性恋”)这个概念,并开始搜集更多资料,了解相关的概念及含义。


回忆从小到大的感情经历,菅谷从未有过对别人的“crush”,也完全不明白“crush”是怎样的感觉。


菅谷还记得,有一次家里的长辈问TA:“你看到好看的人,不会想着去更了解TA吗?”


菅谷觉得自己并不会这样,因为TA觉得,好看的人就只是很好看而已——看到TA确实会感觉很治愈,但自己也并不想要进一步了解TA,更不会想要与TA上床或者怎样。


同样,菅谷说,TA也并不能理解所谓“看对眼就能够跟对方上床”的行为。


在与外界交流和不断向内思考的探索过程中,菅谷逐渐感觉,自己在性吸引方面有着天然的钝感。


当然,曾经TA也试着去欣赏男生和女生,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双性恋或是异性恋;但最终,TA还是更加认同自己属于无性吸引光谱的范畴。


Photo by Alexander Grey on Unsplash


探索从未停止


在性别认同与性吸引倾向认同中找到归属感后,菅谷自我探索的脚步并没有停下,TA仍然在追寻着对于浪漫倾向的疑问。


菅谷说,自己从小到大的感情经历都比较缺乏,既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没有别人喜欢过TA,没有过什么特别的感情经历,也一直无法确定自己的浪漫倾向。


TA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一定浪漫倾向的,至少在以后,TA会试着去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是伴侣,或者是家人,互相陪伴,一起走下去。


但是,目前仍在探索浪漫倾向的菅谷,不再有曾经经历性别焦虑时的矛盾与挣扎感,也不再有曾经对于性吸引倾向的困惑感。


在经历了性别认同与性吸引倾向认同之后,TA知道,探索的过程是漫长的,这期间也必然要经历不少对于自我的疑问和论证。


所以,对于目前仍然不确定的浪漫倾向,TA也并不焦虑,而是希望能够留给自己更多探索的时间和空间,让自己慢慢去发现。


最后,菅谷也在自己的自我认同经历之外,谈到了自己对于当前多元性别平权运动和无性吸引议题的想法。


菅谷认为,相比西方先锋性更强的国家,我们的环境还是比较保守的;但是,当下我们常常看到和议论的只是这些西方国家平权的结果,而这并不一定能够适用于我们。


同样,在这其中也有潜在的危险——平权运动可能会沦为一种政治工具,这反而不利于平权的进一步发展。


作为性少数群体的一员(无性吸引者),可能我们无法也不必向所有人出柜——TA更倾向于向自己的爱人、亲密的人告知自己的自我认同。


对于“无性吸引之声”的平台,菅谷说,它能够帮助大家更好地认识自己并接纳自己,它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


Photo by Katie Rainbow 🏳️‍🌈 on Unsplash


菅谷在探索自我的道路上继续前进着。


在逐渐确认自己的性别认同、性吸引倾向认同,并对浪漫倾向有所认识之后,TA越来越有自信了。


菅谷说,这大概就是发现「无性吸引」这样的概念所带来的价值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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