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稻： 心灵相通的震颤，最是致命 - 评舒婷《还乡》

题图：我从小生长的院落，只留下了这拆迁时的照片。（摄影：作者。文末有彩蛋。）

那种心灵震颤的感动，与作者心灵相通的喜悦。真是世间最好的文字。

一枚写在前面：

今天清晨，读到老稻的这篇文字，虽然短，但是特别打动我。

我从少年时代就喜欢舒婷，对《致橡树》更加是倒背如流了几十年，居然还是第一次读到她这首《还乡》。

去年的清明节，我回国探亲的最后一天，陪父母哥哥们回到我在安徽巢湖旁的小山村给爷爷奶奶扫墓。那是我九岁的时候就离开了的地方。见到村口的池塘，那一口老井，拥抱着从小照顾我陪我长大的已然苍老的残疾的堂叔时，我心头涌起的，都在舒婷的这首《还乡》和老稻的文字里，被表述得淋漓至尽。

于是我把这首诗朗诵了出来，请明子帮忙配乐制作了视频，分享给也许也会有共鸣的你。

 心灵相通的震颤，最是致命
——评舒婷《还乡》

老稻 | 文

舒婷最有名的作品当然是《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不过，多年以前读到舒婷这首不太出名的诗作《还乡》的时候，我恍惚了——这诗会不会是我写的？不然为什么里面的场景、情绪、气息，都如此熟悉？

还 乡
诗/舒婷

今夜的风中似乎充满了和声
松涛、萤火虫、水电站的灯光
都在提示一个遥远的梦
记忆如不堪重负的小木桥
架在时间的河岸上
月色还在嬉笑着奔下那边的石阶吗
心颤抖着不敢启程
不要回乡 不要回想
流浪的双足已经疲倦
把头靠在群山的肩上
仿佛已走了很远很远
谁知又回到最初出发的地方
纯洁的眼睛重像星辰升起
照耀我 如十年前一样
或许只要伸出手去
金苹果就会落下
血液的瀑布使灵魂象起了大火般雪亮
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青春的背影正穿过呼唤的密林
走向遗忘

无法形容最初读到这首诗时，那种心灵震颤的感动，与作者心灵相通的喜悦。真是世间最好的文字。

小时侯，夜里，回姥姥家的路上，坐在爸爸自行车前的小椅子里，风沙沙地响，萤火虫在路边的草丛里忽隐忽现，远远地群山的影子像宽阔的肩膀。

喜欢回到生长的故乡，却害怕面对那爿破败的庭院。

每次走过那里，脑海中都幻想那扇木门又一次被推开，姥姥从里面走出来，欣喜地问：

“什么时候来的？”

——那影像和声音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那种只属于童年的笑几乎充溢我的脸庞。

而我知道，那再也不可能。

仿佛已走了很远很远，
谁知又回到最初出发的地方。
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青春的背影正穿过呼唤的密林，
走向遗忘。

彩蛋：（请戴上耳机，细细聆听）

一枚朗诵：舒婷《还乡》

（朗诵：一枚；视频合成：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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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老稻：70后，北京人。王阳明门下走狗，汪曾祺门下走狗，齐白石门下走狗，罗大佑门下走狗。一枚园地耕耘者。个人微信公号：告别的年代。

（本文编辑：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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