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父亲
作者:王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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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我们心中,仿佛一直很严厉,总是不苟言笑。
但我记事起,绝少对孩子动手,有时对我母亲发脾气,高兴时哼几句京剧,对京剧大师崇拜有加。
在我上初中时,只要他对娘发火,我会想法制止,也从那时改变了我家吃饭习惯,母亲不上桌,一律不能动筷!
而在之前,是父亲和男孩可以先吃,母亲都等父亲吃完才坐下,名曰劳力先吃饱。
记忆中的父亲,一直在奔波辛劳。
小学时父亲到胜利油田参加建设,每次去都是半年之久,回来住些天再去。
那时的我们,都热望父亲回家,主要是有好吃的,眼吧吧盼望着。
初中时父亲进入县建筑公司,也是凌晨出发,黑天回家,有时很晚我们都强撑着不睡,为的是吃父亲带回的发面馒头,后来才知道,那是父亲自己不吃省下来的。
为了贴补家用,父亲闲暇时间做了许多锅盖垫、马扎和小饭桌,母亲去集上卖曾经被没收,父亲就让我去,说小孩子不要紧,去了几次倒是没被捉,但因不会叫卖,卖出的很少。
父亲终于因为这个事,被公社办了学习班,说是小农经济思想严重。
但也多亏这些小玩意,虽在困难的日子,油盐酱醋我家没缺过,而街坊邻居常到我家借,有时借一瓢面度日,来客借盐的就更多了。
我大学毕业后,参军入伍,父亲高兴极了,跟娘说儿子是军队干部了,我们就是军属,要处处做榜样,不能给儿子丢脸。
那几年父亲在建筑公司,总能争奖状回来,村里除夕前送的光荣灯,也每每照亮庭院,让父亲就饺子喝的酒,格外得劲。
再后来父亲年龄大了,地里的活干不动了,就开始赶集卖百货,骑个大金鹿带几个厢子,起早连晚,一赶就二十年。
其实也不全为了钱,也是一个寄托,还有集上邻摊老伙计的定约。听娘说有时一集就挣二元,但父亲乐此不疲。
八十岁时跟我申请,要买个电动三轮车,拉货方便,我坚决不同意,也就作罢。
记得有一年,灵山逢山,父亲以前逢山必去,但每次都占不到地方,而且被人撵,这次我说爹咱一块去。
到了后,我先给管理员两盒烟,居然主动给找了地方,正是个路口,上山的城里人必经,忙着宣疏卖纸香,我给填写地址名字和祈求灵山老母保佑的吉词,不到八点,纸香已售罄。
父亲再要去进货,进不到了,回程的路上,我调侃父亲,今天挣了好几百,得请客吧!父亲爽快的答应了,那天母亲准备的午饭,也带了没动。
父亲去世后,母亲常讲他以前的事。
1959年冬天,天灾人祸,家里揭不开锅,父亲为省粮,毅然决然闯东北!
第一次到济南被劝回,第二次再去,一路上跟随大军,走走停停,求求拜拜,忍饥挨饿,关键是冬天的刺骨寒冷,几次觉活不到天亮。
终于到了牡丹江,又独出心裁找了民政局,被安排在陶瓷厂上班,以后把娘和哥接去,我也就在东北出生。
后来国民经济恢复,山东生活好了,政府动员回关内,为建设家乡出力,父亲就带我们回家乡了。
父亲一生勤劳,仿佛从不歇息,也不知疲倦,我有时回家睡懒觉,总被催促,弟弟妹妹就不用说了,常因为懒床被训斥。
父亲也节俭,基本不添新衣服,宁愿捡我的衣服穿!我多次要装修一下老房子,都被他拒绝,说老人住无所谓。
父亲去世后,征得娘同意,把老房装修了,尤其是厨房,贴了瓷砖、装上抽烟机,母亲看上去很喜欢,但不到三年,她便追随父亲而去……
父亲去世后,我常在梦里梦到他老人家,但每次都是梦回老屋,先见到母亲,问爹却说不在家,等到傍晚才回来的父亲,一脸疲惫,但精神矍铄,在院里卸着车子。
唉,天堂的爹娘,是一定团聚了,父亲还在操劳着,愿他们没有辛酸苦楚,累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