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国：华盛顿读过《水经注》？
朱健国 I 文
一、鲁迅少年时很是珍重《水经注》
发现鲁迅十六岁前读过的48部书中，我竟然有30部没有读过，很想乘古稀之年抓紧补上几部，遂网购了一套2022年3月问世的四函《水经注》（含原文、译文、插图136万字）——周作人曾回忆鲁迅少年时很是珍重《水经注》——
“他（鲁迅）可以说爱六朝文胜过秦汉文，六朝的著作如《洛阳伽蓝记》、《水经注》、《华阳国志》，本来都是史地书，但是文情俱胜，鲁迅便把它当作文章看待，搜求校刻善本，很是珍重。”（《鲁迅的青年时代》，周作人著，中国文史出版社2020年2月第1版，页72）
但收到这套“图文珍藏版”四函《水经注》时颇有点疑惑，全新的精装书定价598元，厚达1772页，重约5公斤，为何在“孔网”仅用58元（包括快递费）就购得了？出版商“线装书局”（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主办）岂不亏大了？转念细思，如此“一折购经典”的幸运，莫非是近年“不宜性读物”的清查活动中，发现《水经注》有什么与现实的冲突，已被一些图书馆室认定为“不宜读物”，销不动了？
二、法国总统任期由七年缩为五年是否与《水经注》有关？
连夜翻读，很快就有疑似证据——《水经注》中有一处让人怀疑华盛顿是在读过《水经注》后，才想到拒绝连任总统？法国将总统任期由七年缩短为五年，是否出因读了《水经注》？西方总统任期有限制度为何与《水经注》的劝导如此亲近？看来鲁迅喜欢《水经注》，不仅因其“文情俱胜”，更因其暗藏有一些现代政治规律。
大量新研究证明，生于南北朝时期的北魏官员郦道元（466-572），全力为三国时期一位不知名者写的《水经》作注，使只有八千二百多字的《水经》成为三十多万字的巨构《水经注》，不仅仅是将《水经》的“引天下之水，百三十七”扩展为了“以《水经》为纲，详细记载了一千多条大小河流及有关的历史遗迹、人物掌故、神话传说等，成为中国古代最全面、最系统的综合性地理著作”，而且特别暗示了“水经”与“政治”规律的相通。比如，《水经注》在记述一千多条大小河流是由溪流、伏流、瀑布、急流及泷、洪、悬流、悬水、悬涛、悬泉、悬涧、悬波、颓波、飞清加入而成河成江的规律时，特别记述了黄河长江之所以比其它河流壮阔、长远、通海，皆因黄河长江比一般河流更乐于沿途接纳形形色色的不同水质的支流共生，有善纳东西百流的兼收并蓄之共生包容志量。相比之下，那些拒绝外流和害怕与大海溶为一体的水流，注定只能成为行之不远时空皆小的短小河流。
《水经注》因此详细记载了一千多条大小河流有关的历史遗迹、人物掌故、神话传说及碑刻墨迹、渔歌民谣，其中不少细节在呼应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与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水经注》堪称一部文情优美的深具中国特色的政治地理学。
三、“灵鼓潜发”警示官员莫贪连任
请看，《水经注》卷四十“渐江水”讲述长江下游在浙江省的典故——浙江古称渐江水，发源于三天子都，其起源地带时有“灵鼓潜发”，警示官员莫贪连任：
江以南至日南郡二十水，禹贡山水泽地所在，江水出三天子都，《山海经》谓之浙江也。《地理志》云：水出丹阳黟县南蛮中，北径其县，南有博山，山上有石，特起十丈，上峰若剑杪。时有灵鼓潜发，正长临县，以山鼓为候，一鸣，官长一年，若长雷发声，则官长不吉。（《水经注》，郦道元 著，线装书局2022年3月第1版第2次印刷，页1730）
【译文】说——
渐江水发源于三天子都，《山海经》称为浙江，《地理志》说：它发源于丹阳黟县的南蛮地区。北流经过此县，县南有一座博山，山上有一块岩石，高耸达十丈，石的顶端像剑峰。山中常有灵鼓隐隐发声，这里的县官任期，可按山鼓预卜，山鼓一鸣，县官（可增）任期一年；若山鼓长鸣，（县官虽然可增更长的任期，然）则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水经注》，郦道元 著，线装书局2022年3月第1版第2次印刷，页1749）
为何“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水经注》中没有细说。但人们可联想，尧舜禅让，可能是悟道了“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陶渊明主动挂冠，“不为五斗米折腰”，可能是受到《水经注》关于“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乾隆皇帝主动让位于嘉庆当太上皇，表面上说是为“不超越圣祖康熙在位六十年”而行孝道，实际上也可能是受到水经注》中“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警钟的警示。如果说尧舜禅让只是传说，乾隆皇帝当太上皇有水分，军权并未全交，中国五千年来没有一个官员相信“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就是《水经注》作者郦道元自己，也没有牢记“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急流勇退辞官，而是被仇家设陷阱借刀杀于官位上——郦道元，字善长，生于公元466或472年的范阳（今河北涿县）的一个官宦世家，他多次出任地方官，也先后在平城（北魏都城，今山西大同市）和洛阳担任过御史中尉等中央官吏。其为官“执法情刻”、“素有严猛之称”，颇遭皇族、豪强忌恨。北魏孝昌三年（公元527年），汝南王元悦借刀杀人——乘雍州刺吏萧宝夤企图反叛之机，怂恿朝廷派郦道元去作关右大使经过萧宝夤防区，结果萧宝夤派人把郦道元和弟弟郦道峻及两个儿子一同杀害。
四、真正听从了《水经注》劝告的只有华盛顿
真正听从了《水经注》中“任期虽长而于事不吉”劝告的，只有美国的开国总统华盛顿：1797年3月，在两届任期结束后，华盛顿自愿地放弃权力不再续任。之后他便第三次恢复平民生活，隐退在弗农山庄。
华盛顿其时是否读过《水经注》？有待史料证实。目前只知，华盛顿出身于弗吉尼亚的一个富有家庭，早年当过测量员，后曾加入英军参与法国印第安人战争，1759-1774年为弗吉尼亚下议院议员，带头反对英国统治。1775年至1783年在美国独立战争中任大陆军的总司令。1787年主持立宪会议，制定《美利坚合众国宪法》以取代《邦联条例》。1789年，当选美国总统，1793年赢得连任，一直担任总统直到1797年。他在两届的任期中多有创举，这些创举需要博览群书，包括中国文化经典。或许，幕僚们为他讲过或他自己读过《水经注》？
聆听良知，坦鸣心声。我手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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