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1,写剧本、家庭生活、做音乐,这三件事能说是你生活的稳定内容吗?有没有巡演或者去国外表演的计划?是的,主要是这三块。或许还要加一部分,大概叫“休闲”:出去闲逛或者读书听音乐等等、非生产性的一些娱乐吧。做音乐基本上还是生产性的,就是我打起精神制造东西。巡演很少做,16还是17年在纽约演过几场,不过也是旅游顺便演出。疫情前东京也每年都去,但是只想好好逛逛放松一下,如果要弄演出,需要带设备出去,准备内容也需要花精力,感觉还是很有压力的。在玩乐队的时候好像都没巡演过,没有那个动力,一个人就更无所谓了。其实想想,也是工作和家庭消耗了大部分精力吧,碎片化很严重,缝隙之间的那点时间无法有效的组织自己的创作。所以我每次决定做个成品出来,都至少需要一两个月完全空闲的时间,需要让自己进入比较从容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会做那么慢。2,你平时和即兴、实验圈的同行交流多吗?这几年你眼中的国内、国外音乐是个什么样子?好像在上海大家也不怎么专门交流,基本也就是要演出的时候,会交流一下,演完了有时候交流一下,有时候吃饭会互相分享下最近听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基本也不会聊得很深。我其实不太了解国内国外音乐这个大话题啊,但总的来讲有点感觉,艰涩的东西似乎少了,以前比较艰涩的音乐家,新作相对也都比较容易听?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我有意听了这些才有这种感觉,可能不对。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各种灾难,整体痛苦增加了,艺术家反而希望创造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或者说被“消费”的东西?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或许相对快乐的时代,才大量产生艰涩的作品,或者说艰涩的作品才更容易被接受。因为接受这些艰涩的东西,也会消耗能量,而现在的生活太缺能量。3,《秋波》有很强的合成器音乐的味道,你平时会看合成器电影吗?像《怪奇物语》这样的合成器配乐,会不会让你手痒呢?我倒没怎么关注合成器音乐,也没怎么看过合成器电影,《怪奇物语》我好像看过一小段,但这类东西不太吸引我,包括cult,我对这类电影一直没有兴趣。我电影的口味好像一直停留在青春期哈哈,更喜欢类似李沧东这类所谓很“人文”的电影。我现在用合成器,学了一些合成器的知识,可能这个兴趣是来自前些年收集的一些过时淘汰的电子声学仪器,很多都是因为好奇从咸鱼买来的,有些是功能比较单一的振荡器,也有些函数信号发生器复杂些,可以调制或者有各种输入功能,还有些品质非常高的滤波器等等,这些都不是给音乐制作用的,但都能发出声音,奇奇怪怪的,很有魅力。我非常喜欢早期电子原音音乐,尤其是很多女性音乐家创作的变化很少的音乐,那些装置的构成、调制的手势,都很有魅力。所以我也把自己收集的各种设备都在工作室里堆起来,一方面是为了使用时不用再插拔、节省时间,另一方面也把设备当成某种家具,日常看着赏心悦目。殷漪说我的工作室具有表演性,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哈哈,但确实也是事实,我经常去摆弄它们,换换位置,用某个替换某个,等等,虽然并不经常有人来我工作室参观。4,《秋波》创作的过程中,有没有视觉化的成分?就像是给一个不存在的电影写配乐?如果给《逆光》重做配乐,你会用什么乐器?我之前做实验电影的时候,还总是想着尽可能把影像和音乐分开,尽量少加音乐,或者至少不加听起来很电影的那种配乐;同样,做音乐的时候也不想产生电影感,但现在一点都不排斥了。《秋波》确实是有些电影感,包括之前的《春荒》也是,可能是因为色彩感?这阵子就想做些色彩感的音乐,包括混音过程中的编辑重组,也比以前做的要多一些。《逆光》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电影,它内容上已经有些西方现代主义的痕迹,比如一些旁白很向内、但又使用那种旧时代的诗朗诵的方式去读出来;包括人物对话里面提到“城市噪音”这个在当时的中国还很少见的时髦议题,但说台词的又是个中老年女干部……;另外在导演上表演上制作上,基本还是中国“老电影”的那种保守模式,导致整个电影就很拧巴,但也因此有种视听上的新鲜感。八十年代可能有不少这种现在看来别别扭扭的电影。它肯定不算是很重要的电影,但乱糟糟的,确实很有趣,如果重新做配乐的话,我觉得用合成器或者吉他都可以,重要的是那种哀伤的气氛,傻了吧唧的气氛,文绉绉的气氛。我想到Tortoise有首歌叫yinxianghechegnqi,不知道是不是从什么中国八十年代音乐杂志上捡来的名字。5,《秋波》和之前的磁带《春荒》有什么关联?能说是你阶段性的创作总结吗?接下来会有夏天或者冬天的专辑吗?是的,阶段创作总结。我常用的硬件设备都通过调音台连接录音机,平时玩的时候,觉得某段有意思,就直接开机录下来,都是立体声不分轨的,一年下来能录几十个片段。决定成册的时候,我就从这些片段里挑选喜欢的,重新组织,有时候再补录一些东西上去,集中一段时间去完成。后面还是会做冬和夏,把四季这个系列完成,应该也还是会用磁带。6,b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