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ID:ibookreview
『与405000智慧型微友同路同行』
最近，英国最热门的话题非首相卡梅伦身陷“猪头门”莫属（为了保证这条微信“健健康康”，请大家自行百度事件细节）。话题之所以掀起民众恶搞首相的莫大热情，细细想来，其中有一点理由恐怕就是出于对“越界”行为的集体谴责。无独有偶，几年前，比利时的观念艺术家威姆•德沃伊也利用这种动物进行一次“越界”的艺术创作。那时他也收到来自公众的讨伐。
▼
威姆·德沃伊请人在中国的农场里圈养了一些小猪。德沃伊设计了一个图案，然后将图案传送到中国。农场上的猪还没长成之际，就有一个团队将这个图案纹在它们身上。重量达到200公斤左右时，猪被宰杀掉。猪皮被冷冻起来，随后运送到比利时。专业人士负责鞣制这些生皮，制好的猪皮用框架绷紧固定完毕，成为最终的作品。这些纹身猪作品当中的七件在法国尼斯的现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出，激怒了动物权益支持和保护者群体。他们怒不可遏，计划发起示威抗议。
艺术家之后又有了惊人之举。 他出售了一位纹身的大活人，名叫蒂姆·斯泰纳。一位画廊的经营者出资15万欧元，获得这个纹身“作品”的使用权,每年都有几周时间可以任意支配斯泰纳，安排展览。 这个纹身人离世之后，画廊老板对其皮肤有所有权，可以剥制保存。对于这一艺术项目，人们反倒觉得坦然一些，没有像看到纹身猪那般大惊小怪。如此反差，多少有点怪诞。
▼▼
实在艺术史上，因为一件艺术作品引起的争论还有很多。一位满怀宗教虔诚的雕塑家所创作的圣特蕾莎像、一幅描摹露天舞会场面的印象派绘画、几头被纹身的猪,这些事物之间可能会有什么共同之处或关联因子吗？答案是，它们都曾引发是非纠葛或争议丑闻。着眼于艺术创作所掀起的轩然大波，从这一角度来审视这些作品，能够让我们对某一特定历史时代最深处的禁忌、恐惧以及热望产生深刻的洞见，从而更好地理解那一时代的精神实质。
Ⅰ
1427年，在佛罗伦萨的布兰卡奇礼拜堂，马萨乔(Masaccio)完成了一系列壁画。这些壁画对宗教主题的处理方式令人震惊，因此导致了一次艺术革命。壁画当中的一部分——《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在当时的佛罗伦萨社会各界激起了强烈的愤慨。那时的人们对如此的现代性表达毫无思想准备。
左图：20世纪80年代修复之前，包括于17世纪加上去的无花果叶子
右图：修复之后，壁画还原为马萨乔绘制完成时的原初状态
马萨乔将人性化气息注入宗教绘画。举例来说，他画中人物的尺寸大小，是由透视法则来决定，而不是由宗教规定中的尊卑地位排序来决定，这就导致位于画面前景的亚当与夏娃比位于画面中景、驱赶他们的天使更大。如此一来，犯下原罪的两个人看上去比代表神圣意志的使节和执行者更为重要。每一种事物——阴影、透视关系、背景、失意的面部表情——都衬托出画面的写实主义。神界形象未能在画中占据统领地位，这让当时的佛罗伦萨社会各界义愤填膺。
不，画作不是用来装饰房舍的。 它是一种用来对抗敌人的攻击和自卫的工具。——毕加索
Ⅱ
卡兹米尔·马列维奇生于乌克兰，后来成为俄罗斯先锋派的一个典型人物。在对印象派和未来派这些西方的主要艺术运动有所尝试之后，他的艺术转向了激进的抽象风格。尽管他支持布尔什维克，但却亲身遭遇严厉的打压。付出这些代价之后，他终于意识到，政治革命与艺术革命并不一定能携手并进、相辅相成。
卡兹米尔·马列维奇的《黑十字》(1923—1929)，布上油画，藏于圣彼得堡俄罗斯国家博物馆
1915年，在彼得格勒（今天的圣彼得堡）举办的0.10艺术展上，马列维奇展示的画作中什么也没有，仅是正方形和长方形的色块，这也是艺术史上首次有人如此创作。至上派由此诞生。这一绘画运动聚焦于纯粹几何图形的终极表现形式。马列维奇的《黑方块》被安置在画廊的一角，却占据了整个展览现场。此画与《黑圆圈》和《黑十字》一起，构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三联画，成为至上派艺术运动的象征标志。
Ⅲ
建筑师查理·加恩尼尔请让-巴普蒂斯特·卡尔波为巴黎歌剧院创作一座关于舞蹈的寓言性雕塑。结果，卡尔波的作品被广泛认为是不道德的，是一个酒神狂欢般的淫乐场景。 尽管他显示出了非凡的才华，捕捉、呈现了舞蹈者的优雅与动态，却无法赢得众多鄙薄诽谤者的认可。
让 - 巴普蒂斯特·卡尔波的《舞蹈》(1869年)，大理石雕塑，藏于巴黎奥赛美术馆
卡尔波花了三年时间创作《舞蹈》，尽力以石头这种媒材来呈现出舞蹈的动感和活力。为了达到这种效果，他经常去看歌剧院的芭蕾舞课，画学生们训练时的样子。1869年，最终作品被安装到了气派宏伟的剧院建筑的正面外墙上，但很快就遭到了资产阶级的嘲弄。这些人都是按照官方沙龙展的标准和道德原则来评价艺术作品。他们认为，雕塑中的人物太多了，人物动态也过于强烈，最重要的是，其中有太多的肉体性感表现，而且全都带有一点疯癫迷狂的意味。
美，是死亡的一种方式。其新颖，其强度，其陌生与奇异……总而言之，所有令人震惊或带来感观冲击的元素都证明了这一点。——保尔•瓦雷里
Ⅳ
1876年，奥古斯特·雷诺阿在蒙马特创建了自己的工作室。就是在这个画室里，诞生了很多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包括《煎饼磨坊的舞会》。这幅油画可谓集大成之作，将雷诺阿所有的印象派绘画实验手法都熔于一炉。但当时的主要困难在于，只有极少数的眼光长远者对这一艺术运动持支持立场，这样的局面就导致了社会各界对印象派的不理解和嘲讽，甚至是仇恨厌憎——至少在最初阶段是如此。
奥古斯特·雷诺阿的《煎饼磨坊的舞会》(1876年),布上油画，藏于巴黎奥赛博物馆
随着照相技术的发明，画家们不再是有能力捕捉定格某个时刻或再现某人面容的唯一群体。于是，艺术家们便去寻找那种只有他们才能生动呈现的景象。而这正是雷诺阿勤勉地描绘舞会中人群状态的缘由，也是他所采用的新画法的道理所在：这些普通的街坊邻里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也成了亮晶晶的发光体。艺术爱好者们已经习惯了靠近画布，去仔细检视画中的每一个 细节。但印象派绘画却迫使他们改变旧有习惯，放弃对细节、对清晰描画出的事物轮廓与形式的关注。
艺术中的丑闻轰动绝非只是推销伎俩或商业炒作那么简单。那种扰动舆论视听的风波，源于形形色色的多重诱因，也具有各种各样的效果：促使人们去思考，有时候还激发起人们的行动。这种冲击引导我们摒弃先入之见和俗套窠臼。谁能规定，艺术只能也必须是一种审美的沉思，除此之外就绝无其他可能？
作者: [法] 埃莱亚·鲍雪隆
出版社: 金城出版社
出版年: 2015-8
本文选摘自《丑闻艺术博物馆》，图文资料由出版方提供，整理：蛀牙，编辑：禽禽。转载请联系出版社，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挺一下坚持原创的书评君
▼
点击以下 关键词 查看精彩内容
年度好书 | 四月好书 | 红镜头 | 聂隐娘 | 同性恋群像 | 马克·吐温 | 康夏 | 权力的游戏 | 小王子 | 孤独图书馆 | 黄家驹 | 腋毛禁忌 |二十四节气 | 伍迪·艾伦 | 夏日翻书 | 禁烟令 | 玛丽莲·梦露
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购买《丑闻艺术博物馆》，欣赏历史上那些不落窠臼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