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我是r&B双性恋团体口述史项目的Fili。
从2016年开始,r&B开展了口述史的项目,希望记录下双/泛性恋者、多元情欲的生命故事。
在这里,我们仔细聆听每一位参与者的故事和想法并记录下来。每一个生命故事都有价值,我们希望能够将它们收集下来,成为守望相助的薪火。
小时候,Vea从来没有去在意,要把自己当成男性或女性。那时Vea没事喜欢幻想,不太接地气,不太现实,天马行空。他喜欢和男生一起玩,跟女生不太能玩到一起,像是女生经常玩的“过家家”什么的,Vea不太能参与其中。但那个时候,Vea只是觉得自己在女生里显得不太合群,也没有多想什么。
大概是十岁的时候,有一天莫名其妙的,Vea拒接穿裙子,“我怎么能跟其他女生一样穿裙子呢,这个不是我。” 从那时起,Vea拒绝一切很女性化的东西,花边、裙子什么。一直到22岁。22岁的时候,Vea喜欢一个男生。“那时觉得,肯定要以一个女性身份跟他相处”。Vea开始想要怎样展示自己的女性魅力,琢磨着穿裙子、打扮自己,“我确实那时候把自己打扮得很女性化,穿裙子、高跟鞋,背女士包包。”但是Vea后来跟那个男生出去玩,整个人觉得非常非常的别扭,那个男生好像也察觉到了这种别扭。Vea觉得自己穿成那个样子,以那个女性化的身份(跟他)相处太奇怪了,又变回了中性的打扮。不过,那会没有想过这可能跟性别认同有关系,Vea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和女性谈恋爱。”Vea后来跟这个男生表白了,但没成。“我们是网友,对方说还是习惯了在网上的朋友身份相处”,Vea说。当时,Vea跟自己的女性朋友聊起,她们都觉得Vea太主动了,不像个女孩子,会把人家吓跑的。后来Vea自己想想,好像自己的行为跟打扮是不太协调,但是,“我觉得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是游戏里的朋友,我在游戏里的角色也是男性,而且他一直把我当男性看待,在一起玩了很长时间以后,我才跟他说我生理上是个女生,他可能还是把我当成好朋友那样看待,没想到我突然变成这样子,太幻灭。”大学里有段时间,Vea觉得自己学习不好,也不是什么社团大佬、社交达人,各方面都很差,给爸妈丢脸,未来也没有什么出息了。于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社会”一点,“混到成年人的世界”, Vea开始要求自己变成女性化的形象,学化妆、抹口红。Vea说,那时就像是“谍战片里,把自己潜伏到敌方阵营里,变成另一种样子,为了要在那个地方做出一番事业。” 但后来又“失败”了,Vea觉得受不了了,太扯了。后来Vea谈了女朋友。在跟她的相处中,Vea发现,自己比较希望她把自己当男性看待,而不是女性,还问对方,“介不介意我女性的身体”之类的问题。分手后,Vea回想了整个过程,以及他跟其他人相处时的感受,发现不管跟任何一类人相处,他好像都希望对方把自己当男性看待。“然后我才意识到,我的这种不舒服并不是跟我喜欢什么人有关,而是跟我觉得我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别有关。”通过跟他人的相处,帮助了Vea把自己的性取向和性别认同这两件事分开来看。
两三个比较好的朋友,Vea的爸妈,还有一些网上的性少数身份的朋友,这些人是知道Vea是自我认同为跨性别男性的。最早的时候,Vea跟爸妈出了个女同性恋的柜。那时,Vea觉得自己会喜欢女生,那就是同性恋嘛,或者说双性恋。大概是高二的时候,跟爸妈讲了这件事。当时的样子,Vea说自己“是破罐子破摔,声泪俱下”,跟爸妈说:“我已经这么惨了,我觉得我没有希望了。” 而爸妈哭得比Vea还惨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肯定是假的吧。” 他们还跟Vea说,可能过两年就好了吧,没事啦,你不要伤心了。这个事就过去了,之后他们也再没提过,Vea也没提过。一直到前两年,Vea跟他们说,自己好像不仅仅喜欢女生,而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男性。”这次,爸妈更加觉得匪夷所思。他们一直问Vea,“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你自己呢?”还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暗示自己呢?好好当女生不好吗?你这些都是自己暗示自己导致的,你不要往那个方向想。”或者换另一种迂回的方式,“你看现在很多女孩子也是中性的打扮,你也可以这样子啊,偶尔中性的打扮,偶尔女性化一点,都没关系啊。”“这不是一个打扮上的事情,我对自己的认同是个男性,我可以穿裙子,但是我依然是个男性。”Vea的爸妈觉得这种“Vea你觉得你不是……”的想法很奇怪,因为“你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呀,你觉得的那个肯定是假的”。Vea说:“他们(爸妈)会有很多奇怪的想法。比如你是不是为了要跟男生打成一片,(会跟Vea说)你知道那些假小子性格的女生也跟男生玩得很好啊,你不需要把自己变成男生才可以融入他们。”Vea说,如果自己有男朋友,会希望跟他在性别上更加平等地相处,而不是说有区别;而Vea的妈妈就回应,“现在女孩子地位很高的。” “好难”, Vea说,“我完全不是很个意思,完全是两回事。”现在,Vea跟爸妈的关系可以说还好,但是在前期,大概一年多的时间里的沟通状态,都是鸡同鸭讲。可能因为Vea锲而不舍地跟他们做科普,“不是跟穿衣风格有关,不是跟我喜欢谁有关,也不是跟我要和谁混在一起有关,而仅仅只是,我就觉得不对”,他们好像变得理解些了。当初,Vea的爸爸听到他妈妈说了Vea跨性别出柜的事,就主动去网上查了资料,再回来主动问Vea,“你是不是那个情况啊。” Vea回忆当时,他爸打电话约说聊一聊,“我好想了解一下你到底是个啥情况。”“不管现在他们是不是真的了解了性少数的各种概念,但是当他们表现出‘我愿意听你讲’的时候,那一瞬间我觉得父母好伟大”, Vea说:“当他们开始尝试理解我的时候,我也开始放下那些,一定要跟他们争个对错、一定要捍卫自己之类的想法。更多地去想他们作为我的父母,他们也很辛苦,他们需要面对很多其他人不需要面对的挑战,面对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父辈和亲戚的时候,他们要怎么交代这件事。”至于对双性恋,Vea的爸妈则会问“你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这样的问题。只要Vea喜欢上哪个电影明星是男的,他们就会很激动兴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诶,你看你不是喜欢男生的吗!” 还会评论那个男明星,“他非常的男性化,不是那种很‘娘娘腔’的人。” Vea只能回答道:“没错啊,我是喜欢男生,但是也不影响我喜欢女生啊,并且也不影响我认为自己是个男生。”(笑)。虽然不断地科普,但Vea父母好像还是跳不出这种二元思维。有天,Vea爸爸问了一个很天真的问题:“那个,双性恋是不是一边喜欢男生,一边喜欢女生啊?” 他觉得,双性恋好忙啊,要同时喜欢两个人。Vea觉得一个人确认自己的性取向,要根据ta遇见过谁、喜欢过谁。 “我是因为一开始初恋是个女生,所以当时我认为自己是个女同,后来当我又喜欢男性,我觉得自己是个双性恋。但是,到我人生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见或喜欢上一个非常规性别的人,所以,我只能说目前我是双性恋,如果将来我遇见并喜欢上,那我就会修改成泛性恋”, Vea补充道。“我一直觉得性取向就是一个多选题,可以少选、可以不选,但是不要错选。”Vea挺希望父母辈甚至是平辈的人,即使不理解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但是也愿意去听别人说ta们是什么样子的人。Vea说要是很挑剔地看他的父母,他们也不是完美的,因为虽然他们能理解,但是总认为非常遗憾,“好像我是那种生来残疾的人一样,好像(我)缺点什么,总是会说出一些很可惜的话,像是‘为什么你这么可怜‘、‘如果什么时候能变得正常就好了’。” Vea会告诉他们,这不是“不正常”,但是他们认为,“对啊,你可以说这个不是不正常,但是它确实是一个少数的状态,你这样不是主流诶,你这样过得多辛苦啊,如果能变回主流就好了。”Vea有过抑郁症,曾经学业的发展,还有生活上都有过一段过得挺不顺的时间,所以他的爸妈可能觉得 —— Vea能把自己照顾好,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Vea说:“他们(爸妈)担心我的状况,所以也觉得我想把自己当成谁都行,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可以了。”Vea的初恋其实是个女生,但仅仅是产生好感。之后,有那种想要进一步接触的想法,则是面对男性多一些。但真正能走到一起的,是女性多一些,“可能因为我跟女性相处,相对来说会更习惯一点,跟男性相处的话,我会感觉在他们面前不知道应该扮演成什么样子。”面对喜欢的男性,Vea总觉得非常为难,因为没办法去做点什么。他很难想象,自己跟一个男性相处,并且告诉他:“你把我当成男生来看待吧。” 在Vea接触过的男性里面,好像都比较喜欢那种“女性就是女性的样子”,哪怕她很假小子,也是个女性。而Vea和顺性别男性之间会有一种在比较的感觉,好像在他们跟前,Vea会更希望能够确立自己的身份,潜意识中有点竞争、比较的压力,这样他比较不容易跟他们坦诚相处。“就国内环境来说,很多男性看到一个生理性别上是女性的人,就会觉得对方需要被照顾,要优待对方”, Vea说他蛮不喜欢这个部分,但又没办法挑明。如果站在性别平等的角度跟男性挑明,这好像又不是Vea要的。Vea跟他的女朋友相处时,让对方把自己当男性看待,对方会说“好啊!没问题。” 虽然对方可能其实内心无所谓,也可能口是心非,甚至在跟Vea出门时,觉得Vea穿一身男装还蛮帅的。Vea交往过的女性,会比较期待身边的另一半能够符合二元性别里男性的表达,“因为看上去两个人好像也更搭调一点。当然我也知道很多女性不是这样想的。”Vea也跟女朋友聊过,但自己还是会被往女性上面套,“你一个大活人生理上是女性嘛。” 过生日时,Vea收到过女朋友送的女性化的小饰品一类的礼物。他说自己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些,但是对方回答“没事啊,我觉得很可爱,这个很适合你。”又或者,Vea说:“这个是你喜欢的东西,我不适合而且我也不喜欢”,对方就会说:“哎呀,反正你是个女生嘛,用这些也是ok的,我知道你是男生就好了,你用这些东西又不违和。” 类似这些事情让Vea觉得又不对劲,但又无法怪对方,“需要感谢人家送礼物啊。”Vea觉得,可能对方不一定理解自己是跨性别男性这件事,可能单纯觉得“你喜欢把自己当成男的,那我就把你当成男的就好啦”,但是并不会把他套进男性那个体系去看待。有时候,对方也不能够意识到让Vea感觉不舒服的点,那些他比顺性别的人更加敏感的地方,比如,一起逛街时,女朋友很自然地跟Vea讨论买什么品牌的内衣之类的话题,但是Vea自己不会去讲这些,他想回避这些东西,“因为我不太愿意承认我需要买那个东西。”后来,再跟对方谈起这个事情,见对方好像没有很在意这个事,Vea就选择不讲了,凑合着这样过就好了,“不想把事情摊得太开,因为那样好像有点太吹毛求疵,我自己感觉啦。”现在,Vea在性别表达上基本是中性的状态。男装会穿,但穿得不多,因为身型限制,不是特别高,也不是很健壮。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生理特征,但这并不是说对自己的生理特征感到舒服,“其实是选择性无视”。为了健康考虑,Vea觉得要是去束胸的话,对身体健康不好,并且短期之内,也没有使用激素或手术的打算。另一方面,Vea也会在乎自己的身心是不是协调,他说他不想抛弃掉自己的任何一面,“原本我生来就是如此的,生理的和心理的都是我的一部分。”但是,尴尬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尤其是Vea自己一个人出去逛的时候,有时自己洋洋得意地觉得打扮得挺中性化的,还戴着口罩和帽子,可能因为自己身高低被人一眼认出来。有一次,Vea就遇到路边发传单的小姐姐,非要凑过来跟他说,“嗨!美女你好,我们搞卫生巾活动,你要不要参与一下?”“那个时候就真的好尴尬”, Vea说,“那天其实穿得挺男性化的,还束了胸,我真的觉得,哎哟!特别的挫败!”心情好的时候,这个事就算了。但是如果是他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好比有一次,Vea说他整个人崩溃掉了。那次在商场一个人逛街,心情又很不好,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时有个大叔很热情地说“哎,美女,过来买东西啊~” Vea当场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出了商场,外面在下雨,他就在雨里哭,觉得好难过。“虽然人家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并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也不知道我需要别人怎么对我,就算他知道了也未必会尊重这件事情,我不能强求他,但是还是很难过。”Vea觉得自己可能比较理智一点,“可能我就是比较现实吧,我往他身上撒气好想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可能往自己头上挂一个标签 —— 请你们把我当男生看,然后每天顶着个牌子出去走,这也不可能啊。”这些非常小的、琐碎的点,它们持续地让Vea感到微小的不舒服,感到“我今天遇到一些不太开心的事”。还有一些场景是不太容易被意识到的,可跟别人也没什么关系,比如Vea跟男性打交道时,他会去衡量在对方眼中的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在对方眼里自己身上有多少男性化的成分、多少女性化的成分。Vea忍不住地把精力放在这些上面,去在乎别人面前自己的表现。Vea说他患抑郁症,和家庭关系、学业压力有些关系,以及,在当时跟那个男生表白失败的时间段里是比较严重的,然后他才决定去看心理医生。但是性别认同和性取向这些东西,它更像是“一种潜在的影响。” Vea说,他这样的性取向和性别认同,让他比较难跟别人有亲密关系,看别人都成双成对谈恋爱了,他这个年纪的很多人都已经结婚成家了,他还是一直孤身一人的。并且,很多时候遇到一些压力,和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没有地方去讲,没有人可以相互支持,发脾气也没有地方可以发,“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缺憾来的。”不过,Vea说他的心理咨询师对他产生了很重要的意义。“我和我的咨询师的关系并没有什么特别神秘的地方,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一个人支持和理解你,以及ta愿意坦诚地跟你讨论这些事情,并不带偏见。” 当然,这点上Vea也是幸运的,因为他也了解到不少坑人的咨询师。他说,找到靠谱的咨询师非常重要,“我能够对自己的性别认同有这么多的描述和体会,也跟ta有关系,因为我们聊了很多细节,此处过于复杂就不展开了”(笑)。Vea说自己在一些跨性别社群里,是那种看上去很佛,没有去表现、争取什么,而是安于现状,但是在心里不认同生来的性别。但有时候他也会担心自己这种妥协了的心态,在一些刚刚知道自己的性别认同的社群伙伴眼里,会让ta觉得“其实可以‘委屈’自己,往所谓的‘看上去正常’去靠拢”。“外界真的有很多这样的声音 —— 你可以以你现在的状态勉强生活下去,你为什么不继续勉强,凑合凑合过就好啦”, Vea说,他不希望自己变成“帮凶”。很多时候,Vea不会过多地讲自己多么认同自己现在的状态,因为他认为这是个人的事情。他很佩服那些非常坚定要走这条路的人,“因为ta们真的要扛住很多很多压力。虽然说勉强以现状生活也要承受压力。”
Vea常打游戏,用的是男性的角色。在游戏里也不需要跟别人明说,因为玩的就是男性角色,又喜欢打打杀杀的。Vea在游戏上跟很多朋友玩得非常好,讲荤话,非常男性式地相处。但每当Vea和他们的关系变得非常好的时候,总会有很担心的感觉 —— 担心他们发现Vea现实中是什么样的人,然后,这样的关系就会不复存在了。Vea原来有过几个游戏里玩得非常好的打站队的伙伴,已经是配合非常默契、称兄道弟的那种,当他们加Vea微信的时候,他非常非常的惶恐。“我从那以后就把自己的头像改成了不会让他们有怀疑感的头像,发的内容有可能透露我的生理性别的,也对他们屏蔽了”, Vea对那几个伙伴不喜欢上yy、开语音,感到非常高兴。但是每当有新的伙伴加入这个团体来,对方说,“哎呀,打字交流太痛苦了,我们上语音吧!”这时,Vea又非常惶恐,不知道要怎么办,心想“难道我要露馅了吗?” 他说这种事情已经是日常了。也有不得不线下见面的时候。Vea不得不在见面前告诉他们,因为他不想他们见到面时被吓一跳。“我只好见面前跟他们摊牌。但是每次见到面以后都感觉非常郁闷,就是一种‘我被我自己抢了戏份,我被我自己‘绿了’的感觉”, Vea说:“明明这个男性的我跟他们玩得挺好的,但是出来见面的是另一个人。我好不容易跟他们混熟了,辛辛苦苦就为人做嫁衣的感觉。”有次Vea以日常的打扮去见面了。那个人是隔壁学校的,Vea在游戏上一直喊他师兄,他喊Vea“师弟”。见面前,那个人跟Vea说“你要请你师兄吃饭,你要懂规矩~请你哥吃饭啊。” 然而见面后,就变成了,“啊师妹,我请你吃饭~”。顿时所有的荤话、粗口,都不讲了。“从此那个游戏上男性的我就被遗忘了”, Vea说之后还会一起玩,但是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了。每次线下见面就会幻灭,原来那些好端端的好兄弟关系就没了,不复存在了。以后Vea能不见面就不见,“最好一辈子不知道我是谁最好。”游戏里的朋友还会问Vea,“诶你找老婆没有。你年纪不小了,该找了。” Vea回答说:“我忙工作嘛,我没钱养不起老婆啊。”人家回复:“哎呀没关系嘛,你可以找一个有钱的老婆养你嘛~”。还会很热情地要给Vea发世界公告征婚。“有时候节日,像是情人节啊,都会有那种公告。我其实挺羡慕的,但是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身份去,就是我是去找男朋友呢还是女朋友呢,找了之后,我是ta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 Vea说。Vea跟他的咨询师聊过,他非常担心游戏里的好搭档有天知道了他是谁。咨询师问Vea,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让你和他成为这么好的朋友,是性别吗,还是其它原因?“我那时觉得,好像跟性别没关系,仅仅只是因为我们很聊得来。所以这个好像才是维持一段关系最重要的东西。”Vea说:“虽然我不能保证他哪一天知道了会不会接纳我,他不接纳我也不能否认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采访后记
这是一篇不短的口述史文章,感谢看到最后的朋友。和Vea的采访录音是我目前做过的最长的,而整体时间跨度被各种事情(以及拖延症)拖得很长,不过有幸的是能够和Vea在线下,在一个温暖的日子里约在咖啡馆见了次面。不再是单刀直入地开始采访,我们东拉西扯地聊了不少,甚至后来在真正采访的时候,Vea还漏提了某个重要的信息,因为我们在面基的那天已经聊过了。
Vea说话的速度不算快,我感觉有些时候他是一边在思考要说的话,一边又忍不住袒露出一些更加情绪化、下意识的心声。这种理智与情感的交织,从Vea的故事中也能找到: 因为售货员的“粗心”对待感到难过不快,却还是会忍不住站在对方的角度为不了解事实的对方着想;女朋友送了不合适的礼物,也不想对对方“吹毛求疵”,依旧心存感谢...... 而最让我触动的是Vea对父母,以及跨儿社群的那种温柔态度。在这个愈加乖戾暴躁的社会,我认为“温柔”和“善良”或许是最坚韧、最有力量的。谢谢Vea带给我的这些感动,跟你的这段采访经历对于我是非常重要的,无关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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