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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深圳”的湾

木木 晶报 2023-11-29


深圳湾好似一面橱窗,展示着深圳、香港这对兄弟城市一个多世纪以来的沉浮变迁。深港双城,从制造业合作到服务业合作,再到全方位城市合作,两个滨海城市一路前行,势将依托深圳湾,拓展出无尽的想象空间。





深圳地形东西横卧,南临香港。深港之间,除了以深圳河和沙头角河为界,东头和西头还各有一个两地共有的海湾,即大鹏湾和深圳湾。深圳湾水体狭长,深入内陆,有三条河流注入:东为主流深圳河,发源于鹏城第一峰梧桐山;北为大沙河,发源于有“新安后山”之称的阳台山;南有锦田河,发源于香港最高峰大帽山。如此三龙入海之势,演绎着深港双城坎坷与辉煌交织的风水流变。



深圳湾,原本不叫深圳湾。关于这片海湾的最早记载,可以追溯到唐开元二十四年(736年)因海防需要在今天深港一带设立屯门镇,沿海水域泛称屯门湾或屯门澳。及至明万历元年(1573年)新安县从东莞县分置,设县治于南头。南头城倚山面海,这片海湾位于县城的后面,故称后海湾,亦称后海。县城前面也有一个海湾,原名大铲湾,则被相应地称作前海湾,亦称前海。康熙版《新安县志》有如下描述:后海,距县城五里,通于海,自西而东,北接梧桐山,绕护县城。

据知情者透露,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在规划设计的时候,本来是打算以“前后海”冠名的。报上去后,有关部门说前海就前海,后海就后海,怎么搞了个前后海,于是没有批准。结果,应了那句“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的古训,如今前海之名如雷贯耳,人们只知前海而不知大铲湾,后海却鲜为人知,人们不知后海而只知深圳湾。

深圳湾取代后海湾,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新安县开展了一项水文勘查,在县城以东约30公里处有片水域,勘查人员将其标注为“深圳”,意即深水沟。这片水域西南边不远处有个墟市,因而被称作深圳墟。墟市往南有条小河,原名罗溪,也改名为深圳河。而深圳河是注入后海湾的最大河流,深圳湾的名字便逐渐在坊间流传。后来,深圳墟日渐繁华,成为新安36墟之首。上世纪初叶广九铁路开通后,占尽天时地利的深圳镇获得长足发展,渐成边陲重镇。1980年深圳经济特区建立,更使得深圳的名头响彻海内外。随着深圳之名广泛传播,深圳湾也逐渐取代后海湾,成为这片海湾的官方名称。

不过,鼎鼎大名的深圳湾,香港人仍习惯把它称作后海湾。在香港出版的地图上,也大多标注为后海湾。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中国地图出版社专门编制出版了一幅纪念版的香港特别行政区全图。香港与内地的分界用粗蓝色虚线表示,在深圳湾水域,深圳一侧标注的是“深圳湾”,香港一侧标注的则是“后海湾”。

有意思的是,在英汉双语地图上,后海湾的英文标注是Deep Bay。显然,Deep Bay既不是后海湾的翻译,也不是深圳湾的简称。它是英国人习惯上指称的一种海湾形态,即湾口收拢而纵深较大的海湾。香港南区有一个深水湾,有一个浅水湾,情况与此类似。

事缘1840年鸦片战争期间,英舰“复仇女神”号制作《珠江口及其岛屿图》,按惯例把这片水域标注为Deep Bay。1866年,意大利传教士和神甫历经数载绘制出著名的《新安县全图》,采用了这一名称。港英政府继续沿用,作为一些市政设施命名的依据。比如沿海湾修建的一条干线公路,便被命名为Deep Bay Road,中文译作“深湾路”。


在深圳市前身宝安县时期,后海湾除了泛指深圳湾,还特指深圳湾西北部的一个小内湾。沿湾地带原是一片滩涂,周边有渔民居住,逐渐形成自然村落,因东临后海湾而取名后海村。从清乾隆朝开始,沙井蚝民陆续到后海湾开辟蚝田养蚝,并与对岸流浮山的蚝民合作。养蚝业的发展,引起对水体的圈占争夺,蚝民与渔民时有冲突。直到上世纪50年代,蚝民向政府申请在后海湾增放石头养蚝,走上了向深海养蚝发展的道路。人民公社化以后,成立后海大队,养蚝业与渔业作为主要产业,获得较大发展,尤以养蚝业远近闻名。

改革开放后,深圳经济特区建立,后海湾一带先后引进制衣厂、钟表厂、电子元件厂等多家企业,加之海水受到污染,养蚝业和渔业日渐式微。1988年开始对旧村进行改造,一批现代居民小区和高档写字楼拔地而起,后海湾逐步被打造成为南山区几大中心城区之一。目前,这里作为深圳市城市客厅的重要组成部分,以金融、文化、商务总部为主导功能,建有深圳湾文化广场、人才公园等现代化优质配套设施。高耸的“春笋塔”,流线型直插云天,被不少摄影者当作深圳的地标式建筑,置于城市风光图片的C位。

整个深圳湾北岸,跨福田、南山两区,汇聚了深圳最具城市名片意义的建筑群。主要由三部分构成: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后海商务总部基地,深圳湾豪宅区。凭借这两个总部基地坐镇,近百家世界级总部企业入驻,加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海景资源,深圳湾俨然已是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地标。中美贸易摩擦中扬名立万的粤海街道办事处,就坐落于此。


高速发展的深圳,大规模向大海要地,始于上世纪末。从东部的盐田港到西部的宝安机场,填海造地面积迄今已超过30平方公里。其中,在深圳湾沿岸填出来的大约6.5平方公里土地,是商业价值开发最充分的区域。漫步在这片凭空生长出来的高档城区和滨海休闲带上,你很难想象出当年滩涂的模样。据说深圳大学宿舍1990年代初还是海景物业,学校里有著名的“海望楼”,上楼能够看到海,往外走几步就是海滩。课余,同学们穿过红树林,下海游泳,顺便抓点鱼虾回宿舍改善伙食。现在都成了传说,海水已远在3公里开外。

如今,沿深圳湾北岸建起了长达15公里的海滨绿道,东起福田红树林自然保护区,西至蛇口海上世界,被誉为深圳最美步道。沿线分布着十余个主题公园,蜿蜒延伸如一串珍珠项链,大运会火炬塔矗立在中间点上。如果天气允许,我上班时会从火炬塔骑自行车到红树林,再改乘地铁到单位;周末晨练,则沿相反方向从火炬塔骑到海上世界往返。沐浴深圳湾朝晖夕阴,已然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湾碧水,百态千姿,或晴空如洗,或烟波浩渺,或细雨迷蒙,无不引人入胜。

特殊的生态环境和水文条件,孕育了深圳河口一片生态宝地。这里咸淡水融汇,滩涂发育成熟,动植物资源丰富。北岸属于深圳,有福田红树林自然保护区,1984年正式设立,1988年列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2022年11月,《湿地公约》第14届缔约方大会一致同意习近平主席的提议,在深圳建设“国际红树林中心”。次年9月,《湿地公约》常委会第62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国提交的相关议案,全球第一个国际红树林中心正式落户深圳。

深圳河口南岸香港一侧,则有米埔湿地公园。这里曾是村民养殖鱼虾的基围,废弃后成为多种植物生长和鸟类栖息的天堂。米埔湿地记录在册的野生动物数量超过2050种,以鸟类为代表的动物多样性生态价值获得国际公认,1995年就被《拉姆萨尔公约》列入“国际重要湿地”,构成中国湿地多样化不可或缺的部分。


当然,整个深圳湾南岸,并不都是像米埔湿地那般风光旖旎、温情脉脉的田园诗。紧挨着米埔湿地,由东往西,还依次有天水围、流浮山及新界西垃圾堆填区,它们传达出来的自然历史信息就复杂多了。

天水围位于新界元朗区,以前是一条小围村,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陆续发展成为可容纳30万居民的新市镇。天水围并不都是公屋区,也有私人屋苑和豪宅,但居民主体是底层人士,不少是新移民,包括通过婚姻移民的“内地新娘”。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大部分新移民收入少,受教育程度低,家庭问题如父子隔阂、夫妻反目、邻里纠纷等突出,而社区文化十分缺乏。本世纪初年,这里曾发生多起震惊全港的伦常悲剧,包括灭门惨案,媒体密集追踪报道,将其贴上了“悲情天水围”的标签。

天水围第一次进入我的视野,是2008年和2009年相继上映的两部影片:《天水围的日与夜》和《天水围的夜与雾》。前一部是温情的,后一部是悲情的,但都反映了天水围作为新移民社区所面临的经济、社会、民生以及文化认同困境。《日与夜》通过一对相依为命母子的日常生活,揭示天水围多数居民其实过着与其他香港人并无两样的日子,以期消除人们对天水围的偏见。《夜与雾》则以2004年天水围灭门惨案为蓝本,讲述了中年离异的港伯李森和来自内地的晓玲一家的悲剧故事,希望唤起人们对天水围社区文化建设的关注。


如果说天水围印象主调是感伤的,流浮山印象则带了些恐怖。流浮山位于天水围以西,原本是一座小山,后来用于指代周边数条围村,盛产海鲜,尤以养蚝闻名。元朗素来是14K的地盘,2012年特首选举期间,这里爆出一场涉及参选人的黑金江湖饭局。当年选战本就波谲云诡,流浮山饭局一下子成为坊间热点,各种传闻沸沸扬扬。选举结束后,我与几个朋友专程到传说中的餐馆去吃了一顿饭。餐馆布置虽然简陋,饭菜的味道却很有特色。不过,大家的心思都“醉翁之意不在酒”,话里话外,举手投足,似乎总有几分忌惮和神秘。

那之后,我又去过两次天水围和流浮山,是参加香港青年社团组织的体验社区生活和帮扶基层家庭活动。当时的感觉,这里的萧索僻远与维港两岸的繁华喧嚣俨然两个世界,超出我们所能思及的范围。但认真想来,空间距离并不远,从中环出发,驱车深入这片社区的街头巷尾,也要不了一个小时。

现代社会,距离其实是相对的,它体现的是一种关注度。进入视野,天涯咫尺;视野之外,咫尺天涯。香港社会长期以港岛九龙为中心,视新界北部为僻壤他乡。数十年来,或因禁区管理带来长期交通不畅,或因垃圾堆填区、殡葬场、劳教营等厌恶性设施强化了负面印象,或因公共服务不足导致社区文化建设滞后。深港边境,被港英当局生生做成了香港主流社会与内地之间的隔离带。

位于深圳河和深圳湾沿岸的北区和屯门区,各有一个超大型垃圾堆填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笼的。尽管堆填的垃圾经过处理,对环境的危害已减到最小,但远远望去,要么黄土裸露,要么被绿色塑料网罩住,仿佛青山留下的疤痕,让人鲠刺在喉。当地村民强烈反对,认为这种垃圾处理方式破坏了龙脉和风水,也有悖于深港双城融合发展的大趋势。


其实,从历史上看,由港岛、九龙、新界共同构成的香港地区,总体上以山地丘陵为主,而元朗盆地是难得一见的开阔平坦之处,也是这一带最早有人类活动的地方。直至鸦片战争爆发,整个香港地区都是南疆边陲,越是靠近内陆的地方越发达。可以想见,当港岛还是一个偏远小渔村的时候,在元朗先民看来,天水围和流浮山无疑是充满吸引力的富饶家园。

从地理上讲,当你站在深圳一侧,透过烟涛微茫的深圳湾凝望对岸的游霞碧波,你会想象古人迁徏的脚步来到这里,向那片山水寄托了多少对远方世界的向往。一个秋日的下午,我与友人在华侨城一处高楼上餐叙,目光越过车水马龙的深南大道和滨海大道,但见深圳湾的一泓碧水静静地躺在那儿,对岸霞晖如泄,薄雾缭绕,山走城随。我突然意识到,天水围和流浮山,原来是很浪漫的名字。想想那一湾碧波之上,天水成围,流浮为山,充满了飘逸的动感,岂不隐隐是诗仙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的意境: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这一切,都与你在港岛九龙获得的印象截然不同。那么,哪一个是真实的天水围,哪一个是本来的流浮山?

深圳湾山形水势,千百年来变动不大,不像前海湾因珠江泥沙冲积而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当然,随着时代变迁,沿岸亦呈现出不同风貌。而今这湾碧水,北靠深圳湾两大总部基地,西临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东接河套深港科技创新合作区和口岸经济带,一派欣欣向荣之势。南岸却是起伏绵延的野山,山凹里聚集着一些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造的公寓楼和历史更久远的农家院落,给人印象更深的是老码头江湖社会的神秘,新市镇人文匮乏的悲情,远离主城僻壤荒郊的落寞……

看着深圳湾南北两岸的不同风貌,我想起一个传说,一个段子。传说当年英国人把维多利亚城(今香港主城区)建在港岛北部,而不建在地势更平坦的南部,是为了与维港对面的九龙城隔海相望,让新城的秩序与旧城的混乱形成对比,以展示大英帝国的富庶和文明。今天的深圳湾有些像当年的维多利亚港,深圳市滨海地带迅速崛起的繁华,把对岸的停滞和落后淋漓尽致地衬托了出来。段子讲一个偷渡客,准备夜里从深圳湾游去香港。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他迷失了方向,搞不清哪边是香港,哪边是深圳了,只好根据灯光来判断,想着灯光更多更亮的一方肯定是香港,结果游了半夜,天亮后发现又游回了深圳。

传说也罢,段子也罢,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那儿:深圳湾好似一面橱窗,展示着深圳、香港这对兄弟城市一个多世纪以来的沉浮变迁。想当年,无数逃港者冒着生命危险游向对岸。而今,不时听到港人回流的消息。特别是新冠疫情期间,严防港人偷渡一度成为深圳湾及整个深港边境沿线街道社区的重要政治任务。

改革开放以来,深圳经济特区突飞猛进般的发展,重塑了珠三角的经济地理。近年来,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深圳先行示范区建设深入推进,香港政府的目光越来越投向北方,传统城市格局将因应北部都会区计划发生改变,从偏安南隅的单中心走向南北驱动的双中心。天水围、流浮山以及整个元朗地区位居深港双城联动的枢纽,昔日的僻远之地,正在蝶变为香港对接国家发展战略的桥头堡。


抚今追昔,我终究将目光投向了深圳湾的盈盈碧波。初秋的风拂面而来,黛蓝的水面微微起伏,旭日初升,霞光万点,一片银辉中酝酿着金色的浪漫,那才是这片深港共同水域该有的主调。如果说香港经过修例风波一役来到发展的转折点上,深港双城故事也来到新的起点。从制造业合作到服务业合作,再到全方位城市合作,两个滨海城市一路前行,势将依托深圳湾,拓展出无尽的想象空间。形象地说,当狭小的罗湖桥连上飘逸的深圳湾大桥,深港双城故事从小河时代迈入了大海时代。

香港方面,继上届政府破天荒提出北部都会区计划以后,本届政府甫一就职,新任特首李家超就致电广东省及深圳市主要负责人,表明要共同努力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发展,把合作推向更高台阶。立法会则在新政府就职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分别提出香港对接深圳前海合作区和口岸经济带融入国家发展大局的两个议案。香港各界迫切希望加快向北发展、推进港深合作的愿望,跃然纸上。

深圳市对香港各界的迫切愿望,给予了积极回应。各级政府及相关社会团体、智库组织和企业主体,纷纷展开调查研究,提出政策建议,启动合作项目。笔者曾出席一场别开生面的深化深港合作专题深聊会,由深圳市政协组织,在前海合作区举行,覆盖政界、学界、商界,围绕进一步推进深港合作问题展开了三个多小时的线上线下交流。与会者一致认为,深港双城再次迎来了合作发展的黄金期。

深圳与香港的合作,不仅仅是两个城市之间的合作。深圳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服务整个国家,香港作为国际大都市联通全世界,两个城市的合作与发展牵动着中国与世界双向互动的大格局。深港双城都是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重要引擎和极点城市,它们需要提供动能,带领大湾区向前走。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空前大扩容,河套深港科技创新合作区横空出世,口岸经济带开发方兴未艾,与香港北部都会区建设形成相互呼应之势,风生水起之局。

珠三角是全球重要的候鸟迁徙中转站和越冬歇息地,深圳湾潮涨潮落,海边滩涂孕育了大量的鱼、虾、蟹、贝,为各类候鸟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入冬以后,时有上万只鸬鹚飞临此处,或空中飞舞,或水面觅食,或临浦嬉戏,漆黑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像鳞片一般熠熠生辉,场面蔚为壮观。面对此情此景,不由人不感慨,时代大潮,波翻浪涌,古往今来,一代代弄潮儿北去南归,如候鸟迁徙,演绎着人生的喜怒哀乐,也演绎着城市的兴衰和世事的无常。

海天之间,以深港西部通道著称的深圳湾大桥仿佛云蒸霞蔚中吐出的一条巨龙,蜿蜒起伏,踏浪御波,把辽阔的海湾变成了一片内陆湖。长桥一头连着流浮山天水围,一头连着大南山蛇口港,见证着日新月异的深港双城故事,见证着新时代新征程的中国故事、湾区故事。正所谓:

山尽头,河尽头,
望断流浮天水楼,
烟波白鹭洲;

天悠悠,海悠悠,
万顷清波一桥收,
岭南正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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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晶报APP

统筹 | 李岷

文 | 木木

制图 | 胡椒枪

编辑 | 李慧芳 刘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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