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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刘海龙老师的新近研究向你透露一个考点:具身传播

在传播研究中,身体问题虽然一直若隐若现,却不重视。刘海龙老师认为,这可能与我们的某些成见相关,一是大多数研究者有一个共识:传播是精神交往及互动,基本和身体无关。二是研究者假设了传播产生的前提就是“身体在场”。


🚩 而在媒介通讯技术的发展下,我们会发现,沉浸式传播使身体参与到了信息沟通的过程中,而网络在线会议、科幻电影中的记忆芯片等场景,都使得“身体一定程度上不在场”的传播成为可能。


具身传播作为传播中的身体问题之一,成为学界关注的前沿问题。虽然它听起来有些深奥晦涩,但是不用怕,今天这篇推文里我们为你讲透!





首先,让我们来一起想象一个场景


完成了一天繁重的考验学习后,你在温暖舒适的书房里打开手机,恰好公众号中弹出了胡师姐今晚的推送,也就是本篇推送。你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忽略了卧室温暖安静的环境,也忽略了你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这一切都致力于大脑的思考活动,你与周围世界呈现出物我一体的融合状态,这就是具身。


(图片来源https://www.fatherly.com/


具身不是简单的技术或情感加诸于身体,当然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移情,而是人在某一活动中达到一种与周围环境相融的物我合一。技术具身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上述物我两忘境界的强化,技术具身的中止则发生于人在活动中意向沉浸的中止或打断,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海德格尔的“上手的锤子”的损坏。


 我们在使用科技媒介产品时达到的沉浸忘我状态,就是具身。



1


具身的定义



“具身”一词来自于英文词汇“embodiment”,在凯瑟琳·海勒(Katherine Hayles)《我们何以成为后人类》(How we became posthuman: virtual bodies in cybernetics, literature, and Informatics )一书中,译者将其翻译成“具形/体塑”“化身”。


(图片来源于amazon)


“具身”可以理解为:在投入到某活动时,人的身、心、物以及环境无分别地、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以致力于该活动的操持。具身既是我们的身体向周围世界的“外化”,也是周围世界向我们身体的“内化”,但无论如何,它总是与我们的身体相关并最终体现在我们身上的。



2

具身的哲学依据



首先,我们从认识媒介技术的双重视角来分析媒介技术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❶ 物质层面上,它意味着一种满足人类需求的工具。


❷ 精神层面上,它可以被定义为实现精神愉悦的手段。物质基础和精神需求,都是人类在生存发展过程中必不可少的。


因此我们回顾媒介发展史会发现,从最早的邸报和信件,到现在的体感游戏,媒介技术也经历了从满足基本信息沟通需求到提供愉悦功能的进化过程。


过去,我们关于媒介技术的认识大多侧重于满足基本生存需求上,而忽略了精神愉悦,具身传播概念的提出,便是对人的精神满足重新关注。


从存在主义的观点来看,“环境”意味着“此在”的生存,意味着人在“被抛”的世间进行奋争时所碰到的阻碍或者助推,而媒介具有重新塑造环境的力量。环境不是一种纯客观存在,而是一种与人的意识发生交互作用的相对存在,我们对环境的理解很大程度上影响甚至决定着我们所做出的实际行动和判断,如今媒介已经成为了主导我们认识和行动的环境。


➤ 新媒体的发展重塑了人类社会的时空观念。


YouTube上的“具身化”频道(图片来源YouTube)


媒介技术具有一种将近处东西送往远处和将远处东西带到近处的能力,互联网更是如此,它以瞬时的时间改变空间,即海德格尔所说的“去远”,这是人类此在生存论结构的空间性表现形式之一。正是这种时空格局的改变,使得具身传播的人得以携带“移动的场景”,创造了人类社会的“共在感”,构成了人们的在世存有。



3

技术依赖与身体指导



我们都曾有过这种经历,在突然停电之后,还是不自觉地打开电灯开关,或者企图打开电视、空调等电器设备。也就是说“有电”的意识已经参与构成了我们绝大部分日常生活的前理解,我们进行的一切几乎都是在下意识认为有电的背景中进行的,电就像空气一样已经融入我们生存的背景之中。


(图片来源于www.qbaobei.com


同样,互联网和智能媒介技术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逐渐从新奇摩登的工具对象变成了如电一样不可或缺的背景性存在,我们对未来天气的了解,依赖智能手机的提示,我们出去与朋友聚餐,会从手机上寻找交通路径、获取订餐信息,使用电子设备发送文件更是工作中必不可少的。


这种日常行为不是将电子设备视为一种对象,而是已经进入人类的潜意识,我们对周围以外世界的理解和行为活动就是基于这种媒介技术的前理解之中的。若我们失去智能设备就会像突然停电一样造成各种不适,电、网络和智能手机的突然缺失必然会造成梅洛-庞蒂所说的“幻肢感”。


低头症(图片来源于huaban.com)


梅洛·庞蒂提出:“从具身的视角来看, 人们对于世界的认识并非世界的‘镜像’,而是身体构造和身体感觉运动系统塑造出来的。也就是说,人类的实践过程并非仅仅是思想指导行动,相反,我们的身体感知器官常常是收集外部信息再将其反馈给大脑的重要指挥官。


认知科学家Lackoff和Johnson遵循知觉现象学路径予以清晰表述过的身心关系,“我们的概念系统和思维能力是被大脑、身体以及身体互动所形塑,不存在完全脱离身体的心智,也不存在独立于心智的身体。”


我们对媒介设备的依赖很大程度不是由我们个人决定的,而是由社会的发展形势以及当前的社会交往环境所决定的。人是社会性动物,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在如今高度复杂的社会,具身的手机是我们维持社会性的重要通道,便携数字设备已经成为我们无法卸载的义肢以及具身化的“第三持存”。


注释:“第三持存”是斯蒂格勒在胡塞尔的“当下持存”(当下的记忆)与“第二持存”(回忆)的基础上提出的概念,主要指“在记忆机制中,对记忆持存的物质性记录”。


延展:新媒体环境下的“人—技术”关系
唐·伊德在《技术与生活世界:从伊甸园到尘世说》一书中提出:“人—技术关系的现象学任务,是发现这些含混关系的各种结构性特征。”他把技术与人的关系分为:具身关系(embodiment relations)、诠释关系(hermeneutic relations)、背景关系(background relations)和它异关系(alterity relations)
简单说,伊德的所谓具身关系是指技术具于人的自然身体,从而直接改变人们感知世界的方式和能力;诠释关系是指人们通过技术设备显示的文本来感知世界;背景关系是指一系列技术成为我们认识世界的背景条件;它异关系指技术同时又是与我们相异的他者。



参考文献:
[1]刘海龙.传播中的身体问题与传播研究的未来[J].国际新闻界,2018,40(02):37-46.
[2]凯瑟琳·海勒.刘宇清译.我们何以成为后人类:文学、信息科学和控制论中的虚拟身体[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2017.
[3]乔治·斯蒂格勒. 裴程译技术与时间:爱比米修斯的过失[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4/1999).
[4]乔治·斯蒂格勒. 赵和平,印螺译.技术与时间:迷失方向[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6/2010.
[5]范譞.消解与重构——西方社会理论中的身体概念[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6]克里斯·希林.李康译.身体与社会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2010
[7]芮必峰,孙爽.从离身到具身——媒介技术的生存论转向[J].国际新闻界,2020,42(05):7-17.
[8]刘海龙,束开荣.具身性与传播研究的身体观念——知觉现象学与认知科学的视角[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47(02):8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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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 | 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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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 |  Dribbble @Ne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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