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之父默默无闻的一部作品

文 | magasa

美国纪录电影先驱罗伯特·J.弗拉哈迪（Robert J. Flaherty）与妻子弗兰西丝受新成立的政府机构电影服务处邀请，去拍一部纪录片展示罗斯福新政给大萧条冲击下已荒废多年的中西部地区带来的转机和成果。

在走遍了世界各地之后，这是一次对祖国进行勘察的大好机会，弗拉哈迪欣然应允，去了南部和中西部最贫穷的几个州，工作了将近一年，前后跋涉超过10万英里，拍摄了2万5000英尺胶片（都是无声的，音乐及解说词为事后配上）。

弗拉哈迪后来谈到这次拍摄的历程漫长而又艰辛，在他多年走南闯北的生涯里也不多见。当时的背景是，大萧条结束不久，二战还未打响，广袤的美国中西部大地上民生凋敝，铁路沿线满是废弃的农舍，为数不多还坚守土地的农人几乎已被外面的世界遗忘，他们也心如死灰，对新的生活毫无期待。

影片最动人的场景包括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两个小孩，将寒酸的家当装上一辆老旧的四轮车，准备迁往他乡；有个黑人独自守着一个曾经繁华无比的种植园，昔日同伴早已不知所踪；一个小男孩已经入睡，但他的手却在不住翻动，妈妈解释说他睡梦中还在剥豌豆。

弗拉哈迪表示，影片实际上无法为摄影机所看到的现状提供出路，但他感到高兴的是“政府能投资拍摄如此尖锐的电影让人诧异，说明民主的国家勇于面对现实，决不退缩。”这是刚拍完时他说过的话。

话音刚落，数周之后，这个民主的国家却真的退缩了。完成底片被送到农业部——拍摄过程中，国会稀里糊涂解散了那个电影服务处，将这个包袱踢给了农业部。农业部的人拿到底片，根本不关心影片的艺术质量，他们有另外的原则。

因为战争的迫在眉睫，农民失业突然不再是大问题了，美国政府开始头疼劳动力的不足，原本令大批农民失业的农业机械化政策现在成了解决这个困局的良方。所以农业部为了让成片符合现行政策，只有将底片胡乱修补剪辑了一通。

无奈记录在胶片上的真实景象是无法改变的，政府官员很担心这部如此低落沮丧的纪录片会影响观者的士气，要是为交战中的敌人所利用就更加糟糕。所以在举行了一次试映观摩会后，拷贝就被深锁片库，很少有人能够再看到。

于是《土地》就成了弗拉哈迪一生中知名度较低，却争议较大的作品。对它的评价，著名理论家克拉考尔认为其情节虽不够精细，也没有抓住它想攻击的问题的要害，但优点是十足真诚、画面优美，创作者谨慎地避免了下武断的结论，总的来说堪称一部遗失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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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任小佳[e-mail]扫描二维码下载虹膜付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