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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人心中最经典的日本动画,在它面前高达和EVA也不敢造次!

2016-02-21 虹膜
文 | 星


作者是超时空要塞系列爱好者、战争史爱好者。




我们前面说过今 敏,说过押井守,那都是剧场版动画的大师,今天来说说日本经典的TV动画《超时空要塞》(Macross),有人将它和《高达》《新世纪福音战士EVA》并称为「三大机器人动画」。


《超时空要塞》的主题是战争和爱情,不同文化文明间的战争和爱情,而维系这样主题的,则是「歌声」。




1  歌,文明间的桥梁


河森正治选择歌声来展现文明的根本,是个很有见地的决定。人类对音乐有着天然的认同感,一个根本不懂歌曲意义的婴孩能够对歌曲的旋律产生共鸣,而一个国家的子民,纵然语言不同,同样也会被另一个国家的音乐所打动。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二战时的《莉莉·玛莲》(Lili Marleen)现象。这是首根据一个一战时德国士兵的诗歌创作出来的流行情歌,歌词折射出了这名士兵对两个心爱的女孩(莉莉和玛莲)的思念,一战后传唱于各国的军队当中。



另一个有名的例子是一战时的平安夜停战事件。开战第一年的圣诞节期间曾发生过多次停战,敌对双方的士兵一起放下武器,共同庆祝节日,其中有不少战场的停战契机就是歌,一方唱起民谣或庆祝节日的歌曲,另一方跟着附和,双方因此减轻敌意,直至友好往来,在这样的短暂时刻。


李香兰同样是一个例子。虽然有关她的争议颇多,但中国史界一直对这位出生在中国的日本歌星有着颇为冷静的评价。无论在中国还是日本,李香兰都拥有大量的粉丝,即便是战时也是如此,她在歌坛所取得的成就,从来没有因为战争而受到影响。《夜来香》、《何日君再来》等名曲因她而红遍全球,这些歌至今被人反复翻唱着。



李香兰


也有完全虚构的例子:《普罗米修斯》花絮中的删减片断,工程师因影像中拉提琴的小姑娘的琴声而停下脚步。讲述同一种语言的族群内部未必不会产生仇恨,而不同文化文明之间的族群也有可能因为歌声而共鸣。




这另一方面也因为音乐是一种贴近民间生活的文化,容易引起民众的认同,一首朗朗上口的歌曲,能够跨越诸多障碍打动人——古代的诗歌乐曲也是如此,诗、曲对古人的意义,也就相当于现在的流行歌曲,它并不是一种贵族才配享有的高雅。


波兰女演员海伦娜·莫杰斯卡在一次不懂波兰语的人举行的宴会上用波兰语朗诵了一段话,她的朗诵让观众们热泪盈眶——而事实上,她只是背诵了波兰文的字母表。




歌声跟这个例子类似,本质上是对声音的一种情绪化的表达呈现,而这一点,对于接收它的人来说,具有一种通感效果。阿富汗媒人说识人先识声,音乐虽不是化解一切仇恨的灵丹妙药,但却是连接不同人、不同文化文明的一种有效桥梁途径。



2文明的共存


作为战争剧,Macross系列不乏激烈的战斗场面,尤其空战场面,更是河森的拿手好戏。但当然暴力往往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优(唯一)手段,同时,河森想传达的事实上是文明间的冲突与融合,而不单是感官上的快感。




如何构想既可以保持自身的文化独立、又能让文明之间相互尊重地交流,是河森一直艰于面对的议题。事实上这个主题过于庞大,令人——包括河森自己——难以理解。河森到中国旅行时,面对受到源于西方的科技的冲击而逐渐消失的蒙古草原和草原文化时泪流满面。在强大的科技洪流面前,诸多先祖文明失去了捍卫自身的能力。


几年的中国之行,让河森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用一句话,去衡量一个国家。




河森在中国的几年里,时常跑去少数民族居住区域了解当地的风俗,在同一个国度里,不同民族文化的差异所引起的冲击,让河森大为震撼,在Macross系列里突出文化冲突的他,也不得不感叹现实中的文化冲突,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激烈。


即便同是「汉人」的地带,各地区的文化差异也是很大的,所以并不能用一个观点去评判整个中国(事实上把「中国」换成「日本」、「美国」、「西方」也是成立的)。




不同文明之间的碰撞一直是Macross系列的主要矛盾。在系列初代作《超时空要塞》(Macross,以下简称「初代」)中,地球文明高于呆板的杰特拉帝文明,最终部分杰特拉帝人融入了地球文明社会。


《可曾记得爱》在此基础上更进了一步,布里泰反水的主因除了求自保,也包括了对文化的兴趣和捍卫,相比TV版,他在本作中的这一心理表现得更为强烈。




到了《Macross 7》(以下简称「7」)时代,地球文明虽略优于外星文明,但交战双方是地位平等、需要互相尊重的种族这一概念得到了强化。


而到了《Macross Zero》(以下简称「ZERO」)、《Macross F》(以下简称「F」)时代,河森不再去粗暴地否定其中任何一方的文明,文明程度高低已经被放在次要位置上了,对种族的尊重成了首要主题。




《ZERO》里原始化的文明不代表「愚昧落后」,它只是与你的生活方式有所不同——这种概念早在喜剧片《上帝也疯狂》中已有反映,而河森则以自己的理解套在战争中。


至此,初代的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吞并,在《7》时期成了文明的浸入,而到了《ZERO》、《F》时期变成了文明的共存。




达尔文提出的生物「evolution」,可以解释为「进化」,也可以解释为「演化」,然而这两个概念却有很大的不同,「演化」更接近于「入乡随俗」的概念,比如鲸鱼为了求得在海洋生存,将自己演变成鱼形,而海洋生物为了能够居住在陆地上,则退去了尾巴替换成四肢,这些转换都无所谓「进步」与否,只是单纯的适应环境需求。


河森对过度的工业化很反感,他并不喜欢将奢华的城市视为「进步」的象征,这点在《ZERO》和他的另一部作品《地球少女》都有所体现。




河森曾这样评论他的中国之行:「随着我深入中国内地,电视机越来越少,而孩子们的眼睛却越来越纯净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日本的孩子生活条件这么好,却没有这样纯净的眼睛呢?」


这种情绪也常反映到河森的作品里头,比如在他的短片《上海大龙》中行使「救赎」的,便是一个心地单纯但充满想象力的鼻涕男孩,而不是那些驾驶着高科技战斗机的「成熟的大人」。



《上海大龙》(2007)


河森对工业文明的担忧,在《上海大龙》片末的一段对话中,就如实地反映了出来:


「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难懂,在那里(宇宙另一端)有300年后未来的地球……300年后,过于依赖生化机器人与智能技术的人类,丧失了生殖能力,生不了孩子,所以我们为了寻求你们孩子的想象力,而来到了这个时代……」




当然,河森也有偏颇的一面。有时候河森的环保主义显得过于极端,如《地球少女》就因过度谴责工业对大自然的破坏,以致被观众扣以「反科学」、「气功大师」、「神棍」、「河半仙」、「传教士」的帽子。


到了《ZERO》中,河森虽然有所收敛,却也因为对作为孤岛原住民的女主角萨拉投入过多的同情,而让《ZERO》看起来好像是在批判科学、赞美魔法……尽管河森没有「反科学」的意思,但他在制作动画的过程中一直是各种矫枉过正,更确切地说,这完全是因为他无法准确地表达出自身对文明的忧虑而造成的结果。




在「文明冲突」这一现象中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太难界定,而河森又不是打算制造像杰克·万斯《濒死的地球》后科学的魔法时代、或者宫崎骏《天空之城》《风之谷》那样的后后启示录式作品,他的进行时式故事结果让作品染上了「反科学」的气息。


3  林介生:极端的「路德·金」


暴发战争的因素有很多种,经济纠纷、政治分赃、文化冲突等等都是不可忽视的关键。




从反战的角度来讲,《ZERO》在这方面要比河森以往的任何作品都更为成熟。以往要么是把主题过度哲理化,拒普通人以千里,要么是像《7》那样充满理想主义……


《ZERO》恰到好处地将战争的非理性、及对普通人造成的伤害展现了出来,很出彩地借用大自然去谴责战争这一行为。虽然最后一集把主题拔得太高,显得有些「神棍」,但反战视点的初衷还是把握得到,可视为河森式和平理念的升华。




如何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中实现和平?这是一个永恒的、难以解决的难题。在河森的作品里,活跃着各式各样的和平主义者。


明美的堂兄林介生(林凯)一直被人们视为反面角色,尤其美版(《太空堡垒》)的小说更是对其持批判态度,认为此人很虚伪,只是利用和平口号给自己贴金。不过林很大程度上只是偏激,但并不虚伪。




林初次登场时就不加掩饰地表明自己对军人的厌恶,这让刚刚从杰特拉帝军枪口中死里逃生的辉一行人很不快。


但在私下林提到自己之所以讨厌军人,原因是统合战争(初代之前的剧情)带来了太多伤亡,初代对统合战争本身并没有过多涉及,但可以从未莎等人的只言片语中去感受它的残酷,而在前传《ZERO》中对战争的丑恶更是有直接的表现,目睹了这一切的林介生对军人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




初代故事后期,林介生和明美被凯龙(金正)绑架的时候,他坚决不作任何妥协,这正是他表里如一的一面。当然同时也有诸多负面的例子,如他面对格罗佛舰长时的糟糕态度、以及蛮横拒绝未莎的好意等等。


但无论好坏,这些都体现了他就是单纯地打从内心容不下军人、尤其军人政治,他并没有打算利用和平口号来为自己图谋什么政治权益。




林介生在广场屏幕中大声控诉军人的情节,在美版(即《太空堡垒》)中,正巧路过的克罗蒂娅不满地讽刺「林凯」是在「宣扬投降言论」,而原版里她讽刺林的话则是「又不是我们选择了战争」。美日两版克罗蒂娅的反应其实也体现了两个剧组价值观上的微妙不同。


另一方面,我们又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事实,林的那番口水并不只是带来负面的影响,在场的三个杰特拉帝间谍听了他的演讲后大受感染,成为日后杰特拉帝军队大规模反水的契机之一。




杰特拉帝人是作为战争道具而存在的,他们的传统思维中只存在战争和破坏,生产和爱情从来就不在他们文化的顶层。他们无法理解地球人的男女关系,也无法体会没有战争的生活。所以可以想象下,作为激进反战派的林介生,给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的三间谍造成了怎样的心理冲击。


人面对盲目相信了太久的事物突然破灭时,要么是感到极度失望、并且迅速走向它的对立面,要么是积极寻找各种心理借口自欺、以维持它的继续存在。




在和平主义这点上,林介生是后一种。


军人并不只是流血的职业,军人对战后重建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然而林介生有着人类常见的性格弱点:拒绝承认错误。于是他不加区分地一味否定军人。他无法接受自己一直相信的事物是错误的。




刚从十年统合战争惨状中走出来的林介生,处在情绪最激烈的时刻,还未来得及消解他对军人暴行的厌恶,就卷入了地球人与杰特拉帝人的战争。对这一系列突然转变的不适应,才是他最大的悲剧。


纵观整个初代,林介生一直是在不正确的时间点做出正确的事。


4巴刹那:神棍的「甘地」




河森可以说对林介生的态度一直是很复杂的,在后续作品中,「林介生式」的角色依然活跃在系列当中,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要数巴刹那了。只不过,这次河森以正面、歌颂的方式去演绎这一角色。


除了少了一份幼稚的爱情观(这也是林招人恨的一个重要原因),巴刹那几乎是林介生的重演。两人在各自的作品中初次登场后不久,都被迫使用了暴力,而这两段情节都是用来说明当事人对暴力的厌恶。此后二人夹杂在各种漩涡中对军人政治的不妥协、以及一根筋走到底的个性,也是很好的对比。




不过巴刹那和林介生有一点关键的区别,巴刹那不像林那样有着鲜明的政治立场(反对政治本身就是一种政治立场),他对军人的违抗、对敌军的宽容,都是纯粹出于渴望传播自己的歌文化。很明显河森为了使这个角色正面化,剔除掉了对他不利的争议。


太多战争片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将暴力的施加化妆成制止暴力的手段。为了保证施加暴力的合理性,编导会在故事中放置(而不是「塑造」)一个「天生的坏人」,他坏到了极点,坏得一无是处,仿佛一生下来就是恶魔,而没有一个在文化教育中变坏的过程,作为一个「犹太人苏斯」,他活着就是在给和平制造麻烦,只要把他杀了就能实现和平、所有人就都能获得幸福快乐的生活,可谓「杀之有理」。于是高大全的主角施加的暴力变得无限崇高。




这种将战争的罪恶粗暴地归咎于「一些别有用心」的「天生恶魔」、而不是去思考战争非理性的观念,显然不是河森想要的。《Macross》初代就花了长达十几集的篇幅来讲述战后的重建和矛盾,而此后的作品,「暴力解决问题」这个观念则被进一步地淡化,《Macross Plus》(以下简称「PLUS」)、《7》、《ZERO》都没有在结局阶段美化暴力的作用。


河森的这些复杂情感,使《Macross》史上最偏执的和平主义者诞生了。巴刹那个性虽然粗鲁但拒绝对别人施加暴力,他对政治、军事、战争、偶像之类丝毫不感兴趣,只想用歌声去打动别人(这大概会让你想到《大话西游》中的唐僧)。




这种极度一根筋的个性,使得那些一开始不喜欢巴刹那的人,也会在最后对他产生好感。因为其他人都在勾心斗角,只有巴刹那一如既往地执著于自己的梦想。


巴刹那和林介生这两人命运最大的区别就是结局了。巴刹那用自己的歌声感动了宇宙众生,让交战双方纷纷放下武器成了他的粉丝:和平终于在「非暴力不合作」中降临,两种文明被同一个歌声联系到了一起——而林介生最后则是一无所有,在各种失意、挫折、以及愚蠢中开始了他新的旅程。


前者是理想,后者是现实。




但作为一部动画作品,就像童话那样,虽然夸张但毕竟寄托着作者的美好愿景,观众只需去欣赏它的故事,无须去过度纠结它的合理性。就像库布里克说超现实的故事不能分析的太透彻了,如果你完全地按照逻辑每个细节都分析,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可笑的。道理皆是如此。


当然,河森还是无法忽视《7》过于幼稚的和平主义——而且这种和平结果还是建立在巴刹那无所不能的「主角光环」之上,很大程度上这是用超人英雄去遮盖文明冲突,而不是深入地去审视、正视这些问题;因此,在此后的作品里,河森不再采用这种美好但不切实际的设定。




另一个和林介生高度相似的角色,就是《ZERO》的女主角萨拉了。若说巴刹那反映了林介生的后期,那么萨拉则反映了林的前期,折射了林对军人仇恨的来源。


萨拉对军事的厌恶波及到了科技本身,还导致了她最后一集的暴走——纵然如此,河森却用唯美、诗意的方式来展现这个人物,让人对她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批评。




这其中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作为前传性质的《ZERO》重在表现地球内战的残酷,相比初代,它少了一分「己方」对侵略者的对抗。河森并不想简单地去论述统合军和反统合军谁是谁非,或者说交战双方都是加害者,唯有不幸受到牵连的部落才是无辜的。


面对被战火烧成废墟的场景,有的人燃起对「敌军」的仇恨,巴不得对「敌人」的亲属也来一次屠戮,有的人则彻底地厌恶起军队和战争。萨拉和林介生是属于后一种。


5 歌者与文明




《太空堡垒》的灵魂人物是瑞克·亨特(即一条辉),他的精神鼓舞着后续作品的人物,让他们继续战斗下去,而作为故事原型的《超时空要塞》的灵魂人物则是林明美,她才是后世人们的精神偶像。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日两版侧重点的不同:美版的重心在「抗争」,日版的重心则在「文明」。


事实上在拍完初代的故事后,河森就有些后悔了,他觉得明美的歌声被军方利用了。明美的歌声是否真正发挥了化解种族仇恨的作用?还是说仅仅是作为麻痹敌人的战术?河森对此抱有很大的疑问。所以在之后的故事中,河森反复强调歌手是凭自己的意志走上战场,而不是服务于军方和政治的(巴刹那在这点上尤为极端)。




《可曾记得爱》则是在初代TV的基础上,强化了林明美走向战场的主动意志,并且她的歌声唤起了布里泰等外星人的文化基因,使得众多外星人挺身捍卫「文明」。这一概念的表现比TV版更为强烈。


十周年纪念作《再爱一次》则是部过度性的作品,它虽然不是由河森本人亲自执导,但河森的好友美树本晴彦和富田佑宏忠实地呈现了他的理念。




本作中,更为明确地,歌姬是以自己的意志去参与化解战争危机的,剧中还首次启用了「歌声武器」的设定,交战双方都将歌作为克敌战术,而外星人一方的歌更是具有洗脑效果——这个设定很重要,因为歌曲不但可以用来感动别人,也可以用来作为政治宣传的工具,服务于极权统治。


《PLUS》和《F》同样有洗脑歌曲的设定,在《PLUS》里被歌洗脑就用歌来化解。而在《7》中,歌曲化解洗脑则成了最大的主题,在这一作中,歌曲的作用也被无限度地放大。




在《D7:银河鲸鱼》、《ZERO》时代,歌曲则是大自然的赞歌——这是对河森环保理念的折射。


河森是个很有想法的动画导演,以一种浮夸、脱线的叙事方式,但同时又溶入诸多哲思。他的故事最能打动人心的地方,往往并不是表面上华丽的画面或激烈的战斗场景,而是那些抛出的难以解答的疑问:


Macross系列重在突显文明之间的误会、冲突与磨合,歌曲是不同文明交流的媒介,而歌手则是文明的传播者;但文明的冲突和合解始终一遍又一遍反复上演,这是否说明,终归是没有永恒的和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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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夏夏irisfilm@qq.com扫描二维码下载《虹膜》付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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