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克拉托的秘密《阿米3:爱的文明》
第二章 克拉托的秘密《阿米3:爱的文明》
作者:安立奎•巴里奥斯
翻译:赵德明
原编者按:安立奎•巴里奥斯(Enrique Barrios,1945-)出生于委内瑞拉;从小就很好奇;人类从何而来、往何处去,又为何而存在。三十九岁那一年曾在深夜遭持刀歹徒攻击,神奇的是,歹徒后来居然临阵脱逃,巴里奥斯毫发无伤。这奇妙的体验使得他自幼寻找的生命解答赫然浮现;爱是一切万物的本质;促使他提笔写作本书,传达他在神秘体验中感受到的生命真谛。
本书一出版马上获得热烈的回响,同年写下续集。《阿米》系列包括中文版已经译成十二种语言,全球各地都有喜爱阿米的读者。
第二章 克拉托的秘密
黄色的光柱把我们三人包围起来。我抬头仰望,那艘壮观的宇宙飞船,现在只有我们看得见;它既神奇又美丽。飞船平稳地旋转,微微倾斜地上升到比松树顶端还高的地方。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它那银色的金属机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我发现阿米这次换了另一艘飞船,因为这一艘的机身下方有一颗长了翅膀的心。
“这不是上一次那个“飞碟”吧?”我说。
“彼德罗,你猜对了。舱内有很多设备和上次那一艘一样,但是增加了许多高科技的设计,体积也更大。你马上就会看到。”
我的身体被高高举起,送进飞船内部。我十分开心,一点也不害怕。我快要变成太空飞行的常客了。这不足吹牛:地球上那些著名的飞行员与我相比,他们的所见所闻可就比我逊色许多。
飘浮在空气中而身体毫无重力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我向下望去,看到了闪着波光的蓝色大海,大片的树林、沙滩,和我家的海边小屋。我伸展双臂,想象小鸟般自由快乐的感觉。这比游乐场里任何游戏都更好玩,也更安全。
进入飞船内部时,脚下有道滑动的金属门关闭起来,身体渐渐恢复了重量。一踏上客厅柔软的地毯,使唤起了过去的回忆。这艘飞船的指挥舱此上一艘大得多,舱顶也更高,一个成年人可以笔直地站立。我靠近舷窗,看到了海水浴场籼游戏机房,使我想起每台游戏机屏幕上出现的“阿米”字样。
“阿米,你那个玩笑可真下赖。”我知道他早巳看透我的心思。文卡问我是什么事,我告诉她详细经过,她觉得非常有趣。
“我那么做是为了通知你:我来了,也为的是让那些玩上瘾的孩子泄气,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善用自己的时间,而不是把时问浪费在游戏机上。”
我心里想,阿米变得跟我奶奶一样了。他笑着说:“你奶奶是对的。凡是被登录在排行榜上的人,都是最傻的家伙;不仅是因为他浪费的金钱和时间此别人多,而且这种游戏会扭曲人们的心灵。在游戏中,孩子们不停地进行杀戮和破坏的动作,这会留下阴影,影响他们的价值观和行为举止,更别说耳膜还得长时间忍受震耳欲聋的噪音。可怜的孩子们……”
我极力向阿米和文卡解释玩游戏机时兴奋刺激的真实感受。
阿米说:“一切都是环境与价值覩不同的问题。在小偷的世界里,最善于偷盗的家伙被看成是最聪明的人;但是,他在我们的星球上就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在游戏机上拿第一的人也一样。彼德罗,那种感受并不真实,只是虚荣心作祟罢了。”
文卡来到我身边,用双臂抱住我。这时我觉得阿米足对的;沉迷于游戏机并不聪明,与文卡在我身边的感觉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阿米笑着说:“像你们现在这样才是真实的感受。”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心里忍不住想:有爱人在身边时,自然不需要游戏机陪伴,可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阿米说:“即使身边没有人陪伴,爱情也永远都在。”
这句话说得很漂亮,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的。但是我告诉阿米,离开文卡我不可能幸福。文卡说,她也一样离不开我。
“因为你们离开另一半时,就关闭了心扉,忽略生命的美妙和神奇,失去了享受生活的机会。这就好像有人说得那样,“他(或她)若不在我身边,我就快乐不起来。”不要快乐却选择悲伤,难道不愚蠢吗?”
文卡对此另有看法:“悲伤不是选择而来的:爱人不在身边,悲伤白己就来了。”
“你们选择了:“爱人不在,悲伤不请自来”。”阿米笑道:“而别人呢,选择了无论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永远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才是聪明人呢.不依赖任何人事物而得到幸枢,就不会对任何东西过度沉溺。”
“过度沉溺?”
“对,因为过度依赖另一个个体,无论是灵魂伴侣、妈妈、儿子、亲戚、朋友或是宠物,都会让人陷溺其中:而过度沉溺的结果,会使灵魂如同被奴役,心箩更失去自由。一旦灵魂失去自由,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幸福。”
“爱情是一种沉溺吗?”我很困惑。
“不是。但如果幸福快乐取决于他人,就会沉溺其中。”
“阿米,爱情就是这样的。”文卡说道。
我们的外星小朋友不同意这个说注。
“这样充其量不过是依恋、附属,是一种沉溺罢了。真的爱情是给子,以爱人的幸福为白己的幸福;不强迫对方终日厮守,不占有和支配对方,不过,你们的年龄还太小,不能理解某些事情。”
文卡固执地说:“阿米,我知道我的心灵会永远与被德罗结合在一起,克服遥远距离的阻隔,但是这和实际相处还是不一样。当我们的爱情如此强烈的时候,就非常渴望经常见面、谈话、拥抱等等;所以我要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有没有办法让我们永远不分开?”
一瞬间,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可是,阿米看看我们。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孩子们,别奢望了!”
我们低下了头,感到非常失望。
“我不能骗你们。在一起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百分之百地下可能。至少在你们成年之前是不行的。”
“呵米,为汁么?”
“你们还是孩于,而这种事取决于大人。因为要生活在一起,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就得永远离开自己的星球到对方星球上去生活,对不对?”
“当然。”
阿米继续说道:“如果我带你们某个人迁居到另一个星球,那银河系当局就会要我拿出成人许可证明。”
“啊,太空当局跟地球上的政府一样官了!”我愤愤地说道。
阿米说:“常言说得好:“天上地下一个样”:不过还是有些差别。地球上只认证明文件,而天上则看重“爱心”。银河系当局认为真心关爱孩子的人才有资格坚护孩子,并不管什么姓名、血缘或者证明文件。”
“啊,这就合理多了。”
“彼德罗,你离开地球要经过奶奶批准。”
“我表哥维克乡没有批准权吗?”
“没有;因为他不是最关爱你的人。”
“真不可出思议!”
“阿米,如果是我离开契阿呢?”文卡问道。
“那得经过你姨妈克罗卡的许可。但是,她刚刚跟戈罗结婚,而戈罗也非常喜欢你,所以也必须得到姨父的同意。你们认为能获得他们的许可吗?”
这番话让我泄气极了。要说服这些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我马上想到,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得到批准就足够了。
“阿米,只需要一项许可就行了,对吧?”我对这个想法沾沾自喜。
“如果文卡不能得到批准,你愿意搬到契阿吗?”
这个假设让我感到不安。就算奶奶允许我离开地球,我也不忍心把她老人家单独留下。但是文卡兴致勃勃地盘算起来。
“我想我姨妈一定会让我走的,因为自从她结婚以来已经忘了我的存在。至于我姨父就比较难办。戈罗姨父是个严肃专横的人。他对我的管教很严格,说什么要让我接受正规的教育。他对我的念书和作息时间都严格监督,比我姨妈厉害多啦。或许用不着让他知道全部真相……”
“文卡,要把全部事实告诉姨父。这关乎感觉和爱心问题。记得吗?关于爱心,咱们是怎么说的?”
“爱心就是神的象征!”我们异口同声喊道。
“好极了!那你们就应该明白:神不允许不诚实的行为。因此,既然你们真心相爱,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征询大人的许可,不该犯下错误:因为一旦出错,爱情就不纯洁了。如果爱情被虚伪、欺骗或背叛所玷污,神会远离你们,再也不会给你们快乐和幸福。”
他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目光看着我们说:“我想你们已经体会到爱情带来的幸福,对吧?”
我们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但是,随便一个谎言或者不诚实的行为,就足以让原本美妙的关系产生裂痕和怨恨。而修补裂痕并不容易,往往会留下阴影。这就是不诚实的爱情带来的后遗症。”
“啊!”
“遗憾的是,人类往往下记得爱是神圣的,是神在他们生命中所显现的奇迹,应当特别珍视并小心维护。”
在此之前(包括学校的教育),我从来不曾对爱有如此透澈的认识。我在心里默默感谢神赐与我们俩奇迹,并决心一辈子忠于文卡.以免失去爱所给予我们的幸福。
“阿米,我明白这个道理:话说回来,我不知该怎么向姨父解释:我要去另一个遥远的世界,跟一个外星人生活……因为他坚信只有在契阿才有最聪明的生活方式。”
阿米笑着说:“事实上,那是半聪明半愚蚕的生活。真正聪明的地方没有苦难。”
“我们必须努力说服文卡的姨父,此外没有别的路可走。”我的态度很坚决。
“彼德罗,恐怕没这么乐观。来这里之前,我用高科技计算机给她姨父做过心理测试,得到结果是:要想让戈罗同意文卡离境,足不--可--能-- 的!他会像一头倔强的驴子那样不肯让步。”
“我才不管什么驴不驴的,我们必须尽力试试看。个则我就去死……”文卡泪流满面地抱住我.我也忍不住掉泪……
“不能长相厮守宁死!”我愤慨地说。
“多精彩的电视剧啊!”阿米笑着评论道。“你们打算用这种方式抗争?”
“就打算这样!”我们一起回答。
“好吧,那事情就有转机了。因为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下定决心,就会产生一股强大的爱的力量。”
我们的心中亮起一线光明。
“根据科学仪器的分析,戈罗不可能让步。可是从你们俩刚刚戏剧性地表白,我知道你们下定决心拼死一战。那咱们就奋战到底吧!科学数据敌不过银河系的主宰,而我们藉山信心就可以接近他。我觉得你们有这个信心,因为爱就是信心的最高形式。”
听了阿米这一番话,我们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和希望。
“我们当然有信心!”
“太好了!这份信心为我们带来了希望。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你们别抱过多幻想,以为可以轻松快速地达成目标。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要努力尝试!”说罢,他操纵仪表板,飞船开始启动了。他以鼓励的眼光地看着我们,高声道:“孩子们,咱们去说服文卡的姨父吧!”
“出发啰!”我们因为胜利在望而兴奋不已。
舷窗外出现一片白雾,表示我们正离开平日习惯的时空,朝着遥远的地方飞去。
“太空飞船向契阿前进。目前没有发现敌船。”阿米模仿机长的口吻说。“那些太空电影,我也看过。”
“咱们先去文卡的家,对吗?”
“困难的任务留到最后。先去拜访克拉托,再一起商量怎么解决那个难题。”
“太好了!”我高兴地欢呼起来,因为老克拉托为人风趣,我很喜欢和他相处。
“又可以看到克拉托了,还有他那只叫特拉斯克的“布戈”。”文卡也很高兴。
“布戈”指的是老人豢养的一条大“狗”-- 其实它的外表更像一只长着猫脸、全身披着羊毛的长颈鸵鸟。于是,我想起文卡和大部分契阿人一样,吃一种叫做“卡拉波罗”的水、陆、空三栖的可爱小动物。我半开玩笑地对她说:“可别再像“那些”女人一样强迫我吃“卡拉波罗”肉。”她笑了,然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她们吃肉,可是并不残忍。你吃的那种漂亮小动物叫什么名字?”
“羔羊。可是我后来一直再也没吃过。”
阿米高声道:“彼德罗,你不吃肉啦?真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这个……因为我不想吃任何……。”
“你是指死动物的肉吗?”阿米笑着问道。
“我姨妈本来就不擅长烹调素食,现在更不行了,因为她跟一个只吃肉的特里人结了婚……”文卡试图为吃肉的事辩解。
这句话让我惊讶极了。
“什么?你姨父是特里人?!”我的心中除了惊讶,还有恐惧。因为特里人在文卡的描述中就像是凶猛蛮横的野兽,我们怎么可能说服他呢?另外。我一直以为在契阿星球上,文卡所属的斯瓦玛人和高头大马、毛发浓密的特里人是水火不容的。可是两种人居然恋爱结婚,而且又正好是文卡的亲人……
阿米解释说:“在契阿,斯瓦玛人和特里人之问通婚的情况很普遍。”
“我以为他们是死对头呢。”
“现在也还是,但是只存在于种族与种族之间。”阿米进一步说明道:“这就如同在两侗敌对的国家之间,有时爱情可以超越仇恨,组成家庭。”
“没错。撇去种族仇恨不论,站在个人立场时我们常能互相包容,有时还能产生友谊和爱情。”文卡说道。
我想起在地球上,有的国家内部发生种族冲突;但大家毕竟属于同一人种,而契阿的情况却更复杂。
“那他们生下的孩子会长得像什么呢?当然,我是说如果能生下来的话……
“当然可以,有时生下斯瓦玛人,有时是特里人。”
我更加吃惊了。
“那么会有儿子是斯瓦玛人,而母亲是特里人的情况吗?”
“当然有了。彼德罗,我自己就是跨种族的爱情结晶;因为我母亲是斯瓦玛人,而我父亲是特里人。父母死于战火,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姨妈收养了我;她是斯瓦玛人,不久前和特里人结了婚。她疯狂地爱上了姨父,现在部把我给冷落了.甚至……”契阿星球的怪事,在文卡眼中似乎再正常不过。我越听越疑惑。阿米的神情十分开心,但是他一声不吭地注视着我们。
“文卡,你等一等。”我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啦.彼德罗?”
“要不是我听错了,就是你说错了! 你爸爸是……特里人?”
“是啊。你没听错。”她的神情很平静,美丽的紫色眼睛望着我,一脸纯真。
“这么说你是半个……特里人……”
“不是。我父亲是特里人,但我下是。感谢神,我是斯瓦玛人。”
“啊,不对。这是不可能的!在地球上,大猩猩不可能与人类杂交。”
“彼德罗,猩猩与人类是下同的物种。”阿米澄清道。
“斯瓦玛人与特卫人不足不同的物种吗?!
“不是。”阿米解释道:“契阿只有一种人类:由斯瓦玛族和特里族组成。”
“什么?上次漫游时你可没提到这个……”我不解地问道。
“是的。那时我不能大胆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改造还没有开始。如果我说斯瓦玛和特里是同一种人,眼前这位斩瓦玛小姐会打破我的脑袋,因为斯瓦玛人非常团结相爱。”
“我想我真的会打破他的脑袋……”文卡笑了。
“那是什么样的改造?”我问道。
“有些特里人把自己改造成了斯瓦玛人。”文卡说。
“真的吗?”
阿米操控着键盘,屏幕上显示出毛毛虫变成蝴蝶的过程。
“改造的过程就和这个类似。愿意改造的特里人,骨骼变软,身高缩减,尖牙脱落,长出像斯瓦玛人的牙齿。身上的绿色毛发褪去,头发变成玫瑰色,耳朵变尖。眼睛变成紫色。在短短的两、三天里,他们的身心都发生重大变化。最终完成不寻常的改造变形。另外,他们放弃了特里人的思维和感觉方式;这是改造中最重要的部分。”
文卡说:“他们变成了斯瓦玛人,成为真正的人类。”
阿米笑着补充说:“同样的事情也正在地球上发生,虽然外表看起来并不明显。”
文卡继续解释说:“自从有个非常重要而且掌握大权的特里人转变成斯瓦玛人以后,特单人现在的态度变得柔软多了;由于这个原因再加上科学证明特里和斯瓦玛其实是同一人种,使法律作了修改,现在也有些斯瓦玛人开始担任重要职务了。学校和其它组织内分裂不和的现象得到改善;另一方面,特里人的两派内战也结束了。如今局势缓和许多。
“不过,局势也不是全然乐观,因为愤怒的恐怖犯罪集团到处杀人放火,人心惶惶.,再加上科技水平提高,炸弹越来越容易制造,杀伤力也日益强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这番话让我非常吃惊,因为地球上似乎也有相似的现象。
“地球两大强国之间长期的对抗已经结束,可是恐怖分子到处孳事。尽管整体局势不再紧张,暴力事件却层出不穷,这是怎么同事呢?”我问道。
阿米回答说:“我解释过地球籼契阿经过相似的进化过程,接近高等生物能量状态,并开始放射更纯净的能量,影响上面居住的人类。这些新的高级能量加快了进化速度。我记得跟你们说过,进化意味着……想起来了吗?”
“进化意味着接近爱心!”我们高声答道。这是与阿米初次见面时,他给我们上的课。这个观念犹如一道明光,使我豁然开朗,更能体会生活的意义。当然,这是在学校里没有学过的。
“是的。因为这些新的高级能量有利于人类意识的觉醒,和更高层次情感的表达:比如和平与团结。”
“和平与团结的趋势还没有出现……”我想起地球上恐怖主义的猖獗和其它乱象。
“已经逐渐出现了,并且随着进化过程加快速度。从前,人们比较麻木,如今变得比较敏锐,比较有觉悟力了。这种进展使一切不道德的行为、一切违反爱心法则的事情越来越受到蔑视和谴责,甚至受到惩罚--不论是人类的法律或者是宇宙法则的惩罚。这都是进化的表现,表示人们的头脑开始清醒,爱心也增加了;这是一种渐进的变化,但是效果快速而持久,目标是建立高级的文明形式。”
阿米这番话给我一个感觉,像是在暗示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仿佛我们的世界已经得救,要在地球建立奥菲尔般的天堂也足指日在望。他看透了我的想法。
“小伙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尽管良心与爱心逐渐增长,但在这个“新心世界”欢乐诞生的同时,还有一个垂死挣扎的世界,依旧滞留在人们的心灵和思想,不愿离去;它知道死期临近,但它仍然拥有顽强的力量……”
“你们想认识一下世界的暴君吗?”阿米的神情看起来准没好事。
“哪个世界的暴君?”
“地球上的或契阿上的,其实没什么不同。这两个星球上的“文明”--如果可以称之为“文明”的话--都是受到同一个势力掌控。”
“世界的暴君!我从来不知道地球上有暴君!”我惊讶地喊道。
“契阿没有世界暴君,各国都有民主制度下的总统。”文卡也不认同阿米的说法。
“文卡,你错了。暴君确实存在。你们看看那个屏幕!”
他指指安装在舱内侧边一片巨大透明的薄板;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装饰品呢。
“你们会看到某个代表典型。”
“什么形?”文卡问道。
“代表典型。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典型”吗?”
“是一种形状吗?”我问。
“好啦,没关系。以后你们会明白的。你们即将看到的这位先生面貌模糊,但是不难想象他的德行。事实上,他是某种势力的化身,是低级能量的象征。你们注意看!”
屏幕上山现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身披及地红色斗篷。红色斗篷里面穿了一身黑,他那锥子般锐利的可怕目光中蕴藏着无限的冷酷、残暴与邪恶。他的瞳孔周围是红色的一眼白”,双手是一对斑爪……模样可怕极了!
文卡发出一声尖叫,惊慌地躲到后舱去了。
“阿米,快快关掉!那是魔鬼!”我几乎喊叫起来。
“不,不是魔鬼。他是世界暴君。”阿米笑着回答,随后关掉了可怕的影缘。
“文卡,回来吧。暴君离开了。”
“……真的吗?”
“用不着害怕。他并没有真的来过这里。那仅仅是集体潜意识的投射。”
“可是他直勾勾地死盯着我呢。”我余悸犹存地说。
“他盯的是“镜头”。”阿米笑着说明。
文卡好不容易回到了指挥舱,她说:“这个世界暴君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暴君。他住在什么地方?”
“他住在每个人的思想深处。”
文卡惊慌起来。
“这个魔鬼藏在我心里?”
“人心里藏着各种东西,文卡。从爱心到邪念,什么都有!至于在现实生活中到底是真、善、美还是假、恶、丑,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程度表现出来的结果。”
我明白阿米是对的,因为我自己就常常气得巴不得把某些人给宰了……还好只停留在想的阶段。而有些人却克制不住冲动,酿成大祸.他们远离神的爱心,而接近魔鬼暴君。
文卡想知道这个暴君都干些什么勾当。
“这个人物躲在阴暗的地方,躲在人们灵魂最阴暗的角落,想尽办法控制现实世界的权力。暴君会利用觉悟力低的人,把他们放在权力岗位上,为实现他的目的服务。”
“你的意思足说:我们早球上的政府领导人部被他操纵?”
“文卡,当然不是。有许多领导人是以行善为动力的;他们有责任感,愿意为别人着想,为世界着想,为国家和民族着想。他们争取执政权是为了改善现状、散布真理,并阻挠道德败坏。于是,暴君就抢走他们的权力以破坏他们的目标……”
“真像大野狼欺负小绵羊!”
“因此,好人行善并不容易。此外,敢于做好事,破坏暴君利益并且进行真正改革的人总是少数。但是幸亏有了这些人,否则的话人性就荡然无存了;因为没有他们,暴君就更加横行无阻。”
“我想也是……有些人为什么让他控制呢?”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和欲望被他左右着,任由他挑起战争、犯罪、狂热情绪籼恐怖主义、以致社会充满偏见、恶事频传,和谐与宽容则是遥不可及。政治腐化之余,大半个世界的经济命脉也落入少数某几个国家或财团的手里。”
阿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世界幸福。”
“啊,所以才有这么乡的灾难。”文卡叹息道。
“阿米,我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世界幸福?”我还不太明白。
“这就如同细菌不愿意碰上杀菌剂一样。”
“我不懂……”
“幸福来自爱心;而爱心是世界之光。”
“然后呢?”
“就像有些细菌和昆虫会见光死,暴君老爷也只能在阴影里幸存。明白吗?”
“大概吧……”
“孩子们,这是个能量问题。当人们幸福时。发出高级能量;不幸的时候,发出低级能量或振波。处于阴影里的人受不了高级振波的冲击,如同吸血鬼无法忍受阳光一样:暴君不允许世界充满高级能量,因为高级能量会杀害他。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以暴君只有在世界不幸时才能生存,他在自己的领土内下令放射邪恶的振波。”
“是的,彼德罗。不过,那并不是他的领土。暴君是个侵略者,如同钻进家里的老鼠,或是一种入侵的病毒。只要真正的执政者--世界之王没有来到,这个篡权的家伙就可以指挥一切。暴君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千方百计要阻止世界之王的到来。当光明的力量增长时,黑暗的势力也会自我防护;这就是为什么美好的事物和丑恶的事物往往同时并存。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战局;开始于心,然后彰显于外。明门了吗?”
“明白了。那世界之王会是谁呢?”
“真正的世界之王就是管理整个宇宙的君王--就是爱心,就是宇宙之爱。”
“如果是爱心管辖整个宇宙,那为什么还会允许暴君这个野兽统治我们的星球?”
“这不是神允许的,而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我们造成的?”
“是的。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神尊重所有星球上的人群和个人的自由。邪恶统治着你们的星球,统驭着许多人的心灵。许多情况下邪恶就在你们内心深处,因为你们自己允许邪恶藏在心里。”
“我认为你说得对……”
“因此,暴君处心积虑把魔爪伸向政治和经济领域,煽动犯罪和种种狂热行为,甚至以宗教和体育的名目为幌子。你们之前在薄板上看到的那个代表典型不是很好,显示你们对生命质量的要求并不高。另外,你们长久以来抱持着这样的“直知灼见”:个表示意见,不管“闲事”,让别人去操心;因此,你们的星球至今还是老样子……”
“阿米,你说得对。我们麻木不仁,贪图安逸,让暴君横行霸道;因此地球就没有建设奥菲尔那种天堂的希望。”
“但是,任何力量都有其克星。”阿米笑着说。这一回他的笑容里包含着某种希望。他再次操作键盘。这时,在同一片玻璃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鬈发青年;他画带笑容,手持闪闪发光的黄金宝剑。
“真帅!”文卡着迷地赞叹着。
“神的使者来了!他将打败侵略者。”阿米的语气十分热切。
“所以这位青年要杀掉“吸血鬼”?”
“确切地说,是一种力量压倒另外一种力量。我再说一遍:这种情形首先会发生在内心世界,随后才反应到外部世界来。这是无可避免的趋势,问题在于发生的时间、方式籼代价。”
“阿米,可以再说得清楚些吗?”
“你们现在为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工作,其它许多计划成员也是如此。为了让迈向更美好文明的进化过程不那么痛苦,而能再温和、快速些,你们努力完成自己任务的时候,其它相关环节也在配合。不过目前还不知道事情会如何结束,虽然已经有些令人鼓舞的迹象。”
“比如什么样的迹象?”
“我说过,行善的人、为光明事业效力的人口益增多,包括一些颇有影响力的人物;迫使暴君的势力范围逐渐缩小;于是他自然要对抗变革.延长统治时间。他意识到,如果人人都觉悟了,他就无法掌权:因此,他极力煽动一切迷惑人心的活动。”
“他是个畜生!一文卡气愤地喊道。
“克制一点。别生气!”阿米劝她。
“对不起。真让人恼火。”
“可是你也不该辱骂所有的动物啊。比起暴君那只大害虫,许多小动物反而没害过人。哈哈哈!”
我想起阿米曾经说过,没有百分之百的坏人。难道他忘记了?
“彼德罗,我说的是人类,不是那种鬼东西。魔鬼完全不管什么人类的未来,反而一心阻止光明的到来,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散布最致命、最具破坏力、使人蛮横霸道的武器。这样的武器会发出最低级的能量和振波,把人类和世界笼罩在深沉的黑夜里。”
“阿米,这种武器是什么样子?”我们满怀恐惧地问道。
“就是毒品!”他牢牢地注视着我们的眼睛,沉重地吐山这个恐怖的字眼。
“如果吸毒人口增加,世界的未来就有可能被人类敌人操纵的傀儡所掌握;因为一个人一吸毒成瘾,就会智力迟钝,情感冷却,为内心的阴暗世界敞开大门。于是,暴君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他。因此,吸毒的人可能作出种种可怕的事情来。”
我们俩听了以后感到十分震惊。
“这些可怜的毒瘾牺牲品会变成散发邪恶能量的强大热源,而这恰恰是暴君所需要的:因为世界越是黑暗,他的统治势力就越是稳固。”
“当然了……”
“使人“吸毒上瘾”的另一种形式是煽动人们以暴力和诡诈的手段满足私欲。”
“比如什么想法?”
“有些人生活的唯一动力就是自己或者家庭、子女。”
“这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恰恰相反,我们当然应该照顾和保护亲人。”
“那又坏在哪里呢?”
“坏在“唯一”上。连野兽都有舐犊之情,所以爱护亲人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大功劳可言;不这样做是会令人不齿的。但问题是,别人的亲人又该怎么办?”
“我懂了。”
“各种单位或者团体也有同样的问题。暴君让有些人以为:“唯一重要”的就是扞卫门己所属“团体”的利益。这些“团体”可以是种族、宗教、社会阶级、体育俱乐部、政党、意识形态、精神文化、商业集团、黑道帮派、村镇、学校……”
“阿米,我很迷我们学校的球队。他们获胜的时候,我非常高兴,甚至希望能捐出零用钱资助他们。这不好吗?”我问他。
“彼德罗,这没什么不好。希望我们选择的事物有好的成果并且为此效力,这是好事,甚至是必要的;因为我们热爱的事物也是我们自身的一部分。”
“那就好……”
“但是如果以为只有“唯一”二字才是真理.对别人就不会尊重。也不会有爱心可言,而是只有冷漠,或者更恶劣的态度,比如:仇恨、暴力、欺骗,这就给暴君一个信号:伸出魔爪的时候到了,因为他总是在寻找挑动人们分裂、攻击、冲突的时机。”
“这么说起来,这个暴君也蔽在我内心深处,因为我总希望对手输球。”
阿米大笑起来。
“这很正常,我们都希望白己支持的队伍赢得比赛。但是彼德罗。说实话,你希望对手永远消失吗?”
我想象着没有“敌人”出现的比赛会是什么情景--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因为敌队里也有我的朋友。如果我们赢了,我去笑话谁呢?如果我们输了,我又找谁发火呢?于是,我明白了:对手是让我产生热情的重要泉源;因此没有对手的比赛是非常乏味的。
“你说得对。我不希望他们消失……但是希望他们更有风度些!赢球以后别那么趾高气扬的!”
阿米和文卡都笑了。
“这表示你不受暴君的影响。”
“阿米,你说什么?”
“如果总是想彻底消灭对方,无论有什么借口,都是暴君黑暗势力入侵的结果。”
“啊……”
“在我们的星球上只有合作没有竞争;而在地球这种低度进化的世界里,竞争是免不了的。如果竞争本身是健康的话,还算可以接受;尤其竞争比起战争来伤害要小得多.可以疏导某些内部能量.但是,暴君极力干涉竞争活动;他要人们相信:喜爱体育或者其它某种活动就应该仇视对手,还把这种仇恨以“神圣的情感”、“高尚的理想”加以美化。有些走火入魔的人甚至被激起杀人的动机……但是,人类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和平及友谊。”
“阿米,你说得对。”
“暴君有许多狡猾的手段。我再强调一次:他首先会从人们的思想和灵魂里下工夫。他要极力混淆人们的价值观。”
“那咱们应该团结起来对抗他的爪牙,向他们开战……啊,不,我想起来了:应该从教育着手……”
阿米又笑了。 “当然要从教育着手。一个“追求和平与爱心的工作者”如果满怀仇恨,那就成了暴君的另一个牺牲品。首先还是要改变我们自己,让自己变得优秀、更诚实、更谦和;然后,藉着传播帮助人觉悟的检极价值观、知识和力量,将我们内在的政变投射到周遭的人身上,好让为黑暗势力效力的人逐渐减少,使“恶狼”无人可咬、无人可操纵的那一天早门来到,这样人类才会产生彻底的政变。”
“狼是地球的的动物,长得很像契阿上的“丘克”不过身上不是羽毛,而是皮毛。对吗,阿米?”文卡问道。
“说得对,文卡。”
“阿米,那你就别责骂可怜的狼了。”
阿米吃惊地看看我和文卡.眼晴睁得老大,仿佛在说“我真傻”,因为他也把黑恶势力比喻成动物了,我和文卡笑个不停。阿米也会犯错,让我们觉得与他更亲近了。
从舷窗望出去,一个个大的星球出现了,那就是文卡的家乡--契阿。不一会儿.飞船整个钻进了巨大的蓝色大气层,感觉就和登陆地球一样。
“我们的星球很美丽,但是我会高高兴兴地离开这里。我对彼德罗的爱比对这里的爱更强烈。”文卡自言自语起来。
我走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你离开契阿到地球上去的可能性,取决于你那位特里姨父戈罗,他比起现在屏幕上看到的这个契阿人,实在不讨人喜欢。”阿米说道。
屏幕上出现了克拉托的身影,老人家漫步在自家的果园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能再见到这位老人.我很高兴。他身上穿着灰白色的长袍或斗篷之类的衣服,像是《圣经》里的人物:虽然他并没有半点圣人的模样。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飞到了克拉托家上空.在上次访问时停留的地方停下。仪表板的灯光熄灭了,表示飞船处于隐形状态;但是下面的动物感觉到我们的出现,开始微微骚动,使克拉托明白太空朋友又来了--就在天上看不见的飞船里。
这时,老人的表情完全变了,显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老人家高兴地向我们招手--已经熟悉了阿米经常停放飞船的空中位置。我们很快来到老人身边,因为重逢的喜悦而互相拥抱。特拉斯克一面呜呜叫,一面兴奋地摇摆着长长的尾巴,就和地球上的狗一样。我们也同样兴奋,虽然并没有手舞足蹈……
阿米为老人戴上耳机。老人热情地说:“孩子们,我一直非常想念你们,于是决定让你们永远跟我生活在一起,我在餐桌旁边给你们每人安排了一个座位,每天晚上都跟你们聊天。呵呵呵。来!你们看看!”老人领着我们向屋里走去。我不太明白老人刚才说的话。
我们走进餐厅。餐桌是从巨大树干上横切下来的圆面,经过长期使用被磨擦得十分光滑,安放在几根粗大的木棍上。周围摆放着四把椅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四个盘子、四个杯子和四份餐具:其中三份布满了灰尘。
“阿米,看见了吗?在我对面的是你的座位。美丽的文卡坐在我右边,这个叫彼得罗的好小子在我左边。咱们一面喝着果子酒一面快乐地聊天,真是享受啊!哈哈哈。因为文卡讨厌我抽烟,我只好戒烟了。要不然,她会把我轰出去。哈哈哈。”
这番话让我很感动。我明白克拉托因为十分想念我们,也为了排遣寂寞,所以想象我们跟他生活在一起,每天在饭桌旁陪他聊天.我发现文卡和阿米眼睛里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我也一样。来到这里之前我有时会疑惑:克拉托会不会想念我们呢?现在想起这个念头真是惭愧。文卡控制住情绪之后,问克拉托:“我确实无法忍受烟味!可是您怎么知道呢?”
“很简单,我有超感知能力。哈哈哈。”
阿米神秘地说:“或许这就是咱们跟他再见面的原因吧……”
“跟我和彼德罗晚上见面的方式一样?”
“没错!就是这样。尽管你们现在甜蜜得想不起那段日子了。”
我想让老人高兴高兴,便十分热情地对他说:“克拉托,您知道吗?现在您在我们地球可是享有盛名啦。”
“什么?真的吗?”
“当然了!”
“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迹吗?哈哈哈。”
“就因为您的羊皮书,您那获得爱心的处方。您知道吗?地球上许多年轻人复印了羊皮书,到处散发,张贴在学校布告栏里,刊登在报刊杂志上和其它许多地方。”
我第一次看到他表情如此严肃。他目不傅睛地盯着我,神情激动。
“这一切…都是……真的?”
“您问问阿米吧!认识您以后,我写了一本书,把羊皮书的内容也记录在其中。这本书大受欢迎,翻译成好几种语言。”
克拉托以怀疑的眼神看看阿术。
阿米说:“这是真的。”
文卡高兴地附和道:“您在契阿这里也出了名啦,因为我像彼德罗一样,也把您的金玉良言写在书中。我的书也非常成功。在即将着手的第二本书里,我会明确写出您住的地方,以后就会有许多人来拜访您。”
“啊,不,不!”老人的目光闪过一丝阴影。
我感到奇怪,便问他:“您不喜欢这样吗?”
“我要是喜欢客人来访,早就住到城里去了。”
“克扯托,您想躲避什么呀?”阿米调皮地看看他。
“躲避什么?……哈哈哈……我不躲避什么。我喜欢孤独。”老人显得有点紧张。
“您要是喜欢孤独,就不会想象什么我们每天晚上陪您聊天的故事了。您没说实话。”阿米笑着说道,一面亲热地挽起老人的胳膊。“您到底想躲避什么啊?”
“我?我已经说过了,什么也不躲……”
“您别忘了;我能察觉人的思想。克拉托,我很了解您过去的故事。”
“什么?啊!噢!我忘了。这么说,你都知道啦!你并没有瞧不起我。谢谢你,阿米……你可别跟这两个孩子讲!”
阿米哈哈大笑,不理会我和文卡惊讶好奇的神情。
“您不想让他们俩知道?”
“我们还是……还是……说点别的事情吧!孩子们,旅行好玩吗?”克拉托越来越紧张了。
“啊,不行!克拉托,我好奇得很!您对我们掩藏什么?您杀过人?抢过银行?是通缉犯?”文卡丝毫不想改变话题。
“你这个小姑娘在说什么啊?我从来也不会做犯法的事情。大人的事情,小孩就不要管了。你们到外面玩耍去吧!”他装出命令的口气,可是说不动任何人,尤其是文卡。她跟我一样,好奇得要命。
“您到底干过什么坏事?好啦,讲讲吧!讲讲吧!”
“我……没干过任何坏事……”
“亲爱的朋友,你就对他们说明白吧!他们不会减少对你的好感,再说那也不是你的过错。”
“可足,可是……他们不会理解的,谁也没办法理解……”
“您是个闭塞的老人,从来不知道外界的最新消息。”
“消息?呸!算了吧,谢谢。我可不想受罪。有这个美丽的果园,有一窖果子酒,我已经心满意足,绰绰有余了。”
“也许是这样。但是,你对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世界上每天发生的无非是冲突、战争、死亡、丑闻、疢病……没什么新鲜事。”
“是的,可是还有正在加快速度的生物进化过程,比如有个改造过程.即将使几千名特里人变成斯瓦玛人。”阿米缓缓说道。克拉托听到这个消息似乎相当惊讶。
“我的老天爷啊!”
文卡问道:“克拉托,这是目前最重要的大新闻,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你们……是在寻我开心吧?”
“我们跑了几百万公里,不是为了寻你开心,而是专程来看你,顺便告诉你:最新科学发现斯瓦玛和特里是同一人种;所有特里人迟早要变成斯瓦玛人,并且在生理上发生重大变化,就像你身上的变化一样。”
“原来你是经过改造的特里人!”文卡惊叫起来,然后兴奋地说:“运气真好!我早就想亲眼看看一个经过改造的特里人是什么模样。”
克拉托彷出神了。他望望我们三人,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没料到自己“可怕的罪孽”、“巨大的耻辱”、“令人恐惧的秘密”竟然得到大家的赞赏。
“文卡,还不单单如此,你还得天独厚地认识了现代人改造首例--克拉托,他是这个改造过程的开创者,是依然健在的第一人。”
“太神奇了!简直不敢相信!”文卡一面说一面轻轻抚触契阿星球上的山居老人。
“阿米,在这之前没有先例吗?”我问道。
文卡抢先回答:“历史上有三、四个例子,可是我一直以为是人们想象和迷信的产物。如今大家都知道这是真的。”
“像这类的“想象”,人们往往不愿意承认……文卡,不是三、四个先例,而是三、四千个先例,只是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跟克拉托一样,不得不东躲西藏,后来选择了新的身分,为的是不让特里人以“叛徒”.“妖魔鬼怪”或者类似的污名迫害终身。结果这些人一直不知道改造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克拉托听着阿米说话,沉默地望着远方。他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个新的现实:他不再是世界上的怪物了,而是了个特例,正常的特例。他重生了,用不着再为改造的事东躲西藏。对他来说,在如此短的时问里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真是个奇迹。
我和阿米与文卡走上前,三人一同拥抱善良的克拉托,热情地鼓励他、安慰他,直到老人露出笑容为止。但是不一会儿,老人又像个婴儿一样啼哭起来,感染了我们,甚至连阿米也流下两滴眼泪--后来,阿米可能因为自己感情失控而有些吃惊,只好像我们一样笑起来。
“我们好像爱哭的老太婆。”阿米笑道,眼中仍然含着喜悦的泪水。
“既然我不再是博物馆中的怪物标本,可以抬头挺胸地返回文明世界而不会被枪毙,这件事很值得庆祝一番。朋友们,去喝一怀!尝尝我酒窖里的珍品:一瓶四十二枚金奖的好酒(金牌是我颁发的),私家专属收藏,由圣克拉托酒庄精酿而成。呵呵呵。美味至极啊!来吧!谁要是拒绝,那可是瞧不起我。”
老人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动手打开一瓶装有玫瑰色液体的酒瓶。
“这根本就是酒鬼的要挟……你不认为孩子们应该喝些柔和的饮料吗?再说,既然你的痛苦已经结束了,那还有必要喝酒吗?”
老人停住手,看看我们的表情,又看看手中的酒瓶,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说得对。那咱们就用果汁干杯,对健康有好处,就像这个美丽的小姑娘一样甜。”
老人向厨房走去,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摆着四个装有果汁的杯子。
阿米高兴地说:“好哇!克拉托,我很高兴你不再喝酒了。”
“太空娃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再品尝美酒?不让我心里快活?停止生产圣克拉托酒庄葡萄酒?你做梦也别想!咱们用果汁干怀,是因为这里有孩子,如此而已。干杯吧!呵呵呵。”
阿米无奈地说道:“好吧,干杯后咱们就上路。我不愿意你们染上这个老头的坏习惯,他天生是个怪胎,照我跟你们说过的标准,这个老头是我认识的斯瓦玛人里面心灵层次比较差的一个,而且到现在他在很多方面还是比较像特里而非斯瓦玛……”
“可是他的水平逐渐提高,而且已经丢掉讨厌的……”文卡为老人辩护。
“再说,我是当代第一个从特里人改造成斯瓦玛的先例,让你们引以为傲。你们是幸运儿啊。呵呵呵!”
在欢乐的谈笑声中,大家为克拉托的新生活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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