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你了，你就要毁灭她？——评女留学生邵童遇害案

昨天刚去深圳参加了南京大学的本科好友小聚。由于此前一直有人说没药花园的题图恐怖，所以这次选个阳光灿烂的。

后台不断收到消息，让我分析南大碎尸案。作为一个南大毕业生，我对此事还算熟悉，也听说过不少传闻。但前阵子我想回顾下案情时，在百度输入本案受害者名字，被跳出来的图片吓到了。那些照片简直比加拿大林俊案的视频更反人类。鉴于我受到的心理伤害还没完全恢复，暂时不打算写此案。

本人并不嗜好喜欢血腥、残忍，只不过是对有争议、有未解之谜、揭示人性和心理的案子比较感兴趣。

今天聊下2014年发生在美国的中国女留学邵童被害案。其实因爱生恨的案子挺多的，譬如，2012年1月，弗吉尼亚理工大学的博士朱海洋因求爱不成，持刀杀死女生杨欣；2013年9月，伊利诺伊大学，29岁中国籍博士次永飞枪杀前女友……这两个男生的作案手法都很残暴，可自行搜索。

我聊这个案子，倒也不是案情有多离奇，而是它或许可以给我们的情感观一些启示。

失踪

2014年9月，在爱荷华州立大学化学工程专业读本科的中国女留学生邵童突然失踪。

9月8日，邵童的手机给室友王萌萌（化名）发过一条消息。据王萌萌了解，当时邵童应该是和她的“男友”李向南在一起的。邵童在短信说，李向南因为家里有急事需要立即回国，而她自己准备去明尼苏达州玩几天，一周以后回爱荷华。

9月9日是中秋节，邵童父母曾提出要视频聊天，被邵童以“正在忙”拒绝。

王萌萌一直联络不上邵童，电话打不通，微信和Facebook留言也没有答复。她们找到了邵童在明尼苏达州的朋友，但没有一个人有她的消息。

2014年9月17日，王萌萌向爱荷华州警方报警。同时，邵童的家人、朋友在国内外的社交网络上发布寻找邵童和李向南的寻人启事。

2014年9月26日，爱荷华城郊一个居民区被恶臭袭扰。邵童（也有说是李向南的）的金色丰田凯美瑞汽车停在一幢公寓旁的树下。警方在后备箱发现了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以及旁边一个15磅重的哑铃。根据警方的纪录，邵童死于窒息以及被钝器击伤。她的头部缠着从酒店带来的毛巾。

而汽车后座上留有一张打印的飞机行程单。李向南已于9月8日凌晨三点从美国逃到了北京。

落差

邵童1994年（也有说1993，1995）出生于大连。来自温州的李向南出生于1991年。李向南和邵童相识于2011年北京托福培训班，之后李向南开始追求邵童。2012年两人一起去美国留学。邵童生前就读爱荷华州立大学化学工程专业，为了离邵童更近一些，李向南于2013年从纽约州罗切斯特理工学院转学至距离邵童197公里的爱荷华市的爱荷华大学。

【李向南（凶手）与邵童（被害人）】

       邵童在美国的GPA3.75（满分4），家境中产，长相漂亮，社交活跃，曾在学校晚会上大跳劲舞。她从小喜爱艺术、会演奏钢琴，又希望成为生物学家，只可惜是被化工系录取。邵童很聪明，18岁去美国读大学，参加过生物奥赛，能一分钟复原魔方，性格活泼开朗、桀骜、倔强、任性。

       相对而言，李向南看起来就没那么“聪明”和“开朗”。他之前考上了上海的一所三本，无路可走才想出国。

　　据李向南在爱荷华大学的朋友透露，李向南独来独往，在学校外单独租住一间房，喜欢飙车，打游戏，看剧，由于一年前才转学到该校，只有很少的朋友。也有人说他性格和善，温和，安静。

两人各种条件综合相比，邵童显然在异性市场更受欢迎，更别说在男少女多的美国留学生群体中。李向南除了对邵童好以外，在邵童眼里应该没什么魅力，她是看不上的。

王萌萌记得，2012年夏天邵童介绍李向南给自己认识，尽管他们几乎每周末都会碰面，但邵童并不承认其是正式男友，她的正牌男友是她高中同学胡某，学霸类型，奥赛得奖后保送入国内的名校。邵童应是喜欢比她智商高，令她敬佩的人，而胡某对她感情也很深。在她出事后写过一篇缅怀的长文，回忆两人的点点滴滴。只是在遭到网友的嘲笑后，最终关掉了自己的所有社交网络账号。

【邵童与胡某】

脚踏几条船

邵童的室友不喜欢李向南，因为李向南曾经短期搬进邵童公寓与大家同住，但不分担生活费（应该是指水电煤和日耗品？），不做清洁工作，经常未经许可做一些事，也不肯搬出去。

“李向南控制欲很强。有一次，邵童计划和朋友及李向南一起去旅游，但李向南只希望和邵童去，就提议自己负责计划，后来在没有通知朋友的情况下，单独订了两人的车票，丢下了其他朋友。”王萌萌说。

　　邵童的父母也不认为李向南是女儿的男朋友。他们表示，女儿在国内有一个男朋友。2011年，李向南曾经到大连玩，邵童接待了他，邵童的母亲曾在机场见过他一次，还帮他搬过行李箱。邵童的母亲记得，当时那个清瘦且略带羞涩的男孩还对着自己说了声“谢谢”，这也是邵童的母亲与李向南唯一一次见面。

　　李向南对邵童非常好。王萌萌说，李向南给邵童买过许多贵重物品。有说法，李向南曾送过邵童一辆车。（可能是指他名下的2009年二手蓝色宝马曾借给邵童开？或者邵童后来开的金色凯美瑞为李向南购买？）但另一篇报道中有邵童朋友说，有其他男友给邵童送贵重物品，邵童都拒收了。

　　实际上，在两人交往时，邵童就告诉过李向南胡某的存在，李向南并未介意。在李向南眼里，“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每个周末都见面，她自己没有车子，我把她接到家里，周末或者周一再送回去。”李向南的朋友都认为邵童是他的女朋友。

      在邵童遇害后，网上谣言四起，指责邵童在案发前就公然劈腿，有许多炮友。虽然谣言可能有夸大和污蔑的成分，但《侨报》确实曾采访到另一个男生Y，自称也是邵童的地下男友，两人保持了长期的亲密关系。他很爱邵童，视之为女友，可发现邵童不仅国内有男友，在美国也有其他暧昧对象，时而夜不归宿。他最后忍痛分手，很久都没有走出阴影。

这段感情应当是发生在李向南转校之前。而另一家媒体则采访到一位男生说自己和邵童约过炮。

　　2014年夏天，李向南感觉到邵童似乎有了新的交往对象，愤怒地在自己的QQ里发布状态，“童童是sb”。

　　2014年8月底，邵童在一次郊游中认识了一名中国留学生张志新（化名），二人很快走到了一起。对于张志新，邵童曾几次对室友谈起自己很喜欢他。9月3日，李向南给邵童打电话，邵童正在与朋友聊天，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不小心按了接听键。李向南拿着手机听了近21分钟的对话，手机另一头，邵童和一名男性谈话时说了很多李向南的坏话，“她说我很小气，我们根本不算男女朋友，她对我有点腻了……”李向南说。最终，他默默地挂断了电话。他后来告诉了自己的同学，自己偷听到这段对话的事。

　　“fuck my life。”李向南在人人网上留下了给所有人的最后一条状态。　　

预谋or激情？

根据控方的推测：2014年9月5日，李向南开车接上邵童过周末，入住两人此前已经多次入住过的“Budget Inn”旅馆，当晚两人因感情问题发生争执，后被告人李向南通过其学长预定回中国的单程机票。

9月5日17时许，李向南趁被害人邵某回学校做小组作业之际，到麦克斯折扣店及沃尔玛超市分别购买了一只行李箱与两只哑铃，放置于其驾驶的丰田凯美瑞轿车后备箱内。（李向南或许搜索了以往情杀案例。有好几起男友杀女友的案子，都是用大箱子沉河底处理尸体，比如加拿大2002的赵巍案。）

根据李向南在法庭上的自述：9月6日晚上，吃完饭看罢电影，两人在旅馆里准备睡觉，邵童突然告诉李向南，自己喜欢上了另一个男生。“她当时告诉我，希望周一到周五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周六、周日和我在一起。”听到邵童说出这样的话，李向南觉得震惊又难过，“我为她付出那么多，在她心中，我充其量只能算作一个周末男友。”

　　两人因此事发生争执。李向南被完全激怒，骂了一句“婊子”。

　　“她用枕头捂得我不能呼吸，我就用力掐她脖子，后来我坐起来，将她压在身下手一直掐着她的脖子。”李向南在法庭上说，邵童刚开始还有反抗，但是过了一两分钟，就没有动静了，“我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反应，等我冷静下来打开灯，发现她已经一动不动。”

（李向南的意思是，9月6日深夜至凌晨之间，他得知周末男友的提议后失去理智，激情杀人，但这样就无法解释他9月6日傍晚已经买好行李箱和订好单程紧急离境的机票。

事实应当是，9月5日晚邵童已经告诉了他自己要和他分手/或周末男友的打算，李的内心很生气，但他在邵童面前一向软弱，不敢发作。他挽留邵童，但没成功，他内心消沉，白天出去买了作案藏尸工具。9月6日当晚可能他还想给她一次最后的机会，但邵童坚持分手，他的愤怒终于爆发，杀了她。所以应当还是属于预谋杀人。法庭上都是谎言。但邵童家属都拿了钱，谅解李向南了，细节也就没人在意了。）

　　李向南用白毛巾把脸盖住，再把尸体和一只哑铃放进了预先准备的行李箱中，以便实施他沉尸河底的计划。接着，李向南开车带着行李箱前往自己租住的小区，经过路边一条河流时，却发现河流的水位很浅，就打消了沉尸的念头，把邵童的尸体继续放在车上。

        李向南后驾驶该车回到爱荷华州爱荷华城海豚湖小区，将车停放在其租住处附近的停车场。

　　9月8日凌晨3点，李向南踏上了回国之路。                           

8个月

2014年9月11日，李向南从北京入境后，又转机到达广州去找自己朋友章永（化名）。章在美国读研究生时，正好李向南在同一所学校读本科。

　　这次突然回国，李向南没有什么异常表现，章永也没有起什么疑心，并用自己的身份证帮助李向南开了酒店房间，还给他换了些人民币。

　　在广州待了两天，李向南告诉章永自己要回温州，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了。

　　李向南并没有回温州家中，而是乘坐大巴辗转到了西安。他打电话告诉了母亲郭海清（化名）自己把女朋友杀害的事情。李向南是独生子，郭海清不想失去唯一的孩子，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丈夫，就安排李向南去了青海一个牧民家里躲避。

　　温州警方全力做李向南父母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劝李向南投案。最终劝说之下，2015年5月11日，李向南在青海隐姓埋名近8个月后，向温州警方主动投案。

美国警方向温州警方移交了证据：

　　美国警方的调查面很广，涉及被害人的同学、校友、室友、学校学习小组成员等，就最后见到被害人的时间等细节调查都很详细，甚至连当事人在校的上课考勤、学习成绩、医院看病资料等都有涉及。他们在取证方面也非常细致，各类物证大大小小有100多袋，光照片就有几千张。不管是勘验案发、抛尸现场，还是向相关证人取证等，都有同步录音录像。

　　在法庭上做最后陈述时，李向南当场下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他说：“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跟邵童成为恋人，后来生活在一起，我们一直都很要好。事情变成这样子，是我的冲动、不理智，让我犯下这样的罪行……我最对不起的是邵童，我害她失去生命，失去一切，我后悔莫及。”

　　“没有了理性，即使以爱之名，也终将以恨收场。”在庭审现场，公诉人总结这场悲剧时说。

　　2016年6月22日，温州市中级法院一审宣判，李向南因感情纠葛掐死被害人，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虽然李向南畏罪潜逃8个月，归案后供述又避重就轻，但其对自己用手掐死邵童的行为供认不讳，在法庭上有强烈悔罪表现，认定属于自首；李向南家属积极代为赔偿被害人家属的经济损失，被害人家属表示谅解并撤回附带民事诉讼。因此对李向南从轻处罚，判处其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没药君点评

鉴于邵童无法再发声，许多恋爱细节是由凶手李向南单方面陈述，需要打折看。网上骂李向南的人很多，骂邵童的更不少。我不想只是谴责，而是想聊下其他的：爱情的本质是独占吗？“邵童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如何理解她/他的内心？“李向南们”为什么要毁灭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从邵童角度：没有学会的爱情规则

人并不是生下来就懂得恋爱的专属性。因为专属是一种规则，而不是本能。大部分人的规则都是从家庭成员的作为，从媒体传播，从社会榜样中学到的。他们从幼年起逐渐知道规则：我和对方进入一段恋爱关系，再受到情感的邀约时就“应该”拒绝。此后许多的社会新闻强化他们的认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自由是人人本能追求的东西。但许多条条框框写进了社会人的道德观里，所以本能不是总能够得到满足。

从邵童向如此深爱她的李向南提出“周末男友”的概念，就可以看出她没有建立起爱情的规则观念。Y虽然被邵童劈腿，但依然评论邵童“是一个单纯又带几分傻气的女孩，除了学习，对其他的事情都显得懵懵懂懂"。在分手后，Y消沉了一段时间，在心中有个打不开的结：为什么邵童跟他在一起，又游走在他人之间，对于这种劈腿行为，他感觉邵童似乎并不在意，“她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她不觉得这会伤害别人”。

以下我说的邵童，不单单是指邵童本人，也指和她在这方面类似的人，可男可女。

1）规则感的缺失必定和家庭环境有关。假设父母有外遇，那其子女自然就缺少最直接的途径去体会爱情的专属性。如果父母感情不和，子女就会认为“温柔、体贴、赞美”是感情中非常难得的待遇，不愿意错过，并格外沉迷被人需要和被人关爱的过程。（所以营造一个有爱的家庭氛围很重要，不会让人在这方面有欠缺。）

2）开朗漂亮的女孩和男孩受到的主动邀约显然是内向、不好看的人的许多倍，他们身边会围满了向他们讨爱情的人。如果他们缺少专一的观念，他们会天真的以为把自己的一部分时间和情感当做礼物送出去了，对方就应该满足。他们却不知道李向南们想要的是全部。机会多的人自然也会更加任性。一旦有人试图用规则来约束他们的肆意，他们会视之为障碍，想要甩开。（邵童和Y就是这么分手的。而胡某正因为在中国，妨碍不到她，两人的关系才幸存下来）

3）不懂拒绝。从邵童对他人的表述看，她对李向南没什么兴趣，但如果她真的提出过周末男友的提议，显然有一种害怕掉粉的心理。如我所说，她的脑海里没有专一的概念，她不想他走掉，又猜分手不会成功，想着不如继续留更小的一部分自己给他。而邵童以为的大方和妥协，对于李向南却无异于侮辱。

如果把爱情中的规则比作过马路时等红灯，我想给“邵童”们的建议是：早点知道规则、并遵守规则，是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

从李向南角度：付出是为了独占

爱情和独占没有必然关系，但爱情发展到最后，必定是两个人的利益捆绑。我们听说过很多感情传奇，比如有人默默当备胎20年。这些故事中的主角很可能就是付出型人格，他们不那么追究“收支平衡”，比如《芳华》中的刘峰。（见前文：“善良”是注定要被辜负的？）就普通人来说，付出是为了回报，是要“收支平衡”的。而对于索取型人格来说，今天忍耐付出了1，终有一天要以10收回来的。

没药君一向认为，要看一个人的人品，首先要看他/她如何对待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其次要看他/她如何对待朋友。至于他/她如何对待恋人是不具有参考性的。仅有的信息透露：李向南搬去和邵童的室友一起居住，期间不懂尊重他人，引起大家反感；在制定旅游计划时，也完全不考虑邵童朋友和邵童的意愿，这些都证实他的自私、占有欲和情商低。

可为什么他对邵童似乎那么无私，为她转校，为她花大量时间，为她买贵重礼物呢？

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对陌生人和朋友极度自私的人却愿意对恋人巨大付出？

因为恋爱（特别是婚姻）关系是利益捆绑。你不可能占有一个陌生人和一个朋友，但你可以利用爱情规则来虚假地“占有”爱人。这和不愿意请朋友吃顿饭，却愿意花大钱改装自己的汽车是相似的——因为汽车是个人“财产”，说到底，是给自己的投资。这类人的心理活动是：“为你做这些算什么，你的人都是我的。”

李向南持续付出的原因是，他远远没有实现自己的“独占”。在男多女少的美国中西部留学生中，李向南若失去无论成绩、相貌、年龄都具有优势的邵童，极可能找不到更好的女友。邵童生性不安分，他更加不得不竭尽全力。

邵童潜意识里一定也对此有感觉，她不把某些“付出”看做是付出，因为她知道这些付出背后的标价，也知道李向南介意自己的付出。所以她在对某男的电话中（被李向南偷听到）说：“李向南这人很小气。”

许多劈腿的人都有一种想法：自己虽然脚踏几条船，可至少也分了一点爱和时间给你，也对你付出了，你也不吃亏呀。但他们却miss掉李向南们这样的人最关心的重点，那就是所有权。

       一个普通人心中都有明确的所有权界限的，更别说私心大的人。小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个玩具是我的，这个是别人的、幼儿园的、公共的。长大了，他们区别对待酒店房间的地毯，和自家的地毯；租来的车子，和自己买的车子。他们付出那么多，只因为你（将来会）是我的。

总之，李向南虽然付出，其付出的本质却是“独占”（这在某些时候也可以理解为爱情）。

比起“脚踏几条船”来，邵童更致命的错误是：接受一个非付出型人格的大量付出。从她开始接受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他俩的关系会走向不堪的结局。如果不是极端遇害，那么也可能会上社会新闻版面，诸如前男友家暴、跟踪、裸照威胁，或者前女友割腕、跳楼、夺命call纠缠。

给“李向南”们的建议：人是独立个体，无法进行所有权标识，所谓“我是你的”只是浓情蜜意时的虚假赠予。既然没有一纸合同保证，不讲规则的人随时可以撤回。当她要离开时，她就是她的。

（除了自身魅力，其他试图占有的手段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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