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篇 原创
文｜稼轩律师 何婷 靳珺涵
家族基金会指的是由个人或者家族出资，设立董事会或者组建工作团队，以明确的目标、价值观和服务宗旨为全社会提供服务，并且往往带有慈善“色彩”。比如国外的盖茨基金会，由前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及妻子设立，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开运营的私人基金会，在做慈善的同时还利用基金会的地位进行投资收益；国内的第一家全国性非公募基金会“河仁基金会”由企业家曹德旺先生创办，不仅致力于慈善事业，还创新了资金注入方式和管理运行模式，在提升企业形象的同时也使家族财富得以源源不断积累。我国的高净值人士也可以通过设立家族基金会来守护自己的家族财富。
慈善信托在中国起步较晚，2004年国务院颁布《基金会管理条例》，我国基金会的发展进入新的阶段。《2022年中国慈善信托发展报告》显示，2022年我国慈善信托得到快速发展，从备案单数和规模来看，截至2022年年末，我国慈善信托累计备案数量达到1184单，累计备案规模达到51.66亿元。其中，2022年备案数量达到392单，比2021年增加147单，创历年新高；备案规模11.40亿元，较2021年增加4.93亿元。从地域来看，慈善信托备案区域范围更加广泛，备案机关数量持续增长，46个民政部门实现首次备案突破，全国慈善信托备案地区累计覆盖28个省级行政区；从慈善信托的财产规模来看，浙江省、广东省、甘肃省累计备案规模领先，其中浙江省累计备案规模达到15.38亿元，是目前唯一突破10亿元的省级行政区，广东省、甘肃省分别为9.12亿元和7.97亿元；浙江省、北京市、广东省2022年度备案规模领先，其中浙江省备案规模超过4亿元，北京市、广东省也分别达到了2.44亿元和1.27亿元。总之我国的慈善信托的发展速度不断加快，质量也逐渐提升，企业+慈善组织”、“个人+慈善组织”等新型探索模式使得其发挥出更大的社会价值。
当然，在我国现行法律体系之下，家族基金会的发展也面临着难题。比如根据现行法律的规定，基金会只能依照章程从事公益活动，目的只能是“行使公益事业”，限制了它开展其他活动。还比如《慈善法》规定“捐赠人与慈善组织约定捐赠财产的用途和受益人时，不得指定捐赠人的利害关系人作为受益人”，即家族基金会无法对家庭成员捐赠财产进行救济。
家族的慈善基金会有别于一般的非营利组织，是可以自主进行决策、民主治理、公开的社会组织，其具备公益性、家族性和基金信托性。首先公益性意味着非营利性，源于家族慈善基金会的捐赠性质。家族慈善基金会是公益捐赠的制度化和组织化形式，有明确的公益宗旨和公益用途，捐赠人和实际受托管理者通过各种项目活动使特定群体和整个社会受益，不得从基金会的财产及运作中获得利益，不得以捐赠以外的其他方式变更财产及产权结构。公益性决定了基金会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公益组织而非营利组织。其次家族性是家族慈善基金会的重要表征。家族基金会一个明显区别于一般基金会的特点是具有一个依据家族特点而创立的名称，这个名称可以是发起人本人的姓名，也可以是家族长辈及其他成员的姓名。就比如上文提到的曹德旺发起成立的“河仁基金会”就是以其父亲的名字命名的；发起人还应当是家族中的成员，可以是家族中的一个成员单独发起，也可以是家族中的几个成员联合发起，但不能以家族企业等相关或者不相关的单位或机构来发起，家族慈善基金会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而设立的；家族基金会的资金来源既包括基金会注册成立之初的原始捐赠资金，还包括基金会成立后的主要捐赠收入，也具有家族性质；管理与运营上也是有家族重要成员来负责，在基金会中担任诸如理事长、秘书长等主要职位，在基金会的重大决策方面具有话语权和影响力，能够引导家族基金会按照家族的兴趣和意向来发展。最后基金信托性是家族慈善基金会运作的基础所在。家族基金会是以捐赠为基础形成的公益财产的集合，在本质上是一种信托关系，是捐赠人、受托人和受益人之间围绕公益财产达成的公益信托，良好的公信力是其核心价值所在。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一个家族想要长久地守护家族财富，不仅需要一套完整的治理体系，也需要在家族成员当中树立起深入人心的价值观和理念，并由全体家族成员所遵循。“慈善”的价值观可以将整个家族凝聚在一起，在发掘家族成员潜力的同时还在家族社会资源的进一步开发和利用中发挥作用。参与慈善的过程能够帮助家族成员树立正确的价值观，避免出现因成员争夺资产而导致资本受损的后果。比如巴菲特家族致力于慈善事业，在树立正确价值观的同时也为家族甚至社会的发展作出贡献，尤其是在工业革命后贫富差距拉大、政治腐败、环境污染等问题使得美国社会矛盾激增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家族成员投身于医疗、教育事业，为大学、医院、公园、图书馆以及各类公共设施提供捐赠，最终不仅使家族事业得以传承，也为整个社会文明的转型作出卓越贡献。还有我国的著名企业家王健林常年致力于慈善事业，两次荣登“胡润房地产富豪榜”榜首，更是以集团形式捐款超过28亿，整个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致力于慈善事业、为社会做贡献。因此设立家族慈善基金会是家族财富管理与传承的重要工具之一，是高净值人士兼顾延续家族财富与实现社会价值的最优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