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混毕业？门都没有！中国音乐学院这个系的期末考试开启hard模式

考生在现场指挥乐队、对乐队提出要求和建议。

文 | 徐丽梅

6月30日、7月1日，中国音乐学院指挥系进行了别出心裁的期末考试——在现场打分的不是主课老师，而是特邀作曲家关峡、指挥家王甫建、中国交响乐团首席指挥李心草、解放军军乐团团长张海峰、中国交响乐团演奏员邓川这5位业界知名专家评委；考生在考前抽取的并非自选作品，而是一部比较生僻的作品，考生需在有限的时间内分析、准备之后，现场指挥乐队演奏。

这是中国音乐学院在国内音乐专业高校中率先推出的“教考分离、评委现场打分与点评”考试新模式，不仅对专业师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也引发了现场评委对于指挥人才培养模式的深思与讨论。

现状

“教考分离”难坏了学生

评委对考生现场提问、点评。

“教考分离”外请多位著名指挥家、作曲家、演奏家和乐评家，从不同的专业角度去评判学生的表现，师生们可以从不同角度思考教学模式，广泛吸取艺术营养。同时，此方法有效避免了“老师给自己的学生打高分、给别的学生打低分”的现象，也避免了由于主课老师个人审美的局限而给学生带来评判的局限。这种考试方式可以有效考察指挥专业学生诠释一部新作品的能力——乐队的拍子是不是清楚、速度是不是正确、有没有错音等是不是都能听出来，对作品风格的把握是否准确，包括乐队应该有什么样的音色、音乐形象的确立和演奏法的选择是否准确等。

“上学期第一次试行教考分离，得到了校领导的大力支持，师生们普遍反映，接受评委现场点评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以后会继续推行下去。”中国音乐学院指挥系主任、指挥家邵恩表示，现场多位高水准的评委确实带给考生很大压力，但这使得考试的实战性更加逼真，考场更接近实际的乐队舞台。邵恩分析，考试暴露了不少问题，其中，部分学生对一些必要的基础知识都没有掌握，反映其学习态度、自觉性较差，社会上浮躁享乐、不求上进的风气对这些学生产生了不良影响。对此，系里将实施科学的淘汰制度以促进学生勤奋学习，对于屡教不改、不能达到专业标准的学生或将考虑劝退——指挥专业对学生的综合素质要求非常高，必须掌握更多的知识、付出更多，只有严格管理才能培养出有用的人才。

王甫建认为，“教考分离”实行现场视谱、指挥乐队演奏，采用了国际比赛的方式，对学生的综合能力要求很高，值得提倡。不过，由于专业准备不足、平时的要求可能没那么高、缺乏实际锻炼，一些学生还不适应这种考试。他建议，学校要多给学生创造实践的机会。

邵恩表示，一直在考虑如何改善教学架构、帮助学生开阔眼界，通过各种方式来缩短专业学生与合格的职业指挥之间的距离，下学期将邀请国交首席指挥李心草开设歌剧课程，作为指挥系学生的必修课；未来，将与一些交响乐团、民乐团、高校共建艺术实践基地。

解决

专家支招1：从源头把控学生质量

教考分离的模式得到了专家评委们的一致认可，对于考试中暴露出的问题，专家们分别给予了中肯的建议。

李心草表示，现在国内音乐学院的条件很好，但是好的指挥人才并不多，这与音乐院校扩招有关——以前音乐学院招生宁缺毋滥，指挥专业每年只招一两个学生；扩招之后，学生人数虽多但生源质量参差不齐。他认为，专业院团名家加入音乐学院的教学或许会吸引好的生源，因此要加强招生方面的宣传。

“有些学生素质不错，但专业积累远远不够；有些学生达不到指挥必备的素质，勉强学下去对将来的专业发展很不利。因此，这次考试对指挥系的教学结构有挑战——要筛选学生，素质达不到的学生或许更适合师范方向。”王甫建介绍，中央音乐学院指挥专业的招生考试标准与国际上一流指挥人才的要求比较贴近，每个学生考试长达一个小时，学生经过层层筛选选拔进来，起点很高。因此，在招生环节就要严格把控质量。

专家支招2：加强基本功训练

“有些大四考生的基础知识远远不够，导致其对作品的排练没有任何想法。”张海峰认为，只有给学生们多一些压力，多设置一些“障碍”甚至“折磨”，才能让学生今后在指挥台上少受挫折——学习演奏小提琴、钢琴5年只是初学者的水准，同理，指挥专业本科5年、硕士8年毕业，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指挥，专业知识积累多了才会有质的飞跃。

关峡指出，从考试现场可以看出，学生们对不同风格的作品上手处理、准确把握方面还有很大的欠缺，与作品本身有距离，与乐队有距离，无法融入到作品里，素质和能力亟待全面提高。他说：“指挥是乐队的灵魂，要带领乐队对作品进行诠释，如果自己对总谱还不熟悉，脑子里对音乐的结构、音响还没概念，肯定无法做到这一点。”

关峡表示，指挥在交响乐事业发展中最重要，恰恰又是最薄弱的。刚毕业的年轻指挥由于对一些乐器的演奏法不熟悉，常常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发出理想的声音。他建议，高校的教学体系要找出办法，激发专业学生对音乐的热爱，能够做到引领乐队；学生们要苦练基本功，对于总谱上作曲家的提示，包括速度、表情以及主题情感、思想内涵等都要研究。

专家支招3：建立学分激励制

 “指挥涉及到的音乐门类比较多，对专业音乐素质要求特别高，钢琴、作曲理论、配器学都应该懂，但这些恰恰是许多专业学生的短板。”邓川已经连续两次在中国音乐学院指挥系的期末考试中担任评委，通过与学生的交流她发现，许多学生对于指挥的标准以及自己是否可以达到这一标准并不了解；学校与乐团的结合不够紧密，有些音乐学院有内部的乐队学院，但采取封闭的训练方式，导致学生们缺乏与职业乐团的实践沟通。她建议，学校应多为学生创造到职业乐团实习的机会。

邓川认为，“教考分离、专家现场点评”的方式帮助学生了解自己的实际能力以及与目标的差距，相比上学期的考试，学生们有了很大进步。这次考试中由声乐歌剧系的学生来演唱，合作的氛围很好。她建议，学校设置互相帮助的学分、上台实践的学分，鼓励学生们进行跨专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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