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迪 | 流浪猫

【往期回读】

流浪猫

王迪

我遇到过许多流浪猫。

今年暑假，一只老母猫叼着它新生的两个宝宝，在我家楼梯下的空隙里安家了。老猫枯瘦，肚子一圈细得很；黄黑色的毛又僵又硬；时刻高耸的脊背和一口出奇锋利的牙齿，令人不寒而栗；尤其那双眼睛黯淡无光，黄中带黑，和皮毛是一样的颜色，却深不见底，叫人凝视久了就会生陷其中。它白天出去觅食，我就逗逗小猫。小猫倒可爱得很，黑眼睛葡萄似的，一夜星辰，尽在眼底。丁沟的流浪猫大抵这副模样。人一走近，它们就露出尖牙，发出“哈哈”打哈欠似的声音。它们翻垃圾桶，总能找到吃的。它们也是不挑食的，却也都瘦得不成样子。

同样今年暑假，在北京住的小区里有几只流浪猫，却肥嘟嘟的，讨人喜欢。它们虽是流浪猫，却每天享受着好心人送来的猫粮。真的，不是残羹冷炙，而是大袋大袋的猫粮。它们跑起来，身上的肉晃来晃去，倒是有趣。它们毛也干净，性格也不凶恶。它们像是《白夜行》里描述的那样，表面温和高贵，却时时警惕。它们不会凶你，但当你走进它们，它们就会跑开。

南京住的小区叫青竹园。顾名思义，这里种满了竹子。这里相当的干净，所以这里的流浪猫是找不到吃的的。那次我从超市回来，走到楼下，两只猫围了上来，先是爬上树，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再下了树，一只亲昵地在我脚边蹭来蹭去，一只紧紧抱住我的腿，小脸贴在我的裤子上。它们真的很萌。圆圆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欢快的神情。漫天烟火，不见一个眼神。那也是一种高贵的、毫不夸张的美。我吃过饭，带着一盒吃了一半的螃蟹，和爸爸刚泡好的干鲜贝下楼找它们。它们已经不在了。它们在小区大道的路旁，等待晚归的行人。我一身叫唤，它们全跑了过来。对着我送来的食物，它们嗅嗅，舔舔，看看我。最终吃没吃，我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装食物的盒子不见了踪影。

不同的环境，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人如此，流浪猫亦如此。它们或是以垃圾桶为邻，以垃圾为食，或是享受宠物猫的待遇，享用高价的猫粮，或是生活无常，偶尔能得到人的施舍；它们活得或是艰苦困苦，或是无忧无虑，或是忽悲忽喜。

我不知道，未来的我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我不欲我的人生灰暗单调，也不想依人而活。或许，我当为此而走好当下的路，不念来路，不问归处。

注：作者是丁沟中学高二（3）班学生。指导老师：张广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