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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观】 朱个:我有偏见

2016-07-15 朱个 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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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朱 个ZHUGE

朱个,1980年生,浙江杭州人,现居浙江嘉善。2009年开始小说创作,作品见于《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小说选刊》《散文选刊》等刊物,入选《2009中国短篇小说年选》《中国短篇小说年选(2011)》《新实力华语作家十年作品选》等选本,先后荣获第三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浙江省作协“20092011年度优秀文学作品奖”及“20122014年度优秀文学作品奖”,浙江省作协2013年度“青年文学之星”优秀作品奖。小说集《南方公园》入选2013年度“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

主要作品目录

《夜奔》《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短篇·西湖·2009.9

《羊肉》 短篇·作家·2011.7

《不倒翁》《像奔跑那样美好的事》 短篇·人民文学·2011.11

《屋顶上的男人》 短篇·人民文学·2012.12

《奇异恩典》  短篇·青年文学·2012.12

《流年》 中篇·野草·2013.5

《龙凤呈祥》 短篇·上海文学·2013.12

《南方公园》 中短篇小说集·作家出版社

《秘密》 短篇·收获·2014.4

《秘密》  短篇·小说选刊·2015.1

专栏“蛛丝马迹”  散文·野草·2015.1-6

《云中驿站》  散文·散文海外版·2015.3

《养狗指南》《第一勺蜜糖》  散文·散文选刊·2015.7

《火星一号》《摩天轮》  短篇·十月·2016.3

吴义勤 朱个是“80后”作家里已经比较成熟的一位,她的小说气质我很喜欢。她特别擅长心理分析,对人物的心理观察,细腻与耐心的程度有点像艾伟这样的作家。她的《夜奔》是一篇非常棒的短篇小说。故事很简单,但它的叙事还是很有难度的,层层的心理铺垫、精神铺垫写得非常细腻,那种抽丝剥茧可以看出朱个很强的叙事能力以及对人物观察、把握的能力。同时,它的结构也很好。朱个在写两个人暧昧心理的同时,将两个人各自家庭的母女关系、父子关系作为情节的副线,对小说推进起了很大的作用,同时对这两个人的暧昧形成某种衬托,而且最后两条线索又有偶合。我觉得这个小说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情感很具象征意义的一种言说。朱个作为“80后”的作家,体现了非常好的小说家的潜质。

程永新 朱个对日常生活的暗区,一些人思考观察不到的地方,她有兴趣去挖掘,这是非常好的。朱个带来的叙事是清纯的、自然的、节制的、含蓄的、淡雅的、隽永的,一如雨后之西湖,但归纳起来,最能描述朱个小说特点的一个词叫作委婉。她珍惜语言的洁净和干练,非常注重“度”的把握。对必须交代的东西,她也往往是点到为止。她的小说没有很复杂的东西,很简单,很平静的叙事,一下子被中断所有的想象和可能性,却带给你一些联想、内心的秘密,就构成了小说。常常会有些细节,缜密、细腻、有逻辑,这么年轻,会有这样的细节,让人意外。用她小说的名字来完成对她小说的评价,就是:像奔跑那么美好的事是寻找暗物质夜奔的秘密。

梁鸿鹰 朱个的写作有一种波澜不惊的从容,善于慢慢悠悠地洞察、解剖人的内心,她多次写过女性的失眠、女性的无聊及女性的无助,在这些女性的生活中,似乎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物质”,在时时影响着她们的正常生活、感情走向。也许你可以说朱个的写作格局小,但可能你得承认她手里的小解剖刀有些锋利,她以一种谦和与审慎不经意间挑开了现代人某些病症绚烂外表之下的伤痛。

金宇澄 锯齿状的图案,是朱个,文字里一直带刺,带有别人不具备的尖锐度,所选的角色和趣味都含有痛感,伴有不堪,或说是混合有一种“恶趣味”,这不是贬义词——很多作者不可能注意的尴尬和破绽,她很敏锐就指出来了。她笔下的人际摩擦,很快就能提起读者好奇,常有“恶”的发现,轻描淡写,直面相向,看不出她任何的不适,若把这一类“恶”隐去的话,说不定“善”也就没有了。

吴玄 朱个的文本成熟地写冷情欲,一般作者欲仙欲死的地方,她却把他们颠覆了。朱个对人与人之间关系和情欲的处理,是深层的,不是在故事层面上的。新作《秘密》好像发生了转向,从最初的关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转向了自我与自我的关系。我认为传统文学与现代文学的分野,其实就是这样。

东君 朱个显然属于那种慢热型的作家,情节的推动相对来说比较缓慢。在某些地方,她或许受法国新小说的影响,在本该推进叙述的地方,却突然把绷紧的神经故意松掉,重新摆置话语里面的轻和内心的重。因此,朱个小说呈现出这样一个特点:情节简单,情感丰富、内容复杂。在朱个小说中,人物大都是低微的、略带些灰色的。文字里面夹杂着一些交替的明亮与晦暗,一些细小的温暖和冷意,从中可以看出一个敏感的写作者对现实的内心回应。有人把蒙克称为“心灵的现实主义者”。我觉得“心灵的现实主义”这种说法同样适用于朱个的小说。她那些小说中的人物可能会跟生活中的“大问题”过不去,但作者事先总是把“大问题”捂住,以至给人感觉是一些小问题一点点变大,变得不可理喻。当然,这些问题到最后可能也不得解决。这就是朱个小说“向内转”之后经常玩的一种“自我消解”的手法。因为“向内转”,朱个才会那么注重小说中的一个又一个细节。我们知道,一个敏于观察的写作者,只有关注人性的幽微时,他(她)才会对生活中的某些细节感兴趣。而这些细节可以决定一部小说的成败。朱个的小说正是通过细节,发现“事实的诗意”。

李杭育 说朱个的小说是起点高,譬如朱个极擅长品评笔下人物的衣着打扮,这是她的长处,她的这类文字写得很好。可这么一来就麻烦了,很难想象她还能写得更好,她要是继续这么写就很难避免重复。还有她的小说语言,很好,说她“干净利落”这些话已经不算是夸奖她了,事实上她的小说中有许多颇具质感的描述,非常出彩,譬如“他呼吸着两个人来过又走掉的空气……”(《奇异恩典》)、“掌心向上,手指蜷曲,像一片等待另一半的贝壳。”(《像奔跑那样美好的事》)依我看朱个最大的长处是她有能力把两面的事物折射为四面,然后再接再厉又折射出十六面,这就让她的故事和人物有了更多的看头。

钟求是 朱个我用三个词来表达,第一个是“欲望”,朱个小说里的人物,有男女的欲望,也有其他的欲望,把这些欲望放到某些常人难以察觉到的地方,很微妙;第二是“隐痛”,她的小说有痛感,但不是很激烈,到一定程度会收住;第三是“细腻”,故事的节奏、心理的描写都很细腻。

赵柏田 朱个的长处是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探求,而且是有逻辑性的探求,她特别善于关注人与人关系的暗角。她的视角是狡黠的,一边在关注这种关系,一边又在审视这种关系,就像一张网,一张施放人性的网。

郑翔 鲁迅在《几乎无事的悲剧》中有这么一段话:“这些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正如无声的言语一样,非由诗人画出它的形象来,是很不容易觉察的。然而人们灭亡于英雄的特别的悲剧者少,消磨于极平常的,或者简直近于没有事情的悲剧者却多。”这是评果戈理小说的,但用来评价朱个的小说也非常合适。这段话有两个关键点:一,多数人的生命都消磨于几近无事的悲剧;二,这种悲剧由于极平常,所以一般人很难察觉,但这正是作家不同于常人之处,即敏锐。这两点都在朱个的小说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朱个的敏锐又多集中于人物的精神层面,她以细腻而有质感的文字将它们表现出来,成为她小说中值得称道的优点。


我有偏见朱 个


写小说以来,前后弄过好几个创作谈,分布在区区六七年的创作时间里,密度显得有点儿高。对我这种新手来说,这点时间,不足以改变多少初衷与观念。

关于创作的谈话,其实就只有一直以来那几句话,但也没脸开篇就老生常谈说那几句话。那么可不可以先说点别的。

网上流传的心理测试,经常有一个问题:“假如你有一座别墅,希望它坐落在什么地方?”答案有“森林”“海边”“草原”“闹市”,我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闹市”。我无数次脑补过“假如有一座别墅……”的美梦,想得很明白,既要关上门安静,又要推开门热闹。我这个人,不热爱田野乡村,不能没有超市马路,热爱八卦又厌恶八卦,热衷研究政治又厌恶人事关系。经常认真想死又热爱生活,发脾气时想摔东西又舍不得好杯子。不爱走亲戚,喜欢谈家长里短把鼻头谈得油光发亮也是事实。我这个人,喜欢看人,喜欢待在人群里看人,但总是忽然之间失去对集体活动的兴趣。在某些时段成为人堆里的话痨,迅疾的沉默同样突如其来。尽管百分之九十的业余时间闭门不出,也不妨碍在出门的一刻依然拥有十八岁远行的傻气激动。一旦外出过夜超过两晚,和同一人群接连吃饭超过三次,就有烦躁不可逆地蒸腾起来。到那时,便只想回家,把自己包进自己的气息里。

夹缝中左右不是,乐此不疲,是我的恶趣味。然捉襟见肘,未必得以进退自如,又是我的生活状态。生活状态和写作状态大概是息息相关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搬运到类似瓦尔登湖那种地方去写作。甚至讨厌虚伪的乡村浪漫主义,城里人跑到农村去种地,写下些精装文本,那倒是种一辈子地好不好?如果看见风光大片,我一定会说“哇,好美”,但任何形式上的美感不过一闪即逝,在心里留不住。

说完这些,我知道我是有限的,各方面都是。我由着有限的生活方式带来偏见,由着偏见塑造我的独特。我不想描述世界有一张如何宏大的脸,能看清你我的面目已是万幸。大学里曾经写过首烂诗,里面有一句这么写:“每个独自吃饭的人应该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这是显而易见的偏见。现在我依然乐意这么觉得,每一个独自吃饭的人都应该坐到一张桌子旁,起码可以试试坐在一块儿。我们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这些单独的个体又同时并存于同一宇宙之中,受着它的影响,建立起各自的关联。当陌生人挥挥衣袖坐到一块的时候,只要有这样的宣示性举动便已足够,足够证明一些本可以更清晰的真相。他们简直无须再多做别的。即便互相不看一眼、不着一言就此分道扬镳,他们之间依然不可遏制地发生了关系。这种存在过又因为身体的分离而似乎立即消失的“关系”是不容小觑的,它非常神秘,令人着迷。不理会它,它原本也还在那里;一招惹它,它即刻凸显,刻印于彼此身体某处,就像被随便扔掉的一团废纸,就像杯子被放在那儿,它静默不语,反倒有段自然的态度,待其被挪开,只剩圆形水渍渐渐干燥,宛如强而有力不容置疑的句号,同时又脆弱得回天乏力。

我常常奢望,能在写作中提供最多的偏见和最无限的有限经验。最好能在渺小的人与人之间寻找到他们彼此之间、他们和世界之间、他们和宇宙之间的暗影重重的关系,艺术和科学最终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如果能达成这个目的,那是非常大的满足。而事实却是,自我的渺小和荒芜,自我在探求真相时候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自始至终令人垂头丧气。可与此同时,目的和达成目的之间过程的矛盾曲折,便构成了写作本身最大最美好的意义。

写了这么几年我还是只能写短篇小说,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对我来讲,只要提起短篇小说,就会天然地联系出一些带着美好属性的词语。比如简单、凝练、诗性、宏大之微观、瞬间与永恒。这些字眼附着于优质的短篇小说里,让这种文体具备无上的安全感。我尤其喜欢短篇的另一个原因是,短篇小说不在于再现生活或者重复一个有头有尾的完整故事,它有时候甚至还不如一部好看的电影。这部电影通常会是这样的,在你看过它很多年后还能令你娓娓道出其连贯的情节线,那么我认为,这样的电影或许是无效的,因为它只留下了故事,再没有别的了。从这个意义上延伸,短篇小说必须要说出一些什么,那些东西就像潮水漫过沙滩,不光抚平了沙子,还在光滑的表面留下一轮一轮渐趋扩散的物理波纹。这些波纹纤细薄弱,数量稀少,却可能固执而凝聚。直到有一天,在某时某刻,你正试图于拖延松懈中使自己消失在人群里或者实际事务中时,忽然想到了曾经阅读过的短篇小说中的某张脸孔、某个侧面,仿佛芝麻开门咒语灵验,细小事物的灵魂清晰地浮现出来,人的内部世界随之丰沛饱满起来。你终于意识到,事实的诗意或者说客观的本质原来就闪烁在短篇小说当中。

我还有很多偏见。摩登时尚圈里,前几年流行起一种叫normcore的穿搭风格,由“normal”(常规)和“hardcore”(硬核)组合而成,据说其概念指的是让“常规”风格无限接近平淡,从而变得超越常规,赋予常规造型一种“硬核”的表达。简单来说,就是以实用而舒适的穿着为前提,以“故意穿得很单调、无特色”为主旨,在减低品牌辨识度的同时,让自己的穿搭处于一种平凡自在而不失格调的状态。如果把这种风格对应到写作风格上,我以为可能指向某种高级的平实语言所能具备的最大程度超越的美感;如果把这种风格对应到艺术家身上,我以为一个艺术家可能首先应该是个落到地面的生活家,而一个作家的文学主张可能就是他自己的生活主张,就如同时装精们抛弃夸张装饰、华丽亮片、艳丽印花,衣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一样,进入人群,打开与世俗的通路,从一花一木里表达自我表达世界,同时又超越其上,即便这种写作乐趣只能让懂我的人喜欢和惊喜,也能气场逼人不以外物悲喜而游移,毕竟“normcore”的重点还是在“hardcore”上,举重若轻才是大师风范。

我还有很多偏见,我可以把它们藏起来,从来不会让它们消失。听起来无知幼稚图森破,但我自己清楚,这表示我知道写作者不是万能的,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只有知道手里有什么,才能彻底自信地去解决什么。而一切,只要自己门儿清,不就足够了么。

 

专题策划

马小淘

责任编辑

文苏皖


点击购买2016年第7期

※ 卷首

缘于战士一次自作主张的“绑票”行动,财主家的小少爷进入红军队伍中。错误被纠正之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送他回家,在酷烈的战事和恶劣的环境中,一次又一次的纠结和艰险情形下,他在长征路上得到了一个又一个红军战士的保护和疼惜——以格外稀缺的食物、以极其温暖的体贴、以无比珍贵的生命。后来,他成为开国将领,并育下一群儿女,在老年之际,带着后代重走长征路,沿途祭拜那些为他也为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牺牲的红军先烈们。中篇小说《天佑》,将人间正道融于对一个孩童的生命呵护之中,以最纯真、纯粹的人性之美诠释英雄情怀,令我们对革命初心的秉持有了更深刻的感怀,进而对人民福祉的创造者有了更入心的感恩。

今年正值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我们将陆续优选刊发相关题材的原创作品,以志纪念。

相信会有许多有心人,以多种解读方式进入长篇小说《寻找张展》,这是一部镜面清晰可鉴而棱面立体感十足的文本:青春秘密与官场隐秘、身心成长与政治生态、代际冲撞与人心交互……

代际冲突的化解需要耐性情愿、需要衷肠真切、需要以心换心。而最基本的那一部分——对人的基本看法、对人生价值的定位、对亲情与故乡的态度、对人生道路的选择、对孤独与知心的体悟和辨析等等——那纯朴、踏实并日臻健全的自我建构,正在重重阻挠与偏见中如此令人欣慰地坚韧生成。曾几何时,在假借爱与权力的名义所行驶的社会势利关系的巨轮面前,小的们或搭乘或被碾压,新一代的被动苦闷人生似已命定,但是总有张展这样的新人在喧嚷凌乱中沉默自立,如同风吹沉霾,渐渐现出清新的面孔和清澈的眼神。

《寻找张展》是近些年创作中的一个异数。在满地蝼蚁般的无力青年形象过剩的情形下,在密密麻麻零余者书写已成为一种“纯文学恶俗”之时,小说将以最为罕见的饱满可感、真切可信的新人典型的书写,成为作家自己文学履历上的现象级力作;在真正具有内在力量感的青年形象已经缺席太久、遍寻无望之时,终于找到张展,这也许会是一个具有文学史意义的事件。

——编 者

2016年7期目录


长篇小说

寻找张展· 孙惠芬

纪念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

天佑[中篇小说] ·陶  纯

中篇小说

白茅岭之狼一夜· 蔡  骏

七五·八七· 陈  九

短篇小说

出警· 弋  舟

朋友一场· 蓝  石

阿基米德的一天· 王方晨

沉默的高手· 祁又一

草原上的事· 小  七

散文

故园的女人与花朵· 王  彬

新浪潮

我赞美,但有尺度[诗歌] ·剑  男

诗歌

诗使我变成孩子· 李  瑛

这些年,那些年· 肖  寒

云阳诗会· 潘洗尘  张  口  莫小闲  宇  舒

      易志刚  雨  田  丁  薇  高  星

      徐  庶  冉仲景  梅依然  瞿宗川

      张远伦  柏铭久  张守刚  丁小炜

      李建春  泥  文  赵兴中  散  皮

      何  进  徐  毅

信息

第四届“人民文学新人奖”评选揭晓

第四届朱自清散文奖评选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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