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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知道没有毛的猕猴桃会不会在同类中受霸凌 | 周末

2016-10-30 羊小穷 三辉图书



按:一周一度的“三辉周末”又来了。“周末”是三辉编辑部喝喝水聊聊天的地方,三辉编辑们轮流主持,想说什么说什么。本周主持人是三辉文稿编辑羊小穷,上次她给我们讲了马男在杭州的奇遇,这次她要聊聊在山东参加婚礼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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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知道没有毛的猕猴桃会不会在同类中受霸凌

文 / 羊小穷

来自 / 三辉编辑部  

国庆期间参加同学婚礼,跟朋友说想顺道去长岛玩,朋友问我是不是去纽约。我想说的是,同学在德州结婚,结婚的酒店名叫凤凰城……后来我们没有去长岛,而是去了青岛。

青岛的养狗人遛狗好像没有捡屎的习惯,因此在青岛的第一天一路都是“惊喜”。但令人感到安慰的是,青岛的海很漂亮,虽然我读的大学过一条街便是大海,但海永远不会令人厌倦,况且青岛的海岸线很长,一处是金沙碧海,另一处可能是悬崖碎浪,怎么都很美。它好几次让我想起《海街日记》。喜欢广濑铃的男生骑车带着她从一段长长的下坡路滑下,路边的樱花正在落下;青岛有许多上坡下坡的路,许多绿树。只是不太看到骑自行车的人,也许真的在这样的路上骑自行车会很累吧。况且以旅游城市的人口密度,保不齐从什么地方会冒出个举着自拍杆傻笑的游客,即便刹车没问题,也太危险。

《海街日记》剧照

同行的室友拍的青岛。从崂山上俯瞰下来,海的颜色和海岸线的形态也与电影有些相似。

爬山的时候,路边有卖野生猕猴桃的当地人,他筐里面的果子更像青枣,但口味是如假包换的猕猴桃。猕猴桃这种水果不是因为毛茸茸的外皮才得此称谓的吗?没有毛的猕猴桃会不会在同类中受霸凌?

披着青枣外衣的野生猕猴桃

农家乐的老板娘极力推荐我们爬到崂山山顶,但我们似乎都已不是将爬到山顶赋予某种精神意义的人,因而在感到体力不支的时候便折返了。老板娘向我们描述了她对于崂山的最完美的想象:“一定要跟男朋友一起爬!累了有人拎包、送水,男女搭配,爬山不累,到了山顶,吹海风,自拍,带着毯子打个小盹儿,那才叫美哩!”罔顾我们一行人全都没有男朋友的现实。

打捞海鲜的渔船白天停靠在港口里面,船主人就近卖货,附近农家乐的食材都是来自这里。我们看到顾客和摊主隔着一箱箱放在地上的海鲜交谈,成交之后,如果顾客有需要,摊主会直接在自家的大锅里面烹煮这些海鲜,不加任何调料,但它们的口味令人惊艳。

下午的渔港,船主都在岸上卖海鲜。

婚礼前一天,我们从青岛赶往德州。德州的高铁站跟所有高铁站都一样,但你知道自己就在德州,因为站内起码有五家扒鸡店。新郎的堂哥开车来接我们,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好看窗外,高铁站附近景色荒凉,公路上时常看到人晒着一片片玉米,房子蒙尘,店铺稀稀落落:轮胎店、理发店、德州扒鸡、烟酒店、德州扒鸡、新疆大盘鸡、牛奶站、德州扒鸡……

我们很快在酒店见到了老朋友,他们相比大学时候并没有多少变化,女生正忙于招呼一波波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男生则看得出很努力在适应社交场合。人们用“操持”这个动词搭配“婚礼”非常恰当,宾客、仪式、酒宴,每一样都需我的朋友亲自指示,看起来不比布战容易。而男生的心态令人羡慕,据说婚礼开始的时间定在十点十八分,司仪同他们商量婚车从家里出发来酒店的时间,男生不假思索地说,那十点半差不多吧。说到司仪,我的朋友说:“今天司仪跟我俩商量流程的时候差点没把我俩整分了。他问我说你俩有啥共同爱好没?我俩相互瞅瞅对方,勉强说了个看电影。他又问我们有没有一起去啥地方旅行过。我俩摇摇头说没有。处对象的时候有什么难忘的经历啊?想不起来……”婚礼前夜有人提起bachelorparty,但新娘已经累趴,于是我们横七竖八躺在一张床上猜想新郎和他们的朋友们在干什么,最后总结出这样两点:德州是一个遍地是(扒)鸡的地方;玉米种植范围广,方便裸奔。

婚礼当天,五点钟起床化妆的新娘打扮得美若天仙,而同一时间起床的我们则顶着黑眼圈承担起藏鞋和堵门的任务。按北方婚俗,送亲团队需把新娘的两只鞋各藏一个地方,待新郎和接亲团队来找,找到了才能接走新娘,没有找到则需要分红包请送亲团队提示。新娘化妆的时候我开始筹备藏鞋,酒店的陈设很少,没有什么隐蔽之处,于是一只鞋被我塞到了天花板的灯槽里面。新娘的老舅见状主动提出放水:“这样根本找不着嘛,我来把鞋跟拔出来点儿。”就此,但凡身高一米五以上的,抬头就能看见那只鞋(此处应有一个微笑)。婚礼结束后,当我们谈起藏鞋环节时,新郎一如既往地憨厚:“我就知道是你藏的,太没水准了。”

新娘先是从酒店被接往新郎家。到新郎家门口时,新娘迟迟没有下车。后来我们发现是坐在前座的新娘的十岁外甥在等红包:“没有红包,小姨不能下车。”婆家的代表迅速给小朋友塞了红包,婚礼结束后我们听到这位执着于红包的小朋友对他的妈妈说:“我拿的红包都没有我小姨多!”婆家的代表请新郎把新娘从车里抱下来,旁边新郎的朋友跃跃欲试:“抱得动不?抱不动我来。”当地还有一个令人尴尬的风俗:新娘和新郎进家门以后要一起吃六十个水饺,这时候司仪会问,“水饺生不生啊?”……据我的朋友说,当时人太多,她甚至没听清司仪说什么,就连忙说“生生生”,赶紧结束了,非常不女权。


从酒店赶往新郎家时见到的广告牌

仪式和酒宴依然在酒店,于是我们在新郎家稍做停留后便回了酒店。新娘去换装,我们在大厅瞎晃悠,碰上司仪在背台词——后来婚礼上新郎懵逼的表情告诉我们,除了不时的黄腔之外,这位司仪还瞎编了一段“难忘的经历”。婚礼中,新娘的老舅被请上台讲话,你可以想象这位老舅面不改色的同时也心狂跳,因为他的结束语是:“我仅代表我个人,祝福这对新人永远幸福。”他下台后遭到了另外几位就此未能“被代表”的家人群起攻之。

参加过一些婚礼以后,我发现新人在台上说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嫁给我”“永远爱你”“我愿意”“会一辈子对你好”。我的朋友也没能免俗,但讲着讲着他们却都哭了,然后坐在台下的我们也哭了。或许只有爱能够解释这过分热闹的婚礼上一群人的眼泪。

相关链接:

羊小穷:马男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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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蟹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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