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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 | 增加中学琐忆

2017-02-12 陈国和 土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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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琐忆

文|陈国和


我的母校——增加中学座落在涟源市渡头塘镇增加村。没有葱郁的树丛,没有林立的房屋,没有喧嚣的汽笛,唯有宁静和安详。土砖青瓦的四合院,凝聚了我们太多关于成长的欢笑和泪水,承载着我们那一群少男少女永不褪色的美好回忆。(本文首发公众号“土著民”)

1983年9月,年仅十一岁的我,懵懂地跨进了增加中学的大门,心里感到特别荣幸,因为那时,应试教育搞得如火如荼,考个初中都得过五关斩六将,全乡四百来个小学毕业生,却只有一百六十多人可以上初中,没考上的就留级重读或辍学。尽管古老的四合院显得母校有点寒酸,但丝毫没有影响全校师生拼搏向上,锐意进取的热情,要知道,当时地处偏僻山村的增加中学升学率竟然连续五年获涟源市第一,声名远扬的母校曾吸引无数外地老师前来“取经”。

教我们的老师大多是本地的中老年教师,教学经验非常丰富,工作也特别认真负责,但普通话就不敢恭维了,平时老师们几乎都是用家乡土话讲课,只有几个语文老师在朗读课文时,使劲地把舌头卷起来,读几句“塑料普通话”,记得有位教生物的老教师,还担心我们不理解某些书面语言,经常不厌其烦地用家乡的土话“翻译”各种名词,比如青蛙就是“麻拐子”,螳螂就是“节猛子”,水蛭就是“蚂蝗”,每当听到这些善意的“翻译”我们总是窃笑,但绝对不会发出“嘘嘘”声。

初一初二的班主任是廖卫星老师。廖老师长得很胖,方头大面,眼若铜铃,每天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讲起话来声若洪钟,站在讲台上不怒自威。据当时的“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廖老师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右派分子”,知识渊博,学问很高,喜欢写作,笔名“石瓜乐”,回忆他的语文课,确实讲得好,常常妙语如珠,古诗对联信“口”捏来,足见他学识水平和记忆力是多么超人!听他的课,感到提纲挈领,深入浅出,如沐春风。廖老师特别负责任,要求也特别严,他有句口头禅叫“名师出高徒”,所有学过的古文都要求我们背诵并默写,每学完一篇古文,便拿出一节自习课来让我们背诵过关,那时我总是第一个背完,便常常当“小老师”,协助一些“背书困难户”,记得当时有个叫肖兵的男同学是廖老师“钦定”的帮扶对象,因为肖兵非常活泼幽默,又是教师子女,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所有老师的“八卦新闻”,所以我特别喜欢“帮助”他,我们常常借背书的机会聊天,我和他有个暗号,我的左手背朝上,他就得哇啦哇啦地背书,我左手心朝上,他就给我讲新闻。所以,关于廖老师曾经是“右派分子”,廖老师笔名叫“石瓜乐”等新闻都是从肖兵那儿出来的,为了考证那些消息的真实性,我曾幼稚地问廖老师笔名为啥叫“石瓜乐”,当时廖老师摸着自己的大脑门呵呵一笑说:“老师的脑瓜是一块冥顽不化的石头,只晓得傻乐。”那时的我对这句话有点费解,现在想起老师坎坷的命运,才真正了解他的辛酸苦辣。

廖老师特别重视作文教学,为了提高大家的作文水平,他要求我们每天写日记,而且他会每天亲自检查,在每周的作文课上,我总是被他叫起来,把自己的作文念给大家听,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入学后廖老师布置的第一篇作文是《我和小树苗一起成长》,我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感,大概意思是写我的父亲带我种了一课白杨树,父亲经常为这棵树剪枝培土,同时又写父亲教我怎么做人,我也是父亲精心培育的“树”,最后,是我这棵“树”站在白杨树下抒怀,让白杨树见证我的成长。作文交给廖老师一看,廖老师大家赞赏,他不仅给我打了满分,还把作文抄到学校大门旁边的黑板报上,让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从此深深地爱上了作文,虽然我现在人过中年,在文学上无所建树,仅仅是一个文字爱好者而已,但我一直认为,是廖老师使我有了人生的方向,他对我恩重如山。可惜这位恩师把我们送到初三,他就调离了增加中学,调到了离涟源县城不远的青烟中学,我师范毕业后回到母校教书的第一个学期,他还特意从涟源回来,听我上了一堂课,并进行评点,让我受益匪浅。我一直愧疚的是恩师如此器重我,我却无以为报。九五年,我因一次偶然的机会调到涟源县城教书,当我喜滋滋地跑到青烟中学去看望恩师时,青烟中学的老师却告诉我恩师已作古,我黯然而归。我没有勇气去他坟头敬一束鲜花,我只想在心中经常为他祈祷:希望他在天堂没有病痛,一切安好。(本文首发公众号“土著民”)

教我们数学的是贺柳俊老师,当时他可是一群老教师中属于凤毛麟角的“年轻帅哥”,应该刚刚师范毕业参加工作,贺老师高大帅气,有点腼腆,也难怪我们经常听到其他老师叫他“柳妹子”。贺老师教学方法灵活,作业不多,很少批评我们。自习课,同学们都喜欢问他数学题,他有求必应,只是有点“偏心”,经常伏到男同学桌子上说个没完,甚至跟男同学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对此羡慕嫉妒恨的几个“小心眼”女生曾怂恿我这个“文曲星”写信给贺老师“抗议”,记忆中,我确实给他写了一封“抗议信”,这封“抗议信”还辗转到了班主任廖老师手里,廖老师为此还给我们女生开了会,做了工作。听说我们毕业后,贺老师就改了行,去了公安局。我想他之所以改行绝不会是因为年少无知的我“冒犯”了他,因为我曾记得他上数学课对我们进行理想教育:“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如果没有梦想,他的前途将一片黑暗,说实话我的梦想并不是当老师,而是当一名警察......”

记忆中我们这一届学生在读完初二之后,就提前进行了“中考模拟考试”,淘汰了一批成绩不佳的同学,将三个班合并成了两个班,因为我们班的班主任调去了涟源县城,我们初三的班主任就换成了另一位恩师——李丰文老师,李丰文老师温文尔雅,能拉二胡,能吹唢呐,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他很有“文艺范儿”,也许是因为廖老师的调离我感到很失落,也许是因为我沉湎于金庸的武侠小说,初三第一学期,我的成绩曾一度下滑,慈父般的李老师多次找我谈心,给我打气,让他操了不少心。我从小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母亲经常买了中药放李老师家,李老师就经常为我熬中药,每次回忆他为我送中药到教室的情景我都感动不已。

李老师的老婆是李应中老师,教我们的英语,也许是她特别温柔的缘故,大家跟着一些老师私下偷偷叫她为“应老母”,“应老母”其实一点都不老,皮肤白皙,头发微卷,身材苗条,在我的眼里,她分明就是漂亮的“女神”。我天生记忆力比较强,除了数学和物理,我对其他所以科目都特别感兴趣,学起来也特别轻松,当男生们一听到英语课就唉声叹气时,我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每一节英语课李老师教过的英语,我都能当场背诵,记不清李老师为我的作业打了多少“very good”,也记不清李老师奖了多少作业本给我,只记得每次我的英语成绩都是全校第一,只记得男同学说我是李应中老师的“爱学生”,还记得我考上师范,李应中老师送了一个漂亮的被套给我,三十多年过去,被套已洗得发白,我却还珍藏在柜子里。两位李老师均已退休,曾多次想去看望他俩,但均联系未果,因为他们忙于为铁路部门做“贡献”,一对儿女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广州,他俩退休后一年四季就在“北上广”之间穿梭,享受天伦之乐。

打开记忆的闸门,关于同学的记忆也纷至沓来。“甲巴联”,“张果老”,“铁拐李”,“偷菜王”,“黄花菜”......每一个绰号都有一个有趣的故事,犹记得当年携手在题海里沉浮,有人欢喜有人愁;犹记得放学后一起漫步校园周边的田埂上,金色稻浪起伏不定,充斥眼球的是无言的璀璨;犹记得毕业联欢晚会上走调的歌声......往昔的故事,最真,最纯,也最动心。许多翻墙上树的“壮举”都成了美好的回忆,唯独记不起的是当年班上的大智若愚的学霸“木头兵”,那时,男生女生交往不多,初中三年,我和“木头兵”几乎没讲过话,可就在我即将成为“大龄女青年”(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剩女”)时,侠义心肠的“木头兵”向我射出丘比特之剑,义无反顾地把我娶回家,现在,我们过着简单而幸福的日子,我们计划今年过年一定回母校看看......

作者:陈国和,娄底五小教师,教过中学,教过小学,下过“海”,最喜欢在三尺讲台上“激扬粉笔字”。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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