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中的雄关漫道,是无数历史关头的见证者
丨雄关漫道真如铁丨
▲ 摄影/陆宇堃
- 风物君语 -
风物之旅的大部队
再次出征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娄山关
除了“红色记忆”
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我们铭记?
今天风物君跟大家一起
穿越娄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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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版一夫当关
位于大娄山中最险要处的娄山关历来是联通川黔两地的重要孔道,史籍中记载“万峰插天,中通一线”,即是对此险要地位最简明的描写。大娄山在云贵高原上绵亘数百里,划分了乌江与赤水河两大流域,更成为川黔两地难以逾越的界山。
▲ 西风台玻璃栈道。摄影/罗道全
娄山关所在的山谷即是大娄山山脉一处因褶皱断裂而形成的隘口,北起桐梓县城,向南过红花园、南溪口,翻越娄山关后,途经板桥向南延伸,全长达30公里。山谷北连重庆,南接贵阳,是真正的战略要地。
重新理解娄山关的关键深植在地理环境与历史背景之中。尽管今天的娄山关被普遍地认为是一处红色景点,但在古代史上,其意义同样非凡。
▲ 娄山关全貌。摄影/何雄周
早在唐末杨端入播时,这里即已成为重要的战场。公元876年,杨端打败南诏,收复播州失地,成为此后长达724年之久的杨氏播州之开端。杨氏部下娄珊、梁关二人驻戍于此,时称娄珊梁关,后人讹传为娄山关,是为地名之始。
播州杨氏延续7个世纪,其土司制度亦终结于此。明代平播之战中,娄山关再次成为决定播州命运的关键。1600年,明军攻破了娄山关,播州腹地由此洞开,延续29世的杨氏土司在此敲响了丧钟。
贵州交通的咽喉
娄山关以其险要成为乱世的必争之地,而在和平时代,险峰耸峙之间仓促狭窄的谷地成为交通的重要凭借。
▲ 航拍娄山关盘山公路。摄影/杨舰
历史上,这里是贵州最早通公路的地方之一。1926年6月,桐梓人周西成主政贵州后即大力兴建省内公路,由省会贵阳经由遵义、娄山关、桐梓、赤水至重庆的黔川公路(省内部分称为“贵赤线”)成为全省瞩目的焦点。贵州省路政局特别聘请了美国工程师,至1928年4月17日,在全线开工仅1年之后,即在遵义举办了开车典礼。
不只是周西成的公路梦缠绵于此,在此后的一个世纪中,娄山关成为了中国近现代交通史的一个经典剖面。1956年3月,川黔铁路上的第二大隧道娄山关隧道开工兴建,隧道工程长达两年之久,而这条新中国修建的重要铁路直到1965年10月才全线通车。
▲ 娄山关盘山公路。摄影/陆宇堃
这部交通史甚至也时不时成为伤心史。作为通道的娄山关不止一次见证了和平时代的悲伤记忆。由于铁路穿越地质复杂的黔北山区,几乎每年都会出现泥石流导致的行车中断。
娄山关有幸见证了中国交通史的最新一页。2018年初通车的渝贵高铁终结了贵阳重庆之间曾令人望而生畏的漫长旅途,高铁在娄山关南设站,成为小镇居民溢于言表的骄傲所在。如今,从遵义往返重庆,全程已由接近10小时减少到只需要1小时20分钟。
▲ “亲王”马伯庸与战研老师在娄山关合影。摄影/陆宇堃
在历史的关头出现在正确的位置
▲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油画《娄山关》。
1957年1月,《诗刊》的创刊号发表了毛泽东写于1935年的《忆秦娥·娄山关》,这处见证了红军扭转战局的重要关隘,从此以诗词的形式深入人心。
遵义会议的成功不是一夕之功,在其召开的前后,党中央先后在通道、黎平、猴场、遵义、扎西、苟坝召开了六次会议。从1934年12月12日通道会议起,毛泽东重新获得军事上的发言权,力主“通道转兵”改向贵州,“实际上开始了毛泽东在军事上的领导”;至1935年3月10日的苟坝会议上,毛泽东与周恩来、王稼祥正式成为军队的领导核心,完成了军事领导机构的重建,毛泽东一步步获得并巩固了军事指挥权。
▲ 遵义战役红军战斗示意图。供图/葛镇亚
1935年是遵义最辉煌的年份。1月,红军辗转抵达遵义,受到了市民的热烈欢迎,为保卫遵义会议的召开,刚刚安顿下来的红一军二师四团接到任务北攻娄山关,在桐梓一线进行驻防守卫。1月6日,四团占领娄山关,攻占桐梓县城,构建了遵义会议的北部防线,直到会议结束后随大部队撤离遵义,转战土城、赤水,开始了著名的运动战“四渡赤水”。
▲ 遵义战役老鸦山战场。供图/葛镇亚
真正使娄山关载入史册的是2月底的第二次娄山关之战。在遵义会议上,扩大会一致决定改变黎平会议上以黔北为中心建设苏区根据地的决议,改为横渡长江,在成都以西寻找政治上更配合、经济更好、背靠西康(空无敌人)的地方建立根据地。但第一次横渡赤水后,红军进入川南,随即在扎西会议中决定以运动战的形式消灭国民党军,放弃横渡长江,离开扎西突然东进,回师遵义。
▲ 娄山关。供图/视觉中国
2月21日,红军二渡赤水,24日,抵达桐梓城外。为了保证在中央军抵达遵义前占领娄山关,娄山关的战斗在25日13时开始,红军由北向南推进,至26日20时完全占领娄山关,歼灭敌军两个师又八个团,获得了红军长征以来的首次大捷。27日,红军乘胜追击,重新占领遵义城。在此之后,娄山关的红军转攻为守,在此阻击北来的川军。
▲ 毛泽东手书《忆秦娥·娄山关》。摄影/潘军翔
28日清晨,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人从桐梓出发前往遵义,中午时分途经娄山关。毛泽东在此诗兴盎然,以红军攻占娄山关的第一视角,写下了著名的《忆秦娥·娄山关》。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鲜为人知的是,遵义会议后的土城战役,毛泽东第一次指挥战役就吃了败仗。四渡赤水也远非想象中的顺利,经常性的转移使军队疲惫不堪。
▲ 参加娄山关战役的红军指战员。摄影/余荣培
正是在这样的窘迫之中,毛泽东仍然坚持了自己的战略思想,并最终在娄山关收获大捷。对于久经围剿之苦的红军而言,这场胜利的精神意义甚至超过了其战略价值。
娄山关的叙事,从来不限于脚下的这片山区,亦不限于黔北甚或西南的风土。或许娄山关的奥义所在,正是它在历史关头一次次挺身而出,并因此在时空里标记着家国、故土和新的希望。
文丨楼学
编辑 | 伊森
本文选自《风物中国志·汇川》原文有增加、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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