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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作家研究】栗军 | 文化地域视野下康若文琴的诗

第185期 文星学术 2021-09-22


(本文原刊于《阿来研究》第九辑)

(本文作者:栗军副教授 )



        读当代藏族诗人康若文琴的诗,一种清新的感受扑面而来。她的诗有明显的地域性特征,有浓郁的民族风情,在文化地域视野下,其作品呈现出现代诗作中的婉约和柔美,以及对日常生活情感的表达,甚至是对时空感知以及对世界的认知和看法,都让人钦佩、回味无穷和令人深思。


一、文化地域性中的诗性表达

        康若文琴是四川阿坝的诗人。在文化地域性视野下的诗性表达,是其诗歌最突出、最有鲜明特色。到目前为止,康若文琴从1991年发表诗歌,作品散见于全国各级报刊,入选多种文集,结集出版有《康若文琴的诗》《马尔康 马尔康》。康若文琴作为一位四川阿坝马尔康出生的诗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一个颇具特色的小城,给予了诗人信手拈来的文化地域材料。



         诗集《马尔康 马尔康》就是作为“阿坝作家书系”之一呈现的。该作分为五辑,其中的第一辑名为“边界——从蒲尔玛启程”,第二辑“嘉绒——关于自己的颂词”,第三辑名为“叫出你的名字,纳凉的盛典”,第四辑叫“隐约的万物,低语”,第五辑叫“风吹门”,前两辑都是从地域角度入手来选篇的。第一辑里的诗作有“嘉莫墨尔多神山”“茸岗甘恰”“蒲尔玛的雨”“莫斯都岩画”“六月的马尔康”“梭磨峡谷的绿”等,是从地域角度命名诗歌的;第二辑也以地域入题,中心大多都是这一地域的人;第三辑多是藏地的事物、风俗,如“佛珠”、“酥油”、“藏靴”等等;第四辑虽是大自然的景物,但也有“青稞”、“羊”这些高原特色;第五辑从标题看地域性不甚明显。



         而在诗集《康若文琴的诗》中去看其诗作的标题,青藏高原地域性特点也十分鲜明,如《在高原》《达谷冰山》《六月的马尔康》《阿坝高原的雨》《梭磨峡谷的绿》《阿坝草原的风》《日干乔草原》《热尔大草原》《米亚罗的泥石流》《莲宝叶则神山》等等,都是以地名来命名的;而有关“云”“冰山”“神山”“草原”“瀑布”“泥石流”“雪”这些阿坝高原特有的自然景观也都进入诗作的标题;而标题如《阿吾的眼光》《致阿苾》《有关碉楼》《黑虎羌寨的下午》《母亲节,看见一群尼姑》《放牧的妹妹》《酥油》等,有从地方特有的称呼入题,如嘉绒藏语“阿吾”指爷爷,“阿苾”指外婆;也有地方特色建筑,阿坝最常见碉楼、羌寨;有藏地路途中最常见的尼姑,草原放牧的妹妹;还有人们日常饮食生活中的“酥油”等等;大多数诗作都能从文化地域上也展现其独特的诗性。



         尽管作者写过多首关于故乡马尔康的诗,其中的《六月的马尔康》就是描写故乡马尔康的经典:

 

你和太阳一起到达

夏至的清晨

马尔康早早醒来

夜雨催欢了梭磨河

在曦微中抛尽眼波

碉楼低垂长影的睫毛

回味昨夜湿漉的梦

 

梭磨河沿着峡谷一路奔跑

在阿底追上新架的桥

晨光中的马尔康

挽着河床自在地伸展腰身

婀娜却不妩媚

 

目光伸得越来越远

山与山靠得越来越近

夏风抚摸古碉的疼痛

经典的红黄蓝

沉淀在嘉绒人的血脉中

蓝天下的白塔托起千年凝重

马尔康从不躲避欢乐

在河与山的背景上

祈福的三原色已经调匀

 

        马尔康夏日最美,诗人的拟人化手法,让马尔康马上活灵活现出来,“碉楼”“经典的红黄蓝”这些鲜明的藏区建筑和风景,点明了马尔康就是藏区,但诗人并没有局限于描写,在“千年凝重”中深入到悠远而厚重的历史,又从“祈福的三原色”回到现实人民的对幸福的渴望。而一首《在高原》干净、纯粹的文字中地域性极为明显,“高原”,蓝天,“云朵”高原上离天很近的直观感受都显现于诗作中:

 

在高原

心一下子放低了

由不得自己

 

天近了

人静了

望一眼

便蓝得通体透明

 

云朵还是高高在上

手不可摘

却能听见它的呼吸

自由自在

 

         而一首《高原:客人》却能把阳光对于高原的重要写得极为深刻:

 

阳光,来到院内,薄薄的敷上土墙

阳关每进一步,阴影就退一步

风想了又想,奔向故乡的方向

 

我们一生奔波,是不是刺向大地的一根根刺

阳光下,影子发黑,就像陈年的血迹

于是,天地间,人来人往[1]

 

        当然作为现代诗人的诗歌创作,诗人也不仅仅局限于一域,诗人的地域性表达也会延伸到其所到之处。如“西安”“统万城”(位于陕西榆林)“西江苗寨”“甲骨文”(出土于河南安阳殷墟)“玄武湖”(南京)“景德镇”(江西景德镇),这里有诗人的脚步,她的地域性延展,也有诗人独特的思考。如《西安的肥》:

 

肥曾是西安的时尚

那时西安还叫长安

有个叫玉环的杨家女娃

把她的胸脯一挺

唐朝的世界就变了

 

在更早的时候

肥也是西安的一段悲伤

那个叫孟姜的婆姨

寻夫未果

一屁股坐在国家的建筑工地上死哭

泪眼之中,秦时的月亮又白又胖

 

现在,因为春天

西安又肥了

各色游人从不把自己当客

动不动就使钱,把西安的历史蹭得油光

乍一看,肥成那怂样

 

       这首诗借用了个别方言词语,如“女娃”“婆姨”“怂”等,是颇有幽默感的诗作,围绕西安这座城市来写,抒写了不同历史时段的人物,最后落笔到今天,颇具反讽意味。



二、藏民族特色的诗意表现


        阿坝虽然行政区划属于四川,但也是传统藏区中的康巴藏区,虽然这里和卫藏、安多等藏地的风俗稍稍不同,但也是有其阿坝风格的藏族特色。康若文琴生活的阿坝,她诗作中藏族特色表现也极为浓郁。康若文琴的诗首先能呈现出一种浓郁的高原风光,如《尕里台景语》:

 

把羊群撒上草原,孩子喊叫母亲

黑帐篷以外,牦牛是人的亲戚

人是神的亲戚

 

此时的泽多,牵着孙儿

跟着青草以上的牛羊

走上山去,她的身影发黑

似乎大地的伤疤

 

骑马的男人掉头

村庄扭动腰身。日光下的寺庙

喇嘛安详,诵经的大地

充满神谕

 

在大地上,村庄始终躬身

炊烟携带它们的内心

好像有人呼唤

 

哦,树林里的喧哗

正好对应人心,尤其是在这

趋近正午时分[1]

 

        诗作呈现了一幅安静、平和的美景,有马尔康特有的“黑帐篷”,有草原、羊群,有骑马的人,有安详的喇嘛、寺庙,还有人家的炊烟袅袅。再如一首《俄尔模塘草原》:

 

俄尔模塘草原从容地在天边躺下

白云大口大口地喘息落了下来

道路追逐车轮

俄尔模塘草原飞旋绿袍

在我们眼前张扬

花朵熙熙攘攘地和我们赛跑

花的呼吸酝酿成蜂蜜

月白色的羊群就醉成亘古的玛尼石

 

云朵守候草原

红脸高原骑云彩飞奔

高亢的吆喝滚动黑色牦牛群

滚动在心中碾来蹍去

 

俄尔模塘草原啊

你的小山随呼吸如波浪缓缓起伏

一伸手就可触及

云来

月往

谁也握不住你的手

 

         绿袍状的草原,草原中的山岗、各色的花朵、玛尼石、黑牦牛,这些意象无一不具有藏族高原特色。


 

         康若文琴的诗也具有浓郁的高原民族生活。这里有人们常见的宗教生活,也有人们最自然,最贴近真实,最原生态的生活状态。藏地因为人们笃信藏传佛教,因而康若文琴的诗作中《色尔米的经幡》《擦查》《风马》《佛珠》《沙画》《藏历年》《燃灯节》等等都能入题。而民俗生活也呈现诗人的诗作中,如《箭台》《酥油》《说给火镰》《阿妈的花腰带》《藏靴》《卡普》(嘉绒藏语,火塘正对大门的座位)《普吉》(嘉绒藏语,打土块的长柄木槌)等等。同时,康若文琴的诗也有生活在这片藏区的人,既有宗教人物,历史人物,也有自己身边的亲人,甚至是周围为人服务的现代人。如“毗卢遮那大师”、“阿吾云旦嘉措”、“梭磨女土司”、“阿妣”、“银匠”、“画师”、“放蜂人”、“女美发师”等等。如这首《佛珠》:

 

马尔康街头,手持佛珠

可以不静心,不诵经

 

佛珠,在闹市

如老马识途

与捻羊毛线的阿妈重逢

捻搓年轮是门绝技

 

走一年捻一圈

曾经闪光的年华

在蓝天下迷了路

老阿妈腰身佝偻

就找到了路

 

佛珠

有时从众,有时引路

 

        佛珠在藏地是最常见的事物,它可以是商品在闹市售卖,也可以是一位老阿妈随时随地诵经之物,“佛珠/有时从众,有时引路”则意蕴深厚。

康若文琴的诗具有藏民族特色,这其中还包括她的诗还承载了很多藏族民间文化意味。如这首《有关碉楼》:

 

汉子们想出的主意

汉子们用心垒起

汉子一样站在寨子旁

嘉绒人的故事里

这个粗壮的感叹号

永远掩护着谜底

 

遥想当年

月黑风高之夜

面对碉楼

敌人的火枪哑了

汉子们坦然笑了

胆怯的女人闻到

怀中孩子的梦又香了

 

不错。是碉楼

是汉子们用石头垒起的碉楼

护住了

火塘上喷香的青稞

新娘耳边叮当的银饰

还有佛前不灭的酥油灯

以及灯下摇曳的合十的身影

 

还是这碉楼

汉子一样站着的石头的碉楼

在时光里打了一个盹

如今便走进了书本

与长城一起

像一位拖着长髯的老者

供人观瞻

却无言以对

 

        这首诗呈现了碉楼的民间历史,而今天作为有藏民族特色建筑供人游览。在《莲宝叶则神山》一诗中则有对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的描述,莲宝叶则据传是格萨尔曾经征战的古战场,在诗歌中是这样写道:

 

莲宝叶则

格萨尔曾在这里拴住太阳下棋

兵器一次次从火中抽出

让铁砧胆寒

珠姆一转眸

时光就隐匿在粼粼的波光里

往事鸟一般飞走

曾经的金戈铁马凝固成奇峰怪石

在心灵的家园

或站,或蹲,或卧

守护着比花岗岩更凝重的历史

 

        历史文化是需要诗人来传承的,在本诗中诗人仿佛从奇形怪状的石峰中看到了当然的金戈铁马,也想到了格萨尔用兵的从容,以及格萨尔王妃珠牡的明眸。






三、马尔康女诗人的别样抒情

        王国维在评价中国古代诗词时曾说:“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1]康若文琴的诗以地域为中心,用诗歌的形式书写藏民族生活的方方面面,但诗歌毕竟是具有抒情性的,如果说马尔康的地理地貌,民俗风俗呈现的是景语,而诗歌本身则表达了情语,康如文琴的诗在文化地域视野下有其特有的女性的柔美和婉约,也能显现女诗人母性博爱的一面。



        康若文琴的有些诗就是以女性为中心的,如《致阿苾》《阿妣和火塘》《梭磨女土司》《茶堡女人》《荞麦花》《娜姆和央金》《俄玛》《素晓》《女美发师》《五月十二日陪朵朵吃饭》等等,其中写“阿妣”(嘉绒藏语,外婆)极多,在这些以女性为中心的诗作中,诗人以马尔康特有的民族风情来抒怀。如《致阿苾》:

 

酥油灯亮起来

阿苾[2]坐在岁月的火塘边

故事说了一遍又一遍

歌谣唱了一曲又一曲

青稞醉红了脸

阿苾捻着时光

 

下雪了

牦牛都回家了

春风只轻轻一吹

阿苾的故事就融化

记忆收入了布满皱纹的壁柜

打火石一次比一次走得更远

风景便翻山越岭

高原啜饮着龙井和咖啡

沙砾也硌痛天空

 

阿苾日夜捻着羊毛

下雪了

回来吧

青稞酒浅回低唱拉伊

捎回的茶叶也熬成了酥油茶

 

         这里有藏地特有的风景作为阿苾的背景,但诗人却委婉地讲述了老阿苾一生的故事,极有沧桑感。


夏至已至



         康若文琴的一些诗是特别具有女性视角的。如《母情节,看见一群尼姑》:

 

母亲节看见你们

这个事实非常残酷

你们都有做母亲的天赋

 

康乃馨和莲花,美丽的植物

你们选择后者

莲从污浊中走出

呈现给天空是圣洁

 

街道上少不了赞颂母亲的欢呼

你们的心里也有

因为你可以不做母亲

而你一定来自一个叫母亲的女人

 

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在这个俗世里,语言是母亲给的

一点也不俗气,就像

母亲节里,母亲们坦然的笑意

 

在母亲节,看见你们

作为母亲,我打算去高高的寺庙焚香

求佛保佑

你们这些母亲的孩子

 

        这首诗颇有佛教意味,更显示出诗人母性的意味。康若文琴的诗,能体现女性特有的婉约式的美,是诗人特别喜欢用拟人的手法,让诗歌显得灵动而富有诗意。如《风儿吹来》这首:

                    

风儿吹来

花儿会点头

月光脉脉

树叶会弄影

水流走

河床心痛

 

水千年地来回

河床笑了

河床千年的沉思

拈花微笑了

鱼儿失眠

水草恼了

 

水流去

不再回头

风吹过

还会来吗

 

        康若文琴的诗特别喜欢使用拟人化,这拟人化的风格特别像冰心的小诗,但其中婉约地表达哲理意味,也让人觉得意味深长。而能够在表现地域性中拟人化诗作也是比比皆是,如《梭磨峡谷的绿》:

 

绿是九岁的小姑娘

春天一到就笑

漫山的羊角花就坐上叶的缎面

渐次开放

 

推窗,眼睛洗得波光潋滟

高原蓝祥云白倚在群山之巅

经幡用六字真言随风

为碉楼的炊烟祈福

阳光照亮嘉绒人的胸膛

 

扶绿坐上时光的船

随从的是梭磨河

枯萎和成熟如影相随

河床的包容让梭磨河常绿

春风一开放绿就青葱

掩映的碉楼越发老了

 

梭磨峡谷的瞩望中

每个人都是小蚂蚁

来去匆忙

不老的却是绿

 

        这里特定地域“梭磨峡谷的绿”就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而峡谷中的景色:蓝天,白云,经幡,六字真言,经幡,碉楼,在春来临之际,却总是“一到就笑”,而其中蕴含着历史沧桑感,“每个人都是小蚂蚁”所寓意的普通人渺小的感觉,极为真实,颇具哲理韵味。



四、时间空间的阔达呈现

         历史是一条时间长河,空间是我们生存的世界。在文化地域视野下,康若文琴的诗展示了这一空间视域下的历史长河的流淌。康若文琴的很多诗,都是以一个地点来命名的,如《嘉莫墨尔多神山》《茸岗干恰》《莲宝叶则神山》等等,也有很多是某地的事物、某地的状态,如《莫斯都岩画》《蒲尔玛的雨》《梭磨峡谷的绿》等等,以某地这样一个空间来写诗,诗人并不单单是描摹,而是常常把其思索深入到历史的隧洞中,如《梭磨峡谷的绿》既是自然景物,但诗作中的流水却好像是时间的大河,而“每个人都是小蚂蚁/来去匆忙/不老的却是绿”,有一种回到最底层生活的民间感和宇宙时空不变阔达气派。空间和时间都在康若文琴的这类诗作有所体现,如《嘉莫墨尔多神山》

 

阳光吹响法螺

马尔康、赞拉、促浸、丹巴

河流银光闪耀

一路南下

核桃树低垂时光

火塘与世无争

 

万山莲花般旋转

您在群山之巅

四野屏气凝神

冰雪的桂冠升起来,升起来

照亮的地方就是王土

 

云雾从来想吞噬您

嘉绒人为您备好风马

经幡过处

青稞布满光芒

 

从海底到雪山巅

喇嘛苦苦寻觅伏藏

——天地血汗泡软的秘密

风马御风而来

杂谷、瓦寺、鱼通、冷边、打箭炉

刹那间,栅栏内外回声细密

 

        诗作是以“嘉莫墨尔多神山”这座屹立的神山空间展开“马尔康、赞拉、促浸、丹巴”,“  杂谷、瓦寺、鱼通、冷边、打箭炉”涉及了一系列的地方,除了表现对神山独特的敬畏,历史感也是颇为浓烈的,历史中不仅有“喇嘛苦苦寻觅伏藏”,也有民间的“核桃树”与“火塘”,精神世界和现实生活都在神山这个空间框架下,做了历史诗意的抒写。



        康若文琴还有一些诗作并没有直接点明空间,比如写到人物的《毗卢遮那大师》《阿吾云旦嘉措》《梭磨女土司》《阿措阿妣》等;也有一些写某种具体事物的,如《箭台》《酥油》;还有写自然万物的,如《一株草》《一株桃》《人和羊》等等,细读每首诗,诗人总是给我们打开了一种空间,在某种定格的空间中任时间慢慢回溯。如《阿吾的目光》:

 

阿吾[1]坐在门前眺望

这是祖先留给他的习惯

那时候,对面的山上没有路

缕缕青雾跨上他浑浊的目光

艰难地攀登

 

阿吾的目光累了

栖息在碉楼的石墙上

一片猩红。侧耳倾听

崖壁上传来斧凿之声

铿锵,如苍老咳嗽

 

獒在风中狂吠

炊烟驮着糌粑的清香迤逦而来

阿吾的目光拐了三道弯

乘坐山尖上的第一道阳关

惺忪滑落了下来

 

新娘远在圣山的深处

步子比阿吾的目光还沉重

她双手合十

把前世今生庄严地捧上额头

仿佛托起一座山

 

        尽管只是写爷爷阿吾,但通过他的眼光却能看到阿坝藏地的历史,有碉楼、糌粑、还有曾经的新娘,历史感在一幅幅画面中被徐徐带入,意味深邃。



         阿来在为《康若文琴的诗》作序时,曾说过,他年青时候起,喜欢把诗人划为两个类型,一类是宽广的诗人,他们视野宽阔,精神强健,神话、历史、政治、地理无一不可入诗;另一类是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把自己的内心当作一个深不见底的井来不停挖掘,总能把复杂的幽暗不明的心绪点染出诗意的光芒的诗人,而康若文琴正是在这两类诗人的中间地带往返写作的诗人。阿来说她既能写出“阔达的诗”,也能够对从现实和历史进行回溯。[2



(作者单位: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



往期链接:

【四川作家研究】姚新勇 | 诗:个体、现代性与族性 ——读《康若文琴的诗》

【四川作家研究】段从学 | 康若文琴:从“世界”的方向看

【四川作家研究】李怡 | 康若文琴的“高原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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